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査老爷子本就年事已高,上次又被査瑜那张休书气得病倒,这几年一直安心在家养病,好在有陈氏和査逸时时床前尽孝,渐渐才有好转。可这一夜,却也不由梦中惊醒。
“外面来的什么人?”
“老、老爷!是王知县带着一群县衙的官兵,在门外叫喊着要让老爷叫出朝廷钦犯!”
陈老爷子眼一瞪,怒道:“怎么抓人抓到我陈家头上来了?难不成老夫是朝廷钦犯吗?岂有此理!”
家丁慌忙解释道:“不是的!老爷!他们要拿的是……是査少爷。”
“逸儿?”陈老爷子惊呼,但很快冷静下来,随口问了句:“出了什么事?”
仓促之间,家丁哪里会知道官府为何深夜前来抓人,只能急急跟随着陈老爷子的脚步朝府门口走去。另一边早已有家丁前去通知了陈氏母子,陈焕自然也被惊醒。
“娘!孩儿去看看!”
“不许去!”
査逸着急离开,陈氏却面色惨白冷声大喝。陈焕一脸凝重也知今日天降横祸,忙一把拉住了査逸,忽然无比冷静说道:“你不能去!官兵要抓的人是你,你若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我想……这才是你父抛妻弃子的真正原因吧!他为了保护你们母子,宁可……宁可……”
陈焕的声音有些哽咽,査逸和陈氏蓦地心头一震。事实难道真是如此吗?他怎么会在三年前就预料到会有今日之祸?远离家乡前往京城,也是为了不牵连他们母子吗?
苍茫的夜色中,陈氏和査逸相继色变。
陈府门口。老爷子正喝令家丁:“开门!”
家丁虽然害怕官兵,但也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当即胆颤心惊地将门从内打开一条缝,还来不及开大一些,便被两名强壮彪悍的官兵抬脚踢开。
开门的家丁,连带着被踢得摔倒在陈老爷子面前。小说/杀气腾腾的府衙官兵已然冲入来了府中。
“搜!”
“慢着!”
王知县和陈老爷子的声音,同时响起。府里家丁拦住去路,官兵们早已佩刀出鞘,一副“胆敢阻拦者杀无赦”的肃杀神情。当然,家丁们心知这些官兵还没那个胆子在陈家肆意杀人。比起海宁,陈家也是几百年苦心经营下来的名门望族。小小一个知县敢和陈家叫板,不是自寻死路吗?陈家朝中难道无人?
“陈大人!下官奉命捉拿朝廷钦犯,得罪了!”王知县一抱拳,皮笑肉不笑说道。
“王知县且慢!”陈老爷子宛如一座大山般,挡在了面前,缓缓说道:“正所谓刑不上大夫,不知老夫所犯何罪劳您深夜亲至?
这语气客气恭敬,却透着一股子冰冷和怒意。
府外已被官兵层层把守,想必“犯人”插翅难飞,这位王知县平日里也没少和陈家的人打交道,他一个外来任职的小小知县也不想得罪陈家。毕竟陈家海宁第一望族的名号摆在那,岂是随便什么人便可肆意欺凌的?
“陈大人可能有所误会,下官此来捉拿的是査嗣庭亲族余党。还请大人交出査氏余孽,下官即刻带人离开,绝不牵连无辜。”
陈老爷子惊问:“査侍郎所犯何罪?”
“嘿嘿,这个嘛,大人还是自己看吧!”王知县从怀里取出一份明晃晃的锦帛,递了过去。
那是……圣旨!
陈老爷子一把夺过,迅速阅览之下脸色巨变。确认圣旨是真,可上面的内容却让他心神俱震。
王知县一看他的表情,顿时朝待命的官兵使了个眼色,一群人立时朝后堂搜去。这一搜,便直接搜到了陈氏母子居住的院落。
“拿下!带走!”
为首的一名官兵发话,立时有两人上前拿住了査逸,并不理会陈氏和何焕。
査逸几时遇到过这种场面,顿时大惊失色,恐惧地连声惊呼:“母亲救我!”
陈氏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还没到自己儿子跟前,便被旁边的官兵眼疾手快地拦下,推了她一把,狼狈地摔倒在地。何焕急忙上前搀扶,一时乱成一团。
民不与官斗,在这些蛮横无理的官兵面前,安分守己的百姓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两名官兵押着査逸向外走去,才刚走出这处院落,迎面便碰上了正满头大汗追赶而来的陈老爷子,带着一众家丁匆匆赶来。
“住手!住手!”
“陈大人!莫非想阻挠本县捉拿人犯吗?”
“人犯?哼!王知县,你胆敢欺我陈家无人,诬陷我陈家子孙乃是朝廷钦犯,此事老夫必不与你善罢甘休。纵然是血溅朝堂,也誓与你不死不休。”陈老爷子勃然大怒,出口的话令人不寒而栗。
王知县打了个寒颤,点头哈腰上前说好话:“陈大人这是何意?本县岂敢胡乱拿人!盖因早已查明此人正是査氏一族余孽,怎会是你陈家子孙?”
“王知县莫非不知,我那苦命的女儿,三年前被査家一纸休书休妻,膝下独子也已被赶出家门,与査氏早已没有半点关系。他是我陈家的子孙!我看谁敢!”
老爷子扬声一吼,浩然正气立现。
闻言之下,那王知县整张脸苦哈哈地皱在一起,竟一时无言反驳。闷头沉思了片刻,才忽地计上心头。
“此事,下官略有耳闻,可毕竟是坊间传闻不足为信。不知大人可有休书,容本县查验真伪?若果有此事,本县定立时放人。若没有休书,那本县也只好先将人带回府衙,听候朝廷发落。”
休书……
陈老爷子、陈氏母子与何焕相继色变,这休书一事确实是真,可是早在三年前,査逸一时愤怒已将之撕毁,眼下哪里能拿得出休书?
众人沉默,苦思良策。
人是万万不能带走的,走了焉能有命在?这可是査瑜唯一的一点血脉,即便不看在査瑜的面上,査逸也的的确确是陈家至亲,说是陈氏子孙也不为过,只要改一个姓即可。可,眼下拿不出休书,如何打发王知县?
何焕灵机一动,忽然扬声说道:“陈老爷,当年您一怒之下撕毁了休书,但陈家族谱上却有少爷的名讳,生辰,不妨请知县大人一验。”
一道目光射过来!
陈老爷子第一次正视府里这位平常话不多的教书先生,与何焕对视间,隐隐有惊喜之色。陈氏母子却不由错愕,休书被毁是真,可陈家族谱上并无査逸的名讳和生辰,即便拿来族谱,王知县焉能辨不出真伪?
“族谱?”
王知县皱眉想了下,唯恐真有此事,若因此得罪了陈家,只怕将来他也很难在海宁立足。
何焕又道:“族谱事关重大,向来由老爷子亲自保管。可否让老爷子亲自去取来,交由知县大人过目?”
此言一出,陈老爷子顿时明白了何焕的用意。这是让他在族谱上动手脚啊!査逸的生辰老爷子自然一清二楚,族谱上多加一个名字,再趁机找几个家族“见证人”圆了这个谎,把査逸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归到“陈家子孙”之列,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后顾之忧。
陈老爷子立时说道:“管家!还不快请知县大人到前厅用茶老夫这就去取族谱,片刻即回。”
“知县大人!请!”管家上前恭顺邀请。
那王知县犹豫了一下,却道:“不了!依下官愚见,还是先将人带回府衙。陈大人不妨带着族谱亲临府衙当众校对,若果有此事,下官必定当场放人。来人!带走!”
“不要啊!”
“娘!外祖父救我!”
“逸儿!”
众人没想到这位王知县丝毫不给陈家面子,顿时惊慌失措,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众官兵将査逸押走。
陈氏当场昏了过去。
陈老爷别有深意地看了何焕一眼,说了句:“随我来!”
何焕只得跟着陈老爷七绕八绕进了陈家祠堂。当一本厚厚的《陈氏族谱》摆在面前时,上面自然没有査逸的名字。何焕翻看了几眼,自怀中取出一物,亲自研磨,将毛笔递给了陈老爷子,说道:“这种墨是特制的,书写之后颜色会有些陈旧,看不出来是新添加的。陈老爷尽管放心!”
“哦?”
陈老爷子好奇地瞥了那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墨块一眼,这才接过了笔管,在族谱上书写“陈逸”二字,后面缀上生辰八字。
等墨迹干了,果然见新添加的一个名字和那行后缀的小字,丝毫看不出是新添加的,墨色和之前的几可乱真。
陈老爷子自问也是浸淫笔墨之中多年的文人,却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不由对何焕愈发刮目相看。只等墨色干了,才捧着族谱召集了几位族中亲信,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带上厚礼,便朝府衙急急救人去也。
361。第361章 恩人无罪
京城査府被抄家,田文镜冒雨搜了个底朝天。査升在世时所珍藏的古董字画尽数被搜了去,除此之外,还发现一处密室直通城外。
等他派人追过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再搜!”
“回大人,没找到!”
“撤!”
官兵在方圆十里内足足搜了三遍,也没能找到任何可疑之人只得作罢。田文镜此人虽说对贪官污吏绝不手软,可毕竟心里装着百姓,并没有骚扰附近安分守己的百姓,便果断地带着官兵离开。
阿三府上,一间密室内。
还瘫在床上养伤的阿三,挣扎着从他的一房小妾房内,推开一扇书柜,直接进入了密室。
这世上,除了钱多多和她的贴身侍女,没有人知道査府那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密道出口有两处,而另一处便直通阿三府里这间密室。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阿三的府邸四周,早已被雍正爷派的暗卫严密监视。出入都需经过盘查,却绝不骚扰府内,相当于是变相软禁。朝廷此举,早在阿三意料之中。
故而当田文镜派了一支队伍朝城外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