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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得露出这般郑重的神情,恍惚迷茫,凌姿突然闯入她的视线,咫尺之间靠她很近。凌姿戏谑道:“怎么,难道不舍得?”谈笑意味浅薄的几乎没有,反而透出一丝关心,似乎这句调笑是抛砖问路。
白娴安没向往常跳起来咋呼,而是定定看着凌姿,目光深沉。
这样反常的她倒是令凌姿猝不及防,几次想开口都不知要说些什么。
白娴安停下脚步,露齿一笑:“该不会你在关心我吧?”虽然眉头还有轻微紧蹙,却是比之刚才舒展些许。
凌姿嗤笑:“笑话!”笑她的自作多情。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白娴安了然说道。
她走离街道,走到一个墙角掀袍就坐,还招呼凌姿道:“坐啊,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凌姿只是站在一边抱着手臂,这里离扶安的主干道不远,可以将扶安街道一角收入眼底。
她就这么坐在这个安静偏避的街角,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忙忙碌碌,偶尔一两个停驻不前的人相互攀谈,每个人都在过着自己的人生,那,她的人生是要交付在这皇权更替的漩涡中了吗?
“不要再叹气了,天都有被你叹得塌下来了。”凌姿在旁悠悠道,她凑近白娴安,笑道,“今日怎的如文人一般伤春悲秋起来,不像你呀。”
“唉,其实我也有一点文人情怀。”白娴安有气无力的回答。
凌姿听她的语气,也不再多言,安静站立在一边。
每个人无论境遇如何,都在努力的生活,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白娴安突然弄不明白她的方向在哪,她要如何走下去。
无论谁做皇帝关她什么事,本来悠闲的做个小人物,突然被扯进了阴谋的洪流中,每一天都在揣测,质疑,辩论,脑仁里都不知道因此死了多少脑细胞,会不会折寿……
“我教你鞭子吧,这次回宫。”
突兀的一句话打断了白娴安的思绪,她回头疑惑的“嗯?”了一声。
凌姿没有看她,仰头望着对面屋顶上的灰瓦间的一抹青绿:“我说,我教你鞭子。”
白娴安问:“难道你当初还打算不教我吗?”
“从没想过!”
白娴安气得跳脚,一口气提上喉头,眼看着要冲出来了,抬头的一瞬间被炎炎烈日刺痛了眼睛,随之也咽下打算骂出口的话。她伸手挡住直面热辣的阳光,在手指的阴影中,她第一次看到凌姿露出恬淡的表情,顺着望过去,她的视线焦灼在一棵屋顶的野草中。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当初,她在道上混的时候,自诩为烧不尽的野草。现在想来,真的是久违了。是啊,有什么值得纠结的,就算她不被卷进这股洪流中,她的性格也会遇到诸多麻烦,这样的发展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最高的权利,最厉害的高手,一切有利的资源都在她的手中,熬过这一段时间,天高任鸟飞。而且,这样的体会是常人所不能体会到的,她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她说不定是可以改变时空的人。她摸着下巴,嗯,一定是这样的。
凌姿叫她:“喂,你怎么笑得这么恶心。”
白娴安跳起来,大声道:“走了!”精气神全部回来了,没错,成就一番大业轰轰烈烈,完成当初她没完成统一江城学区大业的那个梦想。
“去哪儿?”
白娴安狡黠地眨眨眼:“回宫。”
凌姿简直要招架不住她的善变了,仔细打量她片刻,也笑了。就是这样旺盛的生命力,从一开始她就被这股力量所吸引。
皇后娘娘请三思;水中映;正文;第九章风云变幻(四)
此时天色还早,凌姿道:“现在回去风险太大,还不如在这里坐到日暮西山,待到天色迟暮才能在昏暗的夜色掩护下安全回宫。”
说道这里白娴安又是一口恶气挥之不散,两个混蛋还敢大言不惭要她早早回宫才能安全,可笑!
白娴安猛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嚷嚷着:“饭我都没吃就被忽悠到这里了,我要吃饭,现在离傍晚还早得很呢。”
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凌姿嘱咐道:“吃饭可以,别惹事。”
“你放心吧,自从被打得不死不活以后,我已经决定痛改前非了!”白娴安信誓旦旦保证。回应她的是一声不相信的嗤笑。
白娴安脸不自在的抽抽:“干嘛,不信我?”
凌姿斜眼看她,反问:“你自己信吗?”
“我当然……”
不留意被路人踩了一脚,对方反而恶人先告状:“你瞎啊?”
白娴安挥着拳头用更高更尖的声音喊回去:“你才瞎!”
许是她的声音太尖锐,表情也够狰狞,那人瑟缩了一下,犹在叫喊:“放你一马。”话语间底气也不太足,边走边说,有点像逃跑一般。
白娴安朝地啐了一口:“哼。”
凌姿也在旁哼了一声,口气中一副我就知道的通晓。
白娴安有点尴尬,为自己辩护:“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要教他们世间的道理。”
凌姿大步朝前:“教你一句话。”
“我要你教!”
凌姿不理她,脚步不停,白娴安也无法只得跟上,但是不甘人后,还特意超到前面。凌姿无奈摇摇头,真是像个孩子一样,她继续道:“有些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最好。”
白娴安不屑一顾:“切,坏人都是给你们惯出来。”
六月的阳光正足,不遗余力发光发热,渗透肌肤掀起一股燥热,白娴安今日在阳光下晒得够久,还穿着半月前半厚的衣衫,湿汗滚着衣料让她很不舒服。
她停下脚步,用手扇风:“你要去哪儿,走半天了。”
凌姿一顿:“不是你在走吗?”
白娴安半蹲下,在膝上撑着手,有气无力地说:“要死了,这叫什么事。”走了半天,合着就是在太阳下散步,没个方向。
凌姿看她的样子,笑了:“所以说你要不是争强好胜非要走我前面也不必这般累。”
白娴安没力气搭理凌姿,就近指着前面露天搭着小棚的小摊,幌子上一个大大的面字:“就这里了。”摊子在路边,布棚上还有一个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牢牢罩着这个小摊,一进入布棚里一股清凉轻抚着她,果然是好地方。
她赶紧找个位置坐下,一动不动趴在桌上,斜眼瞧着在一旁石凳上扇着扇子的小童,问前来招呼她的老板:“你小孩啊?”
老板不明所以点头:“客官……你,要吃什么?”有点点轻微的颤抖,我有这么凶神恶煞吗?
“上最好的,叫你孩子给我扇下风,这锭银子,不用找了。”白娴安阔气地朝桌上稳稳压下一枚十两的银子。
没想到是这个要求,老板愣了一下,脸部表情几经变化,惊喜惊惧相互交替。
白娴安疑惑道:“干不干啊?”十两银子对这种路边小摊来说也是天价了,相当于一年好生意的赚头了,几倍的高价也不会被说压榨童工吧,扇一下风而已。然而老板并无她想象中的欣喜。
难道他是一个老实人,不愿意收受不劳而获的意外之财,白娴安颇为动容看过去,脸色一僵眉头一皱,这双眼盯着桌上的银子亮闪闪的程度比她看美男子的眼光还要闪烁,他不爱钱谁信。
白娴安疑虑油然而起,看向凌姿,凌姿眼中也是一股疑惑之色,两人对看一眼,凌姿显然没有兴趣。白娴安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决定自己打探清楚,想起刚刚老板的态度,她假装不经意转向,扫了眼坐在墙角的孩童,梳着两个小而可爱的双环髻,如修仙童子一般,肤色不算细腻,却也是健康饱满,只是双目没有孩童的机敏伶俐,倒是有一点如受惊的小兽,惶惶不安……等等,他的身后竟有一条绳子牵连栓在树上!
她赶紧收回眼光,生怕暴露,事有蹊跷,不会是拐卖儿童吧!她又偷偷打量了面铺的老板,年纪已经将近五十的样子,胡子也是灰白了,眼角额头已经有了很深的皱纹,孩子的年纪已经将近他的孙子辈了,表面上也看不出端倪。
老板似乎下定决心,将手伸向了桌子的银子,笑着说:“客官,您看,小儿力气不够,要不让我娘子替你扇风吧。”
“随便,快点咯!”白娴安粗声粗气打断老板,十足不耐烦。心里却在想着对策,也在自我质疑,这或许和山区的留守儿童一样,生活所迫?可是,若是生活所迫,怎么孩子是那种眼神,莫非是家暴?种种思绪一一掠过她的脑海。
收了银子得到应允的老板急急朝着屋内大声喊叫:“老婆子,快出来!”边喊还冲着白娴安赔罪,“客官见谅。”
不多一会,一个妇女打扮的人闻声出来,两口子在一旁絮絮叨叨了一会,凌姿突然凑过来低声道:“我要绕到后面去查看,你拖着他们!”
白娴安睁大眼睛,刚要开口询问,妇人便过来了,谄媚的样子一点不符合她那张憨厚的脸。
凌姿问:“店家,茅房在哪个方向?”
妇人上前一步,指着街道一侧:“客官,从这条路往左拐走一会就到了。”
凌姿轻微地点头,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白娴安指着妇人:“你站这边。”让她背对着凌姿,凌姿回头看了一眼从另一条路绕了过去,目标是面摊后院。
白娴安问道,拉闲话似的:“你家有点什么吃的,我给的价钱不低,肉给我放足了。”
妇人笑得一脸市侩:“客官您放心了,我家有酱牛肉和酱猪脚,是最好吃的,我家在这里开馆子很多年了,口碑都是没得说的,保证您吃了回味无穷。”
白娴安朗声笑了笑,朝着在煮面的老板大声道:“可给我料足了,爷要吃得好,下次再来。”
老板忙碌着满口答应。
白娴安状似不经意问道:“两口子忙孩子送私塾去啊,绑在这里,要是给官兵看到了,闹了误会可不好,还得费银子。”
妇人也是在兴头上,脱口而出:“不会的,这就是官府……”
“老婆子!”老板一声爆喝,白娴安一口水喷了出来,不住咳嗽,老妇人先是被面摊老板吓了一跳,又被白娴安震天的咳嗽声吓得慌乱,连忙给她顺背。
她假作不知道妇人说了什么:“啊,大娘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那不是没有那么多银子嘛。”见白娴安没听到,她悄悄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