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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听到余公公公布事情的真相,纷纷面露诧异之色,这事情怎会急转而下,楚王此时成了受害者,而辰王与张岚却被推上了刀口浪尖上?
“楚飞扬,你算计本王!”一片寂静中,辰王阴冷冰寒的声音响起。口气中的笃定仿若他亲眼看到楚飞扬暗算了他,只是方才有余公公的证词,就算辰王口气再如何的坚定,只怕此时也无人会相信。
楚飞扬扬起嘴角,脸上勾勒出一抹浅笑,清浅回道:“王爷何必如此焦急?皇上还未开口呢!微臣最是相信皇上,即便皇上说这玉牌不是从辰王与张统领身上搜出的,微臣也决计不会有怨言!”
一番话,瞬间将玉乾帝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逼着玉乾帝向众人表态。以退为进,打乱了敌人的阵脚,玉乾帝若不想遭人诟病,此事必定要秉公处理。
听到楚王这番话,原本打算喊冤的张岚立即闭上了嘴,再细瞧玉乾帝此时隐而不发的怒气,张岚的额头渐渐沁出一层冷汗,只是心中却着实想不起,什么时候那穗子竟被藏在自己的衣袖中?他是习武之人,敏锐度素来比常人灵敏,可此次却被人轻易地将东西放在他的身上,可见此人武艺定是在自己之上,手法更是神出鬼没。
思及此,张岚顿时抬起头来,满面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楚飞扬颀长挺直的背影,心头渐渐浮现一丝畏惧。
玉乾帝双目扫过殿下所站的几人,阴沉的眸子在楚飞扬浅笑的脸上微微停顿,随即寒声问着余公公,“其他人的身上,可有搜到什么?”
余公公岂会不知玉乾帝此时是借口转移楚王方才的咄咄逼人,只能低头回道:“回皇上,只在楚轻扬的身上找到一支玉簪。奴才本想将玉簪呈上来,只是……”
说到这里,余公公微微停顿了下,低垂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只是什么?什么时候学会了吐吐吞吞的习惯?朕岂有这么多的时间一句句地问话?既然还搜到了其他的东西,为何不呈上来?这点规矩也不懂?你这总管是不是当够了?”殊不知,余公公的迟疑,却引得玉乾帝大发雷霆。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余公公只觉此时自己的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湿,紧接着开口,“只是楚轻扬说玉簪是亡母谢氏的遗物。而谢氏又是喊冤被杀,怕玉簪上含有怨气冲撞了皇上的龙体,这才没有呈上来。”
听完余公公的话,玉乾帝一双凌厉的眸子瞬间扫向跪在殿中的楚轻扬,微皱的眉心说明玉乾帝对楚轻扬的玉簪怀有疑心,随即对余公公点了点头。
只见余公公立即走下玉阶,从楚轻扬的手中强行抢过那支普通的玉簪,重新交到玉乾帝的面前。
玉乾帝拿过那支玉簪仔细地看了又看,见并无特殊的地方,只是一般市井妇人所戴的簪子,眼底的失望之色更甚,将簪子丢回给余公公,玉乾帝冷笑道:“你倒是孝顺,母亲刚死便已经将这玉簪携带身边以为自己的思母之心。”
“回皇上,母亲突然遭此一劫,轻扬心中万分悲恸,这才将亡母的簪子戴在身上。”楚轻扬紧捏着拳头藏在衣袖中,面色却凄惨地回答着玉乾帝的问话。
只是,楚培在听到楚轻扬的回话后,半敛的眼眸中却是划过一丝失望与心痛,泛白的双唇微微动了动,却只是无奈自嘲地笑了下,原本占据心头的野心不知从何时起,已渐渐淡去,只觉有心无力。
玉乾帝听着楚轻扬的回答,却是从中找不到半点可疑点,且此时谢氏的尸体尚被安置在宫中,楚轻扬这样的行为与回答的确合情合理。
只是,脑中想起楚飞扬方才的话,玉乾帝目光放在面前的玉牌上看了半晌,猛地抬起头来射向辰王,冷声问道:“七弟,你为何要抢夺楚王的玉牌?你可知这不但是御赐之物?更是先祖帝赐给楚南山的,岂可随意争抢?”
江沐辰岂会看不出玉乾帝打算让自己做代罪羔羊?一声冷笑,随即反唇相讥,“皇上怎不好奇这穗子与玉牌竟是分别从微臣与张岚身上搜出?张岚是奉皇上之命前去京郊树林,难不成是皇上指示张岚盗取楚家的玉牌?”
“放肆!”一声大吼,玉乾帝面色骤变,绝对不允许在这皇宫金殿挑战他的皇权!
“微臣惶恐!”所有大臣立即下跪,不敢在此时再触犯皇帝的逆鳞。
江沐辰随着众人下跪,只是脸上神色依旧,半点也不想让之势,落在玉乾帝的眼中更加的罪不可恕!
“张岚,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乾帝盛怒之下点着张岚问话。只是充满戾气的眸子却紧盯着殿下的辰王,丝毫不见放松。
张岚被玉乾帝点名,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低落在面前的红色地毯上,战战兢兢地开口,“回皇上,微臣也不知为何那穗子会被藏在微臣的衣袖中!”
“皇上,只怕此事还要询问楚王!”江沐辰却在此时再次开口,将话题又转到了楚飞扬的身上。
第三百零四章
“王爷此话怎讲?东西是在王爷与张统领的身上搜到,为何现在却要反问本王?难不成王爷怀疑是本王将东西藏于二位身上的?可王爷莫要忘记,方才可是王爷与张统领要求搜身的,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随意让人搜身,这才百般推却。却不想王爷在被发现自己所做的事情后竟恼羞成怒,打算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本王的身上,真是可笑至极!本王倒想问问王爷与张统领,本王的玉牌为何会在二位的身上?难不成二位争夺这玉牌不成便将御赐之物毁坏至此?”对于江沐辰的指责,楚飞扬一声嗤笑,毫不犹豫地反问,用词犀利、却句句有理,让辰王脸色越发难看,而张岚则更加紧张担忧。
“楚飞扬,东西在你的身上,以你的武功岂会这般容易就被人偷走?若非是你故意陷害我们二人,这东西又岂会被搜出来?做贼的喊捉贼,楚飞扬,你也太卑鄙了!”江沐辰瞪向楚飞扬,眼底尽是怒意,若非在大殿之上,只怕早已与楚飞扬交手。
楚飞扬随之直起身子,平静的目光触及辰王满面的怒意,却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只是平淡地回答着辰王一连串的问题,“既然王爷这般扭曲事实抹黑本王,那么王爷倒是说说,本王是什么时候将东西放在二位身上的?两位都是一位是禁卫军副统领,一位是当朝辰王,武功自是不弱,本王又是如何躲过二位的眼睛将东西藏在你们身上的?更何况,今日事出突然,本王即便神机妙算,只怕也算不到面圣时会发生何种事情,又岂会知晓二位今日竟这般齐心想要搜本王的身,而提前将东西藏于二位的身上。”
“楚飞扬,你……”江沐辰早已领会过楚飞扬的口舌之利,却不想楚飞扬不但巧舌如簧,更是个无赖,竟将一切的事情都推到自己与张岚的身上,而他自己竟是摘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残渣,一时间江沐辰被气得满面通红,低吼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要求被搜身,如今竟将事情全部推到本王的头上,楚飞扬你是何居心?”
“哼,本王是何居心?本王还想请问辰王与张统领,你们二位是何居心?一位统领城防军,一位率领禁卫军,在自家百姓遭受危险时,二位不但不出手相救,反倒落井下石恨不能置我楚家于死地,本王倒想问问,二位的居心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就这般见不得我楚家?”说着,楚飞扬瞬间面向玉乾帝,无视玉乾帝已经极其难看黑沉的面色,不卑不亢却又带着一丝悲恸道:“皇上,微臣自知势单力薄无法与辰王张统领相抗衡,这才应下搜身一事。可如今事实如此,朝中大臣眼见为实,辰王却这般诬陷微臣,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江沐辰见楚飞扬开始演戏,心头大怒,随之也看向玉乾帝,急忙道:“皇上……”
“够了!你们二人闹够说够了吗?这是金銮殿,不是市井,你们二人是亲封的亲王,却如同市井无知妇人般大吵大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想让外邦看西楚的笑话?”却不想玉乾帝心中早已憋着几口气,见最不得他心的辰王还想开口造次,玉乾帝大声吼道,面色铁青地直盯着江沐辰与楚飞扬,恨不能让禁卫军将二人拖出去重打几十大板,打到二人闭嘴为止。
被玉乾帝强硬打断,江沐辰脸色十分难看,却又不得不闭上嘴。
楚飞扬则是挺直身子跪在大殿上,目光淡漠地扫了身旁的江沐辰一眼,却也没有再开口。
玉乾帝紧绷的脸上隐隐散出一抹戾气,眼底更是浮上极大的不耐,手指用力地瞧着面前的桌面,一声声如此时众人的心跳声,重重地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弦上,让人紧张害怕。
玉乾帝极其不耐地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二王,心中有恨却不能当众表现出来,而龙案上隔着的玉牌却又仅仅只是玉牌,让玉乾帝心头更加的郁闷失望,只能皱眉寒声开口,“楚王,纵使东西在张岚与辰王的身上搜到,但的确不能代表就是他们二人将东西偷走,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借机打击对手。更何况,这玉牌是先祖帝赐给楚家的,楚家却没有保护好御赐之物,此乃楚家的失责。”
“微臣领罪,请皇上责罚!”殊不知,楚飞扬竟毫不为自己争辩,居然极其干脆地应下了自己的失误。
众人心中均是一怔,连玉乾帝脸上的表情亦是微微一愣。
只是一个转瞬,玉乾帝便明白了楚飞扬此举的用意。
楚飞扬应下这个罪名,无非就是想坐实辰王与张岚偷窃一事,自己一个不察,竟被楚飞扬钻了这样的空子。
一时间,玉乾帝心头大为恼火,可帝王一言如九鼎,岂能出尔反尔?这让玉乾帝极其的气恼,阴沉的双目直视着楚飞扬,恨不能用眼神剜下楚飞扬的心,看看他的心到底怎样长的!
云玄之曲凌傲等人见楚飞扬已是应对自如,心中不免松了口气,便不再开口,免得惹得玉乾帝雷霆大怒不好收场,届时局面倒是不容易控制。
辰王岂会听不出楚飞扬给玉乾帝下的套子?只是这个绊子却极有可能使得自己被张岚这个蠢货牵连,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紧握起来,辰王心中寻思着如何将罪名尽数推在张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