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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延也回之一笑,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笑吟吟的道:“我也是呢。看到明珠妹妹才知道人间真有百灵嗓一说。”
有一副甜丝丝的好嗓子,正是程明珠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听到周芝妍这般说,她立马笑开了花,漂亮的大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
顾之延虽不喜欢这女人间你推我挡,互相恭维的歪缠虚伪,可若是真要他做,他也能做的极好。
不过片刻,这正屋的人都被他哄的合不拢嘴。
松鹤堂气氛正好,却又丫鬟进来禀报,程阁老要请周芝妍过去。
屋里一寂,程老夫人慈爱的道:“如此芝妍你便去吧,你外祖父定是有要事找你。”
听此一句,顾之延便知这程府里头还是程阁老做主,这程老夫人定是唯程阁老马首是瞻。
她行云流水的敛衽行礼,便告退出去了。
走过大半个园子,顾之延才到了程阁老的书房前。程阁老与他想象中的并无二致,一个干瘪严肃的老头子,脸上法令纹极深,一看便是苛刻之人。
顾之延也不惧他,只依礼行了一礼,叫了声“外祖父”便站立在一旁不动了。
程阁老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一眼,开口道:“你女扮男装去了云深书院大半年?”
顾之延一愣,道:“是。”
“荒唐!”程阁老怒道,“程婉玉果真荒唐大胆,竟敢以我的名义做下这大逆不道,悖礼违义的错事!”
程婉玉正是程氏的闺名。想起昨夜程氏脸颊上的巴掌印,顾之延的心火烧似的难受,他猛地抬起头道:“难道外祖父眼睁睁看着外孙女病死,就算是恪守礼仪的君子之道?!”
“你——你果真如那程婉玉一般,也是个忤逆不孝,信口雌黄的逆女!”
心里的愤怒烧成一把火,顾之延怒道:“你说我也就罢了,可我娘又哪里做错了,你冷血,便就要曲解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
程阁老冷笑一声道:“慈母之心?连一个女儿妻子都做不好,何谈慈母?放任你这样牙尖嘴利的女儿忤逆长辈,也算慈母?”
顾之延算看出来了,这个外祖父全然就是个冷血自大的封建余孽,与他讲道理,是怎样都说不通的。他闭上了嘴,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程阁老斜睨她的脸,冷声道:“回去好好劝劝你娘,若想当慈母,不防为宏光考虑考虑,宏光今天便要下春闱了,若是传出他母亲是下堂妇,他的前程便止于此地了。”
这句话又点起了顾之延心里的火气,他皱眉道:“你能为自己的外孙考虑,便没想过自己的女婿私德有亏为人荒唐,你的女儿数十年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你可想过为自己的女儿出头!”
程阁老却蹙眉道:“周德深的事,我如何没管?他不是十数年都未曾起复,如今还窝在宁邑这地界!”
顾之延:“。。。。。。”
难道您老说的为女儿出头,就是压着女婿死活不让他起复做官?!
见她无言,程阁老摸着山羊胡子继续道:“回去劝劝你母亲,这和离书还是毁了罢,就是为了你哥哥的前程,她也不能如此草率。”
他掀起眼皮,乜了周芝妍一眼道:“至于你订下的婚事,自然是不成的。哼,周德深越发糊涂了,竟然与低贱的商贾订下婚姻,这不是误了宏光的仕途嘛!”
好吧,合着所有的事都要以周宏光的前程为第一要务。
程阁老看她还默默的杵在那里,不耐烦的对她挥挥手道:“你出去吧,回去对你娘说,和离的事她休想,婚约的事我自会处理,周德深再犯浑,就等着丁忧一辈子吧。”
顾之延:“。。。。。。”
好像程阁老get到治他渣爹的了不得的技能呢。
他转身要出去,却在刚摸到门的时候被程阁老恶声恶气的叫住了,“这个拿着,回去给那个不肖女!”
顾之延转眼看去,是个一指长的白色小瓷瓶,上书“玉容散”。这可是活血化瘀的千金良药呢。真是嘴硬心软的臭老头!
回到小宅,顾之延将程阁老的话转述给了程氏,又将那玉容散拿了出来。他原想着程氏一定会动容流泪,谁知。。。。。
程氏接过瓷瓶,冷哼一声道:“又是这一招!又臭又倔的老头。”
她气哼哼的抱怨着,可那神色却像极了因贪玩被教训了一顿的赌气的孩子。
不知为何,顾之延想起了现世不苟言笑的父亲。
与林家的婚事果真很快便退了,远在宁邑的周老爷周德深在得了程阁老去的一封信后,便急急卖了那几房美妾,也变卖了家产往京师里赶。
程氏对于周老爷的行为实在嗤之以鼻,她曾道:“他就是赶到了京师又如何?还不是不能起复!”
顾之延:“。。。。。。”
周德深周渣爹好像被系统设定了百分百不能起复的人生!
不过幸好,周林两家的婚事是彻底不成了,顾之延没有特意打听林姜生和申鸿煊的事情,可是他们的消息还是断断续续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伤好后的林姜生在一个晚上偷偷跑出家门和申鸿煊私奔了,据说两人乘船渡了灵江一路西下,最后在巴陵地界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林家悬赏千金找寻林姜生,却怎么也没有踪迹,林老爷大病一场后,又一口气纳了好几房年轻貌美的小妾,发誓要再生一个儿子,李氏自儿子失踪后便心如死灰,在林府后院里修了一间小佛堂,自此竟闭门不出诚信向佛。
顾之延竟不知该如何评论林姜生二人,同是系统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不知道林姜生和申鸿煊到底能不能有此善终,只是林家如今七零八落未免惨烈。
他自嘲一笑,自己哪里有脸去嗟叹旁人,自己也不是如此,为了个男人,坑了程氏那么多。
周德深一来,这小宅院立马变的拥挤起来。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又带了五六个下人。
周德深倒是皮厚,程氏不理他,他就把和离书给撕了,还每晚死皮赖脸的往程氏的屋子里挤。
每晚这宅院里都要上演一番夫妻大战,看着这俩夫妻叮叮梆梆唱大戏,也别有一番滋味。
待到周宏光从书院回来休沐那一天,一家人还能坐在一处团团圆圆的吃个饭,赏赏花。日子这般静谧安然,让自出生就费尽心思的顾之延也渐渐放缓了紧绷的神经。这样也好,同在京城,我总能遇见欧阳霖。只是不知何时我便离开了这世间,还是留些时间尽尽孝吧。
可是他怎么能想到,欧阳霖竟来的这样快。
这日是五月初五,正是端午佳节。周宏光所读的青山书院也要休假三天,他们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端午要去京郊看一年一度的赛龙舟。
顾之延对此赛龙舟也极是感兴趣,是以好几天前就跃跃欲试。这日一大早,他们一家四口就出了门。
程氏和顾之延坐在马车上,而周老爷和周宏光骑着马随行左右。
马车哒哒,还未行至江边,便听得人声鼎沸一片嘈杂。
周宏光从马上探过头,对她们说道:“母亲妹妹,此地鱼龙混杂,人员众多,不若我们也去前方茶楼租一间雅舍观看。”
程氏点头道:“正应如此。”
听见程氏这样说,立在一旁急着献殷勤的周老爷,立马狗腿的道:“既然如此,我去订雅间,宏光,你好好看着你母亲和妹妹。”说完便立刻策马去了。
程氏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一声,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顾之延和周宏光却是对眼一看,挤眉弄眼的鬼笑起来。
程氏脸一红,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顾之延的胳膊,嗔道:“你们两个小坏蛋,作什么鬼样子!”
三人说说笑笑的下了马车,一同往那茶楼走去。
这时节天气已十分炎热,京郊的大堤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人们都换上了轻薄凉快的夏装。艳色的合欢花开的热烈,年轻的姑娘们都爱在轻薄的纱裙上别一朵幽香洁白的茉莉,一路走来,满是茉莉的清香。
因为人员甚多,走在大路上也是摩肩擦踵。周宏光小心的将娘亲和妹妹护在一起,免得被登徒子碰到。
谁知他们母子三人刚走了几步,便见老程头惊慌的分开人群跑了过来,喊道:“少爷,夫人不好了,老爷被人打了!”
三人都是吃了一惊,周宏光唤来小厮,护住程氏和顾之延,自己赶紧往茶楼跑去。
周老爷虽然是个渣爹,可旁人打他算什么回事?!护短的程氏母女也是急怒交加,朝着茶楼疾走。
刚走到茶楼门口,便见此处围满了人群。她二人尽力分开人群,便见周老爷捂住胸口半躺在地上哀哀呻/吟,身上的袍子被扯得皱巴巴的,满是脚印。周宏光蹲在地上扶着周老爷怒视着站在一旁的那人。
☆、终于见到你
顾之延抬眼看那人,却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要说公子哥儿吧,也不算是,因着他看着已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两鬓的头发都有些花白,脸上是松垮垮的皮子,黑青的眼袋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他身上却穿的张扬,一身亮紫色穿花蝶的绸缎袍子,手里摇着一柄白折扇,此刻正唇边勾着坏笑,摇曳的忽扇着扇子,幸灾乐祸的看着周老爷笑。
顾之延心里怒火大炽,他讨厌周老爷不假,可也容不得这样个人渣这样欺辱他。
他想上前一步说话,却被周宏光低斥道:“妍儿回去!”
顾之延知道周宏光是不想她一个闺阁女儿在外抛头露面,惹人注目。他不甘心的退后一步,但眼睛却是不忿的盯着那人看。
周宏光看妹妹退了回去,才转头对那紫袍人道:“不知这位。。。公子因何殴打在下的父亲呢?”
紫袍人戏谑的勾着头道:“你就是周德深的嫡子?不错嘛,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怎么就摊上这晦气的混蛋爹?”
周宏光脸色一肃道:“公子既然识的在下的父亲,便是蓄意殴打了!如此一来还有当街辱骂这一宗,不如咱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那紫袍人哈哈一笑,虚浮的眼泡下笑的起了好几层的褶皱,他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