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怪了,我明天去学校看看去,该不会是我爹记错了吧。”她搬到店里来的时候就用新地址写过信回去,爹年纪大了,记错了地址还有可能,但是三哥不会啊,而且于有清基本上是半个月就一封信,几乎雷打不动的,怎么这都过了这么久,还没来信,不知道于有清有没有考上大学。
曹大妈听见赵明月说起信,突然想起什么来:“赵姑娘,你是不是在说信呢?前阵子你不在家,我好像收到了两封信,我不识字,不知道是给谁的,就放在家里柜台上了,我去看看还在不在。”曹大妈赶紧跑到后面去了,不一会儿拿过来两封信。
赵明月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家里和于有清寄来的,看到埠的日期,应该差不多是毛剑兰生病住院那阵子的事了,这都快半个月了。曹大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啊,姑娘,你看我这老糊涂了,一下子就给忘了,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呢。”
“没关系,收到了就好。”赵明月拆开信一看,家里的信是三哥写的,他已经在家过暑假了,他说本来打算来北京玩玩的,但是回到家,看见父母那么辛苦,也就不好意思让老人们劳累,乖乖留家里干活去了。赵明月笑起来,三哥还是挺孝顺的。赵明朗还说,他前两天遇到于有芬了,好像已经怀孕了,肚子都显怀了,“我觉得她应该是失身给那个姓成的畜生了”,这是赵明朗的原话。赵明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成永强那个狗东西,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来,真是个畜生!
于有清的信是他高考前挤出时间来写的,写得不长,他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踌躇满志,一方面又隐隐不安。7月20日高考,结束距今都有半个多月了,成绩应该出来了,不知道考得如何。赵明月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能够考上,毕竟这孩子性子太敏感,受过一次打击已经足够了,再来一次,赵明月担心他有点受不了。
她收到信,赶紧写了回信。就在信刚寄出去两三天,她就收到了家里的来信,这次只有一封,是三哥写来的,说是这么久没有收到她的消息,父母都担心了,让他写封信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明月想一想,从她写了上封信回去,至今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自己没再写过信回去,难怪父母会担心。赵明朗还在信上说,于有清这次考了全县理科状元,如果不出意外,肯定能上大学了。
赵明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一次,于有清应该能上大学了吧。
毛剑兰的身体一天天康复起来,对做衣服的兴趣也浓厚起来,赵明月也没有对她藏私,将自己会的东西都倾囊相授,教她裁剪衣裳,如何扬长避短、搭配色彩。赵明月供她吃住,每天给她发一块钱工资,毛剑兰死活不肯要工资,赵明月就说:“你不要也罢,反正就当还钱给我了,一天算一块。总不能白帮我干。”
毛剑兰说:“其实我觉得我没做什么,反而学到了不少东西。我原来还觉得跟你学裁缝是浪费时间,耽误我赚钱,所以不肯来你这儿,我觉得自己年轻,只要肯吃苦,卖点苦力,多少能赚点钱吧,没想到还倒贴了一把。你看,我眼皮子就这么浅。”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赵明月说:“我这个看起来不上台面,实际上还是挺好赚的,起码比你糊什么纸盒强多了。”
“那是,比搬砖头要轻松多了。”毛剑兰笑起来。
赵明月看着她:“你后来不再纸盒厂做了,去工地了?为什么?”难怪那双手伤成那样。
毛剑兰说:“纸盒厂突然清退了临时工,我没地方去,就去找了个工地。”
“那你也不来找我。”赵明月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毛剑兰说:“我错了。”
“那你那胃是怎么回事?”这事赵明月还没好好问过她呢。
毛剑兰说:“我小时候在家吃杂粮吃多了,本来就有胃病。在工地上干活特别辛苦,每次干完活,我都要吃好多馒头才能抵饿。结果那天不是下了场暴雨吗,我可能是淋了雨受寒了,有点不舒服,吃了晚饭就上床睡了。结果到半夜就开始胃疼了,我以前也胃疼过,觉得熬一熬就过去了,结果没想到越来越难受。”
赵明月吓了一跳:“你还真是拿身体开玩笑啊,疼了那么久,你还不去看医生。”
毛剑兰苦笑了一下,吐舌头:“穷人嘛,怕花钱,再说后来确实是我疼得爬不起来了,幸亏你来了,救了我一条命。明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明月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举手之劳。”
毛剑兰看着赵明月,只是笑了笑,无论如何,自己是欠了赵明月一条命了。
毛剑兰开始学着用碎布头缝衣服,她将布头一点点缀起来,准备缀成一块来学裁剪。赵明月就说:“你缝那个干什么,你想要学裁剪,就用白布去裁。”
毛剑兰摆摆手:“不用,这碎布头剩着也是剩着,白布给我裁了怪可惜的。”
赵明月看她缀的布头还挺好看,花花绿绿的,色彩很丰富,搭配倒也协调:“你要不要试着做一件百纳衣。”
毛剑兰看着自己手里的布片:“这个可以吗?”
赵明月说:“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都是用不着的碎布头,你用来做件小孩子的衣服也未尝不可,就是形状凌乱了点,不规则。”
“好,我试试。可以给我侄儿做个小衣服。”毛剑兰说。
“好。”碎布头是很练车工的呢。
八月中旬,晒成古铜色的沈旭跃回来了,他出现在店子门口,整张脸就只剩下白牙和眼白是白色的了,赵明月看见他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沈旭跃背上背着一个迷彩背包,肩上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都鼓鼓囊囊的,他冲赵明月傻乐:“明月,我回来了。”
赵明月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起身急,将凳子都绊倒了,脚下被缝纫机的腿给勾住了,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上扑,看得一旁的毛剑兰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沈旭跃赶紧奔过来,将赵明月扶住了:“慢点慢点,我这不都回来了吗?”
赵明月的脑袋撞进了沈旭跃怀里,扶着他的胳膊站稳了,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旭跃,真是你是回来了。晒这么黑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赵明月欢喜地笑着,眼睛里都闪烁起了泪花。
毛剑兰看着久别重逢的两个恋人,赶紧拿着自己手里的活避到里屋去了,把地方让给他们两个。
沈旭跃冲着赵明月开心地笑着:“是的,不过更结实更健康了。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没吃好饭、睡好觉啊?”
赵明月打量了他好几遍,终于才反应过来:“我没事。快把包放下来,赶紧坐下。我给你倒水喝,刚刚到北京?”
“是啊,还没来得及回学校呢,就直接来你这儿了。我看你一眼,然后要赶回去整理调研资料。”沈旭跃说。
赵明月想要帮他将包取下来,结果发现沉甸甸的,她一下没提起来:“你包里都装的什么呀?”
沈旭跃笑起来:“我自己来。”他先将书包摘下来,然后放下背包,然后坐在赵明月旁边,打开包开始清东西,“我去调研,一路上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就都带了一些,给你尝尝看看。”
沈旭跃给赵明月拿东西:“这个是在秦皇岛买的大海螺,海螺里面还有一串小海螺项链,给你玩的。这个也是在那边买的鱿鱼丝,我觉得挺好吃的,不知道你习惯这个味儿不。这个是在沈阳买的榛子,从兴安岭那边过来的,很香。这个是从山东买的……”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琳琅满目,都是好东西。
赵明月看着沈旭跃,眼睛里温柔似水:“你一路上一直都背着?累不累啊?”
沈旭跃嘿嘿笑:“我还好啦,我们教授喜欢各种石头,他都背了好多石头回去,还不让我们帮忙。”
“那你们也得帮啊。”赵明月想起就觉得挺可爱的。
沈旭跃笑道:“帮,当然要帮,上火车、赶路什么的,都得我们帮着扛才能上车。我这是来你这儿了,才躲了懒,让那几个同学去搬了。”
赵明月说:“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吃了饭你再回学校。先去洗个澡,去房间里睡一觉。可以不?”
说到睡觉,沈旭跃打了个哈欠:“好吧,我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去宋伯伯家一趟,说不定我晚上就住他那儿了,明天再回学校。晚半天应该也没事。”到了赵明月这儿,他就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了,之前那一个多月奔波忙碌的精神劲一下子松懈下来,有点提不起了。
“好。我同学毛剑兰在我这里帮忙,两个人做快多了。”赵明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叫毛剑兰:“剑兰,出来吃东西了。”
“终于找到帮手了?”沈旭跃笑道。
毛剑兰出来了,大大方方地冲沈旭跃笑:“你好。才到北京,坐火车回来的吧,一路上肯定很辛苦。”
沈旭跃点点头:“还好。你在这里陪着明月,她就不孤单了。”
“嗨,哪里是我陪她。我这是落了难,被小赵给搭救了。小赵真是个好人,她救了我的命,还收留了我。”毛剑兰苦笑着说。
沈旭跃这一个多月在到处漂泊,没收到过赵明月的只言片语,是以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便讶异地问:“怎么回事?”
赵明月说:“别听她说的那么夸张。就是剑兰病了,我给她送到医院去住院。举手之劳而已。”
毛剑兰补充说:“医生说再晚点就没救了。医药费也是她帮我垫付的,找人借的钱,现在又让我在这里做事,你说是不是她救了我的命?”
沈旭跃回头看着赵明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既然明月说是举手之劳,你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赵明月说:“炉子上烧着有水,兑上冷水应该够用了,你去洗个澡,先睡一觉。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不饿,我们下车后就吃了饭了。”沈旭跃说着,自己去洗澡去了。
赵明月将吃的东西递给毛剑兰:“来尝尝,他带回来的特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父母
沈旭跃睡在里间的床上;因为太过疲惫还起了齁声。赵明月做着事,听着那声音,觉得特别安心;他终于回来了;自己总算不用惴惴不安地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