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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敏笑骂道:“你们这些刁钻的下人,便是欺负芸儿升儿太小,我若傻一点儿,定然也要受你们的欺了!”
小荭忙道:“姐姐待我这样好,我若有欺姐姐的,那我还算是人么!”
齐敏笑笑:“行了,也不必再说什么好话了,等你把琉璃调教出来,我也就放你出府嫁人去了——哦,对了,你的父母家人呢?他们都同意你的婚事么?”
这年头,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穷苦人家,对于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没有什么因为家里贫困就变得开明的,甚至有因为家里穷,把女儿卖给人当妾的事。那杨贺虽然家世清白,但却是个卖炭送炭的,家里也不甚富裕,小荭长相秀美,她的父母住在离盱眙城近百里外的一个小村里,当初既然肯让女儿卖身为奴,现在反对这桩穷上加穷的婚事也不足为奇。
小荭道:“我爹娘离这儿远着呢,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娶媳妇儿,不过要求些聘礼罢了,反正我也没那个嫁做少奶奶的命!”
齐敏笑笑:“那行,到你出去前,在我这里支十两银子,也尽够你们开销了。”
小荭忙跪了下来:“蒙姐姐爱护,小荭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何还能要姐姐的梯己银子。姐姐这些年来信我,银钱都交给我管,我知道姐姐手头也不宽裕的,这十两银子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齐敏是府里的大小姐,人又乖巧,文氏和齐长春都疼爱她,又恐人说自己刻薄亏待了她,所以给她的月例银子反而要高过自己的亲生儿女,一个月有二两宝钞和一两现银,齐宝和齐芸齐升都只有一两五钱宝钞和五钱现银,好在齐敏平时和他们关系都好,更是时常托齐宝买些好吃好玩的东西回来送给两个弟妹,所以也没有人在意这些。
再加上齐宝在外面玩耍应酬,钱不够用时总要向齐敏来商借个一二,所以这几年下来,齐敏虽然月例多些,但花销也大,一个月能存下一两银子来就不错,小荭知道她的梯己银子不过四五十两,怎么好一下子拿去十两。
齐敏却笑道:“你怕什么,拿去就是了,我也不缺钱花,就是这十两银子放在我这里,我也派不上什么大用,不如给了你,不管是让杨贺下聘也好,还是去做些小买卖,也算是你们日后的一个活计。十两银子不多,弄个小活计还是行的。”
如今朝廷大力发展商业,各个大城市里的商业都发展得很好,中小型的城市还处于正待发展地境地,盱眙城也是这样,所以正是杨贺作小买卖的机会。
小荭却只是不肯,齐敏道:“那这样吧,你先拿二两银子去,算是我对你成婚的一个贺礼,你们若是想做什么生意在钱上周转不开,便来找我相借,算是我入股,年底分我些利钱也就是了。”
小荭听了这才站起来,重又向齐敏道谢,齐敏道:“琉璃在这里由你调教,珙瑆就让她还是回我娘那边去吧。“
小荭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去回,琼琚却跑了过来:“小姐不好了,老爷又昏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齐敏吃了一惊,忙站起身来:“什么事?”
琼琚说:“是少爷,少爷他……唉!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齐敏这时可是真急了——齐宝这臭小子也不知是怎么跟父母说的,怎么就把父亲又给气倒了!
要知道脑溢血复发后的死亡率是极高的,如果再来一次,那可真是完蛋了!
上一次见到齐长春倒下去时,齐敏心中就够自责的了——那是因为自己才被气倒的啊,自己还没有长大成人,还没有尽孝,还没有好好地报答齐长春夫妇的养育之恩呢!而这一次如果更是因为自己又气倒了齐长春,那齐敏真要一辈子生活在内疚之中了。
——这个该死的齐宝儿!让他小心些,说得婉转些,结果还这样!他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么!
在心里诅咒着齐宝这个该死的家伙,齐敏跟着琼琚向前院跑去,路上只见下人们奔跑呼喝,都在低声喊着“老爷昏倒了”、“快去请郎中”、“去请长海道长”之类的,见到齐敏,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齐敏皱着眉——齐宝到底说了什么?让这些下人这样注视着自己!
低声问琼琚,琼琚只说让齐敏快过去看看。齐敏道:“是娘让我过去的么?”
琼琚道:“不是,是小黄姐姐让我过来的。”
“那升儿和芸儿呢?”
“小黄姐姐和小菉姐姐去喊他们了。”
齐敏心想——这么严重的事,不叫我,只叫他们,是因为这事是由自己而起,所以恨我而不想见到我么?
心中更恨齐宝——你到底是怎么说的啊!
于是便又问:“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琼琚道:“我也不太清楚,我没有在跟前,只听说是少爷不肯要李举人家的孙小姐,说的话难听,把人家来提亲的人给气跑了,老爷也被气得晕了过去。”
齐敏听了心中着急,知道再问她也不会说的,只得脚下加快向那里赶去。不多时赶到了前院,只听见房里已经有哭声传出,却是文氏的。赶紧进去时,只见齐长春伏倒在桌上,双目紧闭,不省人事,文氏趴在他背上哭着。
这时外院里的刘恭被传了进来,见到齐长春昏在桌上,忙又要上前背起他,齐敏赶紧阻止:“不行,不许动他,这病是头里面出面,越动出得越多,快去请郎中来,让他头里面出血的地方慢慢凝结。”
前一次因为木已成舟,已经被背在背上到处跑了,齐敏亡羊补牢也来不及了,这一次还有希望,齐敏怎么能让他重蹈覆辙!
刘恭见齐敏神色慌张但说话语气严厉,又说得头头是道,倒也一时不敢妄动了。文氏在一旁道:“你懂什么!你哪来的这些道理!”
齐敏也顾不得解释,便道:“这是上次在白云观里我问长海道长的,这病千万不能乱移动。”
文氏道:“那也不能让你爹就这样趴在这里啊!”
齐敏道:“快让人抬个凉席进来,上面多铺起褥子也就是了。”
文氏这时正心乱如麻,听了齐敏这话,便挥手让人去办——琼琚便点头去了。
齐敏这时见房里没有齐宝,心中奇怪,便问道:“宝儿呢?”
文氏的另一个丫环珊瑚道:“少爷已经去请郎中了。”
文氏这时瞪了一眼珊瑚,道:“你出去。”
珊瑚吓了一跳,忙欠了欠身便要退出去,文氏这时又道:“去看看芸儿升儿,怎么还没来!”
这时门帘一掀,小芸进来了,听到文氏询问,便道:“我刚在后院看桃花呢,得着信就过来了。升儿好像去了县学里了,要有一阵子才得回来呢!”
文氏也是一时慌了,忘了齐升已经是秀才,要去县学里了,听了这话才道:“那小菉呢,怎么还不回来?”
齐芸道:“我刚遇见小菉了,她去前院找人去县学里叫小少爷了。”
文氏看了一眼齐敏,心想现在也没空来问她这事,只好先等着郎中来了!
这时有下人抬来了凉席和被褥,就铺在这地上,然后轻手轻脚地就把齐长春放了下来,齐敏让人垫高枕头,以利颅内静脉回流,降低颅内压。
齐敏这时问刘恭道:“城里有没有针炙高明的郎中?快去请来。”
刘恭道:“倒是有两位,只是谈不上高明。”
齐敏道:“顾不得了,都请了来!”
刘恭应了一声,转身赶紧去了。
齐敏转过头来,见文氏直盯着自己,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心想到底齐宝是怎么说的?就是说不想娶李举人的孙女,也不会把齐长春又气倒吧!他到底说了什么了!
于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娘,爹这又是怎么了?”
文氏哼了一声,盯着齐敏:“你和宝儿做的好事,还来问我!”
齐敏一愣——果然是因为我和齐宝的事么?这下麻烦了!看来这事的阻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现在只有祈祷齐长春能逢凶化吉了!如果这次病情复发而死,那自己和齐宝真是万死也莫赎了!
看着齐长春的样子,齐敏的心里也不禁发起慌来——怎么也想不到,刚刚好了没多久,便又病发的。
若这次再是脑溢血,凭这古代的医术,那真是神仙难救了!
一家人团团转了几圈,齐芸年纪小,见母亲流泪,自己也被吓得直哭,齐敏少不得劝了这个又去劝那个:“娘,别哭了,还不知怎么样呢,现在就哭,不吉利的!”
文氏听了这样劝,才勉力收住悲声,道:“我原知你是个懂事的,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看把你爹给气的!”
齐敏听得心慌又内疚,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低着头,一时间委屈和难过一起涌上心头,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是现在大家都慌了神了,齐敏也只有强自镇定,凑过去听齐长春的呼吸,只见他喉中呼呼作响,显是有痰,不由得急了起来——现在没有吸痰器,该怎么办?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齐宝带着郎中回来了——这次又是那姓赵的老郎中。
那赵郎中先向文氏行了礼,又上前诊了脉,道:“齐老爷这是中风病复发了,我且开一张方子,快抓了药喝下去,有没有用,却也难说了。”
文氏听了,更是悲切,齐敏道:“我爹喉咙里有痰,怕是堵住了,能不能吸出来?”
那赵郎中道:“这个不防,我这有专门吸痰的气馕。”
说着拿出一个皮馕,附在齐长春口中吸痰。
这时刘恭又带着一个针灸郎中回来了,说是另一个路远还没到。
齐敏上前道:“我爹这次中风,只怕又是头里有风诞,你能用针炙刺他头上的穴位,让他脑内的气血轻减一些么?”
那郎中惊道:“小姐这话好奇,如何懂得这些?”
齐敏道:“我只是看过一些医书杂书罢了,也不知是不是该这么做。”
那郎中道:“我却是没有听过这样做的,也不知该如何下针。”
齐敏道:“那能让他脑内的瘀血流一些出来么?”
那郎中道:“我可不敢下针,齐大老爷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齐敏无法,只得看向文氏,文氏早慌了神了,只是看着齐长春哭泣。
那赵郎中却道:“王老弟,救人要急,怎么还想这些。”
那姓王的针炙郎中道:“滋事体大,小可医术浅薄,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啊。”
这时刘恭又迎进来一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