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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志琨不动声色地过去给皇长子行了礼;其它几个人都是拱手而过,含糊地招呼了一声。这个时侯也没有人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宫中的皇帝身上。
如果不是听闻今日皇帝可能可以说话了,一行人也不会过来做这般孝子贤孙的模样。
云志琨自己坐下了,微微皱着眉听着里面皇后说着什么。他常年练武,耳力比他人要好了许多,却也只隐隐约约听到“安置”、“以后”等寥寥几个词。
就凭这几个词,一时间倒也猜不出里头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里面陪着皇后说话的人走了出来,云志琨这才发现,那人赫然是长宁公主云写意。
这几个词这才有了确定的含义。
看着长宁公主有些苍白的脸色,云志琨也能理解皇后的心思。
若是皇帝真的去了,长宁公主又要替皇帝守孝,两年多一过,年岁就真的大了,选婿也是件难事。
这样的念头刚刚转过去,他就忽地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长宁,脑子里就都是些后宅小事,连正事都给忘了。
果然是太过娇宠了,反而丢了正经事去。
他又看了云写意一眼,方才和其他人一样,起身对皇后行礼。
皇后免了众人的礼,眼波温柔地从他身上扫过,叹道:“劳累你们进宫来守着了。”
底下人连称不敢。
康王向来是个冲动的,等众人一坐下,就冲过来问皇后,皇帝的身子如何了:“我听闻太医说,父皇的身子已经康健许多了?”
皇后脸上露出微微愁绪:“如今可以睁眼了,只是说话还有些难。你们也进去看一看吧。”
话音刚落,几个皇子就迫不及待地应是,钻了进去。
云志琨走到皇后身边,安抚地扫了一眼皇后,方才慢慢地跟在几个哥哥身后走了进去。皇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有些暗沉。
云写意在边上看着,上前伸手扶住皇后:“陛下的身子正在日渐康复,想必会好起来的。”
皇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几个皇子在皇帝面前虚情假意地哭了一圈,见皇帝果真是除了眨眼没有半点反应,心头顿时一片混乱起来。
康王原本就不是沉稳的性子,当即就在皇帝病床前嚷嚷着要皇帝示意那个椅子该谁来坐:“父皇既然是病了,就该好好休息休息,养好了病才是最重要的。”
几个皇子都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这样愚笨的兄弟,他们有时候真的难以忍受自己居然在和这样的人争夺皇位。
康王的话让皇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所以不等康王继续说下去,很快就有人过来强行将他扶了出去。
其余的几个皇子都中规中矩地问了好,表达了一下自己对皇帝的关心,就转身离开了。
皇帝躺在床上仿佛一个死人一般,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最后连呼吸似乎都看不出来了。
云志琨最后一个进来,自然也是最后一个问好。他的表情动作都非常到位,完全表现出了一个皇子应有的担忧和关切。
皇帝睁开眼看着他,眼神中什么都看不出来,最后目送着他走出去了之后,也什么都没有说。
云志琨的脚步也不曾停留,夹在几个皇子中间飞快地出去了。
等到夜了,皇帝身边只留了几个小太监守着。皇后带着云写意守了一阵子,就打发云写意去睡了。
几个小太监也在那里打着瞌睡,昏昏欲睡。
其中一个差点摔到地上之后,方才清醒了一些,守着纱帐不敢动弹。只是过不了一会儿,又开始打瞌睡,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迷蒙当中。
三更过后,皇后在皇帝旁边的榻上也睡了过去,房间里就只留了一盏灯,昏黄如豆地亮着。
皇帝睁开了眼,手指动了动,然后长长地叹气。
今日不过是一试,不成想……
他侧脸看了看不远处榻上沉沉睡着的皇后,曲线起伏之间隐约还带有当年的风度,不由得轻声一叹。
这些年,是自己固执了。
古人继承家业多选嫡长,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念及此,他抬了抬手,手指还有些发颤,但是,写一道圣旨却是尽够了的。
“林忠。”他含糊不清地叫着自己贴身太监的名字,一个声音颤悠悠地从黑暗中传了出来,“陛下,老奴在。”
皇帝的声音尽管含糊,林忠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等了这么几天,终于等到了皇帝的声音,自然是欣喜若狂。
“去取纸笔来,朕要拟旨。”
林忠有心劝皇帝注意身体,只是听着皇帝口气当中的严肃,不得不放下了心头那一点担忧,恭敬地应是。
他也没有惊动他人,飞快地取了皇帝平日里备用的笔墨纸砚,帮着皇帝磨墨,牵纸,看着皇帝的手还颤抖着,却飞快地写下了三道简短的圣旨。
他连忙奉上印鉴,皇帝颤巍巍地拿在手中,却几乎要落下去。
“没想到朕英雄一世,居然落了这么个结果……”皇帝苦笑,转头对林忠道,“林忠,扶着朕的手。”
林忠心头一跳,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借着盖印鉴的那一刹那去偷看那几张纸。
索性皇帝并未想那么多,只是接着他的力气改了章。随后吩咐他将东西都收起来,三份分别送给三个不同的人。
林忠已经瞥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并且心满意足,自然是飞快而又恭谨地答应了,带着东西隐藏到了黑暗中去。
忙完了这一通,皇帝才心满意足地睡了下去,发出长长的叹息。
他自己都没法确定,自己这一病到底是真病还是中毒,如今,也只能先将后事安排下去罢了。
皇后从皇帝轻声叫林忠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却只是闭着眼,不曾有一点动静,甚至连呼吸都一如既往地平稳。
只是,后来林忠那一瞬间的迟疑,她还是察觉到了。
转头林忠又平静如昔,皇后心中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她听着皇帝吩咐林忠拿了东西,又写了什么,最后更是在林忠的帮扶下盖上了印鉴,心中不是不激动的。
只是再多的激动,过了层层的心思出来,到最后也变成了平静如水,面上半点不显。
等到皇帝睡下了,大殿内重新归于平静之后,皇后才睁开了眼,看着不远处皇帝的床,心中沉沉如水。
过了一会儿,她也睡了。
几个尚未出嫁的公主是轮流侍疾的,今日陪在皇帝身边的是年纪尚小的十公主。虽说是侍疾,也不过是在边上守着,间或指挥宫女太监们过去看一眼罢了。
十公主年纪也还小,守了一会儿就坐不住,寻思着往外跑。偏生今日应该在这里伺候的荣贵妃不在,几个小太监拦得辛苦,几乎要哭出来。
皇后从外间进来,见到这一幕纵然是心中悲苦,也不由得哑然失笑,让人报了十公主,笑道:“小十今儿怎么就不听话了?”
十公主被捉了现行,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给皇后行了礼,十公主才道:“荣贵妃娘娘不在,没人陪小十说话。”
皇后若无其事地微笑,点了一个宫女去陪十公主玩,自己进门去了。
荣贵妃果然不在,皇后却也不着急,过去皇帝身边看了看,发现他正睡着,也就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边上坐下了。
荣贵妃从外面回来,猛然间见到皇后在这里,不由得胆战心惊地过来行礼,被皇后扶住了:“荣贵妃不比多礼了。你我姐妹,无需如此客套。”
话虽然这样说,荣贵妃却依旧坚持行了一礼,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方才下头的丫头们过来说我的花要开了,所以……”
皇后了然,对着荣贵妃点点头:“妹妹这点子爱好人尽皆知,不过,这种时候,还是莫要误了事才好。”
荣贵妃有些愧疚地行了一礼,这件事算是揭过了不提。
两个女人坐在那里聊了一会儿天,床上皇帝喉咙里“赫赫”地响着,人醒了过来。
立刻就有宫女太监上前,殷切地服侍皇帝坐起来,又端了杯盏过去喂水。等到都忙完了,才轮到皇后和荣贵妃上前,关切两句。
皇帝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心中不由得长叹,面上却分毫不显。
况且皇帝醒来,觉得身子似乎又沉重了几分,就算想说点什么,似乎也变得艰难了许多。想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皇帝顿时也没了说话的心情。
两个女人在他面前问了好,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让皇帝解闷,皇帝听了一会儿,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听说国师大人说要回去斋戒沐浴,好替陛下您祈祷康复。”荣贵妃随口说着这件事,轻笑:“有国师大人出马,陛下您的病定然会快些好起来的。”
皇帝听了这话,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89写意良缘
国师在帝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平日里不声不响;到了关键时刻,却可以决定帝位的废立。只要有人出头,国师轻飘飘一句“不得上天祝福”,这个帝王就算是登上了王位,最终也难免有名不正言不顺之感。
当然,这样的事情在连续几任国师与皇帝对着干结果被砍了头之后;现在的国师已经聪明了许多。平日里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修生养息韬光养晦;于是连皇帝都差点忘记了他。
于是,也就给了国师继续存在下去的机会。
但是现在荣贵妃说起来;皇帝立刻就想了起来。
这里,还有一个可以影响到帝位的人。
当然,其实也不那么绝对。
如果是正常时期;国师是绝对不敢冒着风险出来对帝位的继承人指手画脚的。只有在这种帝位继承人不明,好几个皇子都有可能的情况下,国师的作用才凸显了出来。
皇帝闭了闭眼,含糊不清地嘟嚷着什么。荣贵妃没有听清,皇后却笑了起来:“陛下可是要召见国师大人?”
皇帝慢慢点头,荣贵妃立刻露出笑脸,伸手招了人去传旨,一边道:“陛下的身子比昨日康健许多了,今儿都能说话了。”
皇帝看着她,艰难地动了动脸颊。荣贵妃立刻就笑着给皇帝拉了拉被角,笑道:“假以时日,陛下想必是能康复的。”
皇后淡然一笑:“那是自然。”
见皇帝精神头不是很好,荣贵妃也没有打扰皇帝很久,看着皇帝闭了眼似乎不想说话之后,她就悄声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皇帝和皇后。
皇后在皇帝床侧坐着,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皇帝忽然就睁开了眼,声音依旧有些含糊,却比刚才要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