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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婢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向来性情安静寡言的方氏,此时犹豫半晌才开口。
「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当不当说的。」柳氏怒斥。
徐氏闻言,猛然转头,锐利目光扫向方氏,方氏心头一惊、退缩,退到陈氏身后。
「方妹妹别害怕,王爷和柳奶奶在呢,谁敢吓你。」陈氏拍拍方氏的手。
方氏闻言,向王爷望去,只见王爷酷寒着脸,定定看自己,这下子不说也不行了。
她愁起眉目,细声细气说道:「王爷与王妃大婚那个晚上,婢妾听说徐姐姐往王妃屋里去,心里想着王妃与徐姐姐不合的谣言,便想着去瞧瞧热闹,却又不敢一个人去,便拉着文妹妹同我一起往清风苑走。
「我们在清风苑外头看见徐姐姐的背影,便轻手轻脚跟在她身后,直到徐姐姐进了新房,我们原以为会听到吵闹声,却没想经过好半晌,半点声音也没听见,文妹妹胆子大,悄悄地在窗纸上挖了洞,朝里面瞧。」
说到此,方氏抿住双唇,再不言语。
柳氏瞪她一眼,转身问文氏。
「你看见什么?」
文氏转头向徐氏望去一眼,看见她满脸挫败的惨白死灰,心底难免有兔死狐悲的哀愁。
「婢妾看见徐姐姐往合卺酒里加了什么……」
齐穆韧双眸一紧,这居然才是真相?!很好,他倒是冤了叶茹观一回。
「徐氏!」柳氏再不假惺惺地喊她徐妹妹,快步上前,怒指她的脸。
「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若是王爷进洞房,喝下那壶酒怎么办?你是想害王妃还是王爷?你就没想过,王爷和王妃双双在新婚夜里出事,圣上一怒,咱们会不会满门抄斩?你就没想过,王爷是咱们唯一的依恃,王爷出事,你我还能安然活下?」
齐穆韧冷笑,那个晚上通风报信说叶茹观在酒里加药的人是徐氏吧,他一直没搞清楚是谁这般「为善不欲人知」?想半天,只能把「恩德」算在大皇子、二皇子头上,原来徐氏想暗算的人只有叶茹观,不包括自己。
她如愿以偿了,他没进新房,叶茹观成为王府上下的笑柄,而新房里,红盖巾遮住了叶茹观的眼睛,让她到死都没弄清楚,谁才是真正下药的凶手。
好、真是好的不得了,女人之间还真不是小把戏、小心计,徐水云巧妙地运用他对叶家、对四皇子的心思,把叶茹观踩得见不了天日,这等阴谋……他要不要夸她两句好心思?
「方氏、文氏,你们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婢妾怕伤了姐妹们的和气,后来又听说王妃将陪嫁婢女赶出王府,虽不知是何事,却也猜得出定与此事相关,既然有人顶了罪……家和万事兴……」文氏看见柳氏怒目一睁,吓得连忙下跪求饶。
方氏跪在文氏身旁,哭道:「柳奶奶,饶了婢妾吧,素日里,徐氏骄横无理,我和文姐姐常在其淫威下,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恼徐氏。先前徐氏赠婢妾的薰香里有淫药,婢妾不知,使得王爷在婢妾屋里多待了几回,后来被奶奶查出来,禁足婢妾三个月,婢妾才晓得自己中了套。婢妾虽然吃亏,却也不敢多言啊。」
方氏开了头,陈氏、文氏纷纷落井下石,将徐氏做过的肮脏事,一一列举出,便是思棋也在最后关头,为了保全自己,将众人所言之事,做了证明。
至此,徐氏再也无言反驳,她瘫坐在椅中,心一寸寸冷下,看着众人打落水狗的嘴脸,凄凉一笑。
今日是她,明日呢?她们怎就认定柳氏会放过她们?
「好一个徐氏,手段恶毒、心思狠辣,王府怎容得下你这种人。王爷……」柳氏转身向齐穆韧讨说法。
齐穆韧看了徐氏半晌,心底泛起一丝冷笑,他没想过防备徐氏,虽然她与叶家有亲戚关系,却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一言一行全翻不过他眼皮子底下,没想到,她竟是有本事的,「写一封信给徐家,将徐氏所有罪行一一罗列,连同嫁妆送回徐府。方氏、文氏举发有功,加俸两个月,允回娘家一趟,至于你……」缓缓转头望向柳氏,他淡言:「你主持中馈却治家无方,往后,就让夏氏帮你分忧吧。」
第八章
齐穆韧丢下话,扫一眼满屋子女人,转身离开梅院。
柳氏脸上青白交错,惩罚徐氏,她举双手赞成,让夏氏为她分忧,她也认了,她就不信夏氏敢同自己抢权,但奖励方氏、文氏……这算什么?这不是在鼓励她们以后互相揪别人的小辫子,如此作法,后宅还有安宁日?
王爷此举用意是什么?他不是最痛恨后宅不宁,怎会亲手埋炮竹?
怔忡间,脸色死灰的徐氏突然暴跳起来,往柱子冲撞过去,柳氏一惊,大声呼喊,「快阻止她!」
两个嬷嬷上前,用力将她拽下,可速度不够快,徐氏额上还是撞青一块,柳氏满肚子火气正无处发泄,劈头就是一阵巴掌,将徐氏打得面目全非。
「你这个贱货,有胆去死,怎么没胆认错,敢做不敢当,下毒只敢赖在别人头上……」
柳氏劈哩咕啦骂一大串,文氏、方氏、陈氏不敢作声,静静看着她发作,唯独夏氏离开座椅,向柳氏盈盈一拜,像无事人似的说:「妾身感谢王爷错爱,但妹妹的身子骨着实不行,还望姐姐体谅,无法为姐姐分忧。」
话说完,人也走了,留下满屋子纷乱。
夏氏离开梅院,往自己居处行去,想着往后梅院里少了个爱生事的徐氏,日子定清闲许多。
她让随身婢女留在外头,自己开门进屋,果然,赛燕就站在门边。
夏灵芝掠过她,往梳妆台走去,将头上的发饰一一除去,摘去玉簪时,嘴边浮上淡淡的笑纹。
「思棋屋里的红花,是你放的?」
「是。」
「动作真快。」
「奴婢不够快的话,怕是一查二查就要查到主子头上了。」
「你很机灵,没把东西往喜鹊房里送。」
「陈氏还有用,暂且不能动。」
「也是啊……她还有用。」
她挽挽鬓发,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场争斗,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还真教人烦心呐。
屋子里有点挤,几个丫头把绣件全拿进来做,她们不敢再掉以轻心,时时刻刻跟在主子身边,凡主子的事绝不假他人之手,并且齐心合力把兰芳、晴芳排挤得更严重。
见这情况,阿观哭笑不得却无法阻止,因为她们的确吓坏了。
阿观拿着画笔,一笔一笔细细勾勒线条,其实她有些不乐意,分明病已经痊愈,齐穆韧还把她关在屋里。
拜托,被蛇咬伤是在屋里发生的好不,如果真有危险,就是朦在被子里也躲不了。
晓初捧着一盘果子从外头进来,喜孜孜地凑到阿观跟前。
「主子,告诉您一个天大地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阿观直觉问。
齐穆韧肯写休书了?念头才起,她就骂自己白痴,如果是这个好消息,晓初抱进来的就不是果子,是休书。
「徐姨娘被送走了,以后主子不必再受她欺负。」
唉,果然有人被休,可惜休的不是自己,对于这个「天大地大的好消息」,阿观感受不到半点快乐。
在梦里,她早已知道叶茹观和徐水云交恶,两人是从小恨到大的表姐妹交情。
认真说来,两人并无血缘关系,徐水云是徐夫人的侄女,而叶茹观是江可心所出,只不过徐氏、江氏嫁给同一个男人,叶茹观才和徐水云有了表姐妹关系。
后来这对表姐妹又嫁给同一个男人,身分从表姐妹变成主子与婢妾。不是她假好心,可这种事对徐氏而言,真是情何以堪呐,再次证明:风水轮流转,嚣张没有落魄得久,古人诚不欺吾。
阿观随口问:「她为什么被休,得罪柳氏、夏氏还是王爷?」
「不对,她得罪主子您啦。」
啥米?阿观惊讶,笔一摆,认真看向八卦源头。
本尊不算数,她可没见过徐氏几面,别说徐氏得罪不了她,她也没心思去修理对方,下堂妻耶,这对古代女人而言,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件,何况人家为了她被休,日后能不天天诅咒她、给她下降头?
「记不记得,主子喝茶的时候,发觉茶水里头有怪味儿。」
「嗯。」
「那茶里有红花,前阵子外头不是传言主子怀上了吗?那位啊,肯定是妒嫉主子比她嫁得晚、又比她怀得早,怒火中烧,才使唤下人在茶叶里放红花,想害主子掉胎。」
「可我也才喝一口,又没怎样?」而且她根本没怀孩子,就算把整壶茶喝光,也不过是活血化瘀,下次经期顺畅点,对身子半点损伤都没。
「王爷命咱们噤口,对外一致说主子是喝茶滑胎,不准提主子被蛇咬伤的事儿。」
琉芳接话,她没说明,所有人却全懂了她的意思。
难怪要把她关在屋里一个月,齐穆韧就是刻意对外制造她滑胎的假象,至于为什么?为了证明他不是不能生,而是那群小妾们太不争气,各个患有不孕症?
「危害王爷子嗣是一条大罪,另一条罪是什么,主子绝对想不到。」晓初神神秘秘道。
「说吧、说吧,快别吊人胃口了。」阿观没催,倒是晓阳忍耐不住。
「大婚那晚上,在合卺酒里下药的不是翠袖,而是徐姨娘,主子,您误会翠袖了……」话说一半,晓初想起这个主子已经不是前头那个,连忙补上两句。
「这不关主子的事儿,主子千万别多想。」
「这件事是谁说出来的?」阿观问。
「是方姨娘和文姨娘,那天在梅院……」晓初把事情始末说过一遍,阿观一面听、一面思忖。
如果这是事实,为什么叶茹观的母亲江可心要承认翠袖在酒里下药?难不成,她那个无缘的叶家爹爹的确让翠袖在酒里下春药,而非致命毒药?而徐水云恨极叶茹观,恨到想将她杀了,于是下了毒药?
如果那天叶茹观和齐穆韧同饮那壶酒,死了老公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她肯定会想办法不让齐穆韧进叶茹观的新房,那么……如果叶茹观因为老公没回新房,赌气把酒喝光,会引发什么下场?
徐水云遂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