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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宁来时,不禁哑然,沐清单手撑着脑袋,手里提溜着酒壶左右乱晃,眼神迷离,粉面含春,嘴里含糊地唤着白钰再来,看似醉得不轻,而对面的白钰不知何时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看见厅内一片狼藉,樱宁气得跺脚,“我的小娘子,我的小祖宗,喝高了吧?你也太大胆了吧?幸好不是在杭州,不然我非得挨一顿板子!”
沐清没有应声,坐直了身子,指着白钰吩咐道:“去叫明阳来,伺候小白去偏院客房休息。”
“哦,这就去!”
樱宁跑出去喊人,沐清放下了胳膊,坐直身子,起身走到小几旁倒了口茶,抿了两口。
樱宁再进来时,见沐清突然像没事人一样坐直了身子,眼睛突然变得清明,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道:“您没醉?”
沐清理也不理樱宁,“明阳,带白钰下去歇着,让厨房熬点二陈汤,等会伺候他饮下。”
明阳遵照沐清的吩咐,叫上一个小厮,两人一起扶着白钰走了。
沐清这才瞥了眼旁边还在吃惊的樱宁,笑道:“你以为酒味大就是喝醉了?你家小娘子我是海量,这几杯能醉吗?”
“可刚刚进来时,你明明说话都不利索……”
沐清无奈地笑笑,“不装醉,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
樱宁睁大了眼睛,不解道:“啊?白大哥跟您可是儿时便在一起,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干吗非要这般大费周折,故意装醉?”
舒泓走时,半开玩笑的话,让沐清警醒。即使舒泓再不拘泥俗礼,他终究还是古人,思想远没有现代人开放。有时自己不在意的举动,对于他来说,也许就是彼此有“情”。还有,白钰暧昧不清的态度,明显的暗示,她也是时候做个了断。
“原来是我太多顾虑,可舒泓这一走,我倒是看清了。我不该任性,让他患得患失。有些事舒泓没有明着说,可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却顾忌我,没有点破。他这一走,刚好有机会,早些解决了,为了舒泓,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白钰……”
“我还是不大明白?!”樱宁嘟着嘴,一脸疑惑。
“那我问你,你与明阳是否两情相悦?”
。
第二十七章 夜月之下
提起明阳,樱宁立时红了脸,喃喃道:“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沐清不解释,继续问:“你回答我是与不是?”
樱宁不好意思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沐清再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钰是生得丰神俊朗,连女子见着也会脸红心跳。那你曾经是否也对你白大哥起过爱慕之心?”
樱宁脸更红了,“小娘子,我那时只是仰慕白大哥,并非爱慕。你莫再说这玩笑话,被明阳知道了,会误会于我。”
“你都已想清楚了,对小白只是对大哥的孺慕之思,并非男女之情。我何尝不是视他如亲如友呢?”沐清轻叹,“许是我与他走得太近,所以他才会有了错觉。”
“原来白大哥爱慕小娘子你啊!”樱宁恍然,“难怪我那时候瞧见白大哥的眼睛总是围着小娘子你转。不过,小娘子你喜欢未来官人,白大哥真是可怜。刚刚喝了好些酒,许是被您彻底拒绝伤心所致。”
沐清暗叹,自己这丫头越发伶牙俐齿了。
“你还真会想。我只不过想找个婉转的法子给他说明这个意思,他从未说明何来拒绝?”
沐清不是不知道白钰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她插科打诨,装作不明了,是怕伤了他的心,结果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早些绝了他的念头。这样他来京城这段时间,许能忘了她,重新开始。现在因为婚事有了阻滞,他又有了希望。自己不该继续拖沓下去。今天换了个角度彻底挑明了,他该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喝了酒,头还有些晕,不与你浑说了。去给我弄碗解酒汤,我喝了便睡。”樱宁应下便要出去,沐清又叮嘱了一句,“今晚与你所说,你切不可对外泄露半字。对你家明阳也不行!”
“晓得,这点您不必提醒我,樱宁哪能不知!你且歇歇,我去去就来。”
樱宁去了厨房,沐清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前厅。
月光如水,地洒银霜,被夜风一吹,沐清觉得清醒了不少,睡意暂消。她一人静静地走着,慢慢地踱到了后院。
一瞬间,她的目光凝聚在那后院小亭上,亭子被银光轻笼,如有烟纱薄暮缭绕,似真似幻。
恍惚间,她想起了那个火花四溅的雨夜,只觉得月光如温柔的手,暧昧地拂过舒泓曾经触碰的地方,刚刚褪去潮红的脸不由地有些发烫。
沐清缓步走入亭中,坐在那夜她坐过的地方,举头望向天际边那轮高悬的明月,轻声哼唱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缓缓抬起双手,伸向投射入亭的银光,想要掬一缕阳光,心道,舒泓,明月千里寄相思,你可曾收到我的心意?
……
陈府偏院。
白钰被明阳送进了厢房,灌了碗二陈汤,睡了过去。
不知睡到几时,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自己已经躺在屋中,旁边圆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投射在墙壁上,照出一道黑影。
白钰猛地警醒,嗖一下窜下了床,喝道:“何人?”
定睛一看,那人似笑非笑地正打量着他,“你是练武之人,除非故意买醉,断不会醉到如斯地步。怎么了,不是又看上什么人长得像你那个清儿吧?”
白钰警惕地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向外扫了一眼,“你跟踪我?”
“今日你休沐,我去你家寻你,却不见人?想来想去,猜你来了此处,便来试试,没想到真在!”来人嬉皮笑脸地调侃道,“你心上人是不是在这院子里住?上次碰见你就在这院子口和人我可见过几面,知道他和你心上人有些关系,还不从实招来?”
“你从哪里进来的?”白钰有些不耐,自己倒了杯茶咕嘟两口喝下,缓解腹中燥热之感。
“大门又走不得,自然是从后院番强进来的啊!”
“可被人瞧见?”
“没人瞧见我,不过我瞧见了个美人。”
“什么美人?黑灯瞎火的,你去哪里瞧美人?只怕刚从群芳楼出来。”
“不是啊,就是在后院见着的。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我也没瞧仔细,就看见个侧影。”
白钰嗤笑,“那不就是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了?”
来人忙解释说:“是女子!我听见她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吟唱,那曲子和词都很雅致,我从未听过。你莫不信!光听声音,婉转甜美,我想定是个美人。”
白钰微愣,莫不是清儿?这院子里也只有她能唱出些与众不同的词句。
见白钰听罢,表情略有变化,来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道:“是她,对不对?就是你嘴里常提的陈沐清。”
“不,不是她!”白钰忙反口。
“一定是!只有她你才会乱了方寸,让我看出端倪。”那人一拍大腿,遗憾道,“我虽没见过她的人,不过听她填词唱曲,该是位才女。能入你眼,人长得定也不赖。有才有貌,难怪你惦记!早知应该凑上去瞧清楚了。”
“不准去!”白钰厉声阻止,“你最好离她远远的!”
“怎么?怕我吃了她不成?还是怕我泄露你的身份?”
“你——总之,你别去打扰她。她已有婚约在身,日后与我也再无纠葛。”白钰提及此事,神情顿时一黯。
“她留你住下,待你自然不同别人,对你定也有些情分。她那官人被派了出去,你既然喜欢,抢过来便是!”来人不解,“你在中原呆久了,连脾性也越来越优柔寡断,失了男儿血性!我看你是入了她的障!”
“不必激我!我不会趁火打劫,更不会趁人之危。你收起那点心思,说正事。”白钰强压住心头的冲动,镇定道。
“家里刚刚传来消息,有人走漏了风声,恐怕你的身份会暴露。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同我一起回去。离开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你娘她很惦记你!”
白钰听罢,半晌才应了句:“你先走吧,我要再等几日,我安顿好了再回去。”
那人不知他所想,又问:“你是不是放心不下你那个清丫头?”
。
第二十八章 藏情
“不光为她,贸贸然离去,总是不妥,有些事情得处理干净,以免留下后患。”白钰斟酌了词句,与来人商量道,“你还是先回吧,给我些时间转圜?”
“那你尽早,免得夜长梦多。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那人走过来拍拍白钰的肩膀,“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来北边等着你归来!”
白钰重重点头,他才放了心,转身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白钰站在门口,对着夜色茫然出神,忽而听见几声蝉鸣,才回神抬头不觉望向后院的方向,叹了口气,喃喃道:“尽量多陪你些时日,等他回来,我也好放心……”
翌日,白钰早就起身,一直在后院亭内喝茶,他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许是前夜听了来人所讲,便来了后院,坐在亭里,想象昨夜的一切,就好像是自己看到听到一般,久久不动。
沐清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了起来。问起白钰,樱宁说:“白大哥一人在后院,不让别人打扰。要不您去看看?”
沐清不语,难道真被自己的话打击了?自己是不是要去后院看看?不行,这时间,自己不能再去安慰他,不能再给他任何误会的可能。
“还是不去了,你派人过去唤他用午膳。”
“小娘子,你还真狠心。白大哥,昨夜喝得烂醉,今日一早就一个人闷闷不乐坐在后院亭子里发呆,谁叫都不应。这么枯坐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我看还得您出马?”樱宁瞅着沐清的脸色说话,心想着,是那脸色冷得有些怕人,谁也不敢上去劝说一句。
沐清迟疑了一瞬,唉,反正都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什么不能见的。
“那还是我去找吧!”
沐清收拾妥当就去了后院,却不敢贸然上前,躲在廊子后的大红木柱后面,先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形。
真如樱宁所说,白钰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好巧不巧就是昨夜她坐的位置。
白钰微微抬起下颚,头半仰着看着天空,从沐清的角度看去,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有一半阴翳在暗影里。
明与暗,光与影,交错糅合,让他的脸更具立体美感,如希腊雕塑里俊美的天神。
若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