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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不相信楼靖,而是她担心楼靖不信任她所说的,毕竟那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楼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夏安安依旧保持着呆坐的姿态,只是听见动静,那双茫然的眼聚焦在了楼靖身上。
浴室里的烘干机已经停用很多天了,楼靖只能用毛巾草草擦干身上的水珠,头发擦了几下,发梢却仍在往下滴水。
“过来帮我擦头,恩?”他冲着夏安安道,在夏安安用来练习手速的微型电脑前坐下,毛巾随意的搭在脖颈上。
夏安安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楼靖说了什么,起身来到楼靖身侧,拿起毛巾一下一下的给他擦头。
微型电脑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楼靖手指微动,浏览过夏安安近几天的练习数据。
“你的手速又提升了不少。”楼靖一边向下翻看,一边说,语气里有不甚明显的惊艳。
“恩。”夏安安应了一声,收起毛巾,手指穿过楼靖半干的硬质发丝,不轻不重的替男人按摩头皮。这手按摩的功夫,是她从医院的护工那里学来的。那会儿她妈妈病重不能自理,她手里又已经没有余钱请护工替她妈妈按摩长久不能动弹发僵发痛的身体,所以她只能自己去学,用她本就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
想想那段日子,每天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直到凌晨才能再次躺上}床。打工单位、学校、医院,忙忙碌碌,疲于奔命。明明从时间上来算,并没有过去太久,于现在的她而言,却真的恍若隔世一般。
“……道格拉斯侧翻加屈膝这套公式的错误率很频繁。”
楼靖的点评仍在继续,夏安安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漏了多少。
“在想什么?”显然注意到了身侧人的思绪游离,楼靖眉头轻蹙了一下问。
夏安安肩头一跳,“没,没什么。这套公式的各项数据对我来说有些复杂,心算的时候常常不确定结果的正确性……”
“然后就会犹豫,第二次推敲验证?”楼靖接口道。
夏安安点头,一五一十道:“是,两次的结果也时常会有所不同,但如果进行第三次验算又太浪费时间。所以常常是选择性错误,也或者两次的结果都不正确,也就是心算错误。”
楼靖闻言,没有再去追究她走神的因由,而是认同的颔首。许是夏安安的按摩确实有几分功效的缘故,楼靖神色间的疲色淡了不少。
“不用犹豫,哪怕是二次验算,不到一个公式决定生死的情况下,也没有必要去浪费这个时间。一次,这个公式验算一次就够了,不论对错,你只要按照一贯的速率输入。这样就算错了,也不至于影响到你之后的输入节奏。要知道对于这套公式的验算,没有人能保证百分百的正确率,我也不能。”说道这里,楼靖顿了顿,伸手关了微型电脑,侧头看向夏安安,“对正确率的追求并没有错,但有时候更需要顾及全局。”
“是。”没有做任何辩驳,简洁的应下。
对于夏安安认真的态度,楼靖还是十分满意的,就见他收回视线说:“恩。去洗澡吧,今天就不必再做练习了,好好放松休息。”
此时,楼靖的头发已经完全干了,夏安安缩回手,却没有马上去浴室,而是迟疑的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楼靖自进门以后就没有再提关于她来历的问题,显然这并不是他不在意、不予追究了。他不是步步紧逼着追问,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也是对于她的一种信任以及尊重。
楼靖表情温和的站起身,轻拍了拍夏安安单薄的肩头,安抚道:“先去洗澡,洗完再说。”
这一晚,在许多年以后,夏安安仍会不断忆起。不是因为这一晚男人的温和,亦不是因为这一晚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男人。而是一个无法解开的疑团,令她不得不把这一晚所发生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重复。
如果那个名为‘覆世’的计划早已确定,那么男人在那时就应该已经决定带着她一同离开东帝国。如果说需要知道她的来历,是对她身份安全性的一种检验,完全由楼靖的个人意志所决定。那么在李老的帮助下再次为她更改户籍数据,令她的个人资料更加的万无一失,又是为了什么?
毕竟一旦她跟着楼靖离开东帝国,关于她的所有身份资料都会变成一纸空文,而她对于东帝国也只会有‘叛国者’这一个身份而已。
所以,楼靖又何必在此多此一举?
除非他打从一开始就猜到她不会跟着他离开,会背叛他的意愿。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楼靖其人又怎会为一个‘背叛者’做这一切?
这似乎是一个无论从任何角度推敲都没有办法符合逻辑的问题。所以夏安安只能不断的回忆这一晚,试图找到些许端倪。
等夏安安洗完澡出来,楼靖已经靠躺在床上,手腕上的通讯器开着,虚拟屏蓝绿的光晕淡淡的氤氲在他脸上。
目光从虚拟屏移到夏安安处,楼靖拍了拍身畔的床面示意。
夏安安自是会意,用毛巾包裹了还有些濡湿的发,便在楼靖身边靠坐了下来。
似乎并不急于打开话题,楼靖横展开一条手臂,绕过夏安安的脖颈搭在她另一侧肩头,视线已经再次落在面前的虚拟屏上。
这时候的夏安安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忧虑和不安,楼靖的行为不正在向她表达对她的信任吗?
夜渐渐深了,宿舍里除了时开时停的空气过滤系统发出的嗡嗡蜂鸣声,一片静谧。
夏安安觉得自己也许已经睡着了,也或者半梦半醒,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光景。大概在这种时候,人的大脑反而更加清醒,感知也更加清晰,但对周遭人的反馈,却是迟钝的。
“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更确切的说,来自千年以前的地球。”夏安安缓缓的说,声音有些低。
楼靖滚动虚拟屏幕的手指一顿,垂眼看向阖眼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女人,浓黑的睫毛恰到好处的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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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更确切的说,来自千年以前的地球。”语毕,夏安安虽心怀惴惴,却没有睁眼查看楼靖的反应,其实有点逃避的意味,当然更多的还是把自己藏得最深的秘密诉诸于口的决然。
楼靖或许是信任她的;只是这份信任在这个连夏安安自己都感到荒诞的来历面前,又是否能够维持得下去呢?
夏安安对此不得而知。
但显然;不论过去多久,在楼靖面前夏安安总还是无力的。因为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也因为对自身的不自信。
楼靖如此优秀,而她呢?
眼下这个就正常人听来,大概连谎言都算不上的来历;楼靖听后又会作何感想?
在夏安安看来,两人那所谓的情|人关系本就不甚牢固,所有的一切都由着楼靖主导。楼靖说是那便是,说不是也就不是了……换做是几个月前,她或许还能泰然处之,然而在经历过荒岛的艰辛,又有坎达尔城数日的温情,她心里对待楼靖的那份感情早不复当初那么简单。
她怕两人会因此而产生隔阂,生疏了彼此。即便按照楼靖的个性,约莫就算是疏离,也会做得不着痕迹,就像当初众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接受了两人的暧昧关系一样。
夏安安很清楚,现在的她对楼靖对整个东帝国前线还有用,楼靖就算心生疑窦,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然而已经体味过漫漫温情,再恢复到上下级从属的淡漠冰冷,是何等的残酷?
夏安安光是想象,就感到遍体身寒。这一刻,她忽然理解起了那个只一味追求‘真爱’不负责任的母亲。爱情这种东西,确实有令人食髓知味的魔力。
夏安安这厢思绪纷繁,紧闭着的双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游移不定,眼睫也因情绪的波动,微微颤动着。而她的这些细微反应,自是逃脱不了此时正注视着她的楼靖的眼。
长久的沉默,夏安安只觉吐纳间空气都好似变得稀薄了起来,终究还是耐不住的睁开了眼。只是她这一睁眼,便刚好与楼靖俯下的视线撞个正着,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
夏安安心头一跳,双肩不自觉的颤了颤,随即迅速垂下眼帘,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沉吟了片刻,才出声询问:“你相信吗?”
此话一出,宿舍内变得更加沉静了。
楼靖没有马上回答夏安安的问题,落在夏安安脸上的视线却是移开了,虚空的望向宿舍一角,像是在沉思。
要说此时的楼靖,面上虽依然保持着平日的内敛无波,但内心真的毫无起伏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楼靖非常震惊。从他抬起的手指在通讯器上连按了三下,才将虚拟屏关闭,就能知道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波澜不惊。
不是他相不相信,而是他不得不去相信。
与夏安安无法确定他的信任程度不同,他是完全确定夏安安在现在的情境下不会说出欺骗他的言语。
也正因为确信,楼靖才更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即使是科技文明高度发展的现今,在技术上也就只能完成短途的空间跳跃,穿越时空依旧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之中。
千年以前……
千年以前的世界就已经拥有这样的技术了吗?
思及此,楼靖不禁骇然,再一联想到夏安安无师自通的过人手速,以及那无法解释的出现,这一切便都串接了起来,似乎是能够说得通的……
不,不对!楼靖神色一凛。如果千年以前的世界就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技术,哪怕这个世界经历过再多的战乱,也不可能全无记载遗落,完完全全的销声匿迹。
很显然,相较于夏安安的身世来历,此时的楼靖却是全然被‘穿越时空’这项技术勾起了兴趣。这就好像古时,再英明仁厚的君皇,也终会被‘长生不死’所蛊惑一样。又有谁不想穿越时空,通晓过去未来。也不过是古时还没有‘穿越时空’技术的这一构想罢了,若是有,上位者对其追捧未必会输给‘长生不死’。否则那些声称自身通晓鬼神之力,可卜算未来,趋利避祸的国师、神官,在一些时代也不会那么的横行无忌。即便是现今,鬼神之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