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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秋水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他要变得坚强,他要变得什么都不怕,嘴里叨叨咕咕,倒有些语无伦次。
“呵!”席润羽不由得发出一个轻笑,摸了摸他背上的长发,缎子一样的头发,在这个阳光照射的并不充足的屋里,倒成了格外明朗的一样东西。
“好,就当我们在给猪做缝合,准备好了吗?”他们已经将尸体清洗好了,只等着缝合,但到底还是有些恐怖,她最后问了一次。
他用力点了点头,从小木箱子里拿出剪刀,针线,针很粗,线倒是很细,有点像渔网线。
“需要我帮忙就告诉我。”席润羽站在案板旁一再的嘱咐他,看着他认真的将线穿入针眼里,她相信他能够干好这事。
童秋水点了点头,眼睛还是盯着那尸体的脖子与头相结合处,似乎他已经投入到了缝合中去。
一刻钟过去,又一刻钟过去,他细细的缝合着,并不被外界所干扰,她站在他身边,不时的为他擦着额头上滴下的汗。
“瞧瞧,我们的大仵作还干这样的活计,啧啧!”不知何时门口处站了个人,童秋水还陷在缝补的事情上,席润羽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发现正是今日没有见到的武思平,这个初初给她印象就有些自傲的仵作。
席润羽抿了抿唇,并不答话,这人原本就对秋水没什么好感,也没存什么善念,招惹了他,只怕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说也就不错。
“瞧瞧我们大仵作,先是得了我们席捕头的赏识,做了入幕之宾,后又成了千金大小姐的座上客。我说你不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吗?”见席润羽和童秋水都没有接他的话茬,武思平倒有些恼了,话语越发的刻薄起来。
他现在可是平远县正经的仵作了,文大人也说了要是有机会还要向上保举他,他全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哪像这个小白脸凭着一张脸先是勾搭捕头,接着还有那千金小姐为他向京里的大人们保荐做什么提刑司的仵作,说不定还能混进宫做御医。越想越不服气,好歹他也做了那么多年的仵作,论经验论资历他都比他童秋水强。
武思平的话越说越不受听,席润羽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就看到童秋水的手在发抖,她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别理他,全当是听狗吠。”
这样的人到处都有,不过是看别人过的好了,眼气,就会说些个不着调的话罢了,理他倒是抬举他了。
武思平自然是听到了席润羽的话,脸青一阵红一阵,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早已存在的火气,走了过来,也不管席润羽还在,上前一把推在了童秋水的身上。
“你别想着要来抢我的差事,争我的功劳。”他好不容易跟文县令求来这件案子,若是能办好,他的前途那可谓无限光明,偏偏他还要来掺一脚,他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童秋水手中正拿着针线,被他推这一下,手中的线虽没折,但针却跳了一下,径直扎在了童秋水带着手套的左手上。
“你!”席润羽没想到他会下手推童秋水,眼睛中几乎喷出火来,但眼见着针扎到了童秋水的手上,她赶紧用剪刀将连在尸体脖子上的缝线剪断。
“秋水,你先忍一忍,我们去找大夫。”她用手紧紧掐住他被针扎的手腕,这针不能随便拔,现在只能抑制血液流动,尸体上的细菌很多,他别感染才好。
童秋水脸色煞白,但还有余力安慰席润羽:“没事的,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嗯,我们到旁边,我的药箱里有药。”
武思平只想着不能让童秋水抢了自己的功劳,哪里想到他这一推,竟然让他手上受伤,他脸色发白,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医理你懂不懂?”席润羽怎么能不生气,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看武思平杵在那儿,口气不甚友好的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的虐虐,想来虐身比虐心强吧,O(∩_∩)O~
、皇室风云(17)
“啊?我懂!我懂的!”到底武思平不是真正心存恶念的人,在见到自己一时冲动让童秋水受伤,也想补救,被席润羽冷着声音问话,赶紧走过来,帮忙找药。
席润羽摘了口罩,抿着唇冷冷的看他,而童秋水并没有对武思平的作为有什么怨言,他趁着席润羽攥住自己手腕的功夫将针拔了出来,又摘掉手套,他的食指若不细看,并看不出来有针眼儿,只出了少量的血。
“没事,这么点小伤,有兽皮挡着,没扎的很深,不用上药,你也别生气了。武仵作不是故意的。”童秋水抬头对席润羽笑笑,摇了摇头,很明显是在为武思平说话。
席润羽瞪了他一眼,颇觉无奈,这傻孩子怎么就这么善良,善良的让人为他捏把冷汗,他知不知道伤口要是深了,或者感染了,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武思平正蹲在地上翻找着小木箱里的药,听到童秋水的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诧异的抬头向他看去,发现他正满脸的笑意看着席润羽,见他看来,也只是更加明朗的笑了笑。
武思平低下头,脸上竟是不由自主的发起烧来,他本来是个小地方的仵作,在自己的一点点努力下,才有了今天,本以为在这里可以当上正牌仵作,却被指派给一个凭空出现的少年当助手,这少年长相妖孽,而且还胆小畏缩,他就很快断定这少年是个花架子,没真本事,即便后来参与了个案子,他觉得那也是侥幸,他从来就没对他服气过。再看他在这里做着他该做的工作,一口气生生哽在心口,不吐不快,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去推他,没想到他却是没有与自己计较,他觉得惭愧。
“武仵作,找药需要那么久吗?”血液鲜红不代表伤口就没事,席润羽不耐烦的冲武思平低喊道,这人还真要害秋水不能用手是怎么着。
翻到要用的药,武思平赶紧走过来,脸颊却是红红的,他站在那儿有些不好意思,手里拿着药是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武仵作,药给我吧。”童秋水伸出手要接药,武思平似是做了决定,并没将药给他,而是自己蹲下来,很认真的倒出小瓷瓶里的烈酒来清洗他的伤口,清洗完又观察了一会儿手指上被扎过的地方,没发现有任何不妥,才用干净的布巾擦干,倒上白色的药粉,又包扎好才站起来。
武思平想道歉,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于是,索性拿起地上的缝针走到放尸体的案子前。
“戴上手套!”随着话声,一双兽皮手套飞了过来,武思平愣愣地接住,回头看去,发现席润羽正在扶童秋水站起来。
“对……对不起!”武思平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将道歉的话说了出来,他有自己的原则,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能因人家的原谅就当没做过。
“没……”童秋水刚张嘴说了一个字,就被席润羽瞪了回去。
“不准说话!”席润羽瞪着他,心里还在暗自腹诽,他就不能不这么善良么。
童秋水看了一眼席润羽又看了一眼愣怔的武思平,然后做了个很调皮的动作--伸了舌头做了个鬼脸。
席润羽很是头疼的发现这少年有时候做的事很不合时宜,但就是能化解一些僵持的气氛。她捏了下他的鼻子,笑了,她这个动作很是宠溺。
武思平看到他们这么亲昵,有些不自在的赶紧转回身,拿起那个被席润羽扔过来的东西,一时间还有些踌躇,这玩意儿怎么戴?
“左右手各一只,把手指头套进去就行了。”扶着童秋水的胳膊过来的席润羽并没有因为武思平的道歉而将脸上的表情放到柔和这一档上,她僵着声音说道。
武思平按着她的话戴上手套,又很快的将线穿进了针眼儿里,接替了童秋水的缝合工作。
“秋水的仵作经验或许没你多,资历也没你深,但有一点你该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而且你们同为仵作,最该做的不是争名夺利,而是帮捕快找到最有用的线索,让凶手归案伏法。”席润羽并不想浪费口水,但能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武思平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又接着缝起死者脖子上的两块碎肉,他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入行的,可是看的龌龊事太多,他渐渐地也认为一些事是理所当然,直到今天看到这少年,又看到这女捕头,他才发现在他心底还是有公理正义的。
“刀口很不整齐,下刀的人一定没有经过训练。”武思平还在缝合道口的时候,童秋水已经开始观察死者的伤处,席润羽拿来了记录本在一旁做着记录。
“你说的训练,是指杀手,屠夫?”除了这些人还有什么人能长期训练杀活物呢?
“差不多吧,对了,再有就是厨子,他们有时候做菜也会练刀工的。”童秋水被席润羽问到这个,难免又陷入深思。
席润羽摇了摇头,这个小少年有时候也还是会钻牛角尖,被人瞧不起,其实他也是有些不服气吧。
“他是怎么致命的呢?既然不是被那些专业人士杀死,那么他总得有个死因吧?”席润羽继续问,手上的笔也没停,头颅被割下来,浑身上下又没发现别的伤口,那么这人是怎么死的呢?
“也有可能凶手是故意将刀口弄得参差不齐,为的就是混淆视听。”武思平一边低着头缝合,也不忘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哦?怎么说?”席润羽停笔看他,没什么隔阂的问起。
武思平指了指他正在缝合的一处,“这里的刀口就很整齐,而那一处很明显不止砍过一次,是多次砍切造成。”他又指了指另一个已经明显碎烂的伤口说道。
“嗯!有道理。”刷刷刷又是几笔。
偌大的敛房里不时能听到三个不同的声音响起,先前的紧张气氛竟是消失不见了。
空空两声,闷而响的声音骤然在敛房响起,有那么点诡异和惊悚,席润羽转头看向关着的门,扬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是崔庆,他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对席润羽说道:“头儿,宣王爷和巴尔克塔的特使到了县衙,文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席润羽神色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