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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楼少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这一次楼上将病危,军事长改选,楼少将由于太过年轻遂不在候选之列,前线有多少人在为其惋惜。帝国既然尚武,就该以强者为尊,不是吗?
此时,楼靖的内心确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情势比他预估的还要恶劣,主战力机甲特殊小组四台机甲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中以幻影为最,动力源严重外泄,能否收回都是问题。其次是重甲,平衡陀螺仪系统完全瘫痪,多处装甲板脱落、变形,现在也就靠那一身的高火力武器勉强撑着。拟兽的可变形装甲板受联合军磁蜂的影响,变形异常,多次试图变形都以失败告终。青鸾的损伤最轻,却伤在了最至关重要的部位,右翼一根主动力光脉断裂,飞行速度直降百分之二十。而同为这一战主动力的R型机组,除了一开始派出的50台,后续支援又增加了20台,共计70台,前线R型机组几乎倾巢而出,可惜作战效果却不慎理想,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联合军的进攻,但也就只能防御罢了,且就算如此也已经损失泰半。
“这……我看还是撤退吧!”罗勒中将倾身覆在楼靖耳畔,哑着声音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了,事实上在联合军放出那种机械虫的时候,他就已经心生退意。他是懦弱的,但他自认还算有自知之明,与联合军相比,帝国军差的可不止是势气,当然也不是赴死的决心,而是技术,是军事武装技术。那么大的差距,之前那几战这种感受还不如何明显,然而这一战,给他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这不是单单靠一个人的才能就足以弥补的。按照现在的情势,就算他们再怎么坚持,结果都将是徒劳。
不过即便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撤退,说出口的话依旧是商量的口吻,而事实上他才是帝国军前线的最高指挥官,无论是撤退还是不撤退都不过他的一句话。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有些害怕楼靖,是的,害怕、畏惧,他一直以为那是对楼靖卓越才能的敬畏,亦或者是对其父亲楼上将的敬仰,直到这一战,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畏惧,畏惧这个青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楼靖再次瞥了罗勒中将一眼,隔了近十秒才开口,面色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好。”帝国军已经走到了溃败的边缘,这一现状就算他不想承认,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正如曼勒所言,东帝国的军事技术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实在算得上落后,非一朝一夕他一个人就能令其改变,而帝国现任军事长显然是保守主和派,独善其身的偏安思想即使他远在前线依旧能嗅出端倪。或许他真的该开始考虑曼勒的提议——不能将其改变,便将其毁灭,再重塑。
紧绷的神经在听到楼靖的回应后松了下来,罗勒中将立刻冲底下的监控员命令道:“全军撤退。”悬挂在他侧面的扬声器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掷地有声。
只是在帝国军面临惨败的此刻,如此中气十足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的声音显然不合时宜,不少监控员都因此暗暗变了脸色,就连一直站在罗勒中将身后的随从官莱斯中尉也一手握拳抵在唇边,暗示性的干咳了一声。跟着罗勒中将这么多年,赖斯中尉不可能对自己顶头上司的脾性毫无了解,前线最高指挥官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代军事长卡洛斯·凯上将上台以后,各方压力纷至沓来。身为前线最高指挥官,中将有中将的苦衷,毕竟若是只这一战就葬送整个前线,被遣回帝国接受审判倒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帝国的尊严,帝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填饱如狼似虎的合众联。
如此想着,赖斯中尉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人比人不如的时候,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术业有专攻,而当整一个国家都不如他国时,结局却有可能是灭顶。
‘全军撤退!’
‘全军撤退!’
‘全军撤退!’
彼时,监控员生硬的播报声响彻整个帝国军。
、137
接收到撤退指令的时候;青鸾正奋力拖着幻影朝防御网越来越狭隘的豁口疾飞,夏安安瞥了眼仪器盘,12秒,这是他们所剩下的时间,能不能平安冲出去,玄之又玄。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是紧追不舍的‘圣德’。
要说机甲操作技术,经受不间断模拟对战以及几番实战淬炼的夏安安;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这种程度的进步,放在帝国军或许还能让人惊艳;对于真正久经历练、久经战场的合众联机动组成员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不过就是从爬行到了蹒跚学步,追根究底仍还是处在幼年期。
青鸾之所以能在与‘圣德’的一战中取得优势;主要还是因为它占了地利的先机。应用于空战的机甲青鸾对上陆战机甲‘圣德’,即便青鸾由于右翼的主动力光脉受损,飞行速度有所限制,终究还是迅捷的,更何况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古居高临下便是占尽先机,再加上幻影时不时的从旁协助,不说完胜至少也是小胜,‘圣德’的攻势完全被压制,青鸾甚至还侥幸毁了‘圣德’背后的一组推进器。这也就是为什么此刻青鸾在拖着比它大上一圈的幻影的情况下,还能拉开与‘圣德’之间距离的原因。
眼看着豁口已经近在咫尺,夏安安从进防御网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双眼仍警惕的注意着夜视屏上所显示的‘圣德’的动向,她伸手打开了和幻影的通讯频道。
“没事吧?”夏安安语带关切的问。幻影表面损伤的那么严重,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内部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而作为驾驶员的罗兴,夏安安只希望这个憨实勇敢的青年别伤得太重。
通讯频道那端,回答夏安安的是无尽的沉默。
夏安安一惊,心下不免猜度,难道是身受重伤以致失去意识了?
“罗少尉,请回答,罗少尉!”夏安安焦急的唤道。
这一次频道那端有了声音,“我,我没事,夏上尉。”罗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应该是许久没有开口加上紧张所致,而除了嘶哑以外,似乎还有些扭捏,当然频道这头的夏安安并没有听出后一种语气。
“有受伤吗?”夏安安续又问。
“没,没有,就是头磕了一下。”罗兴磕磕巴巴的回答。
而在夏安安看不到的幻影驾驶舱内,罗兴头盔下的脸已经完全红透了,大概因为脸部充血的缘故,他额角本已经止血的伤口竟又开始淌血了,鲜红略粘稠的液体顺着眉骨糊在了他的眼皮上,模糊了他的眼帘。
如果说在罗兴眼里楼靖是神一般的存在的话,那么夏安安至少是非人,非同于常人,同样都是用来仰望追逐的对象。事实上偶尔罗兴一个人碎碎念的时候,就是把楼靖称作为神的,相较而言,夏安安的私下称为则比较模糊,仙女、女神之流,也只能说明他在词汇上的匮乏,而对于他的这些称谓,他周遭的人早已司空见惯,至多不屑的啐上一口,多半笑笑就过去了。
关于夏安安低微的身份以及那段令人不齿的过去,罗兴人虽不够通透,耳朵却是格外灵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一些,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自己的身世本就不算好,进了米莱后,那些腌臜嘲讽的话也听过不少,说心里没有一点感觉,一点也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他心胸向来宽广,没心没肺装傻充愣,久了那些心存恶意等着看他被逼成困兽,再出言大加嘲讽的少爷们也就失了耐性,仍然会对他冷眼相向,却是懒得再费口水了。
正因为有过相似的经历,在还没有见过夏安安本尊的时候,他就已经十分敬仰这位‘帝国的第一女兵’。没进机甲特殊小组前,他见过夏安安的电子免冠照,照片上的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却更苍白,与他想象中的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真人,那个裹着异域长裙的纤细女人,竟然就是‘帝国的第一女兵’,他完全无法想象那具甚至比普通女人还要瘦弱一些的身躯,是如何爆发出比他们这些强壮的男人还要多,还要持久的精力以及勇气来操纵帝国的金属巨人。
在楼靖面前,罗兴会因为能近距离与自己的‘神’交谈而兴奋,常常会变得语无伦次、喋喋不休。而当他在面对夏安安时,就全不是如此了,很多时候他都是沉默的,他不敢或者说羞于和夏安安说话。而事实上他的长相,气质都非常不适用沉默这个词,也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他的莫名沉默弄得措手不及的夏安安都以为这个表象憨实的青年和其他不屑她的身份和过去的人一样,不待见自己。
夏安安听到罗兴的回应,想着应该是真的没事,遂放下了心。
彼时,青鸾和幻影飞抵防御网,那道豁口虽然没有被完全修复,却已经收拢得十分狭窄了,好在刚刚修复的防御膜还比较脆弱,夏安安把辅助推进器功率开到最大,两台机甲突破时,夜视屏上所呈现的画面就像两只飞蛾在奋力的挣脱蛛网,黏性的蛛网被飞蛾强劲的飞扑撑得顶起,最终蛛丝断裂,支离破碎。
帝国军大部分已经开始循序后撤,只是联合军这一次显然不打算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轻易放弃这难得趁胜追击的机会。于是在帝国军后撤的同时联合军不断不断的向前追击,也因此联合军后方这一块除了必要的守备空荡了不少,这种状况对于此刻拖着绝对不能再战的幻影的青鸾而言无疑是有利的。夏安安又看了眼夜视屏上的‘圣德’,大概它的另外两个推进器也出了什么故障,追击速度明显慢了不少,这让夏安安着实松了一口气。
可惜夏安安的这口气松得太早,正当她调试好推进器准备拖着幻影全速返航,通讯频道里忽然传来罗兴惊骇的喊声。
“夏上尉,当心!”
近乎与怒吼的声音,同罗兴平日的声线相去甚远,夏安安被震得一愣,待她反应过来,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夜视屏上那个急速向他们逼近的光点。
这么快的飞行速度,夏安安脑子里一瞬间想到的只有‘蜂鸟’,只有那个叫做林响的女孩。
因为之前一直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