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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可是有什么吩咐?”安豫尘这时既不羞涩,眼神也深邃了几分,比起和贺千里在一块儿时,这时才是真正的世家子作派。
叫着姨母,其实就是安家老爷子的妾室,这位姓姜,是安老爷子第五房姨太太,也是最后一位。这小的最年轻漂亮,自然也最受宠爱,只是安老爷子心里最惦记的却始终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安豫尘的母亲。
“少爷,是这样的,京里送了东西来,老太太专门给少爷备下一份,还需少爷亲自去查验才好。”姜五太太恭敬地说道。
每每看着父亲的妾室对自己恭敬小心时,安豫尘就分外想念自己的母亲,那可是个能大巴掌扇他,还能骂脏话的。
安豫尘的母亲是位教养出挑的世家小姐,大方雅致,擅骑擅射,在宅院里是个贵气十足的世家妇,到了外边却是个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侠女。
那位曾经拜在雪山门下,一身功夫漂亮厉害,世家里都惯于把姑娘小子送到各大门派去习艺,一是为了强身,二是为了防危。而像安豫尘母亲一样把功夫学得这么好的,就得算是世家小姐里的异类。
“姨母不必客气,点了归仓便是,回头再给我列个文书,有需要时再去取也来得及。”安豫尘说罢微微颔首为礼,这就要转身走。
但是今天姜五太太似乎还有话要跟他说,又喊住了他:“少爷。”
疑惑地回头看着姜五太太,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问及门房,说少爷是去习武学艺,还请少爷见谅,我与邻人打听了一番。原是担心少爷安危,问过附近村民后听闻是两个姑娘家,不知少爷可是有意……”姜五太太没有说下去,这有意后边儿的意思么那就大家心知肚明着吧!
“瞎猜什么,那天是千里姑娘替我解了围。”安豫尘并不多解释什么,虽然是真有那么点儿心思,但对现在宅子里这些人却不能多说,一颗心千万个眼儿——尽显摆心眼。
“那……如果那两位姑娘功夫真不错,不知可否让珊珊跟着一块儿学。少爷也知道,珊珊从小体弱多病,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指望别的,只期望着能安安顺顺长大。”姜五太太对女儿却是真心心疼,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与隔着肚皮的就是不一样。
见姜五太太鼓足通气说出来,安豫尘遂多看了两眼,最后点头道:“嗯,明天让珊珊跟着我去吧。”
这珊珊全名叫安语珊,在符里多不受重视,一是身体弱,二是姜五太太现在在家里愈发没地位,所以更是受尽冷眼。安豫尘出来之所以要姜五太太随行,更多的也是想把安语珊带出来,少受点儿欺负。
“谢谢少爷。”
“少爷,你又心软了。”
听着台阶上传来的声音,安豫尘没好气地说:“对,她们就掐准了我心软,要不是我心软,怎么会答应父亲把珊珊带出来,明明是躲这里来享清静,到底还是清静不得。”
“五太太倒也本份,要不然老爷也不会让少爷带她们出来。”
“安明啊,你说爹这时候答应把我放出来过清静日子,到底是真被我缠得烦了,还是另有什么事?”安豫尘一直有些不解,对于自己那位父亲行事他实在很难以琢磨透。
被称作安明的是安豫尘的书僮,从小一块儿读书生活,这安明倒也是一身的书卷气。比起安豫尘,安明的眼里更多了几分人情冷暖与世事艰辛,所以往往看事情更深刻一些:“少爷何必问这么多呢,老爷既然放您出来,您就踏踏实实过清静日子。您在这清心,老爷在京城也放心。”
走到安明身边,安豫尘盯着他道:“看来爹又跟你说了什么,真是,爹有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怎么专跟你说。”
“那是老爷心疼少爷。”
“心疼?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不能在爹的照顾下过一辈子,爹也活也得那么长。他总像娘临走前说的那样,要让我无忧思无顾虑,可是我都十五了,总该帮爹分担一些才是。”安豫尘叹道。
跟上安豫尘的脚步,安明笑道:“其实我也想问问少爷,到底是去学武习艺了,还是去看小姑娘的。”
“不管是看小姑娘,还是去学武习艺,到最后结果不会有什么太大差别。乡间小姑娘而已,莫惊扰了,以后总是要天各一方难得相见,既然碰上了又顺眼,就多看看多谈谈。”安豫尘虽然喜欢,但是一直对自己的未来认得很清楚,所以他对于贺千里的两眼一摸黑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犹自热情四溢着。
趁年少还能天真,无妨天真一些。
“少爷明白便好。”
“对了,我那姨表妹还是没有消息吗?都六七年了吧,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那么可爱的一小丫头,不知道在江湖里受着什么样的苦,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那小丫头小时候这说过要嫁给我呢,我倒没反悔,她先跑没影儿了。”安豫尘笑道。
闻言,安明摇头说道:“还是没消息。”
虽然在预想之中,但安豫尘还是长叹一声:“默默一天不找到,姨和姨夫就一天不合好,心里再担心对方见了面也吵得面红耳赤,还是该好好找找默默。”
“撒出多少人去都没找着,只怕难得很,这些年表小姐也长大了,当初还能凭着样貌认,如今只怕对面也难识得。”
“是啊,我们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安豫尘说完看了眼天空。
他看的方向是东海边小木屋处,这时贺秋水正被贺千里训话呐,无他……这丫头去隔壁村教孩子们认字,没想到被几个江湖中人撞上了。这本来也没什么,装做什么事都没有走就是,但是偏偏事情就没这么简单。
“秋水,跟你说了在外人面前不能现功夫。”贺千里瞪道。
“我当时正跟大家伙儿说着话,也没想那么多,翻手一抬就把东西抓在手里。当时距离挺远的,哪知道那些人居然能看得一清二楚。”贺秋水一样很恼,后悔得很。
揉着发疼的额角,贺千里泪流望天:“那些现在上赶着要收你做弟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应对,那些武林中人一个个跟长了狗鼻子似的,而且咱们在这儿好问好找。”
嘿嘿然陪着笑好一会儿,贺秋水说道:“姐,要不我们上军中躲两天,跟陈北一说肯定能行得通。”
这主意倒可以,虽说军中不留女眷,但军中偶有探亲的亲眷来,营地内有一处专供亲眷们暂歇的营房。只是承人情终究不太好,尤其是自己刚刚拒绝没多会儿又上门去,她脸皮真没这么厚:“你去就行,他们又不认得我,我待这儿没关系。”
“我不去。”
姐妹俩商量一晚上也没个结果,贺千里不肯去,贺秋水也不答应,最后两人一整晚上都在发愁。早晨时安豫尘过来,一问之下就笑道:“我们家庄院倒是够大,正好家妹也想跟千里姑娘、秋水姑娘习武,我们得待上一年半载,你们就和家妹住一个院落,也方便照顾饮食起居。”
还不是寄人篱下,贺千里可不觉得在军中和去安家宅院里有什么不同,思来想去,贺千里决定提前购宅院,她虽然不打算住到军中,但完全可以住到驻军军营边儿上去。她就不信陈北到时候能袖手旁观,啧……她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无耻了呀!
而安豫尘见说服不了二人,也不多言,只是在置宅院上,安大少爷发挥了他的特长,庞大的家丁队伍以及人际关系网。才说要购宅子,第三天就已经什么都办妥了,一共选了三处宅院等贺千里去选。
天可见怜,安大少爷可是头一回为件事这么上心,下边儿的人自然也跟着重视起来。
最后贺千里选的是离军营最近的宅子,安豫尘四下看看然后说:“这间不好,离军营太近,早上晚上出操会吵得睡不着。”
“正好我们每天也得练功,不担心这个。”贺千里非常习惯于军队的作息,而且很熟悉军中的生活,毕竟她也是差点栽在军营出不来的人。
宅子只是普通民居,因久年没人住有些破旧,得好一番拾掇,不过实在便宜。贺千里之所以选这个宅子,主要原因就是便宜,才五两银子,不过修缮整理起码得花十好几两!
“安豫尘,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是沾了饭还是沾了脏东西?”
安大少泪流满面中……
卷一 东临碣石 22.山间树
春季里正是采各类菌菇的时节,贺千里虽然不认得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但是在李婶子在,这可是个无米也能为炊的巧妇。
这天吃完早饭李婶子便说道:“等会儿我把碗洗好再一块儿上山,这时节的野蘑菇最鲜嫩,炖鱼炖鸡再好吃不过。汤鲜肉香,保你们吃得不停嘴。”
“别说了,婶儿我帮你洗,洗完咱们赶紧上山去。”这是小吃货贺秋水,平时恨不能不沾厨房门,可是一听着好吃的居然能主动洗碗。
然后贺千里就蹲旁边看着李婶子和贺秋水洗碗,这时代洗碗可是个费工夫的活儿,寻常人家得涮完再煮,这时代没各类洗剂,不管洗碗洗澡洗衣服都是个费老鼻子工夫的活儿。
想咱中国古代唐宋元明清那些个朝代不是用皂角粉,就是用茶籽榨油后剩下的渣滓。别说这时代也有类似的东西,只是皂角粉贵得很,似乎是很珍稀的物件。普通人家用茶籽粉,这东西得煮水后再用,洗碗勉强还成,可要是洗头洗澡就难受了。
“我又不知道洗洁精和香皂怎么做,也不知道洗发水什么成分,就算把配方给我,全是一堆化学原料这时代可没有。就算是有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能配出来!”想想家里洗澡用的细皂角粉又快没来,贺千里就肉疼。
起先他们也想用茶籽粉算了,可是不管是她还是贺秋水都不习惯,那就只好忍痛买皂角粉喽,这东西用一个月能抵寻常人家一个月所有生活支出。
直到到山上时贺千里还在想这件事,不过再怎么想也没好主意,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无奈地仰面道:“活了小半辈子才知道自己是个废柴,还真是就两件事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她这话让贺秋水和李婶子听得直捂嘴笑:“姐,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