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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被关押在天牢里的大人们都放出来了,得知娘娘被耶律三明软禁、耶律三明假传圣旨、杀害诸多朝臣,大人们怒不可遏。如今奉娘娘之命,由他们清查耶律三明、罨撒葛、舞展飞等人图谋不轨的详细证据,已经有了眉目。”
萧绰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蛾眉微微一挑,笑得有些妖异:“怎么样?“
“找到了许多证据、足够的证据,室昉大人依我契丹律,为这些叛逆定罪一百三十一条。”
萧绰轻轻一笑道:“好,很好,室昉大人不愧是一代能臣,短短时间,就能办下这样的大事。”
塔不烟道:“也不全是室昉大人所拟的罪名。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大人们都是不遗余力,耶律三明等人这几天绞尽脑汁想出来借以屠杀宗室权贵的各种罪名,如今自然也都要算回到他们自己头上。耶律三明等人已是百口莫辩、百死莫赎了!“
萧绰莞尔道:“百死莫辩、百死莫赎,说的好,没想到你这不读书的丫头,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塔不烟红着脸道:“这……不是婢子说的,这是郭袭大人所言,婢子……婢子听了来。”
萧绰哑然失笑,她缓缓站起身来,在殿中徐徐走动半晌,双袖舒卷,挽在身后,俏生生地站定,下巴微微抬起,淡淡地吩咐道:“着令,耶律三明图谋不轨,罪恶昭彰,即刻明正典刑。耶律三明府上一干人等尽皆屠戳。”
“遵命!“塔不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萧绰目中寒芒一闪,又道:“太平王罨撒葛,附逆叛乱,处死,赐其全尸,王妃与王女,幽禁府第,砌死所有出入门户,终生不得踏出府门一步。”
“是!”塔不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以上两人所属族产收归皇室,族人尽皆发付受害的诸皇室宗亲为奴。”
塔不烟颤声道:“是。”
“萧展飞么……”舞绰略一沉吟,宫袖微舒,云淡风轻地道:“处死!府中家眷,尽赐白绫,相关党羽,一律活埋。“
塔不烟脸色苍白,哆嗦着道:“是……是……”
萧绰凝视了她一眼,忽地问道:“如果他们成功了,你说联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塔不烟垂下了头,浑身颤抖,没有应声。
萧绰幽幽地又道:“你说我那姐夫、叔父,会不会对朕顾念亲情,朕的姐姐、婶娘,会不会为朕求情?”
塔不烟急促地喘息几下,低声道:“婢子明白。”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女皇一怒,血流飘橹。
“没想到,朕之受辱,竟是一个契机,引来这许多变化。”
萧绰合衣躺在榻上,毫无倦意:“自秉政以来,手中两块荡手的山芋,内政与外交,如今已解决了一个。老臣政要,几乎屠戳殆尽,与朝廷为敌者,打;为我所用者,拉。朕可以大胆任再新人、多用宗至之外的能吏、多委一些流官,巩固皇权。眼下虽是元气大伤,可是比起腐蛀丛生的旧况,从长远计,却是有利无害。
外交……,东方的高丽、东北的女真、北侧的斡郎改、西侧的粘八葛、西北的党项人,南边的宋国,个个都是刺儿头,哪一个也不好招惹,如今藉着汉使袭杀粘八葛使者、宋国使者一事,成功地甩掉了汉国这个包袱,并谋得了粘八葛的好感,宋国方面,虽然损失了一个使者,却得到了朕的善意承诺,如今他们志在汉国,也不会来与朕为难,朕可以安下心来收拾山河了。和……”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那就是庆王。这根扎在我心里的刺,什么时候才能够拔去?”
“可是不管怎么说,上京城总算真的太平了,朕总算可以在宫里面睡一个安稳觉了,上京城,如今是真正的属于朕的了,再也没有什么让朕担心、操心的事情……”
萧绰想到这儿,一个身影突地跃上心头,由不得她砰然一跳。
“还有一些人没有处置……,这两日忙于国事,竟然忘记了他,一想起那个人,那一夜的屈辱、难忘的滋味,又涌上心头,尤其是在这静谧的深夜,记忆与感官更是异常的清晰灵敏。
那一晚疯狂交合的画面,纷纷乱乱地涌入脑海,那种**蚀骨的异样快丄感,从未体验过的畅快滋味,让这掌握着无上权柄、高高在上的一代女主冷酷坚忍的心防渐渐融化。她结实有力的一双**渐渐绞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一旦体验过那种颠狂极乐的滋味,这寂寞深宫的少*妇心旌摇头,她的双眼渐渐闭起,抱紧了一个枕头,一声细细的、难耐的呻吟从她喉间逸出。
萧绰忽地掀开锦余,披散着一头秀发从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抄起榻边几案上卸下首饰中的金钗,一钗扎进了自己的掌心,鲜血化作了一颗殷红的宝石,托在她的掌心里,刺痛一下子清醒了她的神志。
“朕,不做任何人的俘虏;朕,不由任何人摆布,哪怕是自己的**!”
“那一夜,只是一场梦,一场梦……。明日,朕要亲自处置了他们,这荒唐的一梦,将从朕心中抹去,再无痕迹!”
杨浩默默坐在牢房里,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条亮无暇疵的**,到底属于哪个?冬儿去了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最让他几欲发狂的是,他一肚子疑问都得不到解释,牢房里更是静谧的似乎连蟑螂在墙角爬动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听不到一点声音。每天,都会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来给他送饭,饭菜很不错,做的很精细,如果犯人每天都能吃上这样的饭菜,那监狱也可以当做皇宫了,问题去……只有一顿饭,每天只有一顿饭,尽管他尽量减少活动,还是饿的前胸贴肚皮。
其实他想活动也没有机会,每天,只有吃饭的时辰,他才会被人从床板上解下来。每天只有那个时辰,他能听到一阵脚步声,甚至能分辨得出那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对于一点声息都听不到的他来说,听到那脚步声时几如天簌。
脚步声会在他的牢房前停下,房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然后牢房门会锁起,会听到两个人如避瘟神,逃也似的离开的声音,紧接着,进来的那个人会拔出他的塞口布,扯下他的头套,解开他的绳索,看着他把饭吃完,然后再把他绑回去……
想要获得更多活动的时间,他就只能放慢进餐的时间,把那精臻碟碗中的饭菜反复地咀嚼、下咽,他试着和那送饭的人搭讪,可是送饭的人不知得了什么嘱咐,就像一个哑巴,绝不会和他说一句话,每天送饭来的人,都是一个新面孔,都在重复着旧故事,眼前这一切,常常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这会不会是一场梦?“
正胡思乱想着,他又听到了脚步声,开门,关门,逃起……
奇怪的是,留下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走上来为他解开绳索。
等了片刻,杨浩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悦耳、很动听、也很……寒冷:“杨使者,你还好么?“
杨浩一下子静了下来:“女人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她是……?“
那个女人格格一笑,又道:“敢对朕不恭的人,都死的很惨,而你,你竟凌辱了朕,朕……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萧绰!”杨浩心中如电光火石,本来难明的疑虑,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设想的疑问突然迎刃而解:“老天爷,那呃……那晚是她,是契丹皇后!”
鼻端嗅到一偻清幽的香气,萧绰幽幽的声音忽然近了,就在耳边,一只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胸膛,那幽幽的、仿佛情人般缠绵的声音带着一抹深深的恨意道:“说起来,你是我萧绰的男人呢,我的男人,就算不是盖世英雄,也该有点骨气,你要是就这么吓死了,朕会觉得很丢脸的。“
“上帝啊,我上了女皇!”
杨浩一下子握紧了双拳:“我不能这么死,我要活下去!《国学智慧大全》、《外交谋略学》、《三十六计》、《中外智者故事》、《十万个为什么》、《脑筋急转弯》……,哪个里边有弓虽。暴了女皇还能逃出生天的先例?“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27章 一千零一夜
嘴中的布被取了下来,头上罩的黑巾也摘了下来,杨浩动了动酸麻的嘴巴,无言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红战袄、蓝腰带,垂着白狐绒缨络的毡帽,一身宫中女卫的打扮。
妩媚的双眉,明亮的双眸,瑶鼻樱唇,娇艳如花,可是那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的眼神却让人非常的不自在。高傲、憎恨、冷漠,还有一丝隐藏的很深的羞辱。
半晌,杨浩才叹了口气,低声道:“那天……是你?”
萧绰冷冷地道:“不然应该是谁?”
她……怎么样了?还有……还有……
“不必抱着任何幻想了,朕可以由你想到她有问题,自然也可以由她想到罗克敌、夸羽、王铁牛。这几天,我杀了许多人,不过……他们还活着,因为我要弄明白他们为何而来,又要做些什么。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对朕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他们背叛了朕,这个理由就足够了,他们……会和你一起去死。”
杨浩的神情微微变了变,随即却淡淡一笑:“这倒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外臣既然玷辱了陛下,也没想过还能活着。不过……冬儿什么也不知道,那一晚,我根本不知迷你会来,否则根本不会去,她告诉我,那晚陛下不会去……”
萧绰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红晕,嗓音带着按捺不住的羞怒低喝道:“就算是对你自己的娘子,你就可以用弓虽。暴手段么?”
杨浩苦笑起来:“外臣……修习过一种内功心法,是一门道家双修功法,那一晚,外臣心魔反噬,神志迷失,所以才……,否则的话,也不致如癫似狂地将陛下……”
“不要说了。”萧绰胸前挺拔的玉兔急剧地跳动了几下,她的酥胸挺拔结实,轮廓优美,虽非甚大,可是俯身向他时,无形中却凸显的更加挺拔。
她平抑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朕最为倚重的女官,竟是你的娘子,朕提拔重用的几员宫卫将领,竟是你的兄弟,朕实实的没有想到。
不错,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但是就凭这一点,他们已有取死之道。”
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