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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被灌的人没醉,灌酒的那几个人都醉得一塌糊涂,哭得稀里哗啦的,赵明月一直安静地给大家倒酒添饭,听大家发牢骚。吃了饭,那几个人直接就爬到床上去睡了,赵明月还要帮他们收拾桌子,被沈旭跃制止了:“不用收了,让他们自己收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两人出了大队院子,沈旭跃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走路有些踉跄,赵明月伸手扶住他:“我扶你吧。”
沈旭跃将胳膊揽住赵明月的肩,赵明月以手搀在他腰间,互相扶持着往家走。路上有人看见他们,都纷纷表示诧异,赵明月笑着说:“他喝多了。”
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他俩现在跟他们不一样,是大城市人了,城里人的做派和农村是不一样的,这么搀扶着,估计在城里也不稀奇。
沈旭跃叹息着说:“物是人非事事休,希望这一切早点过去吧,大家都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赵明月安慰说:“不用担心,回城已经是个大趋势,不出两年,这件事就基本都能解决了。”
“那就好。希望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就不用喝这么苦涩的酒了,以后再聚,喝的都是重聚的美酒。”沈旭跃说。
回到家,胡年春看着他们:“小沈怎么了,没事吧?”
赵明月摇摇头:“没事,跟几个朋友喝得多了点,让他睡一觉就好。”她将沈旭跃扶到三哥的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将被子给他拉上。
胡年春看着女儿伺候沈旭跃睡下了,便小声地说:“你二婶刚刚过来了,说让你们晚上过去吃饭。”
赵明月点头:“好,我知道了。”
胡年春说:“冷不冷,我给你烧火烤吧。”
赵明月摇摇头:“不用,还能熬得住。妈,你来,我给你量个身,然后给你做一身衣裳,等过年的时候穿。”
胡年春笑着摆手:“不用,我不用穿新衣服,留着布料给你自己做,你们年轻人才要穿新衣裳呢。”
赵明月笑着说:“妈,我小时候,你每年都要想办法给我们兄妹几个做一套新衣裳过年,但是你和爹却很少做新衣裳,除非是没衣服穿了才做。你都多少年没做过新衣裳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呢。现在女儿有能力了,给你做新衣服穿,你不喜欢吗?”
胡年春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好吧,我就享享女儿的福。”
赵明月拿出尺子给母亲量体,然后用笔记下尺寸,一边量一边问:“我爹和我三哥呢?我给他们也都准备了布料,一人做一身。”
“你自己呢?你别老想着我们,忘了你自己了。”
赵明月笑道:“不能忘,我也有。他们人呢?”
“你爹出去摘菜去了,你三哥可能去哪里串门去了,晚点应该会回来吧。”
赵明月给母亲量好尺寸,将柜面收拾出来,然后开始裁布料。胡年春觉得好奇:“明月,你从哪里学的做衣服?”
赵明月笑着说:“你忘啦,我跟二嫂学过呀。咱家没缝纫机,一会儿我还去二嫂家做。”
“那你才学了多久啊,你就在北京开店了?”胡年春觉得女儿未免也太大胆了。
赵明月抿嘴笑:“一边学一边做,我做得还挺不错呢,真的,不骗你。”从二嫂那儿学的当然只是皮毛,主要还是上辈子学的,不过幸好有跟二嫂学过裁缝这个事打幌子,跟北京那边的人说是在家学的,跟家里的人说是在北京学的,这样就不会穿帮了。
不多会儿赵明朗回来了,赵明月将三哥叫过来:“哥,来,我给你做衣服,给你量身。”
赵明朗伸展胳膊,任由妹妹在自己身上量尺寸:“你想给我做件什么衣服?”
赵明月说:“我给你做一件特别帅气的,你保准喜欢。”
“真的?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能赶得及让我过年穿新衣服吗?”赵明朗笑着说。
赵明月说:“肯定没问题。”她一天做好几件都没问题。
赵顺生回来,听说女儿要给自己做衣服,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了,非常高兴地让赵明月给自己量体。
沈旭跃在里屋躺着,并没有睡得很沉,只是喝多了,脑袋处于麻痹状态,身体也有些懒懒的不想动,他听着屋外的动静,那一家子和乐融融的,在商量着做新衣服的事。他闭着眼,心中十分羡慕,这个家虽然清寒,但是却充满着关爱。要是自己父母也都这么慈爱就好了,可惜母亲那个脾气,哎!以后自己和明月一定也要创建这样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
沈旭跃很留恋赵明月家里的氛围,但还是得离开,家里父母也等着他回去过年呢,今年过年大哥也会回来,多年未见,一定要回去团聚才行。所以到了时间,他还是踏上了北上的路程。赵明月将他送到车站,沈旭跃说:“明月,过完年早点过来,确定哪天来,写信给我,我去接你。”
赵明月说:“这个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万一路上耽搁呢,不用来接我了,我跟有清一起过来,路上有伴,你就放心吧。”
“没事,我到时候一定去接你。”沈旭跃恋恋不舍地看着赵明月,“记得给我写信啊,我会想念你的。”后面这句话压得很低。
赵明月红了脸,低头:“我也会的。”
车子发动了,赵明月站在车下挥手,沈旭跃一直扭头看着车下,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才扭过头去。
沈旭跃走了,把赵明月的思念也带走了。不过这次分别比起上次暑假的时候,感觉又好多了,好像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感情不像刚开始时那么炽烈急切,变得醇和绵长起来。这世上的爱情本来就没有天长地久吧,慢慢地,会转化为一种习惯,变成最坚实可靠的亲情。
赵明月抓紧时间在家做衣服,赶在过年那天家人都有新衣服穿。二嫂看着赵明月裁剪的款式,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教出的徒弟做的。二嫂开玩笑说:“小妹,我这是典型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你看看你,做的衣服比我的好多了,我真不敢相信这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做的。”
赵明月说:“这个其实在北京的时候做得多了,自己慢慢领悟,才做得越来越好的。”
“还是你们读书人有本事,什么事都能自己领悟琢磨,像我们,就只能依葫芦画瓢。”二嫂羡慕地说。
赵明月笑道:“我也是依葫芦画瓢出来的呀。”
二嫂说:“上次你给我带的那个布料,干脆你也帮我做了衣服吧,给我家老大做一身衣裳,剩下的料子给老二做条裤子,好不好?”
赵明月怎么好拒绝:“好,我帮二嫂裁好,然后你来缝好不好?”车线是个基础活,衣服的最大区别在于裁剪。
“可以。”二嫂满口答应下来。
到了腊月二十八,赵明月的衣服都做得差不多了,她拿着衣服兴致勃勃地回去,因为想着要给家人惊喜,衣服做好了就放在二嫂家,等全都做好了才带回去。还没进家门,赵明月就叫:“爹,妈,三哥,衣服做好了,你们来试衣服。”
结果跨进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赵明月想起来,父母在后面小杂屋里做豆腐呢。她往赵明朗的屋里瞅了一眼,看见赵明朗居然躺在床上,不知道在干什么:“三哥,你在干嘛呢?你快起来,看看我给你做的衣服,你喜不喜欢,肯定是你以前没看过的款式。”
赵明朗脸上盖着一本医书,没有回答她,赵明月走过去,将他脸上的书揭开来:“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又不盖被……”书一拿开,看见赵明朗睁大着眼睛望着账顶,木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明月将衣服都放在床上,然后将手在赵明朗眼前晃了一下:“怎么了,三哥?”
赵明朗的眼珠子总算转动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非常低哑:“我看到于有芬了。”
赵明月在床边坐下来:“你还在为她的事难过呢?”
“她是被姓成的那个畜生糟蹋了,怀了孕,所以才嫁过去的。”赵明朗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毫无感情地陈述这件事,事实上,愤怒肯定压抑到了极点。
赵明月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了悟感:“怎么会这样?”
赵明朗说:“她去走亲戚,回来得有点晚了,路上遇上姓成的那个畜生打柴回来,结伴走,然后就被……”
“这都是有芬姐告诉你的?”赵明月心说,这年头女人的地位真低下,被男人QJ之后,不仅不能去报警抓人,最后还得屈服于这个QJ犯,真是没有天理。恐怕还会有人说,这个QJ犯肯娶她,就已经是莫大的好运了。赵明月伸手揪住床上的褥子,指节都捏得发白。
赵明朗说:“嗯。我跟她说把孩子打了,不要嫁给那个畜生,去告他。但是她不肯听我的,她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我,也配不上任何人,只能嫁给那个畜生。”
赵明月摇了一下头,这不仅仅是于有芬的悲哀啊,这是整个时代的悲哀:“三哥,算了吧,你跟有芬姐没有缘分。别想了,有芬姐她嫁过去,没准那人对她也不错呢。”上辈子没有缘分,这辈子依旧没有。
赵明朗没做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赵明月拉着赵明朗的胳膊:“哥,你起来吧,我给你做了件新衣裳,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赵明朗懒懒地扫了一眼赵明朗手里抖开的衣服,没有想试的意思,赵明月将他拉起来:“你给点面子好不好,不是我说你,人家都嫁作他人妇了,你还想什么。你长得这么俊,又是个大学生,将来还是个大医生,到时候大姑娘排成行让你选,你什么样的老婆娶不到啊?”
赵明朗终于被妹妹说得笑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不是娶不到老婆,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你说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赵明月心说,她上辈子的命还更苦呢。“那你把衣服穿上,一会儿给我看。我去拿爹妈的衣服给他们试去。”
赵明月拿上父母的衣服出来,爹妈在忙,没时间换衣服,就只抖开看了一下,说有空再试。赵明月进屋看赵明朗的新衣服,然后笑了起来,拉着赵明朗出来给她爹妈看:“爹,妈,你看我哥帅不帅?这衣服都能穿去相亲了,是不是?真要想死别人家的姑娘。”
胡年春看着穿着立领中山装的赵明朗,显得挺拔又修长,那是相当的帅气,她呵呵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咱们明朗穿着这衣服,那真是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