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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拈在指间不知掉了多少次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磁盘上,碎了几块。
安若语的指面划过碎茶杯的杯沿,不小心划出一道红色的伤痕,安若语看着,丝毫不觉得疼闯,眼眸里的颜色,却是仿佛忽然之间深了又深,深了再深,深暗的,不见底色。
“若语,怎么又伤了手指?哎,来人,快把药箱拿过来。”
指尖儿被划出的血痕,鲜红的流淌,湿了纯白的桌布。
南染夕瞥着纯白桌布上一摊越发变大的血迹,头痛的揉着额角,拿安若语一旦伤神,便会伤身的性子颇为无奈。
唤来屋外伺候着的人提来药箱,南染夕打开药箱,亲自替安若语蘸了盐水清洗,被安若语麻木空洞的眼神,浇得心上火烧,愁绪乍起,直认凰笞王府里的这位天子真主,当真是要变成了安若语命里的苦劫,难熬似剪,藕断丝连,非一时半刻能消减。
、但愿王爷能安然无恙
“染夕,但愿王爷她。。能安然无恙吧。”
不好的预感,在指尖儿划破的时候,猛得沉入心底。
安若语僵着手指给南染夕包扎,意识里浑浑噩噩的,仿佛眼前总是能够闪现出恋在心底里的女人浑身是血与人撕杀的样子,想着想着,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里,迷失了眼界。
“染夕,我看不到东西了,什么都看不到。染夕,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黑暗的视野里,被滚滚升起的浓烟笼罩了所有能看见的事物,不消一会儿,安若语便被绊倒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依稀的记忆里,好像总是在重复闪现着一颗顶着厚厚白雪积压的梅花树,还有站在梅花树下,朝他回眸一笑的美艳少女,如冰雪一般瑰丽,毫无征兆的,就夺走了他那颗不曾设防的男儿心。
“王爷,王爷?王爷!!!”
大喊一声,从黑暗的意境里挣扎的奔逃出来,睁开眼眸迎入视线里的,是一道强烈刺目的明光。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辰了?
“染、染夕?你。。。我。。”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屋内置品,熟悉的床榻,是他所熟悉的烟语轩。
他,是在自己的房间。
身子有些绵软,用不上体内的力气,安若语试着想要坐起身子,努力了几次,都因身体内的虚浮力气倒回床榻上,抓着在床榻边前睡着的南染夕的袖子,扯了几扯,把南染夕扯醒。
“呵呵,在茶厅里晕倒了,睡了一天一夜。还好么?要不要喝点清粥?大夫说你干火燥盛,烧干了心肺,食不得荤腥,我吩咐厨房给你备了些清菜小粥,都是素食,你先喝些,别饿伤了胃腹。明赫,去厨房取些膳食过来。”
眼眸里混着些许红色的血丝,是夜里没有休息好引起的。
南染夕揉着睡间朦胧的眸子,向着门外一名握剑守候着的清俊少年吩咐道。
“是,主子。”
手里的剑鞘利落的向身后一别,清俊少年低身向屋内的人儿行礼,轻足点地一跃,身形如云,飘匿无踪,不消少会儿,就提着一个装满膳食的竹篮从墙头飞跃进来,走进屋内,打开竹篮一看,盛在小碗中的白粥与清茶,半滴汤水未洒,竹篮内垫好的纸铺,未曾沾有一丝湿润。
“下去吧。”
明赫摆好桌盘,四样小菜,连带着南染夕的份,四碗清粥,两碗白米,两碗橙黄色的小米,都是熬煮的非常到火候,香郁浓稠,散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南染夕挥挥手,明赫行了退礼离开屋内,复站在门外,清俊的容颜一丝不苟笑意,冰冷的守候着。
安若语端着白粥闻了一闻,闻到一丝甜点味道的米香,取来汤匙舀了一勺送进口中,眼眸向站守在门外的清俊少年看着,轻声呵笑道:“府里这是出了大事件了?怎么都让明赫给我守门来了?那么明晃晃的一把碧波剑,可别吓着了我院子里的人,不然我饶不得你。”
、我们一起去看看王爷好不好
“呵呵,是吗?饶不得我,能把我怎样?你打得过我?喜欢吃白粥?把我这一碗也让给你,得把身体调养好才行啊。”
挑眉一瞥,瞥洒着淡淡的笑意。
南染夕推过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粥送到安若语的面前,手臂环胸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眸养神。
“呃。。又没有真正切磋过,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只是因为一直有你在我的身边,不用我出手都能摆平一切,所以我才懒一点,一般人,还没那个荣幸与我较量嗳!真是的,别小看我啊。你没见过我用鞭子吧?等有着机会了,甩给你瞧瞧。”
不肯服输的拿汤匙敲了几下南染夕推送过来的粥碗,敲起几个叮当的脆响,安若语单手支在桌子上,挑衅的目光傲慢的睨在南染夕的身上,透澈的打量着。
“是吗?鞭子?原来你的兵器是鞭子?好像从来没有见你用过,看来我以后要少管一些你的闲事,省得你堂堂一门之主,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过,想跟我切磋,也得先养好身子是吧?以前没见你身子弱的如此厉害,自从入了凰笞王府,怎么天天弱不禁风,像个正经极了的女子一般,扰得我不停的多费心神,恩?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以前的安若语虽然清美秀逸,但身骨尚属精奇灵壁,隽洁明朗,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淡淡的笔书香墨的气质,俊雅如风,手持一柄青竹扇行走于江湖,乃身如玉树银华闪耀,有道是‘翩翩美人佳影,公子端妆’,常年见不得病症。
哪像现在,时常因由一点小事便晕倒无识?
和安若语相识多年,南染夕对于发生在安若语身上的变化了如指掌,可现在,南染夕居然记不得安若语的身子是从何时起开始变得比女子还要脆弱,忆念里隐约能记得的时间,大概就是在扇儿离世之后开始的这种状况。
南染夕忧虑安若语的身子变化,担心是安若语内心里压抑的事情太多而导致,有朝一日,会让安若语的忍耐崩溃,到那个时候,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谁都料不准。
尤其是如今,他又不许安若语私自去见王爷,南染夕很怕把安若语逼得急了,惹得安若语相思里的苦闷无处发泄,到最后,坏了所有人的大事,那结果,就严重了。
南染夕很想在事发之前,及时调整好安若语的心态,让安若语可以理解所有人的处境,不仅是他们,还有从龙凉,西领国来的那三位公子岌岌可危的相同处境。
“嗯?解释?什么解释?我的身子有什么打紧的,如果真的得了病,那也人美人清瘦的相思病,能治我的药,只有一味,那就是王爷,你不需要多想了。染夕啊,王、王爷回来了吗?我睡了一天一夜,照理说王爷的宫宴也应该结束了,我。。我们一起去看看王爷好不好?”
食了几勺白粥,回味口齿唇舌之间。
抿抿唇瓣,安若语望着站在门外的少年身影,想起晕倒之前南染夕和他说过的话,以为南染夕是想禁锢着他的自由,放下手中的勺子,再也食不进一粒米,迟疑少许,低着头和南染夕商量。
、皇上留王爷在宫里歇息?
“王爷?呃。。若语,王爷在宫里还没有回来,等王爷回来再议吧。你我是府里进门最晚的,烟苒阁里的那一位都没动,你我就更不能惹出动静来。安稳几日吧。”
眉眸里的笑意,不经意的,飘洒而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藏隐忍的愁绪,转瞬消逝,没有在安若语的面前展现出来。
南染夕微眯的眼眸,慵懒的挑了挑,手上拿起勺子品了口粥食的香,不觉皱起眉梢,似是不太衬心如意。
“喔,还没有回来?皇上留王爷在宫里歇息?染夕,你不觉得事情听起来很奇怪吗?从我们得来的消息里,皇上应该,不会喜欢留王爷在宫里歇息吧?”
一股疑惑绵卷在脑海里,安若语盯着南染夕皱起的眉梢,思绪一转,察颜观色着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不太对的地方,没理由一向水火不容的两个人,会好到留宿同寝,莫非,女皇是想软禁王爷?
“若语,你没有把我的话放进心里?王爷与皇上之间发生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参与的。你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身子调养好,不要再无缘无故的晕倒,这一次是晕在我的面前,若是下一次晕倒在王爷的面前,你当王爷还会再来见你吗?听说。。。凰凤国里的女子,体力都较男子健硕出许多,就你这么脆弱的身子,怎么行?快喝粥,要凉了,两碗白粥食不下去,就不要和我说话。”
那个女人一入皇朝,就中了毒酒而失去踪迹。
烟苒阁的主子陪着去的,在女人中毒之后,是由女人护送着回府,而女人为了引开路途中行刺的人,独自一个忍着中毒之身引开刺客离去,至今未归。
凰笞王府里的四座院子,烟苒阁,照曦楼,烟语轩,夕朝院全都惊慌惶乱了起来。
南染夕命人锁紧口风,不许下人们向安若语透露半句,可当安若语直白的在他面前问起那个女人的去向,南染夕也没有多少把握可以在安若语面前做到不动声色的把谎话讲个完整,胡乱寻了一个足可以让安若语脸红羞涩的理由,堵住安若语不肯停止的话端。
“呃。。染夕,你是在怀疑我的身子,存在应付不了的能力?这种事情,还是担心你好了,我的身子正常的很。你如果哪天夜里需要我帮忙,尽管直言,我定当奉陪到底!现在,呃。。现在吃饭,不许再说话!一个字都不行,你也不用回答了,我明白的很。”
耳后泛起一丝红晕,安若语停顿细想着南染夕话里的意思,先是不太明白,后明白了,忽然又觉得南染夕是故意提起这种床榻之间的话题来和他谈,谈的目的不太明确,意图,也不太明显。
难道是南染夕嫉妒他了?
也不应该啊!
要是嫉妒怎么不早一点嫉妒?
安若语端起粥碗埋首喝粥,思绪被南染夕提起来的话扰的烦乱不堪,忙于遮挡内心里的情绪,险些贝齿咬在碗沿儿上,啪的一声,咯出碗瓷上的脆响,惹开了南染夕不绝于耳的轰然大笑,笑声,几度传达屋外,飘出烟语轩的院子里。
、真当我好欺负了?
凰笞王爷于皇宴之上遇毒酒遭害失踪之事,在事情发生之后的几天里迅速传来。
最初的消息不知是从皇宴之上偷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