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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听了道:“真有这么多达官贵人来求亲?那也很好啊,你怎么也不拿个主意,就这样回来了。”
齐长春道:“那些人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与朝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我可不想就此卷到朝廷里的事去。我只望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敏儿就算出嫁,也嫁个普通人家就好,便是官哥儿此番不中举,他家在这盱眙也算是小富之家,敏儿嫁过去,也是衣食无愁的,何必去京城里受那些官太太的气。”
文氏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理,那些做官的人家,规矩也大,敏儿过去,少不得要被人刁难的。苏家也算是和善之家,官哥儿对咱们家敏儿的心思,也是明明白白,又是知根知底的。”
齐敏听双亲说起自己的婚事,不禁红了脸:“娘,苏睿这次说不定考中了举人呢,那样也很好啊。”
文氏笑道:“你爹还没去提亲哪,你就这样帮着官哥儿说话了。”
齐敏红着脸道:“是爹说不中举便去提亲的啊。”
齐长春笑道:“中了举,那我可是更要去了,不然被别人抢了先怎么办。”
齐敏站起身来:“爹娘怎么总是取笑我,我可走了啊!”
齐宝把她一拉,使她坐了下来:“好啦,咱们是一家人,你还害什么羞。”
齐长春道:“不如我明儿便去提亲吧,若等苏睿中了举回来,不免被人说是我太过势利。”
文氏道:“那也好,一直也没有人去苏家上门提亲的,樊知县也不过是略作姿态罢了。你明日大皆知旗鼓地去,苏家也不好却了咱的面子的。”
齐长春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苏家毕竟只是个里长,咱们与他家结亲,也算是门当户对。”
文氏却笑道:“只怕这样一来,大嫂更要求你出面周旋,让你大哥作那粮长了。”
原来这几年齐长春一直不肯松口,说是村里的三个老人和里长都不怎么支持齐永春去抢这个粮长的位子。现在齐长春若是与里长强求亲,齐永春必然更要上门来找齐长春帮忙活动了。
齐长春也笑道:“这事也拖了几年啦,焦粮长也六十多啦,福儿在京城里花销也大,大哥大嫂也挺吃力的,这两年来也算苦了他们,帮他们活动活动,也好尽尽我这个作兄弟的心。”
这时齐宝道:“我看这事未必这个简单,苏睿的表妹还住在苏家呢,我看苏睿能不能不管他这个表妹,也很难说。”
陆佳星自从母亲去世后,便一直住在苏家。她从小便与苏睿朝夕相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而且比起齐敏来,她与苏睿相处的时间还要更长一点。
陆佳星对苏睿的情意,齐敏大概知道得不清楚,但是与苏睿一直在县学里作同学的齐宝,怎么会不清楚!
只是碍于齐敏和苏睿也算是两情相悦,故此一直隐忍不说。这时看父母和齐敏太过自信,他不免忍不住发发牢骚。
齐敏对陆佳星的事也略有耳闻,听后也不禁皱了皱眉,齐长春道:“这个不妨,我相信官哥儿不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的。”
齐宝动了动嘴唇,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再说什么。
齐敏和齐宝相处多年,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齐敏的灵魂来自现代,自然是一夫一妻的拥护者。
别说是三妻四妾,就是通房丫头,齐敏也不能容忍。
当然这一点苏睿也非常清楚——苏睿自从三年前中了秀才,在城里也过了三年的生员生活了,与齐敏见面的次数和时间也大大增加了。两个人互相间的交流也变得多了起来,苏睿自然也知道齐敏是不许自己纳妾的。
明代的人,没有功名在身本来就是不许纳妾的,他一个小小的秀才,也就基本没想过什么纳妾的事——为了表示对齐敏的真心,他也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包括自家的丫环)有过什么关系。只要娶了齐敏,他苏睿就是想纳妾也不行,而通房丫头之类的,齐敏更是不容许出现的。
可是现在苏睿要是中了举人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他就有资格纳妾——即“士”(秀才)可以有一妻一妾,举人可以有一妻两妾。
不过齐敏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妾这种身份是很卑贱的,陆佳星是不可能作的,所以就算苏睿中了举人也不用怕。同样,齐长春也没有担心这一点,只是怕苏睿与人苟合罢了。不过苏睿的人品齐长春还是很放心的,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妻和妾的差别,真的很大。当时苏睿曾说过要与齐敏私奔,齐敏根本不作考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娶都为妻奔者妾,私奔的人,是永远得不到男方家庭的认可的,不可能有什么私奔了几年后回来,然后用木已成舟的现实让家中的家长认可的事。
而且把妾扶正,那更是休想——从唐代起,就有法律规定,不允许把妾扶正。以妾为妻,那是要把男女双方都流放的。
当然,到了明朝,对于这种事也管得松了。《金瓶梅》里的周守备把春梅扶正,文中只说他不守规矩,并没有说他犯了法,便是如此。
所以不要说苏睿没有养活自己和齐敏的手艺,就是有,齐敏也不想以后回来后当个妾——至于永远逃在外面不回家,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就是苏睿舍得他的父母,齐敏还舍不得齐长春和文氏呢!
所以齐敏对齐宝的想法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听着父亲和母亲商谈着如何去提亲,倒也在羞涩中带着一二分欣喜。
齐长春和文氏商议了一阵,均觉得齐敏长得太过貌美,若一直留在家中,不免惹出些什么事来,还是早早出嫁的好——总是苏睿品德信得过,所以也就并不在乎这些。
而且等到苏睿参加乡试回来,定了聘,到明年齐敏过了十五岁的生日,便与她行了笄礼出嫁,时间上也是正好——两家人总要筹备些的。
于是第二天,齐长春便带着奴仆,又请了两个媒婆,备着厚礼回了白河村,亲自上苏家提亲——本来提亲都是男方请媒婆向女方的事,女方倒过来提亲的,不但极为少见,而且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不愿意做的。
齐长春这次去,也是知道苏重德怀有私心,并不怎么想与自家结亲,所以亲自前去——之前也说了,便是不要这脸面,也要赶紧替齐敏把婚事的事给了了。
而这时齐敏得知父亲已经去苏家提亲了,心中也是激动。
齐宝这时正从外面回来,便道:“敏儿你这般欢喜么?”
齐敏道:“你娶妻的时候,就知道这番欢喜是什么滋味啦!”
齐宝却叹了口气:“娶妻?成天与你在一起,我还能看得上别的庸脂俗粉么?”
齐敏这几年来,随着年龄的增加,不但学了女红,琴棋书画也都学了一些,由于她对于书画的鉴赏都有着现代的理论依据作支持,所以她的书画水准其实都很高,闲来无事时还会偷着让齐宝弄些炭条来,给他来个素描——这是前世在大学时,跟美术系的同学学的。
在别人看来这大概算是离经叛道的绘画技巧,但是在齐宝看来却是齐敏与众不同的天份——这一点从小就体现出来了,哪怕是苏睿认为齐敏的言行有点与世俗不同的地方,齐宝也都站在齐敏这一边。
不过随着在古代生活的时间长了,齐敏也渐渐地更自敛了,除了在齐宝面前偶尔露一点小“叛逆”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言行。
现在齐宝说别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大约也是这个意思——他也算是齐敏在这个世界的一个知音了,如果不算那个穿越的建文帝的话。只是齐敏听到齐宝的话,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齐宝对她有情意,她不是傻瓜,怎么会不知道。
只可惜文氏和齐长春都不想自产自销,一来是怕被人笑自己养童养媳,二来也想用婚姻来扩大家庭的影响——把齐家建设成当地的名门望族,不但齐永春有这个心思,齐长春也一样有。
在成为举人后的这些年里,齐长春与官府打的交道也多了,深知没有一个家族在身后撑腰,那是很困难的,所以他如今对大哥想要当那个粮长的态度,也从先前的不怎么同意,变成了乐观其成。
人到了某一个位置,他的思想慢慢地就会发生变化——齐长春有这些小小的变化,还算是好的,有些人还会堕落呢!
齐长春和文氏,也就因此从来不提齐敏是自己抱养来的这个话题,甚至于为此还疏远了乡下的人,生怕被齐敏知道真相——齐宝从来不提起,他们也不知道齐宝到底知不知道,旁敲侧击地说过齐宝几次,让他不要一直缠着妹妹,但是收不到什么效果,也就罢了。
好在在文氏和齐长春看来,齐宝和齐敏还算是兄妹之情,并不是爱恋之情,所以才未作处置,不然只怕又是一场风波吧。
不过齐敏觉得现在自己即将订婚,对于齐宝的这种心思,还是明白点给他回应吧——之前齐宝并未对自己有过什么明确的暗示,如果齐敏就那样出嫁的话,可能齐宝一生都不会说什么。
可是经过了选太子妃的事,齐宝那时已经暗示过自己对齐敏的情意,那就好比是一道千里长堤,一旦溃防,那缺口就会越来越大。
齐宝对齐敏的爱意,一直用兄妹之情来作提坝挡着,现在有了一个缺口,自然汹涌而出了。
所以齐敏想了一下,道:“宝儿,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好哥哥,你知道么?”
齐宝笑了笑:“是啊,但是你也从来不叫我一声哥哥呢。”
齐敏很想对他说——叫你宝哥哥,我还不得吐了?但却无法这样说,只能笑道:“你叫芸儿小妹,不也从来没有叫过我妹妹?
齐宝叹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到苏睿家去过年,孙飞曾说过的话?”
齐敏怔了一下,随即知道他是指孙飞所说的自己是抱养来冲喜的事,但是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自己至多一二年间就要嫁给苏睿了,何必再与齐宝说这些话,倒惹得他难过和不甘。
于是便道:“什么话?我早忘了。”
齐宝苦笑道:“你这样的表情,分明是记得,何必来诓我。”
齐敏也笑道:“你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的回答,又何必来问我。”
齐宝偏着头看了齐敏半天,才叹道:“你真不像是个只有十四岁的人!”
说完后就起身离去。
齐敏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