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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自是担心,温言劝慰了两句,又问了碧烟给钱氏所食都是些什么饭食,一听厨司里送来的无外乎肉、鱼、鸡汤等,还有些补品,多是带了荤腥。
沐清想钱氏怀孕呕吐,见不得油腻。厨司里的婆子们想着是主子,一味就知道给进补,哪里考虑孕妇吃不吃得下去。
前世,她虽没生过孩子,可原来照顾怀孕朋友,帮着做饭时也曾查过一些食谱。沐清寻思了一阵,便吩咐厨司用小砂锅取了大米熬粥,备好切成碎末的生姜,等粥熟时放入生姜,再煮开后直接送到西院,另外配几样清口的小菜。
另外,孕妇要多补充蛋白质,光喝白粥不行。她还让给钱氏一碗蒸鸡蛋,叮嘱了一定要用温水,不可用生水和滚水,起锅时只放些葱花、盐淋几滴香油。
生姜粥驱寒止吐,钱氏进了一碗,垫了肚子,钱氏没再呕吐,沐清才让她吃蒸鸡蛋,钱氏依言又吃下了小半碗,便道饱了不再吃了。
沐清坐下,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钱氏 问及她哪里知道这些,沐清推说是她起先听老人们说怀孕的女人到了一月多时会身体不适,所以前些时候特地让樱宁从外面打听来的。钱氏也没心疑,沐清算是蒙混了过去。
后来沐清提到了陈徇与陈行的亲事,无意间说起刚在中院老太君有意给自己说亲之事。
听了沐清所讲,钱氏不禁摇头,叹道:“为何你听见李家公子就不愿意了?李家就那一根苗,日后你也是当家主母,省了妯娌间许多烦心事。”
沐清听钱氏独独提到李牧,遂问道:“李牧?娘你也见过他?”
“原来老远瞅过一眼,看着倒还周正老实。”钱氏手放在小腹处,回忆道。
沐清发现这家里见过李牧的人,似乎对他都有好感。再想起他那副色胚样子,不禁咬牙道:“娘你整日里在院子里,不出门,怎能凭一眼就断定他是好人?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着四哥长相模样都不错,怎知他心地就是个好的呢?李牧是四哥的狐朋狗友,青楼里常客,风流成性,您可别被他外表给欺骗了去。”
钱氏一惊:“啊?果真?还真是没想到,原来见他温文有礼,还以为……不过,你一姑娘家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沐清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娘是那厮调戏了男装的自己,事关清誉,这年头,这种事情说出来,碰到迂腐的长辈,反倒会被推销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沐清想想,解释道:“三哥和四哥不对盘,您也是知道的。四哥的小辫子他还知道的少吗?我向来与三哥走得近,自然有所耳闻了。”
钱氏听罢,又说:“即使没有李家公子,那还有别家的。老太君一向偏疼与你,定会给你许门好亲事。想来,我家清儿过两年就及笄,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钱氏望着她,似被往事伤怀,眼中竟盈盈带泪。
沐清想她定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怕她伤心哭起来,影响腹内胎儿,忙撒娇道:“娘,及笄了,我也不嫁,我要陪着娘、爹和老太君,还要看着弟弟出生长大——”
钱氏拍拍沐清的手,安抚道:“莫再孩子气,女儿家怎能不嫁人?你若不愿意,我去和老太君说说,再晚两年也不迟。”
“娘,老太君脾性说一不二,前些时候病过之后,身子越发不如从前。她老人家也是疼惜我,才如此心急。您与老太君……”
沐清从张妈那里知道亲生父母之事后,便晓得老太君因为琼娘的事才对钱氏态度不佳,心中的疙瘩是难解了。钱氏现在若去说项,八成老人家想起旧事会更恼。
沐清没敢说出口,笑道:“娘,你现在身子不便,我还是去让爹去给老太君吹吹风,万一要定亲,老太君她老人家不跟你商量,总会跟爹商量。清儿不想这么早就定一辈子的事……再说,即使要定亲也不能考虑姓李的,又老又色!”
“你这孩子,浑说什么……小时候害羞腼腆,大了才发现你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平日里对外人不吭声,心里主意牢。呵呵,现在看来,惹恼了你,嘴也刁得很呢。也不知这性子像了谁……”
沐清不理,低头窝在钱氏肚子上听动静。
钱氏微笑着摸了摸沐清的脑袋:“这才多大点,连肚子都显不出,你这丫头就能听见了?呵呵!”
“我说是那就准是。娘整天抱着酸梅姜子吃,酸儿辣女,肯定是个弟弟!”
沐清扬起小脸,乐呵呵地看了眼钱氏,低头又将脸放在钱氏肚上又蹭了蹭:“嗯,弟弟乖,你出来前,姐姐定把娘养得白白胖胖的。她吃好了,你身子就壮……娘,清儿等会回去再给你做些别的小食零嘴,免得光吃这玩意,坏了身子,伤了弟弟。”
“有你这个巧手姐姐,这孩子有福了。我也盼着这胎能是个男孩。你爹也好高兴高兴。”钱氏听着女儿的话,目光越发柔和,女儿懂事了!日后,儿女双全,那再好不过了。
可……只盼着清儿永远如现在这般快乐。
“清儿,爹和娘会一直疼你的——”钱氏没头脑脑地说了句,想来是并不知沐清已知道自己身世,有感而发。
可沐清明白,自己不是钱氏亲生的,但钱氏与陈愈对她胜似亲生。沐清眼眶一热,泪水无声地落到了钱氏的衣衫上,沐清赶忙低头止了泪水,把头埋在钱氏怀里,搂住钱氏的腰身汲取温暖。
“傻孩子,哭什么?”钱氏叹了口气。沐清也不答,两人静静地坐了半响。
沐清心绪平稳后,起身回了中院。临走时,还叮嘱钱氏不要老吃酸梅,伤了牙和肠胃。
回了中院沐清动手写了几道孕妇食谱给碧烟,还亲自下厨给钱氏做了些烤馒头片,弄了冰糖红果等几样酸甜可口的小食零嘴给钱氏开胃。钱氏收到吃食,甚为高兴,又心疼女儿受累,但觉女儿如此能干,心中自是大慰。
一晃眼又是数日,沐清生日——花朝节到了。
第二卷 初长成 第十六章 花朝
且说那日媒人走了之后,小刘氏给陈徇定了药材商莫家的七姑娘。
小刘氏心中盘算过,真正有背景的书香官宦人家自持身份,联姻对象也是要门第相当。有些能与富商联姻的,多半也是看重财力。三房在陈家势微,大的官宦人家看不上,小的呢,小刘氏又不屑攀亲。
再者小刘氏存了私心,她不想看陈徇以后受制于外家,所以选中了莫家,莫家在业内小有名气,但比起陈家却是高攀。另外听说莫家的七姑娘生得貌美,有几分才气,与陈徇匹配,问了儿子意见,也觉尚可,便最终选了素与陈家有生意往来的莫家的七闺女。
而陈恕与周氏则给陈行订了城东张侍郎的孙女。
张侍郎曾在前朝吏部当职,如今早已退职归乡,在杭州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流。其独子做到个县令,便再无寸进。他家相上陈行,除了看在陈家财力的面上,更重要的一层就是周氏的哥哥去年已经从扬州知州升任正四品的鸿胪寺卿。
各家有各家打算,总之经过一番挑选,陈徇、陈行媳妇的人选算是初步定下了。
花朝乃是百花生辰之日,又叫挑菜节、扑蝶会,顾名思义,除了赏花扑蝶外,还是吃新菜的日子。
依各地风俗不同,东京花朝定在二月十二,洛阳是二月初二,而杭州等地则是二月十五。而二月十五这天正是沐清的生日,也是陈徇、陈行相看新妇的日子。
北宋这时候相亲多是男方家长出面,由媒人领着去女方相看。一大早,陈启正、陈恕夫妇与小刘氏由媒人领着出门去女方家了。
沐清初听到樱宁回报说可以相亲之时,直道这时代竟有避免盲婚哑嫁的习俗,还暗暗惊奇了一番。等后来细听,才知道还是家长制,男女本人并不见面。说到底,只是男方去看女方,这样看来还是不平等,单方面由男方意志来决定是否婚配。
她想想,日后若自己碰上这般事,定要找个认识的人。
白日晴空万里,是出外游玩的好日子。因寿筵定在晚上,白天无事。沐清给老太君知会了一声,便拉陈徇出门踏青去了。
元宵一过,陈意一家启程回京了,陈徥也跟着走了,所以这次出门只剩陈徇和沐清两人。
两人定好步行出游,临到府门口,却站了半响,没个目标,往日里多话的陈徇今天也比较沉默,最后沐清建议步行绕西湖走走,往钱塘门外玉壶园去了。
春光潋滟,花开正好之时,游园者甚多,熙熙攘攘。男子着应节的锦服华衣,戴各色头冠纶巾,女子剪彩为花簪于发髻之上,以贺百花。
奈何陈徇心中忐忑,没心思赏玩,美景美人不知欣赏,沐清一人看着无聊,无人搭话,没看一会儿,便扯着神游太虚的陈徇回家了。
西湖边上垂柳依依,青色枝条上发出鹅黄的嫩芽,风动摇曳,一派生机盎然。
“芳菲盛开,绿枝红葩,春光正好!奈何某人无心欣赏,可惜可惜。我说三哥,你愁眉不展莫非惦记着未来嫂子,听后那可是位美人!”
沐清折了一枝嫩柳,拿在手里把玩,一面打趣道:“也不知我这位未来嫂嫂会是花中哪位仙子所化?竟搅得哥哥无心赏花,只盼一晤,呵呵——”
手里的柳条被弯成小圈,沐清猛地松开弹向陈徇,轻飘飘扫过陈徇的脖颈,一阵麻痒,陈徇这才醒过神来。
“是美人又如何?万一性情不好,或者是个闷葫芦,日后怎么相处?”陈徇扫开挠人的柳条,“况且一个人惯了,突然房里添了一口人,有些别扭,日后你也不能随便出入我那院子,想来好生无趣……再说了,我也不是以貌取人之辈。仅凭面相哪里知道品性。这院子事情哪里少了,再回来个惹事生非的,岂不得头疼死了。”
陈徇担心不无道理,沐清本就与他亲厚,她也怕陈徇娶回来个事精或是母大虫,日后日子不好过。
看他这般忐忑,沐清只好劝慰道:“三哥,我相信六婶婶的眼光。六婶婶外表温婉和善,可内里却是极有主见的厉害人儿。你就莫在这里杞人忧天,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春色,嗯?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妹妹好才情——”
“好诗好诗——”
沐清有感,随口剽窃了一首清人咏花朝的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