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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打扮得相当贵气,绯色通底描金丝夹袄,裙子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富贵牡丹,脖子挂着金项圈,项圈中嵌了几颗鸽子蛋大小的绿翡翠,紧紧的发髻上插着鎏金镶珍珠三步遥簪子,腕间戴着一串蜜蜡珠子,颗颗都有拇指甲大小。
她站在阿观的对面,身旁还有一名女子,她们齐齐向曹夫人屈身,说道:「柳氏、夏氏给大夫人请安。」
夏氏?传说中楚楚可怜、娉娉嫋嫋、文弱得像病西施一样的娇柔美人?阿观转头注视她,这一看,心却狠狠撞击几下……
她的呼吸明显加快,血压狂窜,如果她害怕,应该是怕那位主持中馈、掌控钱粮,长得宜家宜室、端庄秀丽、高贵华美、气势十足的柳氏才对,可她没被柳侧妃吓到,却在看见夏侧妃时,两脚一阵哆嗦,有了尿意?
不是她,但是那双眼睛……她想起和自己一起躲在大树后面偷听曹夫人和孙姨娘壁脚的女人,那个女人的眼神像刀子,直直射向叶茹观。
阿观不知道自己怎会有这样的联想,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
深呼吸,她告诉自己淡定,夏氏不是壁脚女、壁脚女不是夏氏,她提醒再提醒,自己的恐惧只是出于无聊直觉与错误的第六感,夏氏是可怜的林妹妹,不是厉害能干的琏二奶奶,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缓和了呼吸,她偷偷瞄了夏氏一眼,没想到夏氏发现阿观的眼光后,竟然对她微微一笑。
夏氏本就是个美得让人心疼的女子,这样一笑,立刻春暖花开、蜂蝶纷纷过墙来,让阿观忍不住也朝她笑,看着她柔柔的柳眉,小巧的红唇,精致典雅的脸庞,教人怦然心动啊!
她本来就对美丽难以拒绝,这个招人疼的小美人啊……如果手边有笔,她真想当场画下。
曹夫人对着柳氏温温一笑,似真似假地抱怨,「咱们家柳奶奶好大的架子,居然让长辈等上半天。」
「大夫人千万别恼,我在夏妹妹那里,嬷嬷们找了好大一圈才寻到媳妇,夏妹妹的身子弱,还是服了药才陪媳妇过来,想替媳妇在母妃面前美言几句呢。」
柳氏的口气温婉柔顺,可眉目间那股子不屑,便是阿观这种状况外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曹夫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只不过曹夫人是在大家族中风里浪里活过来的人,怎会轻易被摆弄激怒。
「是啊,夫人千万别怪柳姐姐,都是媳妇不好。」夏氏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柔媚,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哪还有火气。
「行了,别都站着,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话要同你们说说。」曹夫人微微一笑,不再追究。
柳氏、夏氏走到桌边,傍着曹夫人坐下,孙姨娘和四个侍妾都没坐,圆桌只配四张椅子,阿观直觉上前,要坐在最后的椅子上,没想到柳氏抢快一步说:「陈妹妹,还不搬张椅子坐,你是有身子的人,王爷子嗣为重,孩子可是最宝贝的,千万莫讲究虚礼,委屈了孩子。」
语出,柳氏身边的大丫头璃芳就搬走最后一张椅子,走到陈氏身边放下。
「是,婢妾遵命。」陈氏在丫头的扶持下入座。
叹气,空气呵……阿观很想翻白眼,原来当空气没有想像中的那样舒服,笑容卡在脸上,她进退不得。
曹夫人皱起眉头,瞪了璃芳一眼。
「作什么啊,椅子那么多,你偏偏搬走二奶奶的,还不快再去搬张椅子过来。」
璃芳应声,又搬来一张椅子过来。
不过是一张椅子,就可以演上一出,阿观不知道要夸夸她们,还是嫌她们成日没事做太无聊。
不过事情发展至此,她懂了,曹夫人肯定要拿自己给柳氏使绊子。还以为可以在清风苑里平安度日的,没想到就是有人不存良善心。
「柳氏,不是我爱唠叨,你这副宽厚性子真得改改,否则纵容得奴才都爬到主子头上了,王府规矩虽然不多,可也不能尊卑不分、长幼不辨,二奶奶是何等身分,岂能容人此般作践。」
曹夫人笑盈盈地拿了椅子作文章,表面上说的是璃芳,却暗指柳氏不分正侧,居然正妃没点头,敢抢在正妃面前坐下,要知道,这满屋了妻妾,也只有叶茹观可以称得上一声二奶奶。
「是媳妇的疏忽,还望姐姐别生气。」
柳氏后面那句话是对阿观说的,阿观回神,微微颔首,半句话不敢多讲,只是在心底暗道,奇怪了,明明是再家常不过的话,她怎么会感觉刀光剑影,处处隐含杀气?并且被一个明显大自己好几岁的女人喊姐姐,下意识地,她冒起鸡皮疙瘩。
柳氏是刻意对阿观撂下马威。
除夕夜里,她等过大半夜,没等回王爷的身影,派人出去探,才晓得王爷不在书房。
来人回报,「王爷在清风苑待到三更才回书房。」
清风苑?她早就知道叶茹观的美貌是武器,就算王爷知道她是叶府送来的棋子,知道她性格狠毒,却还是不免着了她的道。
更令人咬牙的是,她费尽心思为皇帝的生辰备下礼物,却在前几日王爷才告诉她,她备的礼不用呈上。
她想尽办法四处打探,最后消息从宫里传出来,她才晓得王爷竟拿叶氏亲制的壶具取代她所准备的礼物。好啊,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窑居然是用来烧制茶壶的?她真不该轻易答应叶氏的要求!
柳氏强咽下怒气,心底明白琉芳那丫头已经靠不住了,若非转投主子,怎会传来那么多的错误消息?那丫头说叶茹观无心勾引王爷,说叶茹观一心期待出府,说她努力挣银子,是为着日后打算。
如果琉芳所言为真,王爷怎会对清风苑牵心挂意?
看来那不过是障眼法,好教她松下戒心,行啊你,叶茹观,真以为装小扮傻,她就会睁一眼、闭一眼?
见柳氏顺服,曹夫人轻轻一笑,说:「这回,命妇进宫觐见皇太后,二奶奶没出席,皇太后虽没多话,皇贵妃可是亲口问过好几遍,这事儿,你怎么说?」
阿观听在耳里,才晓得原来还有这出。
看来就算叶茹观被当成弃子,但人没死叶氏就不会死心,至于大年初二回娘家……
也许,叶府还在观望吧。
阿观不敢抬眉,怕被眼刀子射到,她轻啜茶水,尽全力置身事外。
「大夫人,王妃进不进宫,不是媳妇可以作主的。」柳氏轻轻回了句。
「你同王爷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两个人蜜里调油,谁也分不开谁,王府里几个姨娘侧妃,哪个都越不过你,凡是你说的话,在王爷耳里自然比旁人讲的要强上几分。」
「大夫人言重了。」柳氏眉间挑起一丝怒意,话才起头,她已经明白曹夫人要唱哪一出。
「我的话实实在在、半点不偏,今日喊你过来,不是想训你,可有些事还是得让你明白。二奶奶是皇上亲颁圣旨赐的婚,就算王爷不待见,你这个当侧妃的也得在王爷面前讲讲好话。
「别说二奶奶是皇贵妃的亲妹妹,就是正妃侧妃的位置摆在那边,你也得敬她三分,免得事情传出去,人家要笑话咱们王府没规矩,要知道天变、地变,就是规矩不会变,何况无规矩不成方圆……」
曹夫人的话看似替叶茹观抱不平,实则是挑拨离间,她越说,阿观越是冒汗,她虽然没看向柳氏,却也知道她身上正冒着一股浓浓的怨恨。
「王爷成亲隔天,你没上清风苑向二奶奶敬茶,已经是失礼,身为长辈的,体恤你心底不舒服,毕竟你掌家多年,又把王府管得井然有序,一时间要你让出中馈,自然是难受的,我也就没有多说话。
「可年夜饭之事,你就做得太过了,不但没使人去请二奶奶来吃饭,也没让她祭拜祖先,你是个知书达礼的,又是教习嬷嬷一手带大,怎么会不知道长幼尊卑?
「话说实了,哪日我这个老太婆两眼一闭,府中大祭还得让二奶奶来执礼,她才是王府里的正经主子呐,你们这些当婢妾的,怎么可以事事排挤她,不让她出脸?」
曹夫人滔滔不绝,阿观心慌乱得很,这岂不是要把她给踹进地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吗?
事情很简单,如果不是王爷摆明态度,柳氏再大胆也不敢这么做,柳氏的一言一行如果没有王爷背后授意,那块冰山能轻易放过柳氏?
曹夫人分明是要拿她来测试柳氏和齐穆韧的底线,看看箭靶离得多近,他们才会受不了地朝她身上射箭。
不要啊,她万分不愿和家里最大的Boss搞对立!
她真的很想朝曹夫人大喊:大夫人,请你不要乱了,我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根本不想执掌什么中馈,从公中捞钱花费的心力太大,她宁愿靠捏泥巴来赚身家。
可阿观半句话都不敢说,就怕没讨好到柳氏,反连曹夫人都恨上自己。
柳氏冷冷看向阿观,脸上不显半分,心底却冷笑连连,叶茹观以为联合曹夫人就能拿她如何?
曹夫人也不过是大了年岁、辈分,早些年她对王爷和三爷所做的,早就足够死上一百遍,是王爷仁慈不同女子计较,她还真以为自己有分量?
这个家,她站得稳稳当当的,谁都别想轻易将她推倒,即使是御口赐下的王妃,只要在王府内,就甭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翻浪。
只不过……这样一招接一招的,叶茹观,你的日子还真是过得太清心。
好啊,想作对?试试看呗,瞧瞧她是不是个没手段、好招惹的。
阿观与柳氏、曹夫人各怀心事,夏氏则目不斜视,仿佛那些刀来剑去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嫁进王府三年,她虽与柳氏位分相同,却没有对王府之事表现过心思,身子骨弱是原因,王爷与柳氏情分不同是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对权对利都不感兴趣。
柳氏低头沉默着,将曹夫人的话一字一句慢慢反刍,波涛不兴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
夏氏看见了,她蹙紧蛾眉,嘴角却在无意间泄漏一丝兴奋。
阿观当然也看见了柳氏的表情,她不只皱眉、还垮下双肩,一心想着如何将那道裂痕给填补起来。
「我明白,你是皇太后的侄孙女,很受皇太后的看重,如果不是如此,换了旁人,早早就因无出,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