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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妈妈不要这样辛苦!
回到家,把烟叶放到了树荫下,害怕外面太热把叶子弄蔫了,影响烤烟叶的效果,在烟叶上面盖了几张席子。
之后,李晓虹看看自己的手,手上已糊了一层厚厚地烟油,黑黑的黏在手上。脸上也感觉很痒,不用说也糊上的有烟油。
她先去洗手,张梅英从旁边地里摘了几片南瓜叶子,递给她:”先用这个洗洗,不然油洗不掉。”
李晓虹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揉了揉,双手来回互搓,放在水里洗掉。
水一下子就变黑了。然后又舀了些清水,用洗衣粉又洗了一遍,脸上也同样洗了两遍。即使这样,洗过之后手上还有些黄绿的颜色,这是烟叶的汁液渗透进皮肤了。好在洗过脸之后,那种很痒的感觉轻多了,又扑上一层痱子粉,像抹了一层面粉似的,总算比较清爽些。
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改变,不然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啊。
时间已是下午六点钟了,该做晚饭了。
“晚上我们吃得简单些,今天晚上得把这些烟叶上完,趁明天早上天气凉快得快点装炕呢。”张梅英捅开了炉子,把水放上去后搅了些面糊,让李晓虹看着些。
李晓虹说:”妈,我不做饭,我想跟你一起上烟叶。”
“你能上得成吗?”
“我学学就会了嘛。好不好啊妈。”李晓虹扭着张梅英胳膊不放,心里为自己的形象感到恶寒。前世自己一向是笨嘴笨舌,类似撒娇的举动更是没有过的。又活一世,为了帮助妈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张梅英说不过她,就说:”好,好,你去拿根竹杆和一团缠好的线,先来看我怎么做的。”
假装看了一会儿,李晓虹也在旁边自己操作起来,都是干熟了的活计,多少年没做过了还是很快找到了感觉。
首先,一般拿几片烟叶为一簇,别一次拿太多,也别太少。烟叶大了就拿两片烟叶小了就拿三四片,顺着线昧到竹杆左边去,然后再把线这样绕一圈,把另一簇别在竹杆的右边,一左一右,交替进行。
但李晓虹还是开始假装自己弄不好,被张梅英纠正之后慢慢变得顺利。另一处阴凉地,和她家用一家炕屋的王婶子也在一边上烟叶一边笑着说:”嫂子,看你们晓虹多勤快,一说干活,别的小孩拉都拉不到跟前,这么小就能替你了,长大后你才有福呢。”
“咳,小孩子,一阵儿好一阵儿歹地,只当她在玩儿呢,别给我找事儿就不错了。”张梅英嘴里谦虚着,脸上却止不住地笑意。
晚饭是稀饭配的早饭剩的蒸馍,菜炒得是南瓜丝。
本地的南瓜炒出来很烂,没有调味品,又不像南方南瓜是甜的,李晓虹觉得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还不如调的萝卜好吃呢。
妈妈的手艺就是这样,饭食上做得比较粗糙。
早知道向妈妈要求自己炒菜了。馍没盖好,已放得干了,李晓虹拿了一个掰碎泡到了稀饭里,等到泡软后吃了,菜又咸,就只当咸菜吃了几口。
就这样,还有人羡慕不已。
“你们吃蒸馍啊。”
“没办法,如果不是今天忙着刷烟,我也不会在昨天蒸蒸馍的。俗话说烙馍省,蒸馍费,吃了锅盔(烧饼)当了地。虽然咱们分了地,包产到户了,可也不能这么吃不是嘛。”
“是啊,是啊。不过你们的面真白啊,磨得遍数多吧。”
“嗯,大概和八零面差不多。家里有孩子,嗓子细,面磨得粗了她们吃不下。又不想麻烦分开吃,就一起吃了。”
李晓虹知道,八零面就是指的把麦子磨过之后,百分之二十成了麸子,只吃余下的百分之八十。相比这时候其他家只轻微磨一下就吃的情况,她们家是比较奢侈的了。
“还是你们好啊,看我们,现在只能吃黑面。”
“我家人口少,也是承包责任制之后,交完公粮后产的粮食都是自己的了才敢这样吃啊。”
“这样才觉得有奔头,不然像原来那样吃大食堂的时候,哪能这样舒服。”
“是啊,原来一大队的那个谁谁,不是差点饿死嘛。当时腿肿得发亮,一按一个坑都起不来,人都饿晕过去了,幸好他认识食堂的人,抓了一把面给熬了面汤,喝了才救了过来。”
“是啊,是啊。这些小孩子赶上好日子喽。”吃完饭大家一边聊天一边上烟叶。
一根竹杆串满烟叶后有十几斤,李晓虹力气小,掂不动,一根竹杆上满了还得让妈妈帮忙掂到一边去。十点多烟叶终于全部上完了,一根根排列着,整齐无比。
李晓虹伸了伸一直弯着酸疼的腰,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这是事情有所成后的成就感吗?
“天热,烟叶上完了用水洗个澡再睡舒服,妈妈白天在一个大木盆里晒了一大盆的水呢。”
“好的。”
用小盆舀出来了些水,李晓虹先用香皂把全身打了一遍又冲洗净,那份燥热才去掉些。
“妈,天太热,我想睡平房顶上去。”
“不行,你太小了,上面不安全。”
“我自己会注意的,屋里这么热,怎么睡啊。”
“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原来你不都过来了吗?”
母女两个说了半天,李晓虹也没扭过妈妈,只好回自己屋里睡了。
天热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来自然是这么长大的。可由奢入简难,经过十几年空调的洗礼,她有些没办法忍受这么热的天气了。
感觉汗一直都不停地在冒出,浑身上下好像又洗了个澡似的。翻腾了好久,才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似醒似睡中感觉脸上都是汗,她顺手拿过旁边的床单擦了擦汗,又混乱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烟叶都已在她家炕屋装得差不多了,昨天满院子的烟叶只余了零星一点。
因为李晓虹家没有男劳力,而看炕的活儿都是男的轮流来的,她家就花钱请人修了炕屋,凑了几家都在她家炕屋炕烟叶,也算出过份子,不然很难找得到人合伙。
李晓虹想,也不是妈妈一直想要过继个儿子,农村里女人再能干,还是比不过男人的力气的,而自己老家很多活是需要和人合伙才行的。但是有了自己,那个白眼狼是不要想着进自己家了。
外面几个装炕的男的干脆就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每人脖子上都围着一条已湿漉漉的毛巾,可大家都只是在装炕的间隙擦擦脸上的汗,让它不妨碍眼睛,晒得黑亮的身上汗不停向下流却都顾不上擦,几个人身上的裤子都湿了一大半儿。
装炕的几人看到她,都笑着打起招呼:”晓虹,起来啦!”
“是啊,你们什么时候已开始装炕了,我睡得沉都没听到。”
“我们不到五点就开始啦。你嘛,小孩子家,就是要多睡才能长高个子。”王婶子笑眯眯地说。
李晓虹笑笑没说话。她洗罢脸,又开始刷牙,牙膏已所剩无几,她用完后随手扔到了一堆垃圾里。
“别扔,虹。牙膏皮还有用呢。”
李晓虹这才想起来,那时候牙膏皮可以和货郎换东西,就顺手把牙膏皮拾起来,放在了窗台上。
“米汤我已熬了半天了,你看看怎么样了。饭好了的话把锅端下火,把那个猪食锅坐上去。”李晓虹答应了一声,就去干活了。
“看你家晓虹,真长成大孩子了,不但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会帮你干活,一点都不用你操心。”王婶羡慕地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这也不是一个人家里忙嘛,都顾不过来她姊妹俩儿。”
“那也是你家晓虹懂事,好多咱们村里的小孩都不像晓虹这么能干呢。”
妈妈脸上一脸地笑,不管如何,有人夸自己家的孩子,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几个人快手快脚把余下的烟叶都装好了炕。一个人叫了起来:”天呐,要热死啦!”
李晓虹一看,是已出五代的一个堂哥从炕屋里跳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湿答答地贴在身上,整个人像从水里刚洗过一样。
“妈的,这活没完没了啦,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众人都笑他:”咱们农民不就是这样嘛,不然你也去当工人,风刮不着雨淋不着的。”
“你们这些年经人啊,别不知足,现在日子已好过多了,那时候吃大食堂时,去得晚一点,就没你工分,天天早出晚归,饭也吃不饱,哪像现在,只要舍得出力,挣多少钱都是自己的。”
堂哥没接声,直接把上衣剥掉,赤着上身,两手撑在膝盖上喘了口气,然后从李晓虹家大缸里舀了些水,一口气喝完了。
对李晓虹说:“妹子啊,你可得好好学习,别像哥这样天天累死累活的。考上大学,争取离开这里。”
“好!”李晓虹想,我不但将来要上大学,还要尽快改变这种生活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又修改了,看到我的努力了吗,来点意见吧。
、初变
炕屋门前的门帘是棉的,李晓虹上一辈子也没进过炕屋,小时候是年纪小,力气不足。大了之后就考学离开了家乡,也只是在原来曾在门口看过一次。
看炕的人已经把烤烟叶的煤炭燃着,她掀起门帘,一股热浪就迎面而来。
只见炕屋内从上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挂着烟叶的竹竿,但明显烟叶不一样,有的绿得深些,有的绿得浅些,深色的叶子比较大,几乎比浅色的要大上三分之一。
看到烟叶,李晓虹想到原来有一年她家的烟叶长得又粗又壮,一个个蒲扇似地,叶子绿得发亮,后面烤的烟叶
都比较黑,原来种烟叶的地要求地薄些,长成黄绿色,烤成的烟叶才比较容易成黄色。
她故意问张梅英:”妈,很奇怪,长山叔家的烟叶怎么长那么小?”
“你不知道,他家人就是懒,都不给烟叶施肥,庄稼自然长得不好。”
“可是,看他们家烤出来的烟叶,倒都是桔黄色的,倒是咱家烟叶,虽然个头大,但大部分都跟黑炭似的。不是说黄色的烟叶等级高,卖钱也多吗?咱家的烟叶像长山叔家的那样黄就好了。”
“是啊,像你长山叔家的烟叶,一杆顶咱们家一大堆。”
说到这里,张梅英惹有所思,看看人家烤得黄色烟叶多的,大部分都是烟叶不太大,烤之前都是浅绿色地,看来有必要来年收完红薯后,再在地里种一些生产期比较快地菜,把地里的肥料消耗尽,说不定种烟叶还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