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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亚一走,病房内便只剩下楼靖和夏安安两人,楼靖顺势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房间全白,更显得安静异常。
“再过三天就是授衔礼,应该已经接到通知了吧?”楼靖低沉悦耳的嗓音划破了沉闷。
“恩,昨天接到的。”夏安安一五一十答,她原本的那块通讯板在那夜的那次爆炸后就找不到了,现在手里的那块是她清醒后李牧给她的。
“会不会紧张?毕竟你将会是东帝国成立至今唯一的女性士官。”楼靖的嘴角依旧噙着笑意,目光却若有似无的打量着病床※上
的女人。
夏安安盯着掖到腰间的白被,也不知何故的她不敢与这位看似温和的年轻少将对视,总觉得男人的目光似要将她生生看透了一般,一切都变得无所遁形。
“恩……很紧张。”明明说着紧张,却其实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紧张的意味,有些亡羊补牢的夏安安主动道:“我能有幸得到中士的军衔,受少将帮助良多。”
楼靖嘴角的笑意加深,摇了摇头,“这是你应得的。”话到此处,脸上的笑容微敛,“我听说……你失忆了?”
心头猛地一荡,失忆这个当初贸然用上的借口,时至今日对于夏安安就如同鸡肋。一方面它是夏安安对这个世界毫无所知的绝好挡箭牌,另一方面却也让她在做很多事时都需要知道能说服周围人不起疑的理由。
定了定心神,夏安安回:“是的,来到这里之前的很多事都忘记了。”
楼靖颔首,淡笑道:“这么看来你失忆之前的键盘操作手速想必该是相当了得,即便是失忆了,在感觉磨合后,手速仍然让人叹服,或者刚好你没有失去键盘操作这方面的记忆?”
夏安安错愕扭头,两人今天的第一次双目相接,男人的目光如流水,却感觉不到任何情绪。完全没料到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会被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将实体化,夏安安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不用这么紧张,因为无论是哪一种对我来说都不是重点,我只希望你能全心为帝国效力。”楼靖依旧是一张笑脸,但夏安安却感觉不到她的笑意。
“既身为帝国的中士,自是供帝国驱使。”夏安安良久才如是道,没有去看年轻少将的眼睛亦或神情,视线再度落在了雪白的被褥上。夏安安想,当初能穿越到这里,姑且认为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而现有的情势即使她想显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无论如何她都会是事中人,与其叛变这个已然熟悉的国度再去适应全然的未知,倒不如顺其自然、随遇而安。无论是腐朽还是变革,无论是被侵略还是侵略……
楼靖的眼中有戏谑,却被更多的赞赏所淹没。某种无意识的改观让他的内心颇为震惊,不过或许他确实小瞧了这个女人。
病房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也不知隔了多久,就在楼靖起身打算离开之际,这一次夏安安先开口了。
“少将手臂上的伤已
经痊愈了吗?”她记得应该是伤在右肩胛,视线偏转,看到的却是异常规整的军服。
楼靖微微一愕,这些天他听到过太多的称赞,因为他是米莱的英雄,东帝国的救世主。而他的伤,或许所有人都知道他英勇负伤,但这伤就好比瑕疵,完全淹没在堆砌出的丰功伟绩中。如此单纯的询问他的伤情,眼前的女人好似还真是第一个。
站起身,抚平军服上的褶皱,在夏安安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看过来的时候,楼靖弯着唇道:“和你一样。好好休息,我也该回去忙了。”如此说着,便转身往门口走。
夏安安看着年轻少将挺阔的背影,眼中露出几分疑惑来,总觉得男人最后的那抹笑与之前的都不同,好似……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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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后到护理中心的特殊病房报道,是这几天机动组队长麦肯尼的惯例。
脸色几乎与雪白的病床融为一体的病人正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输氧管不间断的为这个昏迷多日的病人输着痒,一侧心肺检测仪不时发出‘嘀嘀’的声响,说明这位病人生命的存在。
病床^上的人正是麦肯尼当日所救的人,贸然带回,其实他心中并无多少能让昆莱大人收留下这个人的把握。只是他却没想到,他刚提起此事,昆莱大人便一口应下了。
‘既是你认为该救之人,那么就尽力让她活下来。’
失去了整条右臂,整条左腿,右腿自膝盖处齐根而断,长途奔波,过量失温失血,但即便是如此,人却还是活了下来。
有如此对生的执念,就够了。
执念越深,恨亦生根。
照旧在病床边坐了一会儿,麦肯尼从医用智能机器人手中取过‘低液管’,在病人干涩的唇上滴了数滴,这才作罢起身,出了病房。
——————
夏安安在授衔式的前一天出院了。随着西亚抵达两人位于夜娱的房间时,夏安安心中不禁有些讽刺,米莱的北区在这次战役中几被完全踏平,却独留夜娱安然无恙。虽然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夜娱地处极东,相当偏僻,但终归还是让夏安安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本的套房被重新布置了一番,也是两张床,不过毕竟房间的格局不同,女兵宿舍内部偏狭长,所以床可以南北朝向放,而套房则是中正的方形,依旧是两张床并排,却换
成了东西向。而且套房的内部空间没有女兵宿舍大,摆上两张床又塞上一个衣柜,便只够摆两个皮垫椅一个小圆桌了。
夏安安倒没想着挑剔,事实上就是米莱让她们住露天,她也毫无怨言。单纯只是不喜欢套房带给她的感觉罢了!
西亚一进门就坐到了自己床※上,指了指对面的床。
夏安安的腿虽说是康复了,久站还是会隐隐觉得酸痛,于是也就着床坐下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西亚又站了起来,绕过床,打开了一侧的衣柜。
夏安安循着她的步子移动视线,最终顿在了打开的衣柜内。
一盒这个时代的营养品,因为之前在病房里见过,夏安安认得,一束鲜花,一篮子水果……不过这些东西为什么要放在衣柜里?夏安安的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陆中尉还有楼中尉托人送来的,放在房间里太显眼,我就搁在衣柜里了。”西亚解释道,而后又有些兴奋的说:“我才知道原来可以用消费点到后勤处买东西,不过限量而且很贵就是了……”
夏安安没有文西亚为什么觉得东西放在房间里显眼,虽然她很快就会亲身体会到,不过这是后话。西亚之后滔滔不绝的阐述那些东西有多贵的话,夏安安也几乎没听。
仔细想想那三个人似乎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出现在她的印象中了,不过考试结束后,他们确实也不该有什么交集,而且她原本的通讯板坏了,联系也自然而然的断了。
又看了一眼衣柜里的东西,夏安安幽幽叹了口气……
而此刻她并不知道,或者说整个米莱亦没有多少人会知道,一场席卷整个东帝国范围的狂潮即将拉开帷幕!
、
入夜;夏安安和西亚就着Saniter送来的餐盒吃了晚饭。饭后无事,夏安安因
养伤那这段日子一直都被勒令躺在床上修养,一身骨头久未舒展,便站在窗边看着
窗外夜色,不时做上几个小幅度的伸展。
西亚仰躺在床上,侧头颇有些担忧的看她;“安安,虽然李军医说适量运动有
助于骨骼生长;不过你可要适度啊!”
“知道了。”侧转的夏安安无奈回,她养伤这段日子;西亚已经彻底沦为李军
医的信奉者兼事事小心谨慎,时时唠叨上两句的老妈子。
“对了!”西亚反挺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待会儿……”她刚开
了个头,夏安安也停下了拉伸动作准备听她说,应门器发出一声提示音。两人同时
望向门口。
西亚站起身,耸了耸肩,“应该是来看你的。”脸上一副‘你要做好准备’的
模样。
“看我?”夏安安不明所以的反问。
西亚点头,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十来个女孩鱼贯而入,本就不算宽敞的套房立时拥挤了起来。面对
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夏安安愣怔的站着,脊背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
“身体好些了吗,夏中士?”一个女孩怯怯开口,脸上虽挂着笑意,却是显而
易见的生涩、勉强。
“是啊,好些了吗?”
“听说腿上伤得很严重,已经完全痊愈了吗?”
“能和楼少将一起驾驶机甲,夏中士很厉害啊!”
“……”
有了第一个女孩的身先士卒,其后或是忧心或是崇敬的话语犹如潮水不断,夏
安安刚回过神便面对一众女孩期盼的眼,一时间有些无所是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
是那夜透过夜视屏看到的那些女孩惊恐的脸,夏安安的脸色白了白,心里的苦涩更
甚了。
本站在一旁的西亚见夏安安神色不对,忙拨开人群挡在夏安安面前:“夏中士
重伤初愈,军医嘱咐要静养,大家能来探望,夏中士很高
兴,明天授衔式还要早起
,大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女孩们听得如此,也没有多做纠缠,毕竟原本她们与夏安安并不相熟加上夏安
安现在又是中士,与她们是云与泥之别,于是在寥寥数语的道别后,女孩们便各自
散了。
女孩们一走,夏安安似有些站不住,用手撑着窗台支撑,双眼低垂,眼睫颤动
,脸色十分难看。
转过身的西亚见她这般模样,心头一跳,“这是怎么了?腿又疼了吗?”她焦
急的问,伸手去搀夏安安。
夏安安摆了摆手,呼吸不稳的深吸了两口气,问:“只剩下她们了吗?”她的
声音在颤抖。即使刻意不去想,装作毫无所觉,即使不想承认,不想面对,事实依
旧是事实——她直接或间接扼杀一条条鲜活生命的事实。
西亚的表情一僵,良久才叹了口气道:“57个人,一共活下来19个,除了刚才
过来的14个,还有5个重伤的在救治。”
38个人吗?明知自己当日所见不过十数人,此刻却不自觉得将这些人命都压在
了自己的心头,那份沉重,几乎让夏安安窒息。
“安安,不是你的错。”西亚蹙着眉哑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