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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早早起床,仔细梳妆打扮之后,带着侍卫直奔成亲王府。上午还要带沐宸钰去见金胡子夫妇,她必须一早得到南成远的消息,否则会悬着心。她还想带南成远去见影碧,让他们母子团聚,让鬼先皇的鬼毒誓彻底去见鬼。
天色尚早,王府的大门还未打开,侍卫要去叫门,被江雪拦住了。今天不是早朝的日子,这么早,南成远一定在府里。她要跳墙而入,直接溜入薄园,让南成远大吃一惊,最好能看清他昨夜召哪个女人侍寝。
到了薄园门口,几个侍卫退下了,她查探一番,薄园里没有动静,她轻手轻脚的进去。在偌大的院落里转了一圈,别说南成远,连个人影她没看到。她很扫兴地走出薄园,问打扫的小太监,才知道南成远和丫头们都在后花园练剑。
江雪召过一个小太监,说:“你去告诉南成远,就说他老娘找他。”小太监一脸惊奇地瞪着江雪,全身上下除了眼珠,一动不动。江雪起急,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太监,小太监犹豫半天,才去传话。
她进到暖阁,坐在软榻上,翻着南成远书籍琴谱,摆弄围棋。回想去年与南成远火热的一幕,她不由俊脸飞红,眼底流波充溢着娇柔妩媚。
“你这副神情很容易惹人遐想。”
南成远一身乳黄色中衣,黑发披散,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他笑意淡然,浅麦色的脸上泛出几丝红晕,眼底别有光辉,更显俊朗。
江雪被男色所迷,呆呆地看着他,还没被迷到一塌糊涂,知道捂着嘴,谨防口水流出。南成远掩着嘴轻咳两声,脸上浮现略带讥诮的浅笑。
“看够了吗?”
“要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还勉强能顺我的眼,谁想看你?”
“荣幸之至,去吃早膳。”
“算你聪明,知道我没吃饭。”
南成远笑了笑,不想跟她浪费唇舌,冲她伸出手,示意她去餐厅。江雪很痛快地抓住他的手,一步三挪跟着他去了餐厅,表情神色自然,没有丝毫羞怯。南成远挑了挑嘴角,握紧她的手,眼底流露出宠溺爱意。
一餐早膳有几十种吃食,荤素搭配,冷热均有,色味俱全,营养丰富口江雪吃得很忘情,吃完之后,又挑了十几种,让小太监打包,送回慕容居交给柳姨娘。吃完饭,南成远拉着她回到暖阁,两人才进入正题。
“我一会儿要去看师母,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我还约了六哥。”
南成远怔了怔,反问:“你怎么不关心我跟楚易谈得怎么样?”
“谁说我不关心?那可是我老娘的终身大事,我这么早出来,主要来问结果。我这人知恩图报,你帮我老娘做媒,我帮你老娘认子。”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们,这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南成远目光狠厉沉寒,面如冰封,仿佛一触就会雪山坍塌。南成远眼底泛着委屈与痛楚深深刺痛了江雪的心,南成远爱自己的母亲,否则他也不会在凉荷浦多年供奉生母的灵位,可他的心却走不出被抛弃的阴影。
生母为了一个男人弃他而去,十几年不闻不问。现在回到京城,却是为了见另一个孩子。南成远心里严重失衡,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不提就不提,我不想说起你的伤心事,不过,有些话我也想让你明白,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给我娘找个好男人吗?“江雪宽慰一笑,自问自答,”女人需要归宿,不管她坚强还是娇弱,都需要一个依靠。生活在皇宫或名门的女人,活在算计和提防之中,早已累得苦不堪言,能走出去是她们的福气。母亲希望儿女幸福,做儿女的也希望她们幸福,荣华富贵、名份地位,不如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如果我娘能找到一个爱她的男人,不用我操心她的终身,我不知多高兴呢。”
南成远看着江雪,目光欲渐温柔,半晌,轻声说:“怪胎。”
“怪胎就怪胎吧!反正我想让我娘幸福,我娘终身有依,我不在乎挑战礼教与典法。哼!谁敢挡我的路?谁敢反对?我用金子砸死他。”
“我现在反对还不晚吧?你快用金子砸我吧!快点。”
“哼!懒怠跟你废话,你们这些皇子王孙、名门贵胄都以多玩弄女人为荣。不说别人,就说你,成亲王府里王妃、都人、姑娘加起来有七八十个,进府几年,连你的面前没见过的大有人在。就算你想雨露均沾,不留恋青楼,夜夜招她们侍寝,也要两三个月才能轮到每人一次。一个面前没见过的人,能说有多么喜欢吗?你又何苦耽误别人的青春呢?你花天酒地,根本她们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南成远咳嗽两声,差开话题,问:“时候不早,你不回慕容居等人吗?
“你还没告诉我结果呢。”
“你不是说要接触三次、了解他的想法之后再做媒吗?还没谈到。”
江雪眼睛转了转,很殷切地问:“他有没有成家的打算?”
“没问,你想给你老娘找男人,又不是嫁你自己,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不管,反正三天之内,你给我把事情办妥,否则休想要半文的谢媒礼。”
南成远拍了拍江雪的手,温和一笑,说:“三天之内,我给你答复。”
“好,就三天,我走了。”
“我送你出去。”走到门口,南成远拉了江雪一把,犹豫片刻,说:”劝他们离开京城,这些年他们什么也不管,别人也过得很好,何必现在来打扰。”
江雪点头答应,“他们只想见六哥一面,不想挑明身份。”
“不挑明不是好事,让他们好自为之。”
从成亲王府出来,江雪去了柳家老宅,跟影碧说起南成远。影碧饮泣长叹,却一言不发,可见她还被当年发下的毒誓控制。江雪带他们去了干味楼。约在千味楼见面,比柳家老宅更安全,现在客流稀少,也不会引人注意。
跟他们在雅间边喝茶边聊天,看时候差不多了,她才回慕容居等沐宸钰。她刚进门,沐宸钰就到了,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一起去千味楼。江雪和沐宸钰说要给他介绍两位世外名医,沐宸钰很感兴趣,一直在询问名医的情况。
金胡子夫妇见到沐宸钰异常激动,压抑着骨肉相连的情感,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江雪请他们吃饭,吃完饭,沐宸钰的小厮来找他,说花家有事,他才告辞离开。他走后,金胡子夫妇抱头痛哭了一场,当日就离开了京城。
三天之期,江雪度日如年。除了必要的接触,她连楚易的面前不愿意见,仿佛她有意下嫁一样。楚易神色自然,见到她和柳姨娘都没有变化。柳姨娘依旧住在楚易的院落,还象以前一样,照顾蛋蛋,就象一家人。
这三天,沐家没有动静,没来接沐云月,也没来骚扰她。沐云月病好了,惦记秋姨娘的安危,江雪派人去打探,得知花太太没难为秋姨娘,沐云月才放心。
慕容商会店铺经营一切如常,盈利稳定。叶家消停了,叶傲摆出一副甘败下风的模样。她召集全体掌柜管事议事之后,把庄园的秋收做为重点,亲自带人到郊外巡查秋收情况,并派于管事代她坐阵,协助李三娘抢收秋粮。
京城出了一伴不大不小的事情,引起朝野哗然,朝堂民间争相传扬,褒贬不一。成亲王下令,谴散王府的都人和姑娘,是去是留遵从自愿。凡侍寝者,每人赏银三千两,未侍寝者,每人赏银两千两,一应首饰衣物均可带走。
江雪听说南成远谴散姬妾,会心一笑,她那番话起到作用了。三天之期已过,她也该去找南成远了,如果他进展顺利,她就要跟柳姨娘摊牌,说服柳姨娘不要错过到手的好男人。二人并非少男少女,一切繁文缛节均免,直接结婚。
她让小厮准备了几筐螃蟹,又带上了一些庄园特产,准备去成亲王府。走大门,怕碰到楚易,会很尴尬,她让冷香通知小厮在后门背车。她梳妆更衣完毕,刚准备出去,蛋蛋来了,一脸怪笑看着她,也不说话。
“什么事?”
蛋蛋笑得小脸开花,半天才说:“我娘找你,我爹也找你。”
“什么你爹你娘?他们找我干什么?”
“嘿嘿……他们都说你是傻丫头。”
江雪恍然大悟,她真是傻了,竟然忽略了最关键的问题,还自做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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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百转千回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玉成美事
蛋蛋粉嫩的小脸饱经摧残,仍一脸傻笑地看着江雪,仿佛占了天大便宜。江雪威逼利诱,询问蛋蛋楚易和柳姨娘之间这两天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蛋蛋一问摇头三不知,打定主意不招供,还摆出一副很得意的神情气她。
“你娘是我娘,我爹不是你爹,嘿嘿……”
“你觉得你占了我的便宜吗?”
“我有娘,你没爹,嘿嘿……”
“你这小东西,跟我走。”
江雪拉着蛋蛋往外走,刚到门口,碰到柳姨娘来给她和沐云月送螃蟹。她把蛋蛋打发走,把柳姨娘迎进屋,准备跟老娘来一个摊牌式的攻心战。
从蛋蛋的语气中,她猜测老娘和楚易已经暗渡陈仓,却把她蒙在鼓里。让她冒着被南成远狠狠敲诈的危险,游说奔走,拉纤做媒,难怪他们叫她是傻丫头。
她要把生花妙口、不烂之舌发挥到极致,让柳姨娘为欺骗了她纯洁的心灵日日忏悔,天天给她做好吃的,不再重色轻女,把楚易父子抛到脑后。
江雪拉着柳姨娘坐下,饶有兴致地问:“听蛋蛋说你和楚易找我,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叫你过去,跟你说几句话。小厮来叫楚掌柜,说药房有事,他就出去了,娘刚蒸好蟹,拿来让你和八丫头尝尝。”
江雪剥开一只螃蟹,闻了闻又扔回去,问:“我听你的话很别扭。”
“怎么别扭了?”
“娘蒸了螃蟹不让我过去吃,反倒要送来让我和八姐一起吃。在你眼里,我和八姐一样都是客人吗?好象你们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
“你这样丫头怎么想的?你怎么会是外人呢?娘是怕……”
江雪一脸委屈,噘着嘴吭唧几声,“什么也别说了,反正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我,唉!其实事情不象你想的那样。”柳姨娘脸一红,唏嘘许久,才说:“王爷找楚掌柜,说了一些事,外面前在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