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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床边,用布巾擦了擦他额头的汗,又从床头的小几上拿来刚倒好的水,又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将杯子的边沿靠在他的唇边,轻声唤道:“小童,来,张嘴,喝水了。”靠在她怀中的男子身子虽然并不柔软,但那肌肤却光滑的如蛋清,因为发烧他的身子还是比正常体温要高些,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露出来的肩膀。
童秋水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汤锅里滚过一般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嘴唇好像要裂开,嗓子也干涩的难受,那温柔的声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嘴唇,干裂的嘴唇上便沾上了一股沁入心脾的清凉,这股清凉几乎就如同在沙漠里行走的旅人得到的那一杯水,他用力的吸着,那清凉便源源不断地流进了他的口腔,滑进了喉咙。
咕噜咕噜-
席润羽看着紧闭着眼睛不停喝水的童秋水,眼中泛着柔和怜惜的光芒,而这样的眼神只怕就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沙沙沙-
微风吹着芭蕉叶的声音在窗外隐隐的响着,而还有另一种声音此时也在寂静的夜晚掺杂其中。
等童秋水喝完了水,席润羽又将他放回被子里,细心的盖好棉被,她站起身走出了客房,她原本温和的面孔也板了起来。
站在客房门口,她看着外面的树影斑驳摇动,良久她才开口:“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弄出声音不就是为了让我发现你吗?”她的声音带了嘲讽,那沙沙沙的声音太频繁,也太与众不同,她若是真的没发现,她这刑警也就不用干了。
厨房的纸窗被掀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跳了进来,这黑衣人见自己的行踪被席润羽知道了并不慌张,反而难得的带了几分镇定。
直至走到席润羽跟前,席润羽才看清楚这人身量并不高大,而且全罩式的黑色面巾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明亮有神,间或还露出一抹骄傲,这么一双眼似曾相识。
席润羽就那么站在原地,而黑衣人也就站在她两步之处不动亦不说话,对望良久,终究是黑衣人先绷不住,率先开了口:“席捕头不去查案却在家里伺候男人,不觉得难为情?不觉得辜负了百姓对你的信任?”黑衣人一开口便是嘲讽挑衅,而那声音虽被刻意压低,却不难听出对方是个女子。
席润羽眯起眼睛盯视着黑衣人,这人为何会对她的行踪如此关注了解,而且她的话语里似乎还带了那么点责怪味道。
“我查不查案,辜没辜负谁,似乎不必阁下操心吧!”席润羽面上带了不悦,但眼中却是添了几分好奇。
黑衣人冷冷一笑,随即说道:“我还以为席捕头虽身为女子,但伸张正义为民除害的决心一点也不少于那些臭男人,没想到女子就是女子,为了儿女私情竟然也可以置百姓的冤屈于不顾。”
“说的好!既然阁下认为我女儿家儿女情长,干嘛还要和我废话?要么就给我个痛快,要么就转身离开,这才应该是阁下在对我失望之后的选择不是么?”这也就是她好奇的地方,这黑衣人口口声声说她儿女情长,但却只动动口,这还真不合理呢。
黑衣人原本怒火狂烧的眼因为席润羽的一席话而愣了愣,席润羽见她不说话,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到自己的卧房去,童秋水还在睡,若是有什么争吵打斗会吵醒他的。
被席润羽突兀的动作弄得愣住的黑衣人见她并无恶意,便也跟着走了。
进了屋,席润羽点燃了油灯,油灯点亮的瞬间,漆黑的卧房变得明亮了起来。
“说吧,你来到底为谁?”不打算拐弯抹角,席润羽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么晚到她这儿来,还说出那么多义正词严的话,她不认为她只是为了谴责她几句就算完事。
黑衣人开始还僵了僵,之后似乎是下了决心,她咬了咬牙,声音平静了下来,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找到了一些关于高家命案的证据,但那些并不是真正致高志静死亡的原因。”
席润羽挑了挑眉,并不接话,她站在靠窗的桌案前看向窗外,嘴角也向上勾去。
“高志静的死并不算意外,该是他自作孽……”说到这里,黑衣人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一字一句也有些咬牙切齿。
席润羽转回头,眼光闪了闪,依然未曾出声。
黑衣人攥拳站在那里半天,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烦乱的情绪,又好像是在想接着该怎么说。
“高志静的书房书架后有个暗格,里面有关于当今朝廷的一些……一些秘密,我猜凶手为的也就是那些东西。”
“现在那些东西在哪儿?在你手里?”席润羽听到这里,原本平淡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若是那样,那么这件案子就复杂了。
黑衣人摇了摇头,似乎是发出了一声类似于笑的声音,又好像是哭:“不在我手里,就连我他都不放心,我曾经去那里找过,没有,也不知道是被白竹心那个女人拿走了,还是他自己……”她叹了口气,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她没有一天安稳过。
“白竹心,是高夫人的闺名?”
黑衣人点了点头,但似是想起什么来般又往席润羽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找到的翡翠扳指是她的。”她曾见她戴过几次,那扳指还是他买的。
席润羽听到这里,心中难免吃惊,才找到不久的证物,这黑衣人竟然就知道了,但她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淡淡说道:“看来阁下对我们的行踪十分关注,不知阁下可愿透露名姓,与我们合作查案?”
黑衣人站直了身子,稍一拱手,“在下是因为看不惯那些虚伪做作之人,才来打抱不平,与官府合作却是在下从没想过的事。”很明显的拒绝,却又巧妙的将自己的身份遮掩了过去。
席润羽见她似是确实不愿意与官府合作,便也不勉强,送她出了门,便折身返回了客房。
客房内一灯如豆,有个明媚少年躺在床上,原本空旷的客房倒显出几分生气,几丝温馨来。
她坐在书案前,翻开案头的书册,却是半天都未翻动一页,黑衣人的身形及眉眼很似曾相识,而且她夜半来到她的居所,绝对不是打抱不平那么简单。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似乎对高志静一家人十分了解,不但如此,好像对那家人还有着深深的成见。既然如此,她给的线索究竟值不值得信任呢?她反复思量,却拿不准这黑衣人的真实意图了。
童秋水只感觉自己像身处在蒸锅里一样闷热难耐,用力睁了睁干涩酸胀的眼睛,入目的是油灯那微弱黯淡的光,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眨了眨双眼,看到低垂的帐帘,他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在哪里?倏然滑过脑海的画面,师父让他背药典,他还没背完,他怎么可以睡着。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在下一瞬间被人按住了身子。
“还病着,别乱动。”席润羽在听到床上有响动时就走到了床边,看他眼神清明中还带着些迷茫,就知道他的神志还没有彻底恢复清醒。
被席润羽按回枕头上,他有片刻的迷糊,在背光下,眼前的人面孔很模糊,看不清楚她的脸。
“呵,不认得我了?”席润羽看他眼神疑惑,不由得低笑出声,这个小少年眨动双眼的时候竟是那么可爱,那小巧的脸颊上带了些小迷糊,还有如同稚子般纯真的表情。
被带着笑声问“不认得我了”时,童秋水才真正的从那种迷惑中挣脱出来,是了,他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而且还要掩藏着身上的秘密干着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而眼前带着笑的女子是他怦然心动的对象--席润羽。
“我怎么了?”因为发过烧,他的嗓子很嘶哑,但那种嘶哑却也带了种致命的慵懒和磁性。
席润羽压下心中的骚动,坐在床边温声回道:“你发了高烧,差点没把我吓死。”
童秋水听到自己发高烧,愣了愣,身子往下缩了缩,缩着缩着却发现不对劲,他的皮肤竟是直接挨在被子上的,他赶紧用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他通身上下竟是光溜溜不着一物的。然后,他突然想到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在洗澡的时候想着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那他,他不是被她看光了么?那他身上的秘密不是也被她知道了?这么一想,他连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原本汗津津的身子不由得泛起冷颤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佳人本无罪(14)
席润羽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么稚气的举动来,在童秋水将脑袋都缩进被子里的瞬间,她惊愕的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他是为了什么才有如此直接而又稚气的举动,她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样将头脸都缩进被子里不怕憋坏了自己,伸出手来,她拍了拍被子柔声哄道:“我本来是叫你吃晚饭的,进来就看你缩在被子里喊冷,所以我就给你盖了几床被子,又给你喝了点药,还好你的烧退下去了。”她说的也不都是假话,不过是选择性的说了实话罢了。
童秋水缩在被子里,听她淡淡温柔的声音,有点不相信,但紧紧揪着的心还是放松了些,她真的没看到吗?他将被子稍稍往下推了推,只露出一双水亮明眸,眸中闪着疑问。
她见他只露出一双眼睛,而那眼中还有那么点残余的疑问,她心中好笑,但脸上还是一径的正经。
“你什么都没看到?”他不死心的问道,他真的自己钻进被子里的,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要是真不信,她该怎么证明呢?总不至于让她来个以死明志吧?想这小少年应该不会那么狠吧,她又瞄了瞄他的脸,确定这小少年应该是有点相信便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想你是男子,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就算我再怎么贪看美色,也不能不顾名节,没羞没臊的偷跑进来特意看你洗澡啊。”没错,她就是要死不承认,毕竟这里女子名节可是很重要的,哪怕她其实根本不在乎那名节问题,为了取信于他,她也得咬死这点--她什么都没看到。
童秋水看她表情坚定还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