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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他是身上痒,就像冬天时麟片太厚,他磨麟片一样。她拿着石头替他磨背,结果他又滚到地上去了。
后来她猜,他可能只是喜欢滚着玩。
他还喜欢抱着尾巴磨牙,自己啃自己的尾巴啃得咯咯响,她听着都疼。
她一直认为这些都是尼克自己的游戏,只是她以前没发现。可是当他越来越‘活泼’之后,她开始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尼克现在每天都到森林里去,跟她在一起时也总拿尾巴磨她,大尾巴圈着她的时候总是上下滑动,弄得她浑身痒痒。
他的一举一动让杨帆越来越接近一个猜测,终于有一天,当他们在小溪边的时候,她看到他下腹处那里的白色麟片的颜色变深了。
她当时吓得一屁股坐到了水里,然后就连跑带跳的从小溪里跑出来,回去的路上,她趴在他的背上也一直不安的动来动去,下午吃过饭后,当他再次用尾巴轻轻圈住她磨蹭的时候,她第一次像被他吓住一样从他的尾巴圈成的圈中跳出来,先一步钻进了石洞。
尼克,发情了。他在向她求欢!
就算杨帆现在对他的感情已经转变了,她也认为这样的进展太快了。至少要再过几年,或者更长时间,她才能接受他。
晚上睡觉时,尼克照旧用尾巴圈住她,一起躺在大草垫上。在她把他的尾巴推下去几次后,他不再用尾巴圈住她了,而是侧躺在她的旁边,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直到她睡着为止。
一夜胡思乱想又辗转难眠后,杨帆生病了。
她不知道这病到底是心理因素占多还是身体因素占多,反正第二天早上发现开始发烧之后,她的第一个念头时:太好了,病了就不用再想办法骗他了。
现在她还真没有信心能一直拒绝尼克到底,他要是一直这么每天每天的缠着她,万一她心软一次就糟了。
没有想清楚前还是什么都别做比较好。
说起身体因素,她到这里来粗略算一下都快二千多天了,虽然刚刚才过去两个季节。这么长时间不生病,好是好,可也让她一直悬着心,这下一病反倒有种‘终于来了’的放心感。
尼克是在她没醒之前就发现她生病了,她猜他只是感觉到她的体温上升了,他的做法是把水瓮里的水拿来泼在她脸上。
误打误撞,这个办法倒是不算错。
然后,天还没亮他就出去打猎了。第一次他给她带回来了很多枝野果,看样子是直接把挂满野果的树枝给直接折回来了。
杨帆烧得浑身没力气,自己摸自己都觉得烫得吓人,可还是冷得打哆嗦。她缩在草垫上,紧紧抱成一团。
尼克在太阳升起后把她从石洞里抱出来了,然后用很多宽大的树叶把她盖住,她闻到了薄荷叶的清香。
山坡上的草地让太阳晒得发烫,她躺在上头不停的出汗,几乎把她从头到脚埋起来的树叶隔绝了炽烈的阳光。她被太阳晒得快要脱水,只好不停的伸手摘旁边的野果吃。
等要下雨的时候他就把她给挪进去,外面巨大的石盘是她做的储水器,大口大肚子的石缸有四个,每次下雨都能收集不少的雨水。
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等云收雨散他再把她挪出来继续晒太阳。
今天他没去打猎,只是去给她采了两次野果和树叶。
到了晚上,杨帆已经觉得好多了。
尼克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还重新采新的线草,又做了一个新的草垫放到石洞里。新草垫不但散发着清香,还热腾腾的,躺在上面很舒服。
晚上她觉得自己又烧得浑身发热的时候,总是喜欢抱住身旁凉凉的他,把手脚都张开了贴在他的身上,觉得这一片被温热了就迷迷糊糊的硬是推他翻个身,继续抱着他凉凉的另一边。
早上起来时她发现自己正抱着他的尾巴,那根粗长的尾巴是多么的强力,她曾经看过到他用这尾巴抽翻了一头奔逃的宽额牛,最后那头四蹄动物成了他们的食物。
现在这条尾巴就这么乖乖的被她抱在怀里,她一边抱住一边好像嫌它不够柔软一样不停的换姿势。
发觉她醒了,躺在她背后的尼克开始从喉咙里发出缓慢的咕噜声,她好像记得在昨天晚上睡着前,他就一直这样轻轻的咕噜着安慰她。
她翻了个身,才发现昨天晚上她可能在睡着后折腾了半天。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明明是正面抱着她,尾巴圈在她的后面。可是现在他在她背后,她像颗蛋那样团起手脚缩在他的肚腹处,双手抱着他的尾巴尖,两条腿也夹了上去。
昨天晚上放得好好的草垫已经快散开了,一些线草掉在外面,可见昨天晚上她睡着后烦躁的不得了,他也不得不顺着她不停的翻身。
杨帆病了十多天,尼克改成两天或三天打一次猎,剩下的时间都守在她身旁。他在她病的时候改为让她吃蛋和野果,每次去森林里打猎都会给她折一大堆挂满各种野果的树枝。
他学会了使用她做的皮袋,每次回来皮袋里都装着满满的大大小小的蛋。
等她病好之后,真的松了一大口气。因为她发现她真的不知道在发烧这样的‘小病’上她能做什么?
尼克知道用水给她降温,让她晒太阳和用树叶盖住她,这些看起来已经充满智慧了,可是远远不够。
她能够好起来全是靠自己的身体强扛过去的。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发烧是什么大病,喉咙痛就吃黄连片,拉肚子就吃氟哌酸,发烧吃银翘片。大街小巷里哪间药店里都能买到,一点都不贵。
可是在这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中医是博大精深,可她连黄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提这里根本不会有黄连了。
后来想起她储存的干苦菜,她在之后几天狠狠吃了好几天,可是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像黄连一样起作用,全是心理安慰。
她不能只依靠尼克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有些事他做起来可以称赞一声‘聪明’,但她不能用他的标准来要求她自己。
杨帆想起好像有动物在受伤后会找寻能治伤的药草吃。
她决定等她好了以后就这么试试看,至少要找到在这个世界的几种能用的草药。
薄荷叶就是一种,她认为它的作用是杀菌,清除身体上的异味,应该对皮肤病也有好处。她用它来刷牙的效果就很好。
尼克在她痊愈后很高兴,他比她更早发现她的体温恢复正常了。他用尾巴紧紧的缠住她的双腿,蹭着她的脸,生疏的不停的亲吻她。他用嘴不停的碰她,几次以后她才发现这是他的‘亲吻’,他第一次不是在她的引导下主动‘亲’她。
“尼克……”她惊喜的叫他。
像是回应一般,他发出的咕噜声突然变大了,他的声音用力的从胸腔里发出来,震动。
——尼克。
她顺从的和他依偎在一起,这跟她刚被他抓住时的顺从不同,也跟她以前对他的‘听从’不同,如果这时他想对她做什么的话,她升不起一丁点反抗的意识。
这很危险。可她命令不了自己。理智在庆幸,幸好现在她的病刚刚好,他看起来还不想干点什么。
她把那些扫兴的内心里的警告的念头都忘到一边,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不像人的麟片和外表已经吓不住她了。
——尼克。
她突然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杨帆。”
他的眼睛看着她,她知道他不会说,可她想让他记住她的名字。
“我叫杨帆。”她指着自己,把他的手拉过来按在她的心口。
“尼克,我叫杨帆。”记住我的名字。
第 25 章
杨帆的病好了以后又多休息了几天才恢复精神,她认为自己前一段时间太松懈了才会生病。
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一无所有,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她应该更‘紧迫’一点才对。
尼克是个好伙伴,可她不能把什么事都交给他。而且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尼克森人,她一直认为自己比尼克森人更聪明,知道的更多,那就更不能放弃自己的这个优势。
病好了以后的杨帆很快把通过受伤的动物找草药的这个计划摆到前头,并马上开始试验。
所以有一天,当尼克带她去森林打猎时,她把他抓到的第十六只野鸡放了。他们已经抓了够吃的食物,这只野鸡她想用来作试验。
尼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他没杀那只野鸡,把它给了她。
他带着她和猎物到小溪边,她一边在小溪边收拾那些猎物,一边不停的观察那只翅膀上受伤的野鸡会去找什么草吃。
在她的努力下,他们偶尔也会在小溪边直接把猎物收拾好烤熟后吃完了再回到山坡去。不过他们很少这样做,因为她发现每当他们在森林里吃饭时,尼克都很紧张,总是时刻注意着旁边的树后的动静。
她想在森林里吃饭可能会被其它的食肉动物偷袭,所以尼克才只是在森林里打猎,而把猎物带回去吃,不单只是因为她在家里等着他。在山坡上时,他们一直位于高处,不管有什么动物或野兽扑上来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但是在森林里可以隐蔽的地方太多,树木是天然的遮蔽物,再说森林里的动物都有天生的保护色,尼克再厉害也不可能注意到每一个危险。
今天她在小溪边收拾野鸡时,尼克就一直保持着半坐在尾巴上的姿态,高高仰起头四处看着,他可以在一瞬间杀掉所有想把他们当成猎物的野兽。
有尼克在,杨帆一点也不害怕,何况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小溪边了,这里离森林边缘很近,还算安全。
她一直看着那只被放在一边的野鸡,期待它四处走走,找些她不认识的草吃来治伤。可是直到他们的猎物烤熟,吃完饭也不见它动一动。
它好像睡着一样蹲在角落里,翅膀合拢,头埋在翅膀下。
杨帆以为它死了,走过去把它提起来时,它又把头竖起来了,眼睛亮晶晶的。
她想是不是这只野鸡认为尼克在旁边它逃不掉,所以干脆不逃了?她一把将它扔到远处,看它扑棱着翅膀落到地上,伸长脖子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认为安全了,突然脖子一缩,钻过一片小树丛消失了。
杨帆都没反应过来它就不见了,赶紧追上去也没看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