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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见玉玲珑凝神沉思,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呢,听说兵部那边来了命令,非要老爷明天就走,想要在家过个年三十都不行,哎,老爷也真不容易……”
玉玲珑冷笑,想来冯尚书那边也是恨死了玉将军吧,要不然怎么一点儿也不肯放松,玉将军这一去南疆,恐怕是要自生自灭去了。
只不过,玉玲珑可没打算就让他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
玉将军就这么走了?想起玉老夫人临死前还惦记着他这个儿子,他却还在外头花天酒地,这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玉玲珑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只可惜玉将军明天就要走了,要不然,她还有招儿狠狠地治他一治。
以为他走了,就能逃过一劫?想得美!
玉玲珑放下筷子,沉吟了片刻,便有了主意。
玉将军好酒,这一去南疆,路上势必要带一些府里窖藏的好酒,想要动手脚,不如就拿这些酒来做文章。
玉玲珑看向灵儿,忽然淡淡地笑了。
“灵儿,我记得有一次,你说过有一种药——”
……
次日一早,玉将军便启程了。
京城的冬日很是寒冷,玉将军骑着他那匹黑鬃马,缓缓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除夕的清晨,很多人家正在熬浆糊,准备贴对联粘窗花,隐隐的欢声笑语从院子里传出来,夹杂着外头零星的爆竹声,显得那么喜庆。
阖家团圆的日子,玉将军却孤单单地行在路上,离家远行。
喧嚣,爆竹声离他远去,一同远去的,还有家的温暖,还有他的亲人。
母亲去世了,结发妻子没了,长子死了,次子远游,幼子失踪,其余几个女儿,走的走,死的死,一个小妾跟别人跑了,另一个小妾与别人有了私情,他这个男人,怎么就活得这么失败呢?
玉将军越想越是气结,随手拽过马鞍旁的酒袋,大大地灌了一口。这是他行军多年的习惯,无论在哪里,马上总是备着储满酒的口袋,想喝了就来几口。
一股**辣的暖流顺着咽喉蜿蜒而下,给全身都带来一种不真实的暖意,玉将军狠狠地喝了几大口,不禁有些醺醺然起来。
女人没了又怎样,孩子没了又怎样?他还正当壮年,女人还会有,儿子也会有!
重重地抽了下马臀,玉将军快步向城门行去。
与此同时,玉府里却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氛,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梅姨娘被撵走以后,玉府的事情顺理成章地落在了玉千云的肩上,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玉千云对过年的安排并没有过多的准备什么,只是照例贴了新对联,吩咐厨房包好饺子,做好团圆饭,再给下人们发了些赏赐,就算完了。
也不能怪玉千云安排得太简单,如今玉府只有她和玉千芳,以及玉玲珑三位小姐,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又太多,实在没法大张旗鼓地迎接新年。
不过,再怎么简单,这除夕的团圆饭总是要吃的,玉千云派人分别去请了玉千芳和玉玲珑过来,在正厅里摆下了宴席。
偌大的八仙桌上,摆了数十道热气腾腾的饭菜,桌旁却只坐了她们三个人,看着十分的冷清。
玉玲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玉千芳了,今天虽然是除夕,玉千芳却仍旧只穿着一身素布衣衫,头上只简单盘了个发髻,手持佛珠坐在桌旁,既不动筷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千云竭力张罗着她们两个,又是说话又是布菜,只可惜两人一个冷一个静,没有一个和她聊天的。
玉千云让丫鬟把面前的一道菜端给玉千芳,笑着说道:“二姐姐,你最近清减了不少,喝点儿鸡汤吧,我吩咐她们放了几味中药,很是滋补的。”
玉千芳看着眼前散发着阵阵香气的鸡汤,淡淡地说道:“五妹妹有所不知,我已经茹素了。”
玉千云有些愣怔,不明白玉千芳这话是什么意思,玉玲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玉千芳放下筷子,语气淡然地说道:“我想跟两位妹妹说一件事。”
玉千云勉强地笑了笑:“二姐姐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
玉玲珑却放下了筷子:“你说吧。”
她能感觉得到,玉千芳和从前几乎已经是判若两人,她要说的话,应该是和她的未来有关。
果然,玉千芳开口说道:“这是我和两位妹妹吃的最后一顿饭了,过了这个年,我就要剃度了。”
就算玉千云不明白什么叫茹素,也该懂得什么叫剃度,一听玉千芳这么说,她立刻明白了玉千芳的意思。
玉千云惊得筷子都拿捏不住,啪地掉在了桌子上。
顾不得捡起筷子,玉千云立刻说道:“二姐姐,这话可说不得!”
玉千芳淡淡一笑:“有什么说不得的,我已经决定了,五妹妹不必多说。”
她的目光落在玉玲珑的脸上,一直平淡如水的面庞,露出些许复杂的神情。
玉玲珑回望着她,神色波澜不惊,缓缓说道:“既然决定了,也没什么不好。”
玉千云看着眼前这两个姐姐,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半晌,她才迟疑着说道:“……四姐姐,你劝劝二姐姐吧。”
玉玲珑冷冷地一笑:“劝什么,各人自有各人的福,她愿意出家,对她来说未免不是件好事。”
玉千云听到这等惊世骇俗的话,不由得彻底愣住了。
玉玲珑能理解玉千芳的想法,玉千芳不是玉千柳,她更沉稳,也更成熟,这半年来发生在玉府里的所有变故,玉千芳都默默地看在眼里,或许也正因为此,玉千芳才看破了世情,决定出离红尘,剃度出家。
想起当初自己一怒之下,把玉千芳的头发剃光,没想到竟然种下了这样的因果。
玉千云怔了半晌,还是不死心地开口说道:“二姐姐,你再仔细想想,如今父亲也走了,府里只有咱们姐妹几个相依为命……”
许是玉千云在乡下住得久了,多年来不曾有过亲情,这才回府没多久,却又遇到了这么一件事,所以才想挽留玉千芳。
玉千芳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伤感:“是啊,只剩下咱们几个了。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转眼间便树倒弥孙散了。”
她抬眼看向玉千云,静静地说道:“五妹妹,我劝你也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吧,留在府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玉玲珑,语气坚决地说道:“过了今晚,明天我就走。”
玉千云没法再劝,玉玲珑始终冷眼旁观,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
桌上的精致菜肴渐渐没了热气,终于凉透了。
许久,玉千芳终于站起身,淡淡地说道:“我走了,两位妹妹,多多保重。”
望着玉千芳头也不回决绝而去的背影,玉千云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回头看向玉玲珑。
“四姐姐,现在就剩你和我了。”
120 我不需要你
玉玲珑坐在桌旁,白玉般无暇的脸庞上带着清冷的光辉,扇面般的睫毛一动不动地垂在眼睛上,仿佛没听见玉千云的话。
是啊,偌大的玉府,如今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玉玲珑并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想法,尽管玉府是她穿越以来唯一的住处,可是这里除了曾经和她有过短暂接触的玉老夫人,其他人和她这具身体,只有血缘上的关系,却从来没有过一丝亲情。
这是个冰冷的府邸,她对它,没有任何感情。
许久,玉玲珑才缓缓抬起眼睛,看向玉千云。
玉千云没有从玉玲珑的脸上看到一丝和她相依为命的热络,却只感觉到了无限的冷意,冷得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
“玉千云,你要记得她刚才说过的话,”樱唇轻启,玉玲珑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你,也该为自己的将来做些打算了。”
玉玲珑从来没有相信过玉千云表面上显现出来的样子,她知道,玉千云的真实性情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温婉柔顺的女子,否则她不会与梅姨娘暗地里争权,这个女子,比玉千芳和玉千柳更有心计,比梅姨娘更善于伪装。
现在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她又在伪装给谁看?
在别人眼中,她们如今是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的女子,玉玲珑是无所谓的,而玉千云呢?她就打算这么守着玉府,孤独到死吗?没有了父母,谁会为她的未来做主?
玉玲珑这话虽然是警告,却也是一种提醒,只要玉千云别费心机招惹她,她并不愿意赶尽杀绝。
玉千云只觉得自己的外表被玉玲珑毫不留情地一把撕开,她的一颗心慢慢地跌落了下去,仿佛跌进了冰窟,再没有一丝的热气。
看着玉玲珑起身离去,玉千云的脸庞渐渐露出一丝不协调的阴冷。
玉玲珑,你真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吗?
……
这个除夕之夜,没有月光,借着雪地反射的光芒,玉玲珑慢慢地走在园子里的青石路上,府里的下人大概都去喝酒庆祝了,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无人清扫,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
身后扬起一阵冰冷的微风,夹杂着她已经再熟悉不过的淡淡的薄荷香,玉玲珑想起白日里的烦心事,不禁心头暗火顿起,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还来干什么?”
旭王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颀长的黑影裹着薄荷的清凉香气,向她席卷而来,玉玲珑不耐烦地拍来他的手,冷冷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死缠烂打,一直扯着她不放手,这京城里的少女多的是,干吗非要缠着她一个?
旭王的身影出现在玉玲珑的身边,依旧是一身黑衣,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夺目,随着他的脚步,黑袍下摆的银鹰扫起一阵阵轻薄的雪雾,仿佛要从雪地上腾空飞起。
“你不开心?”黑暗中,旭王的墨眸映着遍地白雪,显得明亮又无辜。
看到他一脸关切的模样,玉玲珑不由得抿紧了粉唇,这小子明知故问是吧?难道他以为她一接到赐婚的圣旨,就会欢天喜地吗?她为什么不高兴,难道这原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