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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端了端身,说道:“先回去洗澡换衣服,晚上等你父亲回来一起吃饭。”
“是,母亲,儿子告退。”
儿子的背影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睡莲还定定的看着门帘。半晌,从窗外传来一阵喧嚣和尖笑,丫鬟挑起门帘,星河牵着子麒子麟走进来,睡莲眉头一展,双胞胎就像炮仗一样朝着睡莲的怀里冲过去……
与此同时,紫禁城坤宁宫。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今日在紫霞宫用晚膳。”女官秋水说道。
紫霞宫是庄嫔王嫱的寝宫,王嫱在五年前产下一个小公主,泰正帝甚为宠信,这个月又诊出了喜脉,倘若这一胎生下皇子,估摸就要封庄妃了。
“知道了,叫大皇子过来陪本宫用饭吧。”颜如玉淡淡道。从娘家带来的落霞低声道:“娘娘,这庄嫔最近气焰太盛了,仗着有孕,找各种理由三番五次的请皇上去她的寝宫。”
颜如玉淡笑道:“没办法,这宫里其他的嫔妃又没有她能生育,皇上多疼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落霞说道:“只是奴婢觉得,庄嫔未免太过嚣张了。皇上下午本来派人说要来坤宁宫用膳的,庄嫔消息灵通,她能不知道么?分明就是故意给您添堵。”
颜如玉信手给纸上的牡丹图填颜料,说道“她父亲王大人刚刚入内阁时,带着棺材去河南赈灾一年,万民敬仰,虽说只是资历最浅的内阁次辅,但在朝廷威望极高,庄嫔的腰杆子硬的很呐。宠妃嘛,自然要嚣张些,不嚣张别人怎么知道她是宠妃呢?”
落霞顿时明白了颜如玉的意思,叹道:“
唉,此人刚入东宫时,奴婢觉得她是个再明白通透不过的人,背后还有顺平侯夫人引荐,现在却一味争强好胜,恨不得占尽风头,以后有她吃亏的时候。”
颜如玉颔首道:“正是如此,本宫以前在宫里给公主做伴读时,小姨康嫔总是说,要把目光放长远了,不要太在意一时的得失,因为日子太长——尤其是宫里的日子,长的似乎没有边际,永远都有更新鲜、更美丽的花朵在前面等着,何必争奇斗艳呢?不如做一个心平气和的赏花人,任她花开花败吧。”
即使庄嫔这胎生了儿子、封了妃又如何呢?皇宫里头,斗争最后的胜利者不是谁封了妃位、甚至不是皇后,而是谁活着当了太后。
颜如玉笔触一顿,突然指着牡丹图问道:“你觉得本宫画的好,还是顺平侯夫人画的好?”
落霞是打小伺候颜如玉的,深知其脾气,于是说了真话:“奴婢觉得,娘娘这幅牡丹图无论是笔法还是气韵,都比顺平侯夫人差了许多。”
颜如玉自嘲道:“本宫小时候性子好强,也是喜欢样样压人一头,本宫的模样、针线、诗词都比她出挑,可就是画画一项无论怎么练习都比不上她,有些东西,的确是天赋使然。”
“可是本宫却从未想过和忠贞夫人比较过,你可知为何?”
落霞想了想,道:“奴婢愚钝。”
颜如玉叹道:“因为忠贞夫人是真正和风霁月、宠辱不惊的性格啊,和她这样的人耍心机攀比,简直是自取其辱嘛。她前半生娇宠,却从未见她傲慢,后半生厄运不断,也不见她怨天尤人——。”
“皇后娘娘,大皇子来了。”秋水进来说道。
颜如玉一顿,说道:“叫他进来,传膳吧。”
母子两个相对而坐默然吃完晚饭,饭后喝茶的时候,颜如玉屏退众人,临淄王将茶杯搁在案几上,肃然道:“母后,您有话要吩咐儿子?”
颜如玉笑道:“你别那么紧张,我又不是你父皇,和你聊聊家常而已——听说你今日去西郊大营把顺平侯世子揪出来逛了一圈?”
临淄王也笑道:“确实如此,许子龙活脱脱一个门神,到那里都一股煞气,街上都没有人敢靠近他。不过这也难怪,他长的好看,有花木兰的外号,他只得练出这股生人勿进的气势压一压军营里的兵油子。”
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颜如玉开始步入正题,说道:“你十五岁了,你父皇的意思,是提前给你行冠礼,再给你选一个王妃,宗人府那边马上就要奉旨选妃了,你莫要害羞,和母后说说,你喜欢什么性子的女孩儿?活泼的?文静的?”
临淄王身体一僵,双颊微红,说道:“全凭父皇和母后做主。”
颜如玉叹道:“你的妻子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我和你父皇都希望找个最适合王妃之位的女孩,可是这个女孩无论无何都不可能是你心里喜欢的那个。”
临淄王心头一紧,“母后,我——。”
“你是我的儿子,你想什么母亲最明白。”颜如玉说道:“上个月正月十五,燕京命妇来宫朝贺,我特地请了姚老夫人、姚大夫人,还有忠贞夫人来坤宁宫叙话,姚家根本没有和皇族结亲的想法,姚家正在给姚安议一门亲事,她明年及笄,姚家最疼这个二小姐,估计会留两年,后年到了十七便出嫁了。”
听到出嫁二字,临淄王心如刀绞,双拳在衣袖的遮掩下紧握着,青筋暴起。
颜如玉又说道:“我是看着姚安长大的,这孩子的人品性情不像她父母那样木讷古板,倒和她的大姑姑忠贞夫人有七八成相似,我也很欣赏这样的品格,就像春风一样可以抚慰人心,可是——姚安的家族太弱了,将来不可能是你的助力。你父皇对你充满期望,他希望将来你的地位坚若磐石,任谁都不能撼动,你需要强势的岳家支持啊。”
临淄王面若死灰,颜如玉试探说道:“你若实在舍不得,母后可以帮你聘她为侧妃——。”
“万万不可!”临淄王扑通一声跪在颜如玉脚下,“姚安那样的品格,儿子怎么忍心看她穿着一身粉色嫁衣进门做妾,从此低人一等,生的孩子还是庶出,儿子错了,儿子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差点害了她一生。”
颜如玉拉起儿子,叹道:“母后刚才是在试探你,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啊,她若真做了侧妃,我就要眼睁睁看着神似昔日手帕交的女孩在宫里渐渐落寞枯萎,那该多么悲哀啊!”
两天后,积水潭湖畔,烟雨蒙蒙,临淄王站在岸边望眼欲穿,终于看见远处飘来一艘熟悉的画舫,画舫上,站着一个绿衣女子,她没有打伞,只是披着一件玄色大氅,微微垂着头,宽大的兜帽遮盖了面容。
女子下了船,临淄王忙迎过去,“安——。”
女子抬起头来,露出圆润的下颚,临淄王微微一愣,此人不是姚安,而是他设法安/插姚安身边的隐卫。
女子将金凤箍好的白玉镯子递给临淄王,低声道:“小姐说这个镯子既然已经摔碎了,就没有必要修补,强箍在一起,镯子就不是以前那个了,公子保重,后会无期。”
临淄王默然接过镯子,贴身放在怀里,说道:“以后你继续跟着姚小姐吧,若她有什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你密报给我,我会帮她的。”
“属下遵命。”女子施了一礼,转身欲回画舫,就在此时,女子突然止步,扑倒临淄王,叫道:“有刺客!”
只闻得几声枪响,女子胸口绽放出了红梅朵朵。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网络突然断了,不知原因,我只好来烟熏火燎的网吧更新。
啊啊啊啊,最近好倒霉,昨晚舟睡梦中流鼻血,枕头湿了大半,鼻子一下全是血,居然没醒,今早舟公t看见了,吓得虎躯一震,今天网络又莫名其妙坏了,呜呜,打滚求安慰求亲吻求虎摸!!!!!!!!
图为慈禧太后的《牡丹图》,估摸颜如玉画出来就是这样。
244
244、春风又吹绿江南岸,一缕孤魂飘入黄泉 。。。
女子正面中枪;可是她却凭借最后的意志力转身抱着临淄王,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临淄王压在身下;玄色大氅如翅膀般掩盖着两人的躯体,分不清楚谁是谁;但见殷红的鲜血从大氅下流淌出来。
与此同时,什刹海岸边五个钓鱼的渔翁脱下自己的蓑衣和斗笠精准的扔在玄衣大氅上,里面藏着玄铁打造的护甲,形成一股屏障;如雨点般的枪声继续作响;铅弹在玄铁上炸开。
枪声是从河面上的渔船、还有不远处一艘马车上传来的,渔翁们双臂伸直,腕下的袖箭嗖嗖射向渔船;而在岸上买切糕、糖炒栗子的游商们则向马车合围而去;数十个貌似结伴来什刹海赏风景的文弱书生突然全部一身孤胆,奋不顾身的朝着流血大氅处奔去,将临淄王拖向卖切糕的两轮板车,用藏着玄铁的蓑衣斗笠盖严实了,拉着板车一路跑出包圈圈,这个时候人比马更安全,因为马受惊会疯跑、跌倒成绊脚石,而这些死士前面倒下、后面的人立刻跟上,看都不会看倒下的人
一眼,推拉着板车和死神赛跑……
终于一支绿色的焰火冲向烟雨蒙蒙的天空,临淄王撤离到了安全的地带,什刹海岸边替他挡铅弹的女人尸体已经僵直了,绿色的衣裙画满了红梅,春风又绿江南岸,一缕孤魂入黄泉。
入夜,紫禁城。
临淄王从一阵钻心的疼痛中醒来,视线慢慢聚集,明黄色的轮廓刺入眼球,他心中一凛,挣扎要起来,“父皇,儿臣——啊?!”
临淄王右脚凌迟般疼痛,这还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左腿被白色纱布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没有了知觉!
这是——残疾了么?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袭上心头,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绝望,临淄王顿时愣在床上,都忘记了起来给父亲行礼。
泰正帝看着长子煞白的面庞和死灰般的眼神,怒道:“这时候知道害怕了?外头那么危险,还三天两头往外跑,你一年大似一年,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一定要重蹈你六皇叔覆辙不成?!”
六皇叔就是曹太后的亲生儿子齐王,十四岁那年遇刺身亡。
临淄王浑身轻颤,“父亲,我的腿——。”
看着儿子似乎要陷入绝望的泥潭,泰正帝想起伪帝之乱时他几乎要在监狱出生、想起韬光养晦在王府亲自给他开蒙读书的时光,父亲的情怀高于了君王,心中到底不忍,叹道:
“你的左小腿被打中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