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语气冰冷,眸光黑沉,蕴含深深的怒意,连翘心里一个哆嗦,硬着头皮将蒋丹与蒋阮说的每一句话都重复了出来。罢了才道:“这就是全部的话了。奴婢斗胆说一句,这几句话里怎么也听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姑娘在马车里却是像被犯了什么忌讳,十分畏惧的模样,奴婢跟了姑娘这么多年,自几年前回京后,就再也没有瞧见姑娘有这般害怕的东西了。”
齐风闻言,探究的看向连翘。萧韶却是手一紧,似是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转身就要走,齐风一把拉住他:“三哥,你想干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和蒋丹有关系,自然是找她。”萧韶道。
“你现在去能做什么?凭这几句话断然定不了她的罪。”齐风看了一眼蒋阮:“难道你要现在就杀了她?这样只会给三嫂带来麻烦。”他话语里倒是设身处地的为蒋阮着想,不想萧韶闻言却是目光一凛,看着他冷然道:“那是我的妻子,不劳你费心。”
齐风喉头一涩,竟是说不出话来,神情颇有几分狼狈。却是夏青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沉重:“你们别吵了。三哥,三嫂不是因为别人的话气急,即便那只是一个契机,可真正造成她如今模样的,是因为她中了毒。”
齐风抓着萧韶的手一松,不可置信道:“中毒?”
“不可能,”萧韶道:“没有人能在王府里下手。”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林管家亲自打点,王府里的侍卫也不可能生出背叛之心。给蒋阮下毒,这比直接杀了她更加难以得手。
“不是在王府里下的毒。”夏青摇头:“这毒在她身体里已经有了十几年来,似乎是从胎里就带的毒素。不知道为什么,中间停了好几年,以至于毒素没有蔓延。可到底积在了体内,如今有人用了东西诱导了毒素出来,至于这两个丫鬟说的在宫里被人说的话气着了,只是让三嫂体内被诱导出的毒素流窜的更快。”他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有别的用意,可我想不出来。”
“老五!”齐风也顾不得与萧韶针锋相对,急道:“那你方才开的药方可有效?三嫂这毒你能解开?”
不是他对夏青不自信,而是身为师兄弟这么多年,齐风早已了解夏青的每一个表情。身为神医,夏青在面对病患的时候有一种兴奋和狂热感,眼底都是自信。而这样焦虑凝重的表情还是头一遭,实在让齐风心中难安。
萧韶也紧紧地盯着夏青,白芷连翘几个更勿用提,似乎是只要他说一声无可救药就要立刻哭出声来似的。夏青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才道:“事实上,这种毒我也未曾见过,眼下是照着别的解毒的方子做的,我得再观察几日,回头才能好诊出。”
“要多久?”萧韶问:“她的性命不是儿戏。”
“两日。”夏青忙表明:“只要两日就行。两日之后,若是她的毒未曾得到控制,我想我也无可奈何。”
萧韶定定的看了夏青半晌,直看得夏青有些毛骨悚然,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你只有两日时间。”
夏青抹了把汗,从来知道自己这个三师兄性子冷清,却没料到真的阴沉下来的时候是如此可怕,实在教人倍感压力。干脆寻了个理由出去研究药方了。待夏青和齐风走后,林管家进来,道:“昨儿个少夫人吃食什么的都命人去查了,咱们府里没什么问题。”
连翘和白芷一听,连翘急道:“昨日里怕姑娘饿着,奴婢给姑娘寻了些宝月斋的糕点,可那糕点应当是没有问题的。”白芷也连接点头:“那包糕点是从大包里匀出来的,剩余的全部都分给了院子里的丫鬟,大家吃了也都没事,断不可能是糕点里有毒。”
此事要认真查起来,确实犹如大海捞针,萧韶摆了摆手,夜枫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道:“属下现在去宝月斋。”
新婚第一日就发生了如此变故,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兆头了。萧韶看着蒋阮略显苍白的脸,神色莫辨。连翘推了推白芷,两人便一道出了门去,萧韶走到蒋阮身边坐下,慢慢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一边,眼中闪过一丝歉疚。
当务之急是将蒋阮的毒给解了。夏青的话让他想起几年前他也曾与蒋阮把过脉,当时便发现了蒋阮脉象的异常。似乎是早些间身子便出了问题,只是他的岐黄之术并没有夏青那般精到,以为如今毒素渐渐退去,只要稍加调养,并不是什么问题。不曾想这毒素竟是蛰伏在蒋阮体内的毒蛇,竟在这时候被人寻了差错。虽然齐风和夏青说蒋阮中毒与蒋丹没什么干系,可蒋丹与蒋阮说话后,蒋阮畏惧的异常反应,必然是有什么原因。蒋丹与此事一定不是清白的。他微微蹙眉,况且这毒素依夏青所说,在蒋阮体内积攒多年。也就是说,蒋阮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中了毒,是谁下的毒,竟是对一个孩子下手?
他也曾听过蒋阮早年间在蒋府里过的日子并不顺心,却没有想到在很小的时候便有人酝酿着要她的命,思及此,萧韶的目光里陡然便多了一股逼人的寒意。他抚了抚蒋阮的头发,站起身来走出屋子,锦二几个神色严肃的正在外候着,萧韶垂眸,淡淡道:“王妃出生后蒋府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我全部都要知道。”
锦一几个神色一凛,正色道:“是。”领命而去。
……
时间一晃便到了夜里,萧韶就坐在屋里,公文批了一批又一批,神色间却丝毫未见疲惫。林管家来了几次劝他早些休息,萧韶只说是还有事要做,明眼人便瞧得出来他不过是借故守着蒋阮。只是主子的主意下人没办法改变,几次无果之后便也算了。
露珠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药碗,瞧见萧韶还在,便道:“姑爷,夏神医吩咐给姑娘煎的药好了,这药是奴婢和天竺一道看着煎的,没人碰过。”因着蒋阮被人下毒,王府里如今对吃食药物上心的很,生怕着了别人的道。那诱毒的人一日不早出来,蒋阮身边总是危险的。
萧韶抬眸看了一眼,道:“你出去吧,我来喂她。”
露珠不敢说什么,转身将药碗搁在书桌案头便离开了屋。露珠走后,萧韶才端起药碗来走到床边,将蒋阮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吹了吹碗里黑褐色的药,慢慢的喂到蒋阮嘴里。
他动作极为轻柔,生怕无意间弄疼蒋阮。若是被别人瞧见一向待人淡漠的萧韶竟也会如此温柔体贴,怕是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
无奈蒋阮正与昏迷之中,药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溅到了床上,打湿了萧韶胸前一片。他也浑然未觉,只伸出手来轻轻替蒋阮擦去嘴边的药渍。这样喂药也不是办法,萧韶垂眸想了想,忽而端起药碗来抿了一口,接着捏住蒋阮的下巴微抬,俯下身将唇贴上她的,慢慢的以口将药汁哺了过去。
少女容颜绝色,平日里温婉的外表下神情总是带着一份不露痕迹的漠然,而此刻嘴唇柔软,带着药汁清苦的香气。若是往常,大约还有一些风花雪月的念头。可如今萧韶却是心无杂念,看着蒋阮只觉心疼。
一弯腰缓缓渡到蒋阮嘴里。终于,萧韶放下手里的空碗,正要扶着她躺下的时候,却猛地觉得自己胸前的衣襟被人一抓,他微愕,垂首看去,正对上蒋阮睁大的双眼。
“你……。”有一瞬间的窘迫,继而来之的便是惊喜,萧韶握住蒋阮的肩膀,道:“你醒了?”
然后蒋阮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双眼瞪的极大,目光里却并非沉静,甚至于带了无助和恐慌,萧韶一怔,这样的目光出现在蒋阮眼里是陌生的。而她恍若未觉萧韶就在眼前,只是紧紧的抓着萧韶的衣襟,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萧韶蹙起眉,附耳过去,蒋阮的话清晰的传到他耳中,她在念念有词的是:“救我。”
萧韶猝然一惊,蒋阮身子瑟缩成一团,抓着他的衣襟的手却丝毫不放开,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声的,一遍一遍的重复道:“救我,救救我。”
“阿阮,”萧韶放柔声音,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我是萧韶。”
蒋阮瞪大眼睛看着他,却又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东西,萧韶伸出的手顿住,蒋阮疯狂地往后退去。她的目光绝望而凄凉,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她愤怒的质问道:“宣离,你怎么敢如此待我!”
萧韶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蓦地大喝一声:“夜枫!”
夜枫忽的推门进来:“主子,怎么了?”待看到蒋阮的模样时,夜枫也惊得不轻。蒋阮何时有过如此狼狈的表情,那模样好似面对的不是萧韶,反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宿敌一般。还没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只听到萧韶冷漠的声音响起:“叫夏五滚进来!”
夏青很快就赶了过来,为了方便照顾蒋阮的病情,他干脆住进了锦英王府。大半夜的被人从被子里掀起来,夏青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待进了屋瞧见蒋阮模样举止异常,已觉得心头大震。萧韶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夏青不敢大意,当即就上前为蒋阮把脉,这一把之下便怔住,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又仔仔细细的把了一次,才看向萧韶道:“三哥,三嫂的身子没问题。可这举止倒像是魇住了。怕是她本就有什么心魔,如今阴差阳错被激了出来。”夏青有些尴尬,不知不觉中撞破了蒋阮的秘密,以这个三嫂雷厉风行的性子,待醒了之后不知道还要如何待他。不过虽然有所顾忌,到底是他的嫂子,夏青还是道:“这是三嫂的心魔,我只能开副安神的方子给她,可到底有没有用,这确实不知道的。三哥,我是大夫,却不能医治人的心病,你莫要为难我。”
这话不假,萧韶自知再问下去夏青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便沉声道:“出去。”夏青摸了摸脑袋,连忙跟着屋里一众人退了出去。只留夜枫和萧韶在屋里。
蒋阮缩在床榻的一角,她神情凄惶,眼睛空洞而森然,萧韶乍一瞧见她的目光就怔住了,世上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这么多年来锦衣卫手下的人命不少,临死前也有挣扎求饶的,却不及面前少女的惨烈。那双上扬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