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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十年开封尹。如今扳到了赵普,他在宋国朝廷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卢多逊等三位宰相有赵普前车之鉴,对他也是不敢违逆,可是他的势力触角仍是只能在文官中扩张,有鉴于此,他才冒险出手,强行领兵。这是他鼓足勇气所作的一个试探,心中因此不无忐忑。
他也考虑到大哥恐怕会因此对他生起戒心,有一得必有一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他希望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的既得权力不受损害,如果他兵发江南。三个月灭一国,又军纪严明,不伤无辜,尽得江南民心,那他的辉煌也就到走为止了。可是他的这份苦心,却是不便说与任何人听的,即便王继恩与他私交甚厚。
他返回帐中宽衣睡下,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盘算着明日再攻采石矾的胜算几何,许久许久倦意生起,这才熄了灯,打一个哈欠,正要就此睡去,只听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一人高声叫道:“千岁,千岁,末将竹羽明,有要事禀报!”
赵光义懊恼地坐起身来,问道:“什么事?”
竹羽明道:“千岁,巡防士卒在江边捕捉到四个自对岸潜来的人,”
赵光义急问道:“可是著国细作?”
竹羽明道:“那四人中有一人自称是我宋国鸿驴寺左少卿杨浩,末将难辨其真伪。听他说与千岁是相识的,所以才来禀报千岁。”
“鸿驴寺左少卿杨”赵光义还没念完就大吃一惊。怪叫道:“杨浩?你说他叫杨浩?”
“正是,那人自称杨浩。”
赵光义呼地一下掀起被子,穿着小衣跳到地上,光着脚丫子就跑了集去:“人呢?”
“现在中军大帐着人看管。”
赵光义拔腿就跑,竹羽明呆了一呆,这才叫道:“千岁,你还不曾”
此时赵光义已经跑到中军帐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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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沛公见邪生。赤足相迎,今日晋王见杨浩,不让古人,下官实在是太感动了。”
一见赵光义披头散发、穿一身小衣,光着一对脚丫子的模样,杨浩立即上前,却被两名小校使刀架住,他便站住脚步,拱揖说道。
赵光义定睛一看。此人果然是已然死去,受到朝廷嘉奖谧封为开国伯、上轻车都尉的杨浩。杨浩一身夜行衣,腰间挂着一串葫芦,形象比他也强不到哪儿去。
赵光义惊讶道:“杨少卿不曾身死?”
杨浩叹道:“此事”实是一言难尽。”
赵光义见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僧人、两个黑衣武士,忙道:“来来来,看座,咱们详细说来。”
有帐中小校看座,上茶,杨浩便顺水推舟,把自己如何死而复生编了个故事出来。说他当日受人行刺。抢进船舱时妻妾仆从已尽皆被杀,悲愤之下心头一线灵光不失,想起当时岸上刺客有两肢洲冯。互不统怕唐国李煌与契丹使节皆有心杀,入疑。遂取一件信物系于一名死去的部下腕上,然后潜水逃生,寻到自己夫人带来的侍卫,然后潜伏起来。
赵光义听得疑虑重重,不禁问道:“杨大人担心唐国与契件这一主一客都欲对你不利。假死潜伏,以策安全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为何久久不与焦寺承知道,让朝廷也错以为你已身死?”
“这个,”杨浩一脸悲愤地道:“千岁对杨浩呵护有加,引为心腹,杨浩也不瞒千岁。属下一妻一妾,尽皆惨死船上,此仇不报。枉为男子。所以杨浩使我府中侍卫予以报复。手长巷之中火烧耶律文,为我妻妾报了血海深仇。杨浩使私兵、报私仇,恐会激怒官家。降罪于下官,所以已想就此归隐了,又怎会告知焦寺承。”
这么说倒也说得通,赵光义释然:“你既决意归隐,如何又来见本王?”
杨浩道:“下官养好了伤,本来心灰意冷,想要就此归隐,不想天兵已至,统兵大帅正是千岁。千岁对下官恩重如山。一力栽培,杨浩有心报答千岁,所以冒险潜来采石矾打探军情。希望能助千岁一臂之力。邀天之幸。也是千岁洪福,下官到了采石矾,竟然遇到了这位樊秀才。”
杨浩一指樊若冰。樊若冰连忙起身施礼,赵光义愕然道:“这和尚是个秀才?”
杨浩道:“正是,樊秀才早已有心投我大宋,他假藉僧人身份,结庐采石矾,穷数年之功,绘制了一副详细的长江水图,千岁得了此图,采石矾一段水域深浅疾缓了如指掌,可搭建浮桥,使大军过江。下官得了这样重要的情报。这才决定来见千岁,为千岁一尽绵薄之力。”
赵光义大喜道:“杨大人真是本王的福将啊,你来的好,来的好啊,此事若成,本王为你向官家邀功。”
杨浩迟疑道:“可是”下官激愤之下,擅杀契丹使节,恐会激起两国之争,若我先死也就罢了,如今我活生生地回来,朝廷如何向契丹交待?” 赵光义仰天大笑:“区区一个耶律文,死就死了,契丹人又能怎样?好教杨大人的知。那耶律文之父庆王在上京谋反,暗杀多位契丹权贵,如今据兵反叛。与契丹之主杀得不可开交。你杀了庆王之子,契丹国主闻之,绝不会怪罪,反而要大大地感激你一番呢。哈哈哈,”
“竟有此事?”杨浩对上京之乱确是一点不知,一听这消息不禁呆在那儿。
天亮了,赵光义春风满面,强攻采石矾变成了佯攻采石矾,稀稀落落几条破船,趁着晨雾击鼓而进,袭扰唐军大营,而军中工匠,携拨刮来的大量船、木筏、木料却在上游水域宽广处开始紧锣密鼓地建造长江历史上第一座浮桥。
樊若冰亲自拿着水图指点,何处深浅、何处疾缓、所用桩柱的长短、水面的宽窄。完全依据他平素测量的采石矾一带水情制定,待浮桥搭好顺流而下,至他所择之下正好可以搭住两岸,桩柱一下,便可牢牢固定在水面上。
自上游水路绕道过来的穆羽等两名侍卫站在杨浩的身后,看着江面上如火如荼的建筑场面,低声说道:“大人于紧要关头赶来,献水图,建浮桥,已获晋王宠信,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杨浩道:“我一直在想,我对契丹人地两生,如何可入上京?玉落虽然先行赶去,可是纵然她对那里有些熟悉,又如何能接近皇宫中人?要救冬儿回来,虽然知道她在哪儿,可那一道宫墙。实如天地之渊,难以企及。可是我既不想假死,那就容易多了。如果我以宋使的身份出使契丹,自可堂而皇之进入上京,彼国如今是皇后主政,我要见到她甚为倚赖的近侍尚官还不容易?待我见了冬儿,就与她策划逃走,她逃走的,我自归国,我是宋国使节,谁也不能搜我的车子,契丹皇宫丢了人,也绝不会想到尧藏在我的车中,如此瞒天过海。方有可能自虎狼窝中把她安然带出来。”
穆羽疑惑地道:“那,,咱们又如何堂而皇之地返回芦州?”
杨浩看着面前大江悠悠江水,沉默良久,轻声说道:“事在人为,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江。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人攻势趋弱,对岸守将杨收不无疑惑,待晨雾散去便令人沿江巡戈,终于被他们发现宋人正在江面上搭建浮桥,因此处宽阔,浮桥不及对岸,且两岸徒峭,难以立足,施放了些箭矢也被水面劲风吹歪,不能阻止宋人建桥。杨收忙命人快马赴金陵传报。
李煜正与一班高僧道士在宫里钟磐齐鸣地向天祈福,得知消息不禁大惊,立即召集群臣议事,众文武一听都不禁失笑:“宋人不识水性,不知水虽至柔,可是却有多么厉害,若在小河小溪上建座浮桥到也容易,那江水滴治。看似无害,但百丈水面,万里水流。其力之大无以伦比,尤至中断浮桥一冲即毁,决难建成。”
他的亲信大臣张酒也道:“有史以来,从未听过这种事,宋人太过异想天开了。”
李煜听了,这才宽心,欢喜笑道:“是啊,联也觉得,赵光义太过儿戏了,此必是宋人黔驴技穷,方行此下策,如今看来。联坚壁清野以拒宋军,已是大见成效了口”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9章 无迹可循
赵光义的小孩子把戏成功了,当宋军集中八百敢死之士冲上滩头,杨收、孙震正组织士兵杀出营寨,准备重施故技一举歼之的时候,宋军的浮桥飘摇直下,成功地卡在大江两岸,浮桥上的兵士立即把无数根长短不一的桩子钉入水中,长短恰恰合适,以铁链、绳索、木楔连接的浮桥在被滚滚长江水冲断之前成功地固定成功,无数早已蓄势以待的宋军将士沿浮桥源源不绝扑过江来。
守军一见宋军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迹,士气顿丧,宋军则气势如虹。长驱直入,杨收、孙震虽苦苦支撑。亦抵挡不住,一时间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守军溃败,采石矾陷落。
赵光义一身甲胄,执一条镶铁棍跨上长江东岸,睥睨四顾,意气风发。
手下大将问道:“千岁,我们是否占据唐军营塞,等待曹将军赶到?”
赵光义傲然一笑道:“兵贵神速,既已过江,那就当疾趋驰行,袭取金陵。把唐军水塞一把火焚了,号令三军,立即启程。”
手下将领依令而行,留下一支人马守住长江两岸,护住了这条浮桥。其他人马立即集结,片刻不停向前赶去。
这条浮桥断不得,若是没有这条浮桥。宋军一跨过长江,那就是背水一战,只能胜、不能败,如果一时敌强我弱,想要战略迂回避免其锋芒都不可能了。而且唐人坚壁清野。粮草插生尽皆转移到了易守难攻的大城之中,如果浮桥断了,那宋军就只能饿着肚皮打仗了,所以赵光义虽是心急如离弦之箭,却也不敢不重视这条生命线。他把杨海清、竹羽明留下,率所部保卫这条浮桥,自己亲率剩下的五万马步军混合兵种片刻不停地向前赶去。
芜湖城外,曹彬收到了赵光义已突破长江,直奔金陵而去的消息,麾下大将郝思诚担心地道:“晋王千岁轻敌冒进,若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折了我三军主帅那就糟了,我们莫不如弃了这芜湖城,赶去与晋王汇合吧?”
曹彬捋须沉吟片刻,摇头道:“湖口十万唐军毫发无伤,肆后,他们必会追来。如果沿途各城守军犹在。既可与之呼应,又可为之提供粮草插重,那就抄了我们的后路,这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