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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连前妻的衣角也没碰到,某个妒性重的男人巧妙地往前一站,将两人隔开,堂而皇之地以行动彰显谁和谁才是一对,其他闲杂人等介入不得。
「玉儿,红浆果生性偏寒,对女子有损,可食,但不宜食多。」妖孽毕竟是妖孽,风采迷人地扬唇一笑,就着安玺玉的手咬向她手中浆果,明艳唇瓣落下,轻巧咬住多汁果实。
那宛如画一般的动作,美得令人震撼,没有人不看傻眼,屏气地瞪着他的一举一动。
唯一不受影响的例外是看透妖孽本性的安玺玉,她趁每人注意的时候朝他身上一掐,警告他少作孽。
「巫大夫的医术卓越,能悬丝诊脉,小女子见识浅薄,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以「无子」下堂,这辈子注定无子嗣了。」她垂眉低目,故作哀伤,玉手一拎,拿了颗野生浆果往嘴里放。
「无子」是个笑话,知情的人都晓得她在指桑骂槐,故意拿出来说嘴,巫青墨笑得春风得意,满目生光,商别离则是一脸尴尬,独吞苦水,笑得比哭难看。
唯独不知情的阮清影面泛喜色,以怜悯的语气轻启樱唇。
「原来你不能生育,真可怜。」
「可怜?」安玺玉笑睨她。
「可是你的青墨哥哥喜欢我,他想娶的人也是我,就算我生不出来他也甘愿绝嗣,你说我哪里可怜了?」
「青墨哥哥,你不能糊涂……」她眼泛泪光,想要女子的柔情留住他的目光。
「清影,你很好,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孩,但是我要的是玉儿,她才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美好,错过她,我的心会荒芜一片。」巫青墨当她的面执起心爱女子的手,深情相望。
「青墨哥哥……」他怎能无视她多年的深情,狠狠捏碎她的心!
「放开她,巫青墨,她不属于你!安玉儿,你给我过来,你的任性举动该停止了,我答应你不娶喻可柔,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将她介意的事排除,她不会再和他斗气了吧!
不娶她?
乘着马车偷偷跟在表哥身后,偷看他和谁碰面的喻可柔心都碎了。先前听见下人说起他仍留恋下堂妻,多次前去探访,所以一见他骑马出门她便悄悄的跟着,想证实传言的真假,接过传言是真的,他不仅心有牵挂,还想重新接纳安玉儿,为了无缘妻宁可舍弃她,将对她的承诺抛却脑后。
姑姑说得没错,要让两人之间再无复合可能,必须狠下心使出非常手段,快刀斩乱麻地斩断一切,那件事就势在必行。
喻可柔死命地捏紧手心,一小截药包的黄纸从指缝间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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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墨哥哥,真的是我逼走你吗?」
玉夫人的声音就像一张张开的网,不论她走到哪里都逃不开一条一条交错的细线,在心底形成阴影,令她始终忘不了对方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是谴责,更是怪罪,针一般地扎入她心口,又深又重,扎得她想哭,想大吼,想辩解,想……她什么也不敢想,只任由那痛深入骨髓。
她从没想过青墨哥哥为什么不肯回将军府。
她一直觉得那是他的家,他的归处,不管他走多远,游子的心总渴望回家,重回到充满回忆的地方。
但是玉夫人的一番话点出她不曾真正地了解过他,只一味地以自己的想加诸于他,认定她要什么、想什么,所思所想皆与他一致,所以他们是佳偶天成,任谁也拆散不了,她只需温顺地等着他来迎娶。
可是事实上真是这样吗?
阮清影的眼眶是红的,她哭了一下午想找寻答案,但除了心乱如麻外,她找不到自己哪里错了,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会跟着青墨哥哥一生一世,他是她的良人、她的依靠、她一辈子的归宿,深爱一个人何错之有?
所以她要问清楚,不让痴心爱恋变成空。
「你拦下我就为了这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巫青墨的神色不若往日的温润,甚至有些冷淡。
「对你来说是小事,可是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它扎得很深很痛,不拔出来我会更痛。」她绝不像玉夫人所说的鸠占鹊巢,她不是。
老太君喜欢她,对她有恩,收她为义孙女,让她学画学琴,熟读诗词,教她如何成为一位受人喜爱的大家闺秀,谈吐有物,进退大方。
这所有的安排只为一个人,一个令她一眼倾心的白衣少年,他的绝尘丰姿让她深深倾倒,甘愿一生等候。
「作茧自缚罢了,每个人都有过不了的坎,无论是你或是将军府,都不是我想要背负的责任。」太过沉重了,他的人生不该活在别人的期待中。
明知他的回答会伤人,但是没料到会这么痛,阮清影娇躯微微一晃,「如果我离开将军府,荆钗布裙地跟着你……」
他果决地截断她的话。
「世上没有如果,发生的事不会改变,打从我离家的那一刻你就该明白我的决定,清影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即使不需说明也心知肚明,你等的是什么自己很清楚。」
「可是老太君的意愿我不能违抗,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你着想,你怎忍心令老太君失望,罔顾她的期盼?」她慌了,盼抬出老太君,能将他留在身边。
「那我的愿望呢?谁又替我着想过?你们想的全是你们要的,有谁来问过我要什么?」将军府的声望、因母亲而来的皇恩,这些不该由他一个人承担。
他的母亲身体孱弱,生下他不久便香消玉殒,他也因母体的虚弱几乎活不了,太医束手无策,眼睁睁看他弱小身躯渐无气息。
是他游走四方的师父救下他,未满周岁便带在身边,一边调理他先天不足的身子,一边传授救人的医术,整整十年在外游历,直到老太君以思孙名义命人将他带回将军府。
之前,他和师父一个城镇走过一个城镇,医治一个又一个的病患,有的痊愈了,有的病重不治,他用双眼去看,用心去感受,发现人不管怎么过一生,终究得一死。
在外十年,长了见识,眼界变宽了,他的心也大了,这是老太君不愿了解的一面,总以为他在外头受苦,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折磨,非要接回将军府看护才是福气,殊不知他乐在其中。
当一个人的心野了,习惯外面的海阔天空、自在畅快,却突然被困在高墙大院内,面对你争我夺、算计陷害,那不是福分,而是一种迫害。
在忍耐了六年,他确信这并非他要走的路,于是趁着老太君寿辰那一天大摇大摆地走出府门,不曾回头,走得决然。
「我的人生我要自己过,不是你,不是老太君,没有人可以代替我活一遍,那是为人的尊严。」若是他从未走出去看看这花花世界,也许就由人摆布。
阮清影抖着唇,发白的指尖紧揪裙带。
「青墨哥哥怨……怨我吗?」
非笑非怨的扬唇,清雅脸庞透着一股妖异之色。
「这世上令我分心的事繁多,但你不在其中。」
怨她何用,不过是痴傻的棋子,由富贵、权势豢养而成的棋子,不过,在不知真心为何物的权贵中,她算是可取的。
「不在其中……」她先是迷惘,继而明白其意,霎时脸白得毫无血色。
「因为是无甘紧要的人吗,所以你从不放在心上。」
他的笑很淡,却带了点残酷。
「看在老太君养育你多年的份上,我不想令你太难堪,有些事说破了并无意义。」
他能给她保留一丝颜面,但她该明白,今生他绝不会娶她为妻。
「为什么不是我?我爱你那么深,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的选择不是我?我自认样样不输人,足以匹配你……」她像在喃喃自语,又似不甘心败得毫无道理,固执寻求令她心死的解答。
「感情事半点不由人,没有谁好谁坏,只在于心动与否,一眼瞬间,一旦心动了,便再无回头的沉沦,至死方休。」一想到那明媚身影,他眸光放柔了,浓情似夏日阳光,洒落一身。
「一眼瞬间……」不,不是这样,这是不对的,他被妖女施咒了,误入歧途。
「她是被休离的下堂妻,老太君不会接纳她,你们不可能在一起,门不当户不对,她进不了将军府大门。」
对,地位,权贵世家讲究的是门户,除了身家清白,还要有一定的显贵家世,若是一般寻常百姓的闺女,最多只能是妾,连侧室的位置也坐不上,何况是嫁过一次的女人,想入门更是难上加难。
思及此,阮清影全身放松地一笑,焦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她知道,光是门第一事玉夫人就过不了关,世俗眼光利如剑,所以他断不可能去玉夫人为妻!
可惜她还是放松得太快了,把别人想得和她一样肤浅,贪恋权势和富贵,巫青墨连将军府都割舍了,岂会在意外界的评论。
「她当得了我巫青墨的妻子即可,将军府与她何干?她顶着的是巫夫人之名而非将军夫人,我认了她,她就是我结发一生的妻子。」多余的称谓只是累赘,她和他都不需要,求的是厮守一生。
闻言,她大惊。
「可是她无法生育,不能给你一儿半女,她不适合……」
巫青墨冷眸一凝,笑着没有温度。
「那又如何,难道我就爱不得她,得将她从我身边驱离?」
以为她是聪明之人,没想到仍是高估了。
「青墨哥哥你……」非玉夫人不可吗?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阮清影咬了咬下唇,轻轻褪下衣衫,决心奋力一搏,想挽回劣势。
「要了我吧,青墨哥哥,她能给你的我也能,至少我是干净的,只属于你一人,不曾被其他男人碰过。」
她唯一的优势是完璧之身。
静默的看着她尽褪衫裙,只着一件肚兜和素白亵裤,巫青墨走向她,但是他做的不是拥她入怀,而是一脚踢开药室的门,让外头走过的伙计都瞧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大喝一声,「滚——」
「啊!你……你做什么?」她尖叫地拾起衣衫,紧抱在胸前,遮掩一身春光。
「我若是要你,不需要你主动你已是我的女人,玉儿没说错,老太君的强求的确是我出走的原因之一,而你确实是我不愿归府的主因,因为有你在,那个将军府不是我的家,而是你的私宅。
你连我房里的摆设都要插手,处处沾染上你的影子,一个大男人的卧房居然摆满女子的事物,你教我怎么住得下去?因为你,逼得我有家却回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