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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后只见文氏躺在床上咳着,一手拉着涵儿不放,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正对她不断地点着。
见到齐敏进来,另一个丫环波儿上前道:“大小姐你可来了,夫人拉着涵儿不放,一定要她说实话呢!”
原来文氏听到那两个小厮说话,涵儿还想替齐敏遮掩,文氏却是哪里肯信,只是拉着她不放,一定要她把所瞒着自己的事都说出来不可。
齐敏忙上前对文氏道:“娘,您怎么了?”然后问涵儿,“可请了郎中来么?”
涵儿道:“已经打发人去请了。”
齐敏点了点头,又对文氏道:“娘,你又听到什么浑话了。那些下人,不过都是些眼皮子浅的,胡乱听了人言,便来传说,娘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说着又对涵儿道:“你去沏茶来,没见到我娘正在咳嗽么?一点儿眼力价儿也没有!”
一边又伸出手去,拉着文氏的腕子,转移了文氏的注意力,让涵儿抽出了手去。
涵儿得了空,赶紧去边上把早沏好的茶端了过来,齐敏接过后吹了吹沫子,便来喂文氏喝茶。
文氏喘了几口气,喝了半盏茶,然后对齐敏道:“敏儿,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所以都瞒着我。但这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再不能骗我——我且问你,现在凤阳知府是谁?”
齐敏只好对她道:“是苏睿,才刚上的任。”
文氏道:“上一次知府夫人来信邀你去参加那祈福之事,我见那落款乃是一个‘樊’字,是不是苏睿来约你相见?”
齐敏道:“娘,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么?那是不是苏睿的托词我并不知道,反正我也没去。那天我不过是游玩了一下女山湖,根本就没离开盱眙。那天晚上,我不就回来了么。”
文氏想了想,叹道:“我当时就觉得你怎么能从凤阳当天就回来的,原来你是骗我。”
齐敏见文氏脸上显出无奈之色,忙上前摇着她的双肩,一边撒娇一边道:“娘,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你放心吧,咱家是规矩人家,从不做违法之事,便是苏睿作了知府,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文氏道:“你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齐敏道:“娘,你也多虑了。苏睿也是堂堂一家知府,平白地为难我们做什么。我们家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文氏道:“我听说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齐敏道:“娘!你就别担心了,我生是齐家的人,死也是齐家的死人!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文氏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倒被齐敏逗得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这样的话。”
齐敏趁机上前拉着文氏的手道:“娘,其实苏睿上任的日子也不短了,咱家不也没什么事么。这次他的夫人邀凤阳府地界的人去祈福,也不止邀了咱们一家,我不过是为了怕麻烦,所以才推了的。不会有什么事的。”
文氏道:“可是宝儿一直不回来,你……我这心里……真是……唉!”
齐敏道:“娘,宝儿一定没事的,您是做娘的,应该对自己的儿子更有信心才是啊!”
文氏听了笑笑:“是啊,若是连我都不信了,还有谁能信啊!”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摸了摸齐敏的脸:“我的闺女多漂亮啊,又这么聪明能干,知道孝顺,我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你们……”
说着居然就落下泪来。
齐敏听得又是心疼又是心酸,赶紧又好言相劝,说了半天,才让文氏渐渐转啼为笑。
齐敏见文氏精神毕竟不好,这时郎中也已经到了,便让郎中给文氏诊脉开药。那郎中也是常来齐府的,切了脉后,讶道:“前几日夫人已经康复了不少,如今怎么脉象又沉苛了起来。”
文氏苦笑道:“总有些气闷罢了。”
那郎中道:“夫人这病,大碍是没有的,只是一直缠绵于病榻,到底有些不利。我再开个方子,夫人用一用吧。”
说着向齐敏使了个眼色,齐敏会意,便对那郎中道:“那谢谢赵先生了,我送先生出去吧。”
这时齐芸也早过来了,便陪着文氏说话。齐敏送了那赵郎中出去,然后问道:“先生有什么见教么?可是我娘的病有什么不好的?”
赵郎中道:“令堂大人这病已是经年的老病,减去一分所下的力气,要比增加一分难上百倍。前几日好不容易有了些好转,今日却不知为何,复又加重了几分。现在令堂又染了风寒之症,且又有些咳血,若是慢慢调养,亦可缓缓有些起色,但若再有什么变故,只怕就有些困难了。”
齐敏吓了一跳:“我娘到底是什么病?”
赵郎中道:“此时慢慢调养,自是不妨的。但是若转成了肺病,可就麻烦了。”
齐敏心中一沉,道:“是肺痨?”
赵郎中道:“也未必就肯定会转成这种病,只是千万不可再有什么闪失了。如今虽是春天,但是也不可大意,从今往后必定不能再受风寒,也不可有什么让她伤心难过的事了。这个病啊,一定要静养,有一点点的差错都要让令堂病情加重的啊!”
齐敏道:“那如今这病该当如何用药呢?”
赵郎中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令堂这病,乃是陈年旧疾,便是寻常之病,也是病去如抽丝,令堂卧病已有数年,便是再小心谨慎,我看能有天命之数,亦数难得了。”
齐敏听了心中大恸——文氏今年已经四十三岁,按这赵郎中的说法,能活过五十岁便是幸运的了,那岂不是说,文氏已经没几年好活了。
赵郎中见齐敏面上露出悲伤之色,便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许上天眷顾令堂,使令堂转危为安,也未可知。况且小可医术不精,小姐再去寻别家医术高明的郎中来,必定有所不同吧。”
齐敏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不过面上也不表露出来,只是命人奉上了诊金,然后送了赵郎中出去。这时后面齐芸也出了房来,见赵郎中去了,便来问齐敏详情。
这边小丫环沣儿送了赵郎中出去,那边齐连春和齐升也回来了,正遇着赵郎中,见到他也是一愣,忙赶进来时,也正看到齐敏和齐芸在院子里说话。
二人走上前去,也问了起来,当得知文氏因为苏睿就任知府的事而加重了病情,都是嗟叹不已,齐连春道:“早知如此,不如早点告诉她算了。”
齐敏道:“这都是不知道的事,若都能早知道,哪里就会这样了。”
四人一时都沉默起来。齐敏见了,便强打笑容道:“你们去李家和张家,那事说得怎么样了?”
齐连春道:“张家自是没有说什么的,反而是李家,非要让咱家分两处公厕给他们,再为他家里面建一个公厕。”
齐敏看了一眼齐芸,道:“他家既然提了,咱们不应反而不好了,不然芸儿过去,也平白要受人的白眼。不过这事可不能平白地就这样说定了,三叔去对他们说,他家里靠近水源太近,建个公厕的话也行,但是坏了他家后院的水井,那可怪不得我们。而且到时污了附近的水源,引起百姓骚乱,他家也是要负责的。”
齐芸红着脸,道:“姐姐不必避讳我,我是齐家的人,便是嫁到李家,也不会只向着夫家的。”
齐敏笑着拍了拍齐芸:“好芸儿,我知道你是不偏不倚的,你也不必难做!今后咱们都不会忘了你,让你为难的!”说着又对齐连春道,“至于城内的公厕,可以再多分一家给他们,只是这样一来,若是对永宁叔不这样,倒显得咱们有亲有厚了。反正日后咱们还要放长线,便也送给永宁叔三处好了,这样也不会显得咱家有什么不公之处。”
齐连春道:“我也是这样想,所以这才回来告诉你一声——只是这样一来,本来说好的,分两成利给他们的事就不能再允了。”
齐敏道:“这事就随三叔去做,其实以咱们现在的家势,也不在乎这几文钱,只是要注意,这地下沟道的事,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等到时候知县答应了咱们,咱们再开工就行了。”
齐连春道:“这是自然,你三叔我也做了几十年生意啦,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另外我也想好啦,如果盱眙之外的地方也要咱们做,咱们也都能赚一笔,而且能在为新都修建公厕之前,积累一些经验。”
齐敏道:“三叔说的是,但这事不能做得太多,那样容易被别人学去——这地下沟道对于水源和地势的要求非常高,我也不是很精通,我的图也只是大略的一个设想,也不一定就完美无缺,若是污了水源,咱家的要多费手脚来修改这地下沟道的路线啊!我可不想咱家辛苦得到的经验,被别人给学了去。”
齐连春道:“那别的县里派人来请,咱们情面上也过不去啊。”
齐敏道:“这有什么,咱们沿路在几个县的官道和郊外修上两三个公厕,然后在远处修一个化粪池,把那秽物引到那里不就行了么。”
齐连春拍手道:“好,敏儿你所见果然与我又有不同。”
齐敏道:“到时咱家只负责修建,而把这公厕的所有权送给当地的县令,他们平白得了这好处,自然不会再来说什么了!”
齐连春道:“便是如此,我这就让心腹之人去查看沿途各处的地势和水源情况。”
齐敏道:“那可得小心点,别让人捉了去,当成想要谋反的逆贼在画地形图!”
齐连春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齐升一直在边上没说话,这时道:“三叔可真是要小心,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齐连春道:“那就缓一缓,等这里的事完了,再去管别家的事。虽然慢了点,也好让别县的县令给我们开一张画地理图形的许可证。”
三人合计了半天,齐芸也插不上话,又觉得自己快要嫁给李家了,需得避嫌,便先自走了。三人一直谈论到天黑才罢,于是在院子里摆了一桌,又请了李恒李恪兄弟二人,以及张永宁一起来吃饭。
饭桌上好办事,酒过三巡之后,齐连春和齐升把齐敏的提议提了出来,果然两家都没有异议了,于是皆大欢喜!
而齐敏那边与文氏说了这件做公厕的事,表示自己再也没有什么瞒着文氏的事,好让文氏宽心——现在的文氏,就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哄着。
文氏听了道:“这是件好事,也是方便百姓的,只是不知苏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