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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云层慢慢变薄、断裂,露出几缕青蓝,昏黄的光晕挤出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银妆素裹的大地异彩游移,入目无垠的白雪曼妙迷离。
江雪掀开丰帘,遥望素色莽莽的天际,轻叹一声,就要雪过天晴了。她很担心南宇沧,也相信他能渡过此劫,归于平安,可腹中玲珑之心仍因他而悬。
赭色宫墙高高耸立,未滑落的雪层冻于墙壁之下,一片一片,好象一块又一块苍白的伤疤。皇宫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依旧巍峨气派,积雪映衬之下,大门欲加鲜红。好象刚吸食过鲜血的大口,贪婪地随时都想咬住每一个经过的人。
“就你这样子,象来看热闹的吗?”
华丽宽敞的马车温暖舒适,与车外冰天雪地俨然是两个世界。凤清薇裹着鱼青色狐毛鹤氅窝在毛毯里,只露出头和手,摆弄着九连环,无聊至极。
“早知道你比闷葫芦还闷上几分,我就不挖空心思想办法带你进宫了。”
就因为一路行来江雪沉默不语,凤清薇无话找话、恳求讽刺,直到最后威逼利诱,可谓办法用尽。凤清薇无可奈何,连叹几声之后,又开始唠叼无边无际的悔意。江雪心潮汹涌、面如雕塑,静静看着凤清薇,仍旧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对四皇子芳心暗许了?唉!一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才是落花呢?”
凤清薇抓住江雪的手,松了一口气,“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好了。”
江雪抽出手,淡然一笑,“先停车,凤公主,我有话跟你说。”
凤清薇就象打了一场持久战,终于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热情加倍高涨,“到宫门口了,我先让人把礼单拜帖递进去,等候宣诏的时候再跟你说话。”
“好,哎,你……”
“什么事?”
“没事,你去安排吧!我在车里等你。”
凤清薇嘴角微微一撇,笑容浅含暧昧,“你不就是想打听南宇沧现在怎么样吗?难得你闷了一路,终于金口大开,这桩小事包在我身上,嘿嘿……”
“凤公主深知我心,多谢。”
真假贵妃是南宇沧的保命符,只要能保他不死,就能求来日方长。没有生死离别当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牵挂竟然这么深。
她打开车后的保温箱,看着箱里那株含苞待放的娇花。这株花有两尺之高,叶片有手掌大,含羞卷曲。花株分出五枝,每枝上面都有一个茶盏大的花苞,分别是红、粉、黄、紫、白五色,花朵尚含苞待放,却发散出甜丝丝的清香。
她修长的玉指划过花苞,眉宇之间满含深思,眼底闪过狠厉狡色。这株娇花名为佛陀之缘,又叫暖云萝,叶片和花朵适逢有缘者才开放。佛陀之缘是羽凤国稀有的名花种类,凤氏兄妹把花带到京城,变成了落凤山庄的镇庄之宝。
羽凤国的寿礼明天才送进宫,今天为了能带江雪进宫,凤清薇只好把佛陀之缘献给太后。顺便把礼单呈给关太后的心腹玉嬷嬷,按关太后的喜好增减。即使凤清薇为了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叶家,她的爽利真诚也令江雪感念动容。
所谓佛陀之缘逢有缘人开放,并非草木有眼有心有情,而是花草能闻香绽放。在绝尘谷时,江雪听金胡子说过有一类花木自身带有香腺,只要闻到与自身香腺相宜的味道,花木就好象遇到了知音,叶片和花朵都会盛情热烈地绽放。
要想彻底击败叶家,把叶谦赶出京城,关太后六十大寿是难得的机会。此次太后六十大寿,所用布艺绣品全部从慕容商会采购,而名贵药材都由叶家供应。抬高价格、反点回扣是采购供应屡见不鲜的手段。慕容商会贿赂采买之人,叶家也一定与采买之人有私下交易,此道官商皆通。
宇文俊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抓住叶家贿赂采买的证据,给叶家重拳一击。江雪也有此想法,这么做很稳妥,而且证据易得。她思来想去,这样做虽说能重打叶家一拳,却不是致命一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江雪前世今生一贯的宗旨。打蛇一定要打到七寸上,不出于则已,一出手就要重创对手,令对手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叶家是一个强大而坚实的对手,所以她要计高一筹。
南宇涣和沐家借慕容商会贿赂采买一事大做文章,慕容商会被罚金封铺,岳公公兄妹遭严惩。此事关系到南宇沧的利益生死,又引出熟稔朝堂隐秘的明王,皇上也坐不住了。本是一件小事却牵动了朝堂上的千头万绪,引各路真神大显其能。君臣官商相互试探,朝堂这池水已经被搅动得浑浊不堪,正适合混水摸鱼。江雪想抓住这个机会,既要重创沐家和南宇涣,又要让叶家剪羽败北。
凤清薇跳进车内,见江雪正端详佛陀之缘,微微一笑,嘲弄说:“你身上铜臭气太重,与佛陀的清高雅致无缘,暖云萝也不会因见你而开放。”
“凤公主,如果我能让佛陀之缘因见我而开放呢?”
“那我会对你高山仰止、五体投地、佩服至极,总之,遇事听你的。”
“你说得不错,只不过我没带东西来。”
“原来你刚才说的都是废话,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哼!白让我兴奋了。你这种人,除了往钱眼里钻,见到银子两眼放光,我看也没别的本事了 。
江雪悠然一笑,并不把凤清薇的挖苦讽刺放在心上, “凤公主对小人还不够了解,我见到银子两眼放光,见到金子和珠宝两眼照样放光。”
凤清薇轻哼一声,又自顾笑起来,“你这人虽然唯利是图,很俗气,不过还很真诚、重情重义,有几分慷慨,嘿嘿……告诉你宫里的消息,岳女使被打死了,岳公公被打成了重伤,四皇子也受了重伤,只是暂时保住了命。
听我买通的太监说:皇上现在的脸比锅底还黑,十几个文武官员都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候命呢。”
皇上已经知道真假贵妃的事了,不过依江雪之见,皇上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不揭露,自然在一定的目的。此事一旦传开,他会舍弃沐容清,沐家也会受到重创。君臣试水的结果就要详见分晓,好戏也就隆重开锣了。
“多谢凤公主。”
江雪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心底隐隐泛起遗憾和愧疚。南宇沧是重信守诺之人,他没及时拿出隐秘救下岳女使,是因为他心存顾虑。真假贵妃的隐秘她以柳姨娘的性命发过毒誓,决不透露,南宇沧会顾及她的誓
言。明王留下的东西事关重大,他想必也有所承诺,不想失信于九泉之下的明王。不到万不得巳,他绝不以隐秘保命。此时,他道破隐秘,必会对她、对明王都有所交待。
归真跑去向慕容玖和宇文俊求助,她让南宇沧以“真假贵妃”的玄机保命。事后,南宇沧定会有所怀疑,不过他现在疲于奔命,不会细想其中的原由。她也要费一番心思,确保身份不泄露,还要把谎话说圆,彻底打消南宇
沧的怀疑。
“谢我倒不必,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告诉我。”
“什么事?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南宇沧?”
“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
“哼!那就是喜欢了。我就弄不明白,他究竟哪里比我哥哥强?没封号、没外戚支持不说,连府第都没有,你要是嫁给他,难道要把他招赘到慕容居?”
江雪皱了皱眉,嗔怪一笑,“你想哪去了?喜欢只是觉得他有好多地方值得欣赏、值得信任,哪里就涉及到谈婚论嫁了?谁象你?天天想着嫁人。别急,北野枫明天就到京城,你可以在朝拜太后寿辰之前见他一面。”
“我才不是呢,你以为我想嫁给北野枫?”凤清薇抹去满脸笑容,换成无奈与忧伤,“我父皇说,我要是不赶紧抓住北野枫,一旦腾龙国的公主先我一步嫁给齐越其他的王子,羽凤国就会被腾龙国吞并,成为叶家的傀儡,
恐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唉!跟你说这些等于对牛弹琴,说破嘴皮,你也不明白。”
凤清薇的悲哀江雪深有体会,沐氏家族靠女儿联姻巩固家族的地位,有用才是家族的好女儿。羽凤国又何尝不是靠女儿联姻保住凤氏皇族呢?只有向齐越求肋,才能保羽凤国无恙。于家于国,这个时空的贵族女儿都是工具
“我当然明白,不说这些了,说些开心的事。”
“你有什么开心的事呀?”凤清薇懒懒地问。
江雪清冷一笑,“让我开心的事也一定能让你开心。你想想,若是能给叶家致命一击,把叶谦赶出京城,再把偌大的叶氏连根拨起,让叶家在中天大陆就此消失,腾龙国没了财力支持,谁还能控制羽凤国?到时候,羽凤匡
无须向齐越求助,嫁不嫁人凭你自愿。你愿意嫁给北野枫,也让他三媒四聘,看你脸色行事。”
凤清薇愣了一下,紧接着兴奋得跳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上。她抓住江雪的手,紧紧握住,连连摇摆。好象刚才江雪的话只是痴人说梦,她只要一松开手,梦就会醒一样。她见江雪面色沉静清冽,不象是在开玩笑,才慢慢
平静下来。
“慕容玖,你是不是有了更好的计划?比我舅舅还要计高一筹?”
江雪没直接回答凤清薇的问题,她得意一笑,纤细的指尖划过暖云萝的花苞,很随意地说: “佛陀之缘因何开话?还请凤公主如实相告。”
凤清薇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红绒布盒,打开让江雪看。布盒里有一尊精致的纯白色玉雕观音,晶蒙水润、剔透生香。凤清薇拿出白玉观音放在江雪于里,江雪忽感手心一暖,一股清甜的香味弥漫车内。她仔细
闻了闻,选种香味类似于槐花香。因槐树常见于乡野,难登大雅之堂,皇室贵族之家更不屑于栽植,所以认为香味稀奇。若槐花香与佛陀之缘香腺相宜,倒极易配制。
“快看,开花了。”
佛陀之缘的叶片舒展开来,叶形呈锯齿状,清翠欲滴。叶片绽开之后,五只浓含娇羞的花苞从左边红色开起,依次慢慢绽放,花姿摇曳、曼妙玲珑,清甜的香味欲加浓郁。五朵娇花盛情绽放,只开放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恢
复到含苞欲放。“公主,后面有洛大人府上的马车要进宫请安,让我们躲开通道。”
“凭什么?洛家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