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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只是没想到三弟到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笑话,哈哈!”一旁的马家老二低头闷笑,全然没有要帮着哥哥扳回面子的意思,“我说三弟,你最近因为舒泓的事情惹了上面不高兴,又暗地私调银钱,你不怕爹知道了罚你?”
马明远充耳不闻,只问道:“舒泓的份子我做不得主,我可以拿自己的份子换那片桑林。至于蜀地的事,那时爹说了算,我也左右不了,恕我不能从命!”
胖子马大登时变了脸,“既如此,你休怪我不讲情面!”
“你当真要砍,便从我身上砍过去!”马明远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伸手挡在胖子面前。
胖子马大见他阻拦,一气之下,捋起袖子,准备上拳头。
马家老二忙上前阻在两人中间,“大哥休恼,别动手伤了和气!既然你说的法子老三不同意,那我们换个法子如何?”
“说!”马大哼了一声,放下了拳头。
“我知三弟本事大,既然他这么能耐,不若再开间店来瞧瞧,若是跟任店又得一比的话,咱们就服了你,听你的,不砍那桑林。倘若你的店比不过这间的话,也恕哥哥们难以从命,而且你必须自己去跟爹说,你要退出马家所有茶货军马生意!”
“我答应!”马明远答道。
马大一听,不乐意了,“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我不答允!”
“诶,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马二拍拍马大的肩膀,“老三,你也别忙着答应。我还没说时间,总不能无限期地等你的店再开张。一月时间,我们只给你一月时间,你若办成了,我帮你保住这片桑林。”
“一月,短了些。能不能……”马明远面露难色,任谁也不能一月办到开出一家和任店一样生意红火的酒楼,任店可费了他两年的心血才初具规模。
那厢,沐清瞧见这一幕,不禁想,一月时间,就算原样照搬,也达不到任店现如今的规模。马家老二还真是奸诈,比那莽夫马达童鞋难对付多了。
“我相信三弟有那个本事,你是长情之人,这林子没了,你不是连最后的那点念想也跟着没了吗?”马家老二不无遗憾地回头扫了一眼桑林,叹道,“荏桑啊,你在天上可看见了,三弟连你留下最后的一点东西都保不住了,哎!”
“好,一言为定!”马明远不再犹豫,当即应下了。
沐清站在暗处,心想,这林子对他一定很重要。或者说是那位荏桑对他很重要。只是马明远这么答应了,未免太吃亏了。这次保住了,难保下次不会再被他那两个哥哥要挟。
看着马明远痴痴望着桑林,一旁二马暗自窃喜的情景,沐清实在忍不下去,从竹林里走了出来,大声道:“且慢,这赌约还得附加个条件才行。”
。
第三十二章 桑林有情
“你是何人?”马家俩兄弟没料想到竹林里竟窜出个人来,立时警觉了起来。
沐清笑曰:“哦,在下唐心,杭州府人士。今日在楼上饮酒,偶然见此处景致优雅,心生向往,便独自前来。没想到竟看见三位公子在此处,幸会幸会。”
“说那些个废话有何用?”马大少爷不耐烦地扬手呵斥道,“此处不是闲杂人等可入之地!你藏头露尾,形迹可疑,我本该把你拉去见官才是。不过,今日本大爷心情好,不与你计较,速速离去!”
真是傲慢!顾客是上帝,你个胖马达,就这种态度,能做成什么大事业!
沐清腹诽,面上堆笑,“唐某一时心血来潮,插了句嘴,还望几位马公子海涵。”
“不知者不罪,我等不与你追究,你且去吧!”马二见来人面生,听口音不是京中人士,想来不是什么贵客,便想着速速打发他走人。
沐清不慌不忙地摆摆手,“不忙不忙,小可还没把话说完。不知三公子是否屡屡醉酒后在此处流连?”
“是又如何?”
马大少与马二少交换了个眼色,均猜不透沐清是何用意。
此时马明远也扶着墙站起身来,偏头打晏着沐清,沐清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实不知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的话,这约便要加上一条。”沐清笑着说道,“任店是美名在外,若是马三少宿醉定会影响声誉,倘若因为桑林再闹事的话,势必影响店内生意。今日时辰还早,后院客人不多,没几人注意院内,若时辰再晚些……事情便难说。故而,为了任店名声计,也为了两位公子财源计,这约内必须加上一条,若马三少能再开一间与任店媲美的酒楼,那这片桑林要划出任店。”
“这事简单……加上便是。老二,你说呢?”马大也觉得麻烦,早想将林子这片地用作他途,所以这条对他而言,无伤大雅,因为他始终认为马明远没有那个能力再起炉灶。
“你是何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替老三做主了?”一旁马家老二没有回话,盯着沐清上下打量,眼神阴鸷。
“嗯,那这就要马三少说话了。不知在下能不能为你做这个主?”沐清朝马明远使了个颜色,马明远会意,说了声“能”。
沐清扬眉道:“哦!那正好。三公子与两位公子定下文书,写明若你兑现承诺,便要将桑林彻底划离任店,以免日后再有醉酒闹事之举影响生意。”
“唐公子所言极是。为免去日后明远再来闹事,想哥哥们也会同意多加一条。”马明远斜靠在墙边,叹息道,“谁知道明远到时还能不能再立新店。”
也是!开店谈何集易!立字就立字!
马家老大老二对视一眼,一致认同马明远再有能耐,也完成不了,于是没再继续纠缠沐清是谁的问题,同意了沐清的提议。
马家老大唤人在院中小亭内备了笔墨,草立契约。三人签字画押,赌约便成了。
马家老大老二立书后,忽然听闻前院博士传话,两人一起匆匆离去。
沐清见两人已走,才问马明远说:“你准备如何做?”
“不知。”马明远苦笑,“我这落魄样又被你瞧见一次。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我没那闲工夫打听别人的隐私……我只知道,我曾经崇拜的那个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马大才子不在了!”沐清有些气恼马明远任自家哥哥欺凌都不知反抗,更气他自暴自弃。
马明远不语,望着墙那边的桑林,半晌才问了句:“失望了?”
沐清受不了马明远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不知荏桑是谁!可我听得出,她对你很重要,所以她留下的东西也对你很重要。既然你心里有想保护的东西,为何还放任自己这般浑浑噩噩下去?”
“她都走了,我只不过想喝醉了,说不定能见到她……”马明远喃喃自语,“喝醉了的时候,我真的有见过她!”
沐清看着这样的马明远,有些心疼,当年自诩风流的花花公子也有堕入情网的时候,没想到马明远会如此痴情。荏桑,一定是他爱的人吧!
作为女人,沐清感动于马明远的深情;可作为朋友,她不希望看见自己关心的人这般醉生梦死地活着,放弃事业,放弃目标,放弃所有……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你活在这世上不是让你虚耗时光的!要是你一心求死,那边有墙,直接撞上去,去那奈何桥上看看……也许你心里的那个人会在那里等你也说不定!”
“她不会愿意再看见我!”马明远抱着头,痛苦地呻吟,“是我对不起她!她一心一意对我,我却没有好好待她;等她走了,才发现,发现我心里舍不下,舍不下……”
沐清哼了一声:“得到了不珍惜,错失了才后悔!你既然知道,悔之晚矣。为何还要选择逃避?”
马明远顿住了,扬起头看着沐清,眼中难掩复杂之色。在沐清的逼视下,马明远又低下了头,“我不是逃避……”
“不是逃避是什么?你以为你痛苦自责,就是赎罪?”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她被人诬陷,我袖手旁观;她病入膏肓,我却在外……我该死!”
“你这么想死?那还要这桑林作甚?索性一把火烧了倒是干干净净!”
“不,不要!我刚建起这里之时,她说要一块地种一片桑林,我便允了。这些都是她当年亲手种下的。”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桑女多情啊!我想她应该很喜欢你,又怎会不愿见你……”沐清的目光也落在了院墙那边的桑林之上,荏桑,你亲手种下的这桑林与他辛苦经营之所毗邻,你是想要自己与他的汗水共同浇筑同一方土地,拥有属于你们彼此的东西吗?
马明远动动唇却依旧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睁大眼看着沐清,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似乎刚刚醒悟。
沐清收回了目光,转头直视马明远,说道:“你既然在乎,就给我振作起来!你难道就准备这么坐下去,在痛苦自责的回忆里,继续醉生梦死!荏桑定希望你活着,高高兴兴地活着,而不是想现在这样……她喜欢的应该是那个英姿勃发、一心上进的你,而不是现在这个可怜的邋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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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银月照绿桑
马明远就那么坐着,低垂着双目,双眉紧锁,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有那紧紧抓住袍袖的十指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沐清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等着马明远开口。
天色渐暗,新月爬上天际,纯净无暇的银光洒满了整片桑林。
墨绿色的叶片聚拢,如云盖一般氤氲在银光之中,恍然间如堕梦幻。
夜风吹散了一天的暑气,带着叶儿的清香拂去满心的烦躁。
“那时,荏桑笑着说,桑叶可养蚕、入药,桑甚可食,树皮造纸,木可制器。桑树处处可见,平凡质朴,却用处良多。他日它们长大,也可冠盖成荫,供人纳凉。纵使你这个铁打的人也有累的时候,返璞归真,幕天席地,也是畅快!”
马明远望着那片桑林,唇角轻轻想起,桃花眼里又重新燃起别样的光彩,“初时,嫌她多事,可后来每次心烦之时,我就会来这里坐坐。偶尔看见桑树,也会想起她淡笑的模样。平凡如桑树的她,总是站在角落里默默关心我的她,不知不觉中也留在我的心里了。”
沐清从未发觉桑叶的味道会如此好闻,想起了荏桑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