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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三倒是好手段,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我就说这天下的好事怎么都落到他身上去了,原来原先不过是装傻卖痴,如今倒是显出了真正的野心,也暗自筹谋了起来。”
话虽如此,他的面上却也显出担忧之态,要知道锦英王府在大锦朝谁都不敢小觑。宣沛得了锦英王府的支持,那就等于得了半壁江山,日后要对付起来难上加难。
蒋丹轻声道:“臣妾嫡母以前还在的时候,曾与臣妾说过一句话,任何可能造成威胁的事情,最好是扼杀在萌芽的时候。这样,它便永远也不会长大,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的威胁。”这话是夏研当初对她说的,为的就是要她去下毒害赵眉,而最后仿若无意中说的这段话却是让她下定了决心在蒋阮的吃食里也放了那毒药。只是那时候她胆子太小,没能继续下去,否则的话永绝后患,今日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宣华一怔,怀疑的看向蒋丹:“你是说……。?”
“眼下十三殿下还只是个孩子,宫中他这般大年纪夭折的皇子不止一个。”蒋丹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残忍:“况且只是稍动些手脚呢?十三殿下如今方得陛下看重,五殿下却是与陛下有着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说起来,还是五殿下与陛下亲厚些。趁着陛下如今与十三殿下情分还不是正浓,快刀斩乱麻最好。”
宣华似是没想到蒋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着她许久,突然笑了起来,道:“原来蒋昭仪是有备而来,怎么,连本殿也想利用?”
蒋丹适时的做出一副惊惶之态:“臣妾怎么敢?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好,你且说说,你想要本殿如何做?”宣华算是看明白了,蒋丹也是有所目的,只是她说的话与他的心意不谋而合,也有几分道理,便也不计较了。
“既然嫡姐与十三殿下亲密,不妨就将他们捆在一起好了。总归最后两人一块犯下什么大罪,殿下解了眼中钉,臣妾也得以喘息。”蒋丹微微一笑:“皆大欢喜。”
……
走了不久的宣沛与柳敏两人站在南苑前,宣沛转身对柳敏道:“太傅先回去吧,今日本殿还有些事情,功课明日会呈给太傅看。”
柳敏知道宣沛一向有主张,倒也不坚持,便行了一礼告退了。待柳敏走后,宣沛面色一变,唤来明月,语气沉肃道:“你且速速去方才我们遇见蒋丹的地方,务必找着她仔细盯着,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即回来禀告于我。”
明月领命离去,朝阳道:“殿下,可是觉得蒋昭仪不妥?”
宣沛目光一沉,不止不妥,蒋丹这人从来细致,今日情绪却屡次外露,蒋权的事情他也清楚,想来蒋丹已经坐不住了,狐狸尾巴既然要露出来,他也不介意去抓一抓,送上门来的猎物,没有必要拒之门外,何况是自己找死?
第二百零六章 萧韶的身世
八皇子府上,宣离将信纸扔进一边的火苗中,瞬间火苗便舔着纸上的字迹化为一堆灰烬。身后的幕僚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驳了蒋昭仪的意思?”
蒋丹提起的想要与宣离联合扳倒锦英王府,听着未尝不令人动心,蒋丹既然这样说,必然有了主意。以宣离谨慎的性子,也理应听一听的,可宣离却是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蒋丹,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她如今是急了,才会如此沉不住气。想来是有什么把柄在蒋阮身上,想要借我的手对付蒋阮,顺带提一提锦英王府。她能有什么好法子,况且也实在不值得我出手。”宣离看着跳动的火苗:“再者,这个女人心计颇深,如今已经同老五混在一起了。”
幕僚跟着宣离的目光看向火苗,大抵知道那是宫中传来的密保,蒋丹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与宣华扯上关系,的确看得出是急的狠了。幕僚沉吟一下:“那殿下的意思是……。?”
“蠢货罢了。”宣华漫不经心道:“这两个人若是能联合起来扳倒锦英王府自然好,萧韶的存在始终是一块绊脚石,总有一日我也要将这块石子清理掉,有人替我代劳,何乐不为?”他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他们技不如人,以萧韶和蒋阮的性子,你以为,他们能讨得了什么好处?”宣离道:“老五在朝中看着碍眼许久了,如今又多了个宣沛,老五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与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看着自己袖子上的金色扣子,道:“横竖我没什么损失,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殿下英明。”幕僚叹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总归殿下是捡了好处去的。”他想了想,突然道:“只是蒋昭仪本是殿下的人,突然与五皇子联手,便不能为我们所用,成了一枚弃子,日后在宫中的消息……。”
“她本就无用了。”宣离打断他的话:“元川已经到了宫中,蒋丹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利用最后一把,帮我做成一件事情,也不算白来一遭。”
幕僚点头:“既如此,那便安心等好消息就是。殿下不愧是最好的执棋人,这局棋到最后,还是得殿下来收尾。”
……
蒋阮伸了个懒腰,下意识的抱紧了手中温暖的源头,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一双手还搂着萧韶的腰,萧韶安静的睡颜就在眼前。
日光隐隐约约的透过帘子照进来一两分,也将她混沌的头脑照的清楚了一些,忽而就想起了昨日里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将前世的过往和盘托出,最后竟也不知怎的吻了萧韶,情动来的突然,萧韶就趁着她迷迷糊糊地时候将她抱出了书房。大约是情潮也能冲淡一些痛苦,就在那些激烈的汗水相搏的亲密瞬间将痛苦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
然后呢?蒋阮微微愕然,感受了一下全身上下仿佛被狠狠碾压过一般的酸痛。不得不说萧韶此人果真很是聪明,别人学好几遍的东西只要一次便能炉火纯青。便是在这些事情上也是一样的,哪里来的这样好的极巧,几乎要让她晕眩在那陌生的极乐感中。且这人平日里性子稳重沉冷,却不知为何在榻上却十分恶劣,每每故意欺负的人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冷淡的瞧着人挣扎服软方才罢休。
她一手撑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侧卧着的青年。萧韶的睫毛长而笔直,在眼睑下垂下一片侧影。鼻梁高挺秀美,唇薄而红润。睡着的萧韶瞧着十分安静,难以想象这样沉静冷淡的人在夜里流过的汗水和动作的疯狂。脑中只要有那些回忆,便觉得有些赧然。
正在思索的时候,手却被人猛地一拉,竟是顺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萧韶眼睛未睁,声音却清醒的很,带着饕鬄后的淡淡满足,道:“还早。”
“不早了。”蒋阮随口答道,随即反应过来,道:“你醒着?”
萧韶唇角弯了弯,就睁眼看着她,道:“嗯。”
这人似乎只要一没在那些属下面前就显得蔫儿坏,偶尔还十分幼稚,大约觉得捉弄人的游戏很好玩。这样的举动看在蒋阮眼里,倒和宣沛十分相似。只是宣沛做这些就是可爱,换了萧韶这样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人来看,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你……”蒋阮推了推他,萧韶却不放手,他力气本就极大,只要稍用巧力,蒋阮也奈何不得。此刻便也只好趴在他怀中,倒是想起一桩事情,问道:“昨日里我与你说了那些话,你的话最后没能听到,你打算什么时候说一说?”
想起这件事情蒋阮就十分不自在,昨日她情绪翻腾的狠了,大约萧韶抱她回房的时候也是被王府的下人看在眼中的。那些人会怎么想,王妃一回府就迫不及待的在书房里跟主子白日宣淫,是否也显得太饥渴了些?至于林管家怕就是更疑惑了,好好地说个秘密怎的最后就说到榻上去了?
如今里子面子算是全都没了,蒋阮只觉得在下人面前怕是更难立威了,心中不由得叹息。萧韶却是神色微微一顿,道:“昨日你太急切,我以为你想做更要紧的事情。”
“更要紧的事?”蒋阮瞪着他:“什么叫更要紧的事?”分明就是这个人心怀鬼胎,本只是想要轻轻抚慰一下,这厮却是趁人之危了。
萧韶忍不住又笑了,蒋阮瞪了他一会儿,也跟着笑了,她推了推萧韶:“行了,先起来吧。今日我也没什么事情,你想要说什么,我也能听得的。”她打趣道:“就算你说你与我一样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也不会嫌弃的。”
“你想听,我就告诉你。”萧韶摸了摸她的头发:“先起来吧。”
用过早饭,蒋阮就和萧韶走到了院子里,那院子里的凉亭处正毗邻着池塘,满池子的水青碧见底,其中红鱼游来游去,点缀着单调的冬日分外灵动。蒋阮心心念念着萧韶的话,此刻见他面色已然不似早晨那般轻松,甚至称得上有些黯然,便也意识到此事大约有什么不同,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边。
“阿阮,”萧韶开口道:“你拜过我爹娘的牌位。”
“是,”蒋阮点头道:“成亲那一日。”她嫁入锦英王府那一日,是亲自在老锦英王夫妇的牌位面前拜过公婆的。此刻听闻萧韶说起,倒是想起来。
“其实,你并未拜过他们。”萧韶垂下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道:“没有什么可让你拜的。”
蒋阮一怔,探究的看向他。这话中的意思实在是令人有些深思了,是说供在宗祠中的牌位其实并非是锦英王夫妇?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你可记得曾有一日你来府上,见我在此处拜祭别人。”萧韶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子在此刻竟是显出了几分萧索来:“那才是你该祭拜的人。”
蒋阮一惊,倒是想起确实曾有一日,便是萧韶醉酒吻了她的那一日,正是她撞见萧韶在拜祭什么人。当日里她还正是奇怪,因为那本不是锦英王夫妇的祭日。可她又想不出别的原因。当时的怀疑终于在此刻得到证实。她正思索着萧韶的这句话,便只听到萧韶的声音从身畔传来:“我不是锦英王的儿子。”
蒋阮抬起头,萧韶漆黑的眸子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他道:“我的父亲,是洪熙太子。”
蒋阮一愣,随即心中掀起了一股滔天的风浪来。洪熙太子,懿德太后的长子,如今皇帝的兄长,本应当是现在的大锦朝国君,却在开国前夕平定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