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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走进的男子,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手持一柄墨染纸扇在胸前轻轻摇曳,优雅的动作如柳随风,璀璨眩目的俊美眸子里闪射出犹如寒夜星辰穿透云层似的凛厉光芒,明明是抿着淡淡的笑意在唇上,却使人有种睥睨在其眼底的卑微压迫感。
男子见到安沐源的时候,抹指合扇,身形站定,优雅的冲着安沐源抬袖躬身尊礼,风姿绰约,宛如冬季里的瘦雪霜梅,魄人心魂般傲然绽放。
“不知涟殿下前来,臣有失远迎,还望涟殿下恕罪!瑶儿,备茶!”
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生疏,安沐源对眼前这个不容小窥的男子并不陌生。在某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安沐源曾经对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男子存有过一丝长辈对于晚辈的怜惜与亲切。只是当时过近迁,安沐源早已将过去所有的的情怀收纳心底,所余下的只有身为臣子的冷漠与疏离。
“安世父毋须客气!称呼小侄秋涟就好。世父,若语…可还好?”
换了身份,所有的人情冷暖都会变,男子稍微有些不适应,踌躇着问道。
“小儿一切安好!臣代小儿多谢涟殿下的关心!涟殿下请用茶!”
上好的茶香掩盖了屋子里尴尬的对话味道,端坐在正厅上的两个男人低首品茶,互不相视。
许久,一杯清茶饮尽。
年轻的男子终于抬首扬眉,放下手中茶杯,说道:“龙凉男子的体质生来就与凰凤国的男子不同,若强行生下胎儿,恐会损阳折寿。父皇担忧若语身子有恙,遂有意接若语和侄儿到宫中小住一段时日加以调养,不知世父作何想法?”
“君要臣死,臣不可不死!试问涟殿下,臣可有其它之选?”
日防夜防,还是没有防到君主的惦记。天意啊!安沐源心生沉痛,表面上却言词厉色,语意生硬,不愿轻易退让。
、你想软禁我?
“呵呵,安世父,您误会了。秋涟没有半点强迫的意思。”
“既然如此,涟殿下请回吧!”
顺水推舟,安沐源冷声下了逐客令。
“唉!安世父,您这是何苦?难道在您的心中,莫非仅有若语一个儿子不成?前些日子,抚德的守衙抓到一批私运药材的商贩,得到一份牵连较广的私运名单,据秋涟所知,似乎若修公子就位列其中呢!父皇下令务必严查此事,唉!有些不可好办!”
状是颇为难以选择的样子,慕容秋涟以扇抵额,苦苦思量的认真让人难辩真假。
“南染夕!你好卑鄙!”
不待安沐源回话,内厅里快速传出一句话语。伴随着话语飞向慕容秋涟的还有一只被汗水浸湿的枕头。
“若语,你怎么出来了?”
安沐源急忙扶住走出内厅的虚弱男子。
“南染夕,你把我大哥怎么样了?我安家富可敌国,钱财几辈子都花不完,何须走私贩卖?”
纤细苍白的手指在慕容秋涟的眼前一挥而过,“啪”的一声,打的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眼。慕容秋涟顿时感到脸颊上烧起一片热热的刺痛。
“南染夕,你给我说话!你给我说话!为什么要陷害安家?为什么要害我大哥!”
体内的力气仿佛被无情的抽干,安若语抓着慕容秋涟的衣领狠狠晃着。
“若语,跟我回宫。安家就会平安!”
捉住安若语的手腕,慕容秋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深沉无比。
“你想软禁我?”
震惊的停住挣扎,安若语无法置信的望着慕容秋涟,“为了威胁诗晗烟?”
凰凤与龙凉的战事安若语不是不知道,相反的,安若语每天都会收到三月传来有关于战场上的密信。对于诗晗烟的任何事情,大到攻城计划、兵力部署小到衣食住行每夜临宠谁的营帐,安若语都知道的非常清楚透澈。安若语并未想过与诗晗烟再牵扯上什么,安若语只想守着腹中的胎儿远离尘嚣与战火,安静的过着属于常人的日子。可没想到,南染夕竟然把主意打到安家身上。
“是!”
无用的解释不想多说,慕容秋涟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安若语的想法。
“南染夕,你会后悔的!”
眸内猛的沉进一片黑暗,安若语虚软的倒在慕容秋涟的怀里,体力用尽。
“世父,造成如此局面,秋涟十分抱歉!还是让二小姐从暗隔里出来随秋涟入宫,免生无端事由!如何?”
怀中的人轻如棉羽,慕容秋涟横抱起安苦语掂掂份量,不悦的皱起眉梢。太瘦了!
“父亲,为什么要把五弟送入宫中?以安家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为惧啊!”
慕容秋涟的马车哒哒驶离安府大门,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开的安若芙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安沐源的做法有些不理解。
“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与先前深沉失痛的表情不同,安沐源面色沉稳,目光老练,在马车的影子完全消逝的时候哼出一声嗤嘲。
“父亲的意思是,与其暗箭难防,不如置身于明处,正所谓明枪易躲?”
安若芙脑子转的急快,挽住安沐源的手臂会心的笑起来。
“这是若语的主意。要不然昨日能故意放慕容秋涟进府么?”
对于自己儿子的某些想法,安沐源也深深赞同着。安家的防范能力再好,也比不过皇宫的厚瓦高墙。安家就算再安全也终会有破漏的地方,可是在皇宫里,有慕容秋涟的身份挡着,那些想要倾倒安家的人多少会有些忌讳。天子脚下,谁敢作乱?
“喔?五弟和弟妹到底关系怎么样了?坊间的传闻是真的是假的?”
安若芙才不管大事小事天下事呢。安若芙只会管自己有兴趣的事情。
什么是安若芙有兴趣管的事情?当然就是那个现在在坊间已被传成神人的女子诗晗烟啦。
“不知道凰爷要是晓得五弟给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会是什么表情呢?”
安若芙在脑中无限的抽象变化中。
呵呵!应该很有趣的吧。
“父亲,芙儿要去龙凉会会我那弟妹啦!宫中若是传照,就说芙儿去深山闭关啦!”
转身离开,安若芙的笑容中含着不少充满想象的期待!
、烟儿,你不可以这样
七月,盛夏时节。暑气炎炎,骄阳似火,空气中仿佛流动着一簇明媚如繁锦的花色火焰。
龙凉国内,水运蒸发,大部分国境的土地上开始燥裂干涸,鱼虾逾死成堆,不断散发出腐朽腥烂的呕人之味。
“烟儿,关月城是附近百里唯一一处可以获得水源的井口洼地,若能尽快拿下必定可保女军饮水无忧。但是关月城依坡而建,机关藏匿坡下数十尺,又借着水源的取用单一,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属易守难攻之势!”
凰女军军营主帅帐内,上官临玥将关月城的城线挂图铺在桌面上,指着几处阴影成三角形状的地方简要说道。
帅帐内,数十名女将在听完上官临玥的话后议论纷纷商讨对策。
“王爷,机关隐于地内,随时可向处于上方的敌人袭击。我方将士对关月城内并不熟悉,如果冒然攻入怕有不妥啊!”
“正是!正是!”
女将中一人谈出看法,其它人立即接声附和。
“但也不能做困字之法啊!城外并无水源以供女军日常饮用,当前首要之急便是攻下关月守城,给女军补给后方用水!”
“也是!也是!”
女将中另一人提出相反的意见,众人马上再次接声附和。
“本王请你们来演双簧的?”
眉如远山,眸含秋水。端坐在首位上的女子冷冷抬起眼眸,视线冰寒如针锋,横扫四座。只一眼,便令所有人噤语结舌,弯身垂首,不敢再生言论。
“你们先都退下吧!”
瞄了眼女子不在状态上的神色,上官临玥摒退众将,合上桌上的挂图。
“烟儿,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在战场上有情绪!”
攻打关月守城已经三日,每一次的进攻都会被关月城内的守军奋力挡回。从天明到日落,从夜过到晨升,凰女军死伤不少,上官临玥知道心中深爱的女子压力很大,但却无法代替去承担什么。
“师兄,我出去走走!”
起身离座,女子错开上官临玥的身体,离去。
“白慕三,护好王爷!”
担忧的视线随着女子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上官临玥伸手抓住的,只是女子徒留在空气里的一抹冷气。
“是,爷!”
上官临玥一声令下,站在帐外候着的白慕三快速朝着步出营帐的女子追去。
“王爷,您这是去哪啊!外面兵荒马乱的。”
跟在女子身后,白慕三解开拴在厩房里的马儿,与女子同肩并骑。
“慕三,跟本王去坡上逛逛!驾!”
健马扬蹄,沙尘伴着热气飞溅而起。马儿长长的颈项在空中甩出一道美丽的弧影,载着女子奔跑在林间山道中,直至驰到山的顶峰停住。
“王爷,此处地理险要,离龙凉守城只有百米之隔,慕三斗胆请王爷回营!”
比女子的身影稍慢一步登上顶峰,白慕三发丝凌乱的贴在面颊之上,有些狼狈的与女子一同齐身望向山道底部的关月守城。
“慕三,给本王写本生死簿怎样?”
避开白慕三的问话,女子站在山道之顶俯瞰脚下犹如碗口模样的关月城纹丝不动,表情宁静而安详。女子一双清净明艳的眼眸幽深的像一股从天下涌流下来的泉水,透澈的没有边际。暖风吹来,泉流般的眼神缓缓转出慑人心悸的黯沉,墨黑的眸底深不可测。
“敢问王爷,何为‘生死簿’?”
暗自揣摩着女子的心思,白慕三拱手低声询问。
“生死簿,载人生死,记人轮回。定赏罚,辨善恶,明功过。壁生蘅芜,阡陌水雾,跌落花株,几世孤楚。碎魂沌魄,一笔丹砂,尽勾抹。不分国界,不论疆土,只表那些为战争沦为烟火之士。日后录入凰凤战史大册!”
薄唇微启,女子轻声细语,柔软如沙。
“王爷想要彰表所有在战争中牺牲的人?不分敌我?”
掩不住心底的惊诧,白慕三对自己得出的的结论相当震惊。
一场战争,死伤无数,全天下的生灵涂炭,如何能记载周全?
“嗯!”
女子淡声回答,无波无澜。
“是,王爷!只待关月战势结束,慕三便会着手于此事。”
“是么?”
侧眸回看,女子如花坠月般的绝美面孔泛起湖波粼粼的华彩流光。冷色如冰,犹如波面悬镜,仿佛稍不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