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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回来了!”李黑推开自家破旧的木板门,兴奋地喊道。
“你个混账东西,还知道回来?这半年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老李头瞧着兴冲冲跑进来的儿子,心中欢喜,可却依然绷着脸质问道。李黑是他快四十上才得的儿子,后来浑家死了,他又忙于生计,对儿子疏于管教,儿子就开始做起偷鸡摸狗的营生。等儿子大了,他老了,也来不及管了。最后也是因为偷盗犯了事儿,儿子又担心自己,索性逃了回来,他才不得不带着儿子大老远从北边逃到杭州来。
“爹,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好些药材呢,你老身子骨不好,眼看又要入冬了,南边这天又阴冷潮湿,我回头拿这药材给你泡些药酒,内服外敷,您老的腿就不会疼得那么厉害了。”
李黑将布袋放在地上,打开了小口袋给老李头看。
老李头眼眶微热,心头一酸,当初没钱买药材,儿子就是进药铺子偷药材才差点被人逮去坐牢。现在再看着满口袋药材,教训儿子的话他竟说不出口了。
半响,老李头忍住不让老泪纵横,面色恢复了平静,叹了口气,随即指着地上的布袋厉声问道:“这药材莫不又是偷来的吧?若是这样,我宁可疼死,也不用!还有那个口袋,打开来,不会也是你偷来的赃物吧?”
李黑虽说是道上混的偷儿,可自己是老父拉巴大的,所以他对自己老父孝顺得紧。听到老李头气恼,他赶紧打开了那个大口袋,说道:“不,这个不是,是儿子救下的一个小丫头,受了风寒,我正想给去熬两碗姜汤,爹,你帮着看看,我这就去厨房。”
那小丫头自然就是李黑从药库里“捡”来的沐清。
李黑岔开了话题,将昏迷不醒的沐清解了绳索抱到床上,扯了被子盖上,急哄哄地就往外跑,生怕老父叫住又是一顿教训。
老李头还没来得及细问,儿子落荒而逃,只得回身到床边去看看那孩子。一看之下,竟觉得十分眼熟,老李头坐在床边回忆了一阵,终于还是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小陈官人的妹子吗?”老李头诧异。小陈官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他家的小娘子怎么会流落在外?黑子说救人,竟扯淡,刚才明明是绑着的。不行,一会还得问问黑子才行。
沐清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两弯浓黑的睫毛月牙似的贴在眼上,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哆嗦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嘴里发出猫儿叫似的声音,一直嗫嚅着个“冷”字。
老李头瞅着吓人,伸手摸了摸沐清的额头,烫手。
不一会儿,李黑就拎了个陶罐子,拿着只黑陶浅碗回到屋里。
李黑放下东西,倒好姜汤,连着给沐清灌了两碗,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想让她发发汗,看能不能退烧。
老李头看着沐清的样子还觉得不放心,这大户人家的孩子出了事儿,有理也说不清,忙对李黑说道:“这法子怕不行!你赶紧去找个大夫回来。”
“大夫?”
李黑可不想刚犯了事儿,就出去晃悠,撇撇嘴:“爹,咱穷人家的孩子受了风寒,谁不是灌两碗姜汤盖上被子捂个一夜的汗,最多就是弄点煎茶吃两剂,犯不着这大半夜的找大夫。再说,请大夫出诊,咱哪里有钱啊?”
“混账!哪里有救人绑绳索的,你当我老糊涂了?这孩子我识得,是常去我摊子上光顾的小陈官人的妹子。虽说不知道人家来路,可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大户。这孩子出了事,咱们吃罪得起吗?”
李黑一听,大感意外:“爹,你竟然认得这孩子?”
老李头不理他,思索了片刻,又道:“你说得也对,这么晚了,怕是请不来大夫。我现在不问你今晚上干了什么事儿。你这就去隔壁院子找崔家小儿子,他在药铺子里当学徒,定然知道些退热的方子,问好了赶紧抓药,快去!”
老爹发话了,李黑哪敢再推脱,趿拉好鞋子,着急忙慌就往外跑,嘴里还念叨:“闹了半天,捡了个熟客回来!”
老李头见儿子跑出门,心里不踏实,这小子不知又做了什么?万一要是闹成事儿来,那可如何是好啊?算了,还是先救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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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归江南 第六十三章 “英雄”偷儿
沐清身子跟火烧似的,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喉咙里好像被人灌进了苦药,耳朵旁好像有人在说话,可自己却一句也听不清楚。
罢了罢了,头晕,不听了!好歹现在还没死……
沐清稀里糊涂又睡了一觉,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等她醒来时候,天光一抹白,已是第二天早晨。
“小祖宗,你终于醒了。折腾死老子了!老子向来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放火,不杀人,所以才顺手捡了你回来,又抓药喂药的,结果还是被自己老子罚跪了一晚上。”
“你是药库里的那个偷儿?”沐清一脸茫然地扭头看着床边跪在地上的人,从他话里听出了这人是那个偷入药库行窃放火的贼人,知他无伤她性命之心,刚才一时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了下来。
沐清细瞧了那人两眼,十八九岁,国字脸,五官平凡,不过生的一双浓眉,倒挺如剑,平添了几分英武,这幅长相让沐清想起了前世电视剧里那些正面的英雄人物。
这贼可是完全颠覆了脑海里贼眉鼠眼的偷儿形象。
“英雄人物”见沐清能说话了,一屁股坐到了后脚跟上,开始絮叨:“不错,老子就是那偷儿!你个小丫头要是一命呜呼了,俺救人没救成,还平白背上了条性命。我老子可真要找我算总帐了……你醒了,俺也能起来了。哎哟——靠,老子腿都麻了!”
听着年轻的“英雄人物”坐在地上,摆着一副苦瓜脸揉着大腿小腿,一口一个“老子”地唧唧歪歪,沐清嘴角下意识地抽动了两下,这厮虽有一副正义相,可归根到底还是个偷儿混混。
不论这偷儿行窃放火烧了自家药铺之事,他终是顺手救了自己一条命,还寻医问药,又坦然承认自己行窃之事。沐清心中感激之余,暗赞这人有担当,还颇有几分侠义之气。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大哥如何称呼?”沐清烧了一夜,早不记得当时听见同伙唤他什么名字。这会儿又虚脱体弱,起不得身,躺在床上问道。
“姓李名黑。大伙儿都叫俺黑子,你叫俺黑子哥就成!你叫什么?”
“沐清。”
李黑揉了发麻的双腿,手撑着地面,双腿一蹬地嗖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走到了床前,手搁在沐清的头上试了试温度:“不烫了。你饿了吧?俺爹出门做买卖去了,俺去给你弄点粥喝。”
李黑不等沐清开口,就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就端着个大陶碗进了来,“哐嘡”一声,就放在木桌上。
李黑手指捏捏耳朵,又放在嘴边吹吹,笑道:“啊呀!稀饭烫手,晾一会儿,等温了再喝。”
“劳烦黑子哥了!”
面对李黑憨笑,沐清心底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侧头扯动嘴角对他微微一笑,这分明就是一老实纯朴的少年郎。哪里还像昨夜厉声威胁自己的偷儿,看来这厮也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
李黑端起陶碗坐到床前,舀了小半勺吹了吹,等热气散了才递到沐清嘴巴:“吃吧!”
沐清饥肠辘辘,口中干苦,一大碗稀饭一会儿就见了底。李黑忙问她要不要再喝,沐清知道饿过了劲儿,反而不能吃得太饱,谢过他的好意,摇头说不再吃了。
李黑也不多说,收拾好东西,回屋坐下,问道:“听俺老子爹说,你姓陈,你和陈家药铺有什么关系?怎么半夜被锁在药房里?”
“你怎知道我姓陈?”
沐清大惑不解,昨夜带她出来时候黑子可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俺爹是城北卖馉饳的,你和你哥哥光顾过俺爹的小食摊子。”
“原来你是李老丈的儿子啊?!”沐清松了口气,还道这李黑有什么神通,原来是老李头的儿子。世界果然很小,兜了一圈又碰到熟人了。
李黑见她应了一句便不答话,自顾自地发起呆来,不耐烦道:“喂,我说小妮子,你既然也姓陈,是不是陈家的家生子,犯了事儿惹恼了主子才被关在药库里吧?”
李黑并未想到沐清会是陈家的千金,毕竟自家闺女丢了,怎么没见主子家到处寻找。岂不知沐清偏偏就是被自己四哥算计了,她四哥又不知使了什么法
子引了家里人注意到别处,才致使她被关在药库里半天,却没人寻到。
“沐清看黑子哥你也是纯孝之人,该知做下行窃放火这些违法之事是要坐牢的,你若被抓了,李老丈如何过活,是谓不孝。哥哥为何还要行此凶险之事?”
沐清并未正面回答,此刻她也是矛盾,李黑虽然救了她,可也害的自家药库被烧,损失定然不小。而且那铺子是爹刚接的,这才多久就出了这等事故,大房还不趁机说事。
另外,细想起来,李黑昨夜行动好像是早有预谋,那窗户该是从内拴住,而他并非破窗而入,分明白日有人已经打开了栓销,家中药铺有内鬼不成?
沐清心生疑惑,自然想弄个究竟,继续问道:“清儿知道这事儿定不是哥哥自己的本意,想问问哥哥,是谁指使你去偷了药材放火烧库?”
李黑一惊,她怎么会猜到有人指使?
“老子做事,不用你个小丫头片子过问。俺救了你回来,你就得听俺的,老实回答俺刚才的问话。你究竟和陈家什么关系?为何会半夜在药库里?不然……”李黑面色一沉,目光闪过一丝阴狠。
沐清见他如此,对于自己猜想有了几分肯定,呵呵一笑:“不然怎样?若我说自己是陈家药铺东家陈四爷的女儿,黑子哥该怎么办?莫非要杀了清儿灭口?”
“不对,你若是东家的闺女怎么被关在药库里?!”李黑反驳道,可他心里却没了底气。
看到虚弱苍白的小女孩无力支撑起身体,正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水漾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光华,温润平和,李黑心中大感异样,这孩子明明年岁不大,可感觉那行事说话却真的不似孩童。
再者,半夜被人锁在药库里,可见到自己时,依旧不哭不闹,心智沉稳,难道真是陈家东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