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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停了半响,终是开口道:“如果可以永远守着你,穷山恶水粗茶淡饭也好,暨京王城金餐玉露也罢,孤独百年,生不知何来死不知何往,寂寞枯骨又有何惧。但千山万水,到最后只差一步,我——”
洛华越说越激动,宋依依却听得云里雾里,“洛华,你到底……怎么了?”
他轻轻摇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是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低声道:“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
宋依依被他语气中的哀伤刺痛,深吸一口气,故意打趣道:“这句话该我说才是……每次都是我追着去找你,你倒好,一转身什么都忘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苦笑一声,道:“那不如我们做个约定,以后,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随随便便的离开,如果做不到——”
“那剩下的那个人,就负责把她追回来!”从未说过的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闭上眼,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如果追不回来,那么,先离开的人……”
“先离开的人,一定要回头看……”她心中似被顽石狠狠的击了一下,泪水猛地溢了出来,“因为,剩下的那个人一定会站在最高的位置,一步不离的等她回来。”
他抬手为她拭泪,她却有些慌乱,“洛华,我怎么哭了?”
他扬唇一笑,吻上她的泪珠,“因为你爱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的向导,垂钓的渔翁,银色的面具,还有洛华的记忆,突然以一个完整的形式出现的萤,碧玉簪,洛英眼中洛华的改变,宋依依的忽然落泪……这一切的一切,明天以及两篇番外会正式揭晓答案,敬请期待。
☆、闲看庭前花开落16
那日过后不久,洛华开始真正的忙了起来。有了早朝,有了中书门下的议事集会,有了圣上的私下召见,有了子承父业的美誉,有了连日不归,夜宿门下省的无可奈何。
宋依依原以为光禄寺少卿是个管理吃喝的闲职,后来才被木兰一语点醒。
三寺少卿皆可殿前陈奏,圣上与秦相让他做少卿,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名正言顺参议政事的身份。而若是在六部,能够殿前议事的只有各部尚书与侍郎,洛华资历尚浅,等做到侍郎的位置还不知要何年何月,还不如让他走洛老爷的路子。三寺的官员都是皇家的近臣,而光禄寺离相府只有两条街的距离,等他随着秦相历练一番,有了自己的功绩,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进门下省。
听完了木兰的推测,宋依依一时有些发怔,心底空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洛华会做丞相,这是早就注定了的命运。但因为命运之后的不可知,使得她与洛华一直逃避,甚至试图逃离这里,远走他乡,但最后都证明,逃,是逃不掉的。这也是她后来选择与秦相站在一起,说服洛华留下的主要原因。但是现在,这一命中注定的结果被木兰言之凿凿的说了出来,却让她一时感叹不已。
原来,连从未参与其中的木兰都知道,金章紫绶,拜官为相是洛华最后的结果,那她与他之前做的一切,还真是……通通白费了力气。
也许,晨茶暮酒,青山碧水的生活,真的不属于他们。
夏去冬来,飘雪换了林间绿茵。大哥升了官,木兰又有了身孕,洛府可谓是喜上加喜。洛华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被彻底借到了相府,官职未变,但每日经手的公事却是彻底变了。连圣上找他商议的内容也从膳食帐幕,变成了朝堂政事,选官任职。
又一年桃华开落,东南属国传来了洛老爷染病的消息,送到暨京的奏折上言辞恳切,拜请圣上可怜,赐他回京养病。朝中几番商议,选下一任使节的时候,洛华也在其中。论来论去,最后还是在同去的两位副时节中提拔了一位。
探花府荷塘初露莲角的时候,准奏的圣旨和任官状一齐从京出发,宋依依板着指头算了算,等洛老爷接到这份圣旨,恐怕要到桂子满树梢了。
十月二十一,是洛家的大日子。
洛老爷心心念念的嫡长孙呱呱坠地,满月酒的时候,木兰当着洛英的面,将刻着“琼”字的那块玉佩,放到了婴儿的襁褓之中。宋依依被这个画面感动了,红着眼眶,将自己那块牌子拿出来在洛华眼前晃了晃,埋怨道:“我也想放……”众人不解其意,洛华更是云里雾里,只有木兰与她相视一笑,在最后送客的时候,叮嘱了他一句,“要多回家。”
满月酒席散后的第二日,洛华带回来一个坏消息:秦相病倒了,圣上准备让其以静养为主,相府的事情向交予旁人代理。
秦相和洛老爷半生兄弟,昨日是洛家嫡长孙的满月酒,再加上听闻洛老爷年底就能到京,一时太过高兴多喝几杯,结果醉倒了,被洛英亲自驾车送回了秦府。谁知第二日醒来,就发现双腿僵硬如木头,弯曲不得,只能依靠木杖直立行走。
宋依依第一反应是,秦相这是中风了,他和洛老爷果然是好兄弟,生病也要一起生。第二反应是,秦相倒下了,谁来代替他?
虽然知道洛华最终的一定会走向那个位子,可现在,宋依依不敢相信。光禄寺少卿到一国丞相之间起码跨了四个阶位,而且他年龄尚幼,资历尚浅,根本无法服众。但是……
但是,世事难料,宋依依无法确定事情到底会不会按照常理进行,还是……这就是那个人想要的结果。
他给了她一年时间考虑,如今,两年都过去了,她甚至天真的以为那人是不是忘记了她,又或是善心大发,不再追究。可秦相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不得不担心,这是不是那人送来的最终考验。
第三世,金章紫绶,任务达成……
那夜,洛华被紧急宣入宫中。临走时,她送他到府门之外,告诉他,无论什么结果,她都在这儿等他回来。
她看着他驾马离去,然后开始默默数着更漏,一更,两更,三更……直到天明,晨光熹微,透过了暖房的木窗,她才发现他一夜未归。
静坐在椅子上,她看着眼前的空气,心想着也许下一秒,就会出现金色的字符,恭喜她任务完成,又或是任务失败。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心里虽然不安,慌张,但却再也没有两年之前那种濒临绝望的无助与崩溃,这一点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很,好像莫名的多了一根定海神针一般。
天光大亮的时候,洛华终于回来了。宋依依急急迎了上去,问他怎么样了。他扶着她的肩,呆呆的看了她半响,才说了两个字:
“困了。”
“嗯?”宋依依一时没反应过来。
“困了……依依,我困了,想睡觉。”
他将头靠在宋依依的肩上,声音里七分倦怠三分委屈。
“一晚上都不能睡,他们吵来吵去,我连打盹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圣上已经有了定夺,他们说好就行了,非要‘臣觉得’,‘臣以为’,‘臣斗胆提议’……最后还不都是‘臣愚钝,陛下圣明’。”
宋依依失声笑了出来,眼看人就要靠着她睡过去,连忙摇了摇他,“那最后呢,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软香温玉在怀,他抱着很是舒服,眼睛都已经闭上了,却被强制摇醒,这让他很是不满。
伸手将人连腰抄起,直接双手抱着回了后院,往床上一放,再往胸前一搂,睡觉!
“洛郎……”
她知他是困倦极了,也不忍心打扰,可最后没个说法,她总是放不下心来。
洛华感觉到身前人心里的挣扎,叹一口气,抻着疲惫的眼皮,对她连连道了三声“没事”。看着她一直忧心忡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放松的神情,一时心疼不已。
他一夜未睡,她又何尝不是……
“睡吧……丞相的位子还是秦相的,但实权分摊给了其他三位副相。而我跟那几位副相大人都不熟,所以,从今日开始,我还回光禄寺做我的少卿大人,悠闲自在……”
宋依依一喜,心中豁然开朗了起来,“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将脸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你担心的东西要变成现实,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声音越来越低,“剩下那不到一成的可能即使要成真,也要二三十年以后了。”
“洛华……”她低低唤了他一声,心里一时百转千回,不知何味。
任务失败了,但她没有收到任何提示,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符合世情常理,而她与他,仿佛已经活在了正常的世界里,经历着生老病死,人间百态,做回了真真正正的普通人。
洛华的头抵着她的肩,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环着她的腰,鼻息越来越平稳。她听着他的呼吸,看着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地上形成的光斑,默默的扬起了唇角。
也许,她与他真的可以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慢慢变老,直到时光的尽头……
又一个冬日,初雪。
鸟儿已经两岁,除了整日咯咯的发乐之外,知道叽叽喳喳的缠人了,最常说的一个字就是“要”。要娘,要奶娘,要姐姐,要玉佩,要出去……洛华听她要了半天,不说自己,便故意将她手中的那块玉牌骗过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笑着问:“那爹呢?”
鸟儿不知自己爹为何拿她的玉牌,有些无辜的回头看了一眼娘,然后转回来看着他,模仿着娘的口型,咯咯的笑道:“爹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鸟儿的天真通常能惹得在场的所有人一阵大笑,但笑过之后的结果就是,连鸢儿也学会了打趣洛华。
玉牌要,爹不要!
那日初雪午晴,鸟儿吃完午饭就被乳母抱着去睡了,剩下洛华和宋依依两人一时兴起,在院中踏雪,散起了步。
洛华看着妻子发上那支白玉钗,钗头的碧玉因为阳光照射而发着幽幽的绿光,一时想起了她手里的那块刻字的玉牌。前几日,他才听大哥说,这块玉牌是自己父亲留给木兰和她的,一块刻着“琼”,一块刻着“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