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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便见聂怀远不再对身旁的人开口,而是细细的询问着病患的病状,一面微微点头,一面执起手边的毛笔,快速的在药方上写下一串草药的名字……
看着聂怀远忙碌的模样,两人皱着眉头跟在那药童身后走进后堂,殊不知,这一等竟是等到天黑还不见聂怀远过来!
“聂大夫呢?”渐渐的失去耐性,楚培因为尚在休养中,长时间的坐着让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而谢英萍更是因为心中有事,却又被聂怀远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面色愈加的显出不耐的神色!
小药童则是有些歉意的开口“还有几名患者,请二位再稍等片刻!”
闻言,楚培与谢英萍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这聂怀远当真是个疯子,为了那些病患竟把他们晾在这里这么久!
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怒气,便见谢英萍猛地站起身,却见谢家的管事竟在此时满面焦急的从大堂走了过来!
“见过楚大人!”看到楚培在此,那管事眼中露出一抹诧异,随即老成的向楚培行礼,脸上的焦虑亦是稍稍收敛,却也是立即起身在谢英萍的耳边极其低声的说了好长一番话!
只见谢英萍的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变得越发的难堪,眼底的盛怒已取代了方才的冷静,如刀的目光瞬间射向守在门边的小药童,怒道“这医馆的主人是谁?”
小药童有些畏惧的看着盛怒中的男子,双腿不由得有些发颤,身子紧贴在门框上,一手则是指向那大堂的位置,战战兢兢的开口“就是聂大夫呀!”
背在身后的双手骤然紧握成拳,谢英萍猛然意识到这或许是对方给他下的圈套,而他却是傻傻的跳了进来,直到事情发生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出了何事?”看着面色骤变的谢英萍以及他满身的怒意,楚培自是发觉了他的异常,难道是谢家出了事情?
“我看那聂大夫还有几个时辰才能过来,楚大人不如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闭上双目深吸口气,谢英萍尽量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与动怒的情绪,一个商人一旦失去理智,是无法解决所面对的困境的!
见谢英萍鲜少露出这般沉重的表情,楚培则是点了点头,随即让管家扶着他站起身,一同登上马车,朝着谢英萍所说的地点奔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楚府的管家骑马而行,此时车内只剩自己与谢英萍二人,楚培这才开口!
谢英萍抬眸看眼面色有些不解的楚培,冷笑一声解释道“大人昏迷这么久,竟连消息也变得这般不灵通了?不会是有人在大人昏迷时对楚府的下人做了手脚吧!”
见谢英萍无视自己的好意,楚培面露怒色,潜伏在体内的官威瞬间迸发了出来,神色凛冽的射向谢英萍,冷声道“谢族长还是关心自己的事情吧!本官的事情,何时轮到谢族长指手画脚了?”
楚培的话一时间让谢英萍冷静了下来,怒火已是烧毁了他的理智,如今看着同样动怒的楚培,这才平静下心情,缓缓开口“谢家今日向商户提交的那批玉器出了问题!此时正闹得不可开交!我怀疑,是有人趁机在打谢家的主意了!大人想想,以往幽州一向太平,可自从虎威将军、楚王等人进入幽州之后,这段时间生出了多少事情?就连谢家也深受其害,难道大人不想揪出那幕后黑手?”
谢英萍开口前,楚培便已是猜到到底出了何事,而对方方才的猜测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只是这件事情,还是必须等到了现场才能下结论,免得落入有心之人的耳中,将来成为他人的把柄!
车内一时间陷入沉静之中,月色之下,马车平稳且快速的疾奔着,车轮滚过青石路转向郊外的小径,在黑暗的树林中穿梭着……
随着点点亮光的出现,车上的人也是由远至近的听到不少的争执声……
“你们说,这批玉器怎么办?幸而我们方才仔细的验货了,若非当面查看,我们可就被你们谢家给骗了!”
“是啊!难怪让我们晚上提货,原来是等着坑骗我们!竟拿下等货充当上等货交给我们!我知道你们谢家家大业大,又有楚大人撑腰,但你们这般欺人,难道就不怕我们进京告御状吗?”
“没错!听闻前不久谢家运往南寻的玉器被尽数烧毁,难道是元气大伤,便开始昧着良心赚钱?大家本是信任谢家,这才答应你们晚间提货,却不想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们谢族长再不出来,我们便去幽州商会告发你们!况且如今掌管幽州的是兵部侍郎韩大人,我相信韩大人一定不会让我们受委屈的!”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就连我们谢家也不知为何这批货物会出这样的纰漏!大家相视这么久,谢家的信誉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况且,以往并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还请大家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查清真相!”一道年轻的声音在众人发泄过后则是努力的平复现场过于激动的气氛,若是仔细看去,便可发现此人便是当日被韩少勉关入幽州衙门的男子!
“哼!这话就不对了吧!这幽州的玉矿可是尽数掌握在谢家的手中,我们不问谢家买,还能向谁买?况且,我们在你们这受的气还少吗?需不需要我一一细数?”中年男子高亢的声音顿时压过那年轻男子的音量,兴许是太过气愤,此人更是面满涨红,尤其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面前那堆不值钱的下等玉器时,更是火冒三丈,指挥着家中的奴才纷纷把那货物看好,免得被谢家人拖走毁灭证据!
“如果不服谢家,大可不做玉器生意!这可没有人逼着你买谢家的货物!”一道极冷的声音自众人的身后传来!
所有的目光顿时转向那声音的发源地,谢家人则是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而对方则是瞬间警惕了起来,尤其识别出谢英萍所乘坐的竟是楚府的马车,更是让买方脸色难看了起来!
谢英萍以谢家族长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轻松的下了马车,目色镇定的走向众人,淡然却带着一丝轻藐的目光扫过对方略显紧张的表情,随即站定在那批出了问题的玉器前,亲自从一只木盒中取出一件摆件细细的端详着!
“族长,奴才已经检查过,的确是出了问题!今天出仓的本是谢家最顶级的玉器,却不想交到他们手上的,竟是最劣质的玉器!”那年轻男子见自家族长前来,便从小厮的手中接过火把,凑近谢英萍,让他看得更加的仔细些,自己则是趁机在谢英萍的耳边低低的解释着!
“后山的仓库中可有检查过,那原本交出的玉器还存放在仓库中?只是,这玉器又是如何运过来的?”此处地处偏僻,却是谢家掌控的最好的玉矿之意,且后山仓库中的玉器亦是最上等的,断不会出现劣质的玉器!
况且玉器向来易碎,谢家为了保证玉器的质量,交货时均是选在玉矿的附近,这样出了问题,也是买家的错,与谢家无关!
却不想,这明明是存放好玉器的仓库中,交出的却是其他小玉矿产出的劣质玉器,让谢英萍那半垂的眼眸中射出肃杀之气,捧着玉器的手微微用力,指关节在烛火的照耀下越发的发白!
那年轻男子见谢英萍提到仓库的问题,本就微皱的眉如今则是皱的越发的明显,又见商户此时又紧紧的盯着这边,只能尽量压低音量的开口“已经着人检查过了,后山的仓库中仅有这一批货!否则奴才也不会不检查便交货,谁知道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闻言,谢英萍面色更加的难看,每座玉矿后的仓库中均是只存放这座玉矿所产的玉器,也难怪他们会弄错!
而今日之事着实诡异,谢家还从未在交货的环节上出错,却不想没有出错并不代表不会出错,亦或者是有人利用他们的这种笃定,才从这方面下手!
猛然想起昨日亦是有一座小玉矿向商户交货,难道说是调换了这两家商户的玉器?
想起这个细节,谢英萍便觉此事越发的可行,至于那贪到大便宜的小商户,自然是不会把此时大肆宣扬的!
“谢族长不会是连自家产的玉器也不认识了吧!”那中年男子见谢英萍与谢家的管事交流半饷却不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便强忍着怒气出声问道!
“我们两家合作多年,尚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希望给我们些时日查清事情的真相!”把手中的玉器交给身旁的年轻男子,谢英萍声音平稳的开口,镇定的神情顿时稳住了方才频临暴乱的场面,谢家族长的威信也在瞬间压住了想要趁机打压谢家的商人!
“谢族长,不仅仅是谢家需要生存,我们这些小商户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您一句调查事情的真相,是想要告知我们为何交到我们手上的是这批劣等的玉器呢?还是会赔偿我们的损失?即便我们给了你们时日调查,那谁宽限我们的时日?我们该如何向自己的人交代?况且,即便是您给我们一个事实的真相,又有谁会知晓这到底是真是假呢?”中年男子不依不饶,却也是怪不得他,花巨资购得的玉器,结果到手的尽是不值钱的劣等货,他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谢家的管事见那中年男子始终紧揪着此事不放,心头大怒,朝着那中年男子低吼!
“欺人太甚的是你们!这玉矿本就是幽州的,如今成了你们谢家独有的,你说是你们欺人还是我们?我们也不过是你们鼻息之下讨口饭吃,却不想连个公道也没有!”被一条谢家的走狗给咆哮,那中年男子顿时恼羞成怒,指着谢家的所有人便骂道!
而此时谢英萍却是微微抬眸看向那中年男子,只觉他今日的态度十分的异常,既然知晓是仰仗谢家而活,又为何这般的嚣张?
更何况,此事既然已经出了,双方只消商量出对策便可,但看他的架势,却是有心闹大此事!
而此时坐在马车内的楚培却是把双方的对话尽数的听入了耳中,加之方才前去禀报此时的那名管事亦是把前因后果细细的讲了一遍,楚培便知此事定是冲着谢家而来!
只是,此时自己若是出去,只怕是坐实了官商结合的说法,况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