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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糊涂了?我们这么大的阵型回盛都,那皇帝能不知道?”说完哼了声,“不说定,将你妹夫请去宫中,就是为了变相扣押的。”
还好那五百精兵也不是吃素的。
要这皇帝真敢做出扣押王爷这等事,看她不灭了他这萧式。
二夫人看了眼一旁坐着,双眼亮晶晶的揪着刘振北的刘雨歆,只觉浑身无力,回头忧虑道,“那这可如何是好?我本以为没有皇上的圣旨,你应该不会从封地冲动的跑回来的,可你看你,回来麻烦也跟着来了吧。”
刘振北眼珠睁大,话不问重点,“嫂子怕麻烦?”
二夫人娇哼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是嫂子怕麻烦,皇上在怎么样也不会动到镇国公府的头上去。嫂子只是担心你,爹爹和你二哥才刚走,你和妹夫若是在有个意外?你说,嫂子该怎么办?”
刘振北知道她这嫂子的秉性,他们都是极为护短的人,刚问她是不是怕麻烦也都是打趣的意味多些,看她一本正经的解释样,刘振北嘿嘿一乐,“没事,嫂子就将心安到肚子里。在东北封地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活的。”
刘雨歆看着她,刘振北突然回头,刘雨歆咧嘴一笑。
刘振北带茧的手掌就朝她的头拍了下来,刘雨歆想躲不敢躲,赤牙咧嘴,朝刘振北傻乐。刘振北眉梢一挑,“嫂子,歆儿真是像极了你。”说完,眉头一皱,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哪像我那个臭小子,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能将人给整疯了。”
二夫人双眼一亮,“睿儿可跟着一起回来了?”
刘振北难得瞪圆眼珠,一副怕怕的模样,“让他跟着,只怕你这镇国公府早给他闹翻天了。算了,别提这混小子了,说到他,我心肝都疼。”
刘雨歆噗嗤一乐,她倒是对她这姑姑口中的混小子好奇了,能让姑姑这般女中‘豪杰’给谈到色变的人物估计也没两个,他到底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了?
二夫人也笑了,“瞧你,睿儿虽是调皮了些,可你还不是心疼得紧。”
刘振北赶紧打住,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摆脱那个混小子,离得天高皇帝远,还得受他的摧残。
刘雨歆问道,“姑姑,睿儿是小表弟吗?”
刘振北揉着她的头发,语重心长道,“歆儿啊,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姑姑看见你,可是一万个眼馋啊。只羡慕你娘运好,姑姑现在是每天都在后悔,很想将那臭小子给塞回肚子里重生啊。”
这下,二夫人,刘雨歆都乐了。
秦嬷嬷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中备上的都是清粥,素菜。二夫人说,都是些粗茶淡饭。这些天都在吃素,也没有油腻。刘振北比她还乐,端着清粥,咕咚咕咚没几口一碗就吃完了。
看得二夫人,刘雨歆再次目瞪口呆。
此姑姑强悍的形象在刘雨歆心中再次成功刷新。
刘振北吃得乐呵,“嫂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家里清粥的味道。在东北,吃得都是干粮,面食为主。两个月能吃上一次清粥,那是奢侈。”
说着也不怕丢人,让秦嬷嬷在去端一小盆上来,就眼前这两碗清粥,还不够她塞牙缝。
刘雨歆嘴角一抽,她吃得快,也吃得大口。但也不是那种恶鬼投胎般,吃相难看;反而有股大块吃肉,大碗喝水的英豪气概。
相接于男人大气,与女子秀气之间,这是她特有的气质,旁人是如何也学不来的。
秦嬷嬷担忧的看着刘振北,怕她这吃得急给撑坏了。二夫人让秦嬷嬷再起端上一小盆来。
秦嬷嬷这才退了下去,刘振北吃完第三碗清粥后,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看着嫂子,小歆儿面前的清粥一动不动,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那火辣辣的眼神让她迟疑了下,伸手往自己嘴角一抹,没抹到不该有的米粒,便放心了,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快吃啊。对了,小绍儿呢?姑姑来了,也没见他出来问个安,屁股欠收拾了?”
二夫人说,小绍儿受了些惊吓,在房里由丫鬟看着。刘振北又问了几句,二夫人便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简单的概过,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刘振北怒不可遏,起身就朝外走,“嫂子放心,他们竟敢做出这些猪狗不如的事来,我也定不会绕过他们。哼,分家就算了?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
二夫人忙拉住她,揉了揉额角,“振北,今天是爹爹和你哥出殡的日子,就不要生事了。”
一句话虽是为刘振东,刘振南求情,实则是将大房,三房的后路彻底的堵住了。一袭话却恰到好处。今日是出殡的日子,不宜生事,至于这段‘好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至于过了今日后,该怎么给动大房,三房也有了一个谱。
刘振北大怒,“放心吧,嫂子,我不会乱来。”说完就走出了灵堂。
金阮将刘振东,刘振南,三夫人丢在西院亭湖的空地上,点了他们的穴位,便站在一旁守着。
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丫鬟和家丁,从附近经过,看到大老爷,三老爷,三夫人如此狼狈,又见个陌生的丫鬟守着,都闭着嘴巴,低着头,从面前匆匆而过。
二夫人想跟上,不知振北会做出什么事来。刘雨歆拉住二夫人,语气轻快,“娘,别拦着姑姑了。”
二夫人现在的气色要好了许多,看了看刘振北出去的身影,担忧道。“歆儿,不能由着你姑姑胡来。”
刘雨歆实话实说道,“姑姑不是胡来的人。”估计胡来起来不是人。
刘雨歆默念了两声后,让二夫人留下,她跟去看看就好了。
灵堂里也该有人在看着,二夫人便同意了,只是再三叮嘱,今日不能闹得过分了,出殡的时候,刘振东,刘振南总是要一同将爹爹和刘振西送上山的。
刘雨歆同意了,但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金阮给刘振北行了礼,“王妃。”
刘振北挥手让她退下,走到刘振东身边蹲下,手肘撑在大腿上,面色薄怒,“真是行啊,爹爹二哥才走,你们就打算夺了这家业,将小歆儿给卖了求官职?我的好庶哥,庶弟,真是好动作。”
地上的三人无法动弹,也没法开口说话,就连眼珠转着也是艰难,有怒也只能憋在心口。
“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是不会老实的了——”
刘雨歆刚跟来,就看到刘振北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如高高在上的帝王,睥睨脚下的芸芸众生,气势迫人。
那个叫金阮的,举着右掌,就要朝刘振东劈去。
刘雨歆疾走两步,惊险的拦下金阮,抬头对刘振北道,“姑姑,娘说,大伯,三叔还得送祖父和爹爹上山,不能留伤。”
金阮收回掌力,回头看王妃。
刘振东,刘振南,三夫人眼中的惊骇也退了下去,露出欣喜,心中猛点头,是的,他们也是刘启胜的骨肉,刘振北怎么能动他们。
刘振北眉梢轻佻,看向刘雨歆,“不能留伤?”
刘雨歆冷静的点头。
刘振北明白了,朝金阮点了点头。金阮收到,手起刀落,掌掌皆落嗦,往刘振东,刘振南两人的胸口,小腹,后背,大腿,小腿上劈下。
就连三夫人也一道收拾了,每一掌都在骨头关节处落下,动作恰到好处,能让人赶到断骨,碎骨的疼痛滋味,却没将关节给捏碎,骨头相连接处也是完好无损的……
便是给三人点了穴道,还是能听到一声声的闷哼声,额头上的冷汗连连。只一会,后背处就湿了一片。
这么一折腾,刘振南,三夫人绑在膝盖上的护垫也跟着掉了出来。刘振北的脸色瞬间微妙了许多,在初升的暖阳下,竟有股寒风呼啸而来——
刘雨歆看得兴奋,也摸了摸发凉的后颈,心中暗暗记着,惹谁都能惹,可千万不能惹这金阮啊……
拍了下大腿,朝她暗暗竖起大拇指,你丫就一能人。
闲王萧御庭跨坐在骏马上,面如皎月,用紫檀木簪子绾发,深蓝锦缎长袖衣,双腿修长有力,随意的夹着马腹,如玉谦谦君子之风,让人心生钦慕之心却不敢随意亵渎。
身后跟着五十精兵,动作行云如流水间,威震人心。
来找上闲王的公公在前头领路,将闲王直接领到了府尹大门口。
萧御庭也未惊讶,翻身下马,身后离得最近的一个精兵上前拉过骏马缰绳。
那公公侧身朝萧御庭道,“请王爷到府尹府上稍等片刻,我家主子,片刻后便到。”
萧御庭朝他微微一笑,淡雅如荷莲,“有劳公公了。”
那公公惶恐的垂头,“王爷折煞奴才了,奴才告退。”
待他离开后,拉着马缰的士兵便开口道,“王爷,他是皇上派来的?”
萧御庭笑容不变,摇了摇头,“与其在这猜测,还不如进府中安心等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金福,走吧。”
唤金福的士兵将骏马拉倒一旁,招呼身后的士兵牵住,这才举步跟上王爷。
暗道一声,王爷便是有着淡然处之的态度,即便泰山压顶,他也能纹风不动,面不改色。
仿若一切皆在掌心之中。
府尹姚大人知道来人是闲王,且领着五十精兵在大门外候着,吓得一口茶从嘴里喷出来。抬头哆嗦的问着来通报的衙役。
“闲,闲王?”
这是那阵风将这顿大佛吹来了,又吹到他府上来的?
衙役郑重点头,“大人,闲王在大厅候着,这,似乎不太妥当。”
姚大人抖了抖下巴的赘肉,肥耳坠震了震,拿过官帽手忙脚乱的带上,急匆匆的往正厅走去。
“还等什么,快,快迎接闲王。”说完脚步一顿,回头朝跟在身后的衙役谨慎道,“你让人去回禀宫里头的那位,闲王到了府尹。快去。”
那衙役领命后出了屋子,便往左拐走了小路。
姚大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暗自想着过两日是不是要去相国寺里头烧烧香,去去霉运。
怎么这些日子,尽是事儿找上他啊。
“下官叩见闲王,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正厅内,伟岸的背影,深蓝锦绣,单手负立,身上书香,天威并在。
姚大人脊背留下一滴汗水,略涨小腹上的肥肉抖了抖,只颤着小腿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