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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于夏安安而言就像是一个盼不到醒来的噩梦。
海浪数次都淹没了他们的‘逃生船’,两个人从头到脚都被海水冲刷了数遍,寒意从脚底直达头顶。楼靖同时打开了两个推进器,原意是试图乘风破浪,只是面对这沉黑犹如地狱巨兽的汪洋,终还是成了无用的挣扎。
一个巨浪袭来,全速的‘逃生船’那本就脆弱的维系被拍的分崩离析。
夏安安被楼靖护在身下,耳畔可以听到推进器的轰鸣声,却越来越遥远,最终完全消陨在繁密的雨声中。不断有海水浇入驾驶舱,已经没过了驾驶座,没到了跪坐在驾驶座上的夏安安的膝盖。
楼靖阖上舱门的刹那,夏安安抬起头,黑暗中被雨水疯狂冲刷的双眼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却清楚,‘逃生船’被冲散了,原本的她那一半驾驶舱连带里面一切有用的、没用的杂物一起被冲走了。楼靖忙了几天改制成的推进器以及储能设备,或是和另一半的‘逃生船’一起被冲走了,或是沉入了这片翻天的汪洋之中。
应该很冷,蜷缩在驾驶舱里的两人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但其实此刻的两人都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夏安安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一次剧烈的撞击,整个驾驶舱都仿佛被海浪抛向了空中,而后狠狠的撞在暗礁上。
心中在那一瞬间不禁划过一抹讽刺,难道女人真的是水做的,还是她和水有着某种渊源,她的两次生命竟是都葬送在水中。
恍恍惚惚的,夏安安做起了五光十色的梦,也可能是弥留之际的残影,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
她的妈妈临死前愧疚、憔悴的面容,这个总是怀揣着少女梦,天真且执着寻找真爱的女人终于梦醒,终于学会面对现实,却已经晚了。
初见林响时,苍白消瘦的脸与她妈妈的相互重叠,两个都已经离她远去的人……
辽阔训练场上的巨形批量机,那时她刚来这个世界,又何曾会想到自己以后会与这些钢铁巨兽为伍……
西亚的笑脸,就像夏日灿烂的晨光,在脑海中掠过,随后是陆成那嚣张跋扈的眉眼,莫子熙牵动嘴角的冷笑以及楼靖冷漠却俊美的面庞……
楼靖出现在所有人之后,这大概与夏安安不知该将他如何定位有关。那是他们在岛上生活的画片,一点一滴的,虽然在那是感觉分外艰辛,此时回想却又是另一番感受,谈不上惬意亦或者温馨,那是一种自心开始的舒坦,苦涩的甜,很微妙……
梦到此似乎结束了,脑海中一片白茫茫的空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安安感到自己僵冷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回暖,意识似乎渐渐清明了起来,她想她大概还没有死,也许她有穿越了,但她身旁的楼靖又会如何?
明明十分疲累,大脑却兴奋的完全不肯停下。
耳畔似乎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尝试着想要抓^住某个话头,却无果。被人搬动的时候,夏安安有试着想要睁开眼,还是无果。
之后,周遭又静了下来,那点零碎的意识在她之前一系列的尝试后终于完全耗尽,黑暗袭来的刹那,她清晰的听到一声温和的男音,只是依旧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大概,会没事吧!?
、106
像是经过了数个世纪那么长的等待;纤长尾端闪着棕色微光的睫毛颤了颤,有些红肿的眼皮缓缓掀起,在中途的时候,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又缓慢的阖上,而之后的再次掀起显然要比刚刚快上许多。
在那张看起来就十分柔软的床上;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夏安安下意识的眨了眨被海水泡得红肿的眼皮,微微的刺痛让她稍稍能找到一些实感。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整个房间不大,米白色的墙纸干净而温暖;深米色的窗帘虽然拉着,但从透进来的光晕依旧能看出屋外的阳光明媚。靠窗放着一张玻璃面的金属圆桌,桌上是一套有着金边装饰的白瓷茶具;玻璃桌两边各摆上一把果绿色皮垫的金属靠背小椅。夏安安几乎可以想见在某个冬日的午后,这个房间的主人拉开窗帘,在桌边的靠背椅上坐下,沏上一壶热茶,在水汽氤氲中悠闲而懒散的看着窗外冬景。柔和的阳光会在这时洒在他的身上,金灿灿的耀眼,模糊了轮廓。
视线在那透光的窗帘上涣散了数秒,夏安安陡然回过神,继续环顾这个房间。房门右侧贴墙摆着一个八格矮书柜,书柜里的书着实不少,八格都被占满了,却高低参差左斜右歪,稍显得有些凌乱。书柜顶上的一盆不知名盆栽长势极好,那种郁郁葱葱的蓬勃,在冬日里可不多见。房门左侧靠墙角立着一个原木色的衣柜,两个圆形金属手柄上还镂了简单的花纹,精巧却又不显得做作。
而就在夏安安把整个房间都环顾了一圈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拉开的门缝探出了头,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的望了过来。显然未料到床上的人已经清醒,四目相对,可以明显发现小男孩怔了怔,随后似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了夏安安的视线,双手下意识的攀上门沿。
两人沉默了近一分钟,期间小男孩略有些局促的推开门,走进房内。乌溜溜的眼睛闪烁不定,像是想看又不敢看夏安安的羞涩模样。
事实上,在他的眼中,这个被他阿爸发现已经昏迷不醒在床上躺了三天的大姐姐,可是相当的漂亮,比他阿姆还要漂亮。虽然长得和他们有些不一样,却是他至今见过最漂亮的人了。
他每天都会偷偷来看她好几次,要不是阿姆说他会打扰到大姐姐的休养,他一定会再多看几次。
夏安安自不清楚小男孩心里的计较,看小男孩羞赧的模样倒觉得有几分可爱。
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模样,上身穿一件白色不知材质的长衫,脖颈上围着一条深蓝色的厚沙织围巾,下/身一条黑色丝光面灯笼裤,脸部轮廓以及五官趋近于夏安安记忆里中东地区人的长相,皮肤呈深麦色,给人一种阳光般的健康感。
小男孩的长相让夏安安不禁在心中自问,她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呢?是再次穿越了,还是依旧在那个时空的特殊际遇?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即使低着头垂着眼,小男孩依旧能感觉到夏安安视线中的打量。于是,手指对着手指,愈加局促不安了起来。
这沉默的一分钟过后,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小男孩倏然抬起乌溜溜的眼睛,而后又立刻垂下,讷讷道:“我、我去叫我阿姆来看你。”
说完,便匆匆跑出了房间。
小男孩走后,夏安安双手撑着身后的床垫尝试着坐起身,只是才撑起一点,头甚至还没能离开枕头,一阵晕眩袭来,手臂一软便又跌了回去。
仰躺在床上,夏安安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完全找不到焦距,心口窒闷,胃中阵阵翻涌欲吐。喘息良久,才稍有好转。
而此时,小男孩已经牵着一名妇人进了房间。那妇人见夏安安脸色苍白如纸,被惊得一跳,忙走到床边道:“你是中度脑震荡,现在还不能乱动。”妇人一边说一边从墙壁的内置式储物柜里拿出湿巾,替夏安安细细擦额上的冷汗,“汉娜,快过来给她看看。”
夏安安迷离的望着倾身站在床边,长相与小男孩有着五分相似的妇人,以及妇人身旁有大半人高圆头圆脑的智能机器人。
之后发生了什么,夏安安其实没什么印象,只觉得耳边妇人的声音,小男孩的声音,甚至机器人的电子音都变得那么遥远,手臂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让她彻底陷入了黑甜。
*
楼靖缓步走在坎达尔城圣耶神殿中庭的羊肠小道上,在他的身旁,一名身穿白色镶金丝边长袍的年轻神官,正不时的和他说着什么。两人的嘴角都带着清浅的笑意,显然相谈甚欢。
与楼靖犹如雄狮般懒散却俯瞰众人的逼人其实不同,年轻神官带给旁人的感觉如沐春风,他的五官算不上出色,却在当嘴角勾着那么一抹浅浅的微笑时温柔的让人移不开眼,即是与楼靖并肩而立,亦丝毫不逊色。
“看着现在的沙漠城邦,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楼靖?”年轻神官语调平缓的问。
楼靖脚步微顿,侧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前行。
那还是在五年前,当时的楼靖还是米莱的学生,参加野外求生训练时发生意外,运载他们到指定训练点的飞行器遭遇海上暴风雨,情形与这次相差无几,他被海浪冲到沙漠城邦的地界,获救,而后与眼前当时还是神学院学生的青年结识。
两人外在给予旁人的感觉或许相去甚远,但究其内在本质,却极为相似,都是工作狂,都有着夸张近乎变态的控制欲。不过两人倒也没到相见恨晚亦或惺惺相惜的地步,最多也就是能够平等对话,是朋友,却非挚交。
“你我的目的相同,我当初会选择会东帝国,不过因为在那里我能够更好的施展,换做是你,难道你会选择留下?不过沙漠城邦在这五年期间的变化,确实让我十分惊讶。”楼靖语气平淡道,全听不出一点惊讶的情绪。
坎达尔城地处撒哈拉沙漠至西,大西洋沿岸,受副热带高气压控制,即便是深冬,白天的气温也维持在二十摄氏度左右,与白天气温仅五十摄氏度的春夏秋相比,应该算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了。
楼靖上身穿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一件深色的毛衣背心,下/身则是一条简单的黑色西裤,站在一棵葱绿在沙漠中绝对不多见的矮树旁,侧转身正对年轻神官。
“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我似乎听到了一点遗憾的味道。说实话吧,楼靖,在我看来东帝国已经腐朽的无可救药了。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它不是本来就政权松散的沙漠城邦,想要改造它不如毁灭它来得更方便快捷。你不是会拖泥带水的人,还是说你在等什么契机?”年轻神官问。
眸光不着痕迹的闪了闪,楼靖脸上的笑意渐浓,道:“你确实很了解我。”
年轻神官顺势接口,“就跟你了解我的程度一样。反正你很清楚,我一直期待和你的联手。发展生产、技术创造我还可以,打仗方面我可是完全不在行啊!”神色间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