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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面色变得肃然,示意说着出来几步,低声问:“你到底怎么惹上他的?”
苏铮见他如此,便毫无保留地把晚上在龙窑那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确定那个黑衣人头领是秦孤阳?”陈解听完问。
苏铮肯定地点头:“虽然声音好像变了,但他的神态和语气都很独特,我听了几句话就听出来了。”
而且光那个出场,低调的骚包什么的,让人根本想不起还有谁会那么做。
而且她当时意识到,秦孤阳之所以会对她表现得很熟稔,却又不像安了什么好心,原因十有八九就在颜独步那里。
这两个人以前认识,好像还有深仇大恨,而秦孤阳打听到仇人在曾经对某某某怎么怎么滴,会格外关注一下也不奇怪。
但她还是觉得难以理解,颜独步当初也没对自己怎么特别啊,可不是因为颜独步,秦孤阳又是为什么呢?
她皱起眉:“你说秦孤阳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那个人,你知道很奇怪的。”
“担心什么?”陈解却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你是说颜独步?”
“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传闻他对从不为难老弱妇孺,他留在这里,你也不必太担心。”
老弱妇孺?
苏铮嘴角抽了抽,这词为什么这么耳熟?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划归进这种人群的?
陈解回到医馆,开医馆之前他师父陈易想了许多个名字,后来发现桃溪镇的店铺多是以东家的姓来命名,什么赵记许记,满大街都是,索性也不起什么名字了,就叫陈记医馆。
开了医馆之后,陈家就搬到医馆后面的小院子里面住,吃饭做事连着一起,陈解以前以为自己不喜欢这样平淡而琐碎的生活,那次含音对他说了那些话后,他思考了很久,没有人逼他过这样的生活,不乐意可以走,对谁都好,可既然留下来了,就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尽到自己的责任。
像苏铮那样,哪怕事情很微不足道,也要做好,以端正积极的态度。
可今日见到颜独步,不知为何,以为已经习惯平淡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如他自己所说的,怀念大都的风采,怀念那种逸志飞扬大刀阔斧的日子……
心神微动着,他远远看见陈记医馆面前站着几个人。
探头探脑地往这里张望了一下,便迅速围了上来:“你是陈解?我家大人想请你过府治病,请跟我们走吧。”
陈解看着他们莽汉子般的行头,却轻而易举地嗅到他们身上那股杀伐之气。
有来头的人啊。
他想到了苏铮说的话,秦孤阳好像被颜独步点了死穴,据说一个时辰内不解便从此无解了。
PS:
晚上考试,回来迟了,人又很累,就这一章了,明天再补上,抱歉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关系
现在一个时辰快到了,也不知道秦孤阳找到人给他解穴了没。
如果没有,自己倒是可以,但秦孤阳又凭什么会找到自己?
陈解看着面前的这些人,问:“不知是哪位大人要看诊?我还未出师,你们恐怕要请我的师父去。”
“不必了,就是你了,赶快跟我们走!”为首的不耐烦地道,神情焦躁不安。
陈解便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那容我去拿行医箱。”
“哪里这么啰嗦,快走!”伸手就来抓陈解。
陈解轻而易举地让开,一脚将那人踹趴下,看着其余顿时变得紧张恼怒起的人冷笑道:“我不管是谁叫你们来的,但如果这就是你们请人的道理,只好叫你们失望而归了。”
对方脸色微变。
领头的跌跌撞撞爬起来,拱手道:“这位兄台,实在对不住,我等也是太过情急才一时失了分寸。”他顿了口气,“是这样的,我们大人受了很重的内伤,听闻陈大夫对治疗内伤很拿手,我们便匆匆地赶来请,一切可能用的上药物自有人去准备,还请陈大夫不要动气,跟我们走一趟,事后必有重金酬谢。”
陈解看了这人一眼,见机好快,变脸如同翻书,是个人物。
他问:“你们大人姓秦吧?你们听谁说我善治内伤的?”
领头的瞳孔一缩,过了片刻才晦涩地说:“道上多是打探消息的人,只要花下重金,没有买不来的消息。”
但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找上他,必然是有特殊的渠道。
陈解没想到自己自以为隐秘的行踪,早早被人掌握了。
可见平稳生息不过是镜花水月,走上了道的人。哪有断隔前缘全身而退的道理。
他不由自嘲一笑。
他想起颜独步身上的伤,伤口密密麻麻,却都是一些浅显的伤口,造成流血却伤不了根本,甚至以他的眼光来看,有很多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他不由怀疑颜独步是故意受那些伤,以此麻痹敌人,最后得以成功反击。
如果是那样,那个秦孤阳就真是个蠢货了。
这种愚蠢却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他是不屑去打交道的,死了反而清净。但是,他心情激荡起来,如果现状终究要打破的话。主动权也应该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吗?
他说:“我明白了,带路吧。”
苏铮依旧醒得很早。
她看看窗外,光线还很朦胧,就想起来打拳,可起到一半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外人。便就作罢。
她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大床上婉约和团子还睡得很沉,昨晚将他们接回来,说家里来了客人,团子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要他对外保密也答应了,婉约就……张口就是先问客人是男是女。
苏铮揉了揉鼻子。她妹妹在钱家到底学到了什么东西啊,越发地保守谨慎了。
头还有点昏沉,到底是感冒了。也吃了系统里的感冒药,不过好像一剂不够的样子。
她躺了一会,想到厨房里的水还没打,昨天的换洗衣服还堆着,菜地里的架子倒了。泥土都被雨水打出来,院子里积水颇为严重。想到这些她就闲不住了。悄悄穿衣出了门。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杜仲说过要是下雨的话,今天就不用去泥场了,她看看西次间的紧闭的屋门,轻手轻脚地出了堂屋,稍微梳洗一番,就戴上顶宽沿斗笠提着水桶出门去。
以前打水基本是去钱家,但此时他们家大门还关着,苏铮只好去巷子里共用的水井里打。
两桶挑回去的时候,她看到颜独步一身清爽地站在廊下,正仰头看着枝桠光秃秃的公孙树。
绿竹乌瓦高空绵雨之下,他黑衣黑发仿佛立定,让人想起江南早春的水墨画,清新而悠远,可望不可即。
苏铮愣了愣,出声道:“早啊。”
“早。”颜独步转头看她,走过来,“需要帮忙吗?”
“不必,都是寻常家务,不费力的。”苏铮把水提进厨房,正要再去打,却正好看到两个人从门外探身进来:“请问……”
那两个人一个魁梧壮硕,即使面无表情也仿佛带着一脸凶相,看得人够呛,另一个劲瘦挺拔面色沉稳,就如同一柄包裹在笔直剑鞘里的剑。
都是一看就不寻常的人。
苏铮问:“你们找谁?”话没说完她盯着那个瘦的人低呼了一声,“是你?”
这人正是当初在庚溪镇惊马事件中救了她的人,要不是他,她当时恐怕就不是一条腿轻伤的问题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可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她,而是看着院子里的颜独步,一脸惊喜地道:“爷!”
苏铮回头看颜独步,颜独步对两人的出现毫不意外,好像他出到院子里来就是为了等他们。他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对苏铮说:“这是我的两个部下,叶八和叶十七。”
苏铮“哦”了一声,让开路道:“你们进来吧。”
两人这才看到苏铮,无论是高大魁梧的叶八还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叶十七,都对她用力地拱了拱手,动作虽粗糙但诚意很足,然后就奔向颜独步,叶八大声道:“爷,您没事吧?自打那天出事之后我们就一直顺流而下来找您,谁知道到了这个镇子线索就断了,幸好您留了记号,不然我们根本找不过来。”
叶十七打断他:“小声点。”
叶八看看周围,好像才意识到这是别人家的民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不是看到爷太高兴了吗?”
颜独步笑了笑:“跟我过来吧。”对苏铮点点头便带着两人去了后面的竹林。
苏铮有些诧异于他们见面时候那种轻快的气氛,两个属下像是能在颜独步面前随意说话似的,她起先想象里当颜独步的人出现的时候,应该是一身漆黑,单膝跪地,语气冰冷而敬畏的……
她甩甩头,看着叶十七的背影,他好像对自己没有印象了。
当初救自己的人果然是颜独步的人,那么救自己也是颜独步的意思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猜想让她莫名其妙觉得开心。
她继续把水缸都装满水,抱出要洗的衣服泡上水,锅里煮上稀饭,回到东次间要叫两人起床,才发现婉约已经醒了,她怔怔地坐在床上,见苏铮进来就问:“大姐,刚才那三个人就是住在我们家的客人吗?”
“只有一个是,另外两个人是早上才找过来的……你看见他们了?”苏铮问。
“嗯。”婉约点点头,抬着头小声地说,“刚才隔着窗子看到的,那人生得好俊。”
苏铮知道她说的是颜独步,她笑笑,却没多想:“是啊,快起来吧,把团子也叫起来,要吃饭了。”
洗完衣服吃完饭,甚至连泥泞不堪的菜地都整理停当,颜独步还是没有回来。
她想这人兴许直接从竹林里走了,不会再回来。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跟阵风一样,很多人都是这样。
她搬了把小椅子坐在门口,对着屋檐下一排悠悠晃晃的衣服拿出紫砂泥捏塑。
姜师傅说泥就如人,有血有肉,你要想驾驭它,让它成为你想让它变成的东西,就要先尊重它,了解它,熟悉它,再最后和它和谐共处。
不是征服。
一件成功的作品绝不是制壶人一味地单方地创作,而是和泥料的合作。你要顺着它,依着它,而是想着强行地扭曲改变它。
苏铮不是很理解其中的意思,姜师傅便要她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