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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差领着身后几十人领了圣旨,上前朝五皇子说着奉承的话,眼里具是掐媚的神色。
萧释进大手一挥,身后跟着从马背上下来的十几名侍卫,分成两队,嗖嗖嗖的立在城门两侧。竖着排开。
萧释进道,“你们可以走了。”
那拍马屁的官差一口气噎着,脸色涨红。却只能领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萧释进转身朝排在城门前的两队要出城的百姓道,“各位请回吧,近两日来,此城门不会开。”
“那怎么行呢?五皇子,我们出去都是有急事的啊,不然谁家大年初一,赶着出城的?”
“是啊,五皇子,是人都有个三急。谁家没有个难处的啊,您就通融通融,让我们出去一回——”
只一瞬间,本安静的场面瞬间又变得闹哄哄的,各个涨红了俩,七嘴八舌的说着自个的理。
萧释进一句不听,朝身后的守门侍卫,挥了下手。四名侍卫便上前,将站歪了的两排平民给拦了出去。
“皇上有令,不得违抗。你们这群刁民也只知道五皇子,走走走,哪来的都回哪去。”
民不与官斗,这句话真正说道了点上。
众人即便是怨气冲天,看着面前推搡着他们的这四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也只能咬着苦楚,齐齐往后退。
五皇子将圣旨丢给身边的侍卫,看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破马车。
身边的侍卫道,“皇子,这辆马车破旧不堪,没什么可疑的。”
萧释进眯着双眼,远远的打量着两个马夫。
那侍卫拿着圣旨,也一同打量着这两个马夫。
武大拽进了手中的马缰,朝武二低声道,“自然点。”就这么僵着一张脸,是个蠢蛋也知道这不正常。
武二肌肉僵住,一股子气蓄势待发,僵硬着道,“大哥,自然不起来。”
被人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他又不是被耍着玩的猴子。
萧释进抬步往这马车走去。
马车里头,傅左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喷火的眸子盯着走得越来越近的萧释进,拳头攥得咯吱咯吱的响。
张远扣住他的拳头,面色冷静的朝他摇了摇头,“别冲动,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傅左,听我的。”
傅左侧头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给活剥啰,咬着牙恨声道,“老子都被人顶到鼻梁上了,还让老子当缩头乌龟,老子不干这套。”
张远气息一冷,掐住他手腕上的脉搏,用力一捏道,“就算他五皇子打到你头上了,也等出了这南城门在说。”
傅左刚要朝他大喝,他老子什么什么吃过这等亏心事?
就看到张远卸下了披着的虚假脸皮,真阴沉邪戾的盯着他瞧,就只这么看着,心窝霍然被攥紧,浑身戒备的看着他。
最后的结果,只是自己输得溃不成军。
张远回头,看净梅用力捂住净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一丝声响。而她自己,脸色惨白,死死咬着下唇,不动如山。
张远是赞赏这个叫净梅的女子的,有忍耐力。轻声道,“净梅姑娘,你放开净竹姑娘吧。”
净竹眼泪汪汪,双手抓着净梅的手,朝张远看去,脸上就写着几个大字,这位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啊。
净梅迟疑道,“这丫头性子教真,总喜欢一惊一乍的。若是放开她,总归会坏了大事。”
傅左瞳孔一瞪。
净竹吓得往后一缩,可又不甘被他这么瞪着,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这个坏蛋。
张远在净竹的胸口和脖颈处,点了下穴位。净竹立即成为了木头人。
脸上还是愤愤不平,朝着傅左瞪眼的神色。
净梅惊讶了下,随即浅笑,既然这样能行,总归让她时刻捂住她这张闲不住的小嘴,要安全得多。
张远朝傅左的肩头重重锤了一拳,冷声警告道,“待会我出去,你好好的在马车里头待着。若是坏了事,今日谁也走不成。”
傅左脸色刷的冷了下来,瞪着张远出去的背影,很是不满,怎么着,他像是天天惹祸的人吗?
净梅垂下脸来,当什么都没看见,双肩轻微的松动,确是有些可疑。
傅左将马车里头的人一一看过去,除了一个小丫头外,其他的都给点了穴。就坐在一旁,如木头人一样,直视前方。
只有唯一的一个小男孩,还是泪流满面,外带惊恐的。
傅左稍稍头,没意思。但想到张远的话,又不能独自出去。一口气憋着,真他丫的难受。
论行军打仗,他傅左什么时候,需要受这等窝囊气了啊?
张远出去后,就坐在武大的身旁,萧释进也恰好站住脚步,停在马车前方。看了眼这头拉着马车的骏马,回头就看到张远从里头走了出来。
萧释进是景德嫔妃的儿子,在众多皇子中,算不上是出众。身份不高,自然圣宠也就难免要少些。
只是,此次皇上将这守门的任务交给这五皇子,张远还真有些意外。
对于皇子,他知道甚少。也就跟太子接触多些。
张远跳下马车,朝萧释进温和的行礼,“小的给五皇子问安,皇子千岁。”
萧释进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人,算不上高挑,面色温和,举手投足间都是谦谦有礼。只这一双狐狸眼太过邪魅。
仿若能挑人心神。
萧释进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给驱除脑海,看向这辆破马车,示意道,“你们是谁?赶着马车要去何方?”
视线特意的在武二的面上停留了数秒。这人,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武大笑呵呵的,伸手偷偷朝武二的后腰上,用力一捏。武二当即放松了僵硬的肌肉,整张脸笑成了朵菊花,朝萧释进点头哈腰。
萧释进皱了下眉头,对这笑容很是反感,随即移开了视线。
武大满意了,将手收回。
张远谦和道,“回五皇子,我等乃是前来盛都做买卖的,昨日里除夕守岁夜,收回了最后一笔银两,就被在这的亲戚留宿了一宿,今日赶着回家过个好年。”
“你们是哪里人?”
“不远,过了这个南头山,便是个小镇,往小镇在前走一小段路,便是无盐村了。”
萧释进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无盐村里头的人?”
无盐村是个极其富裕的村庄,每家每户都是外出做买卖的。之所以叫无盐村,只是他们的财富已经到了无盐的地步。
张远笑着点头,就一副做买卖的笑脸,“是,小人等就是无盐村头的人。”
萧释进看了眼张远,从他身边走过,往这马车走去。“今日这南城你是出不去了,依本皇子看,你们还是打道回府,去你家亲戚家,在多住两日吧。”
张远脸上除了微笑,在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五皇子说得是,只不过,今日是年岁初一,这若是不赶着回去,家里的婆娘,也该有好一阵的唠叨了。”
张远小心的跟在萧释进的身后,他还是赌对了的。五皇子身居深宫,并未常年出外走动。
他跟着成王四年之久,且才从边关回来,这五皇子定然没见过他,并不知晓他的身份。
萧释进走到那车窗子前,不用将里头的窗帘撩起来,便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除了一个大男人外,其他都是女眷和小孩。
萧释进回头朝张远道,“行了,回去吧。待后日瞧瞧,能否出城去。”
张远笑着将萧释进送了几步,待他走远后。张远转身脸上的笑容,刷的消失不见踪影。
走到武大身边,起跳。上马车,道,“快走。”
武大拉住缰绳,调转了个马头,手中的鞭子朝骏马腹部用力一甩,骏马撒开四蹄,朝前狂奔。
傅左看着他,“现在怎么办?出不了南门,如何将二夫人等人送往南下?”
张远闪着邪光,“先离开这再说。”
马蹄声哒哒哒的响,这两破马车咯吱咯吱的摇晃着。
萧释进回到南门大门前,刚刚拿着圣旨的侍卫,从怀中掏出几张画像,展开递到五皇子面前。
“皇子,这是临行前,刑公公送来的几张画像,上面的人是成王王妃,她娘冷柔心,还有刘雨绍。这三张是成王的左右得力助手,冷右,傅左,张远三位大将。”
手中的画像一一展开,萧释进随意的看了眼,前面几张画像都是女性,看着只觉有些熟悉。
等看到张远,傅左这两张画像时,萧释进瞪大双眼,看了眼前方街道拐角处消失的那辆破马车,随即大喝一声。
“来人,牵马来。”
一旁的侍卫将五皇子的骏马给快速的牵了上来,五皇子翻身上马,拉过缰绳,双腿往马腹用力一夹,厉声喝道,“驾。”
身后几个侍卫忙跟着翻身上马,“皇子。”
张远眼皮直跳,只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打开马车门,朝武大武二道,“停车。”
武大武二不解,不是应该快些跑路吗?
张远回头看了眼,长长安静的街道,地上的石头仿佛在跳跃似的。张远转身拉着傅左下了马车。
傅左不明所以。
顷刻后,萧释进看着不远处慢悠悠朝前走的那辆破马车,大喝一声,“停下。”
身后的几名侍卫一同大喝,停下。
武大还真的将马车给停下了,吁了声。萧释进就勒住马缰,跳下马背,急匆匆的朝马车跑去。
武大武二也被几个侍卫给拽下了马车。
萧释进跳上马车,本欣喜的脸,瞬间转成青白,马车里空荡荡,哪里还有刚刚的那些人。
转头看向被扣押着的武大武二,“刚刚这些人呢?都去哪了?”
武大就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问什么的表情。
武二更绝,肌肉僵硬,看都没看萧释进一眼。
萧释进气绝,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武大面前,认真道,“快说,刚刚在马车里的这些人呢?”
武大道,“五皇子,您是不是看错了?这破马车里头至始至终都只有我们兄弟两人,哪还有旁人在?”
萧释进一拳挥在武大的下颚处,双目阴戾,“本皇子是来帮送你们出城的,快点说,他们去哪了。迟了,若是被父皇亦或是万贵妃的人先行一步找到,你万死难以谢罪。”
武大脸色一僵,随即快速的恢复过来,“五皇子别说笑了,这真的就只有我们兄弟两人赶着马车,您瞧瞧这破马车,连个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