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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身,看到罗尔德震惊又心痛的神情,眸光微闪,又很快转开视线,“我开始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那虽然不过三天,却让我觉得我像是个受到万千宠爱的公主。可没想到,我那个看起来那么慈祥的外公,却来请求我帮他一件事。他说厉家被福特家打得很惨,马上就要灭家了,只要我帮忙去杀了一个人,战局就能扭转。”
罗尔德心头一跳,张了张嘴,却因着心中涌动的复杂情绪而说不出话来。
“他看起来那么可怜,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那时我也没想到,我会偷听到他和别人的谈话,从而得知二十年前我为什么会失踪。”女孩扯了扯嘴角,微弯的弧度带着巨大的悲伤,“谁能想到呢,原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我这慈祥的外公。那时候我的父亲和母亲极为恩爱,生了我一个女儿后,就因为母亲的体弱而决定不再生孩子。可外公怕时间久了,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淡了,他会重新找个能生儿子的女人,所以外公把我偷了出来,只希望没了我,父亲和母亲能再生一个男孩。怕养着我会让父亲和母亲发现,外公就把我丢给了孤儿院,也不管我将来会过得怎样悲惨。”
女孩眼中泪光闪闪,嘴角却带着笑,“谁知道老天开了个玩笑,父亲和母亲的第二个孩子还是个女孩……这下外公再偷不走她,只能死心,寄希望于她——我的妹妹。多可笑啊,明明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为什么我们的命运截然不同?我也不想要锦衣玉食,只愿一生顺遂平安就好,但这样小小的愿望,却从没有实现的可能。”
罗尔德起身,想要将女孩拥入怀中,给她一丝宽慰,却被女孩的眼神阻止。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外公让我杀的人是你,罗尔德。”
罗尔德神色未变,他早从她的话中猜到了。
女孩眨了眨眼,泪水滑落脸颊。
“我在饭菜里下了毒。”
罗尔德神情剧变,脱口道:“你也吃了?”
女孩微微一怔,愣愣点头,却随即低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她下毒的话后,他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她的死活?
“医生!”罗尔德伸手就要去抱女孩,脸上一片惊惧。
女孩却道:“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就见罗尔德脸上一变,弯腰俯身蹲了下去。女孩早已忍耐剧痛多时,此刻也跌落在地,望着罗尔德凄声道:“先生,我本来不相信您父亲的话的……可我看到在我不见的五年里,您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根本就是完全把我忘了……如果您不要我了,可以赶我走啊,为什么要把我卖了呢?您知道那五年里,我都是怎么过的吗?我原本是那么珍惜对您的爱意,可日日夜夜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受着折磨,我的爱意早变了……我恨您,我真的好恨您!”
说着恨,女孩脸上却满是泪水。五年前有多爱这个男人,五年后的今天就有多恨。
罗尔德此刻早已痛得满头冷汗,腹部像是有台搅拌机,不断翻搅着他的内脏,让他连呼吸都带着痛意。
但他却仍然固执地伸手,将女孩拥入怀中,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吧……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一起。我再不离开你……”
女孩身体本就弱,毒物在她身上的作用更为迅猛强烈,说完那一长串质问已是极限。她嘴角渗出血丝,瘫在罗尔德怀中,眼泪让她的视线变得迷蒙。
“真的……吗?您真的……愿意……愿意……跟我一起……我那么……那么脏……”
“我愿意。”罗尔德亲吻着女孩的额头,因为再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他抱着她倒在地上,嘴角带着宠溺的微笑,“在我心中,你是……最纯洁的……我永远……陪着你……”
“谢谢……您……先……生……”
两人相拥着,身体渐渐冰冷。
最后的时刻,罗尔德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明白了活着的意义。他不知道别人为什么活着,可他知道,他活着,是为了与这个他一生所爱也一生所憾的女孩相遇。而他死后,厉家和福特家的争斗会变成怎样,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不过是,只属于鸢尾的……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也把罗尔德和厉沫芊的搞定了……于是接下来写最难搞的男女主番外……
番外 茉莉与艾瑞克
“一旦离开;向保证,这个世界会成为间地狱。”
“……”
艾瑞克这似是而非的保证让茉莉心头一松,她张口想说些什么,多日来的伤痛却化为利刃,让她眼前一黑,来不及吐出更多的字眼。
再度醒来时;茉莉发现自己躺柔软的床上;而这里正是艾瑞克家中的那间客房;她睡过,所以认得。
她坐起身;有些迷茫地打量四周;脑中闪过一些画面;不禁扶住额头皱起了眉。
那些事,都是梦吗?还是说,她现所处的,才是个梦境?
茉莉正迷惑间,就听得房门被推开,有走了进来。
她循声带了丝惊慌望过去,却见艾瑞克正拿着个托盘走进来,见她已经清醒,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茉莉,醒了。”他快步走过来,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问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茉莉愣愣地点头,视线直勾勾地落艾瑞克的脸上,似是想看出什么。但眼前的艾瑞克跟她熟悉的那个没有丝毫不同,她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分辨。
“张嘴。”艾瑞克舀起一勺白粥送到茉莉嘴旁,见她迟迟不张嘴,便轻声提醒道。
茉莉现就像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机器,听着艾瑞克的话,张嘴吞下白粥,一勺又一勺。等到一碗白粥几乎见底,她才感到胃部的抗议,摇摇头拒绝了艾瑞克继续的服务。
“先躺好,把东西收拾一下再来看。”艾瑞克对茉莉微笑道,拿起托盘又走了出去。
茉莉回忆着刚才的笑容,有些懵懵的。那笑容,似乎又跟平常的艾瑞克不太一样,虽然一样真诚,却不那么羞涩了。
不一会儿,艾瑞克走了回来,看茉莉精神还不错,便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茉莉自然没有拒绝。
掀开被子时,茉莉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身从未见过的衣服,想到了什么,她脸一红,搀着艾瑞克的手僵住。
察觉到茉莉的异样,艾瑞克看向她,发现她的脸红得不正常,便关切地问道:“的脸很红,是不是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出去走走?”
被发现,茉莉的脸烧得更红了,她想幸好有身体不适作为借口。
“没关系,们现走吧,的身体没问题。”茉莉摇头轻轻扯了扯嘴角。
艾瑞克又仔细看了看茉莉,见她除了脸色红点,精神看起来确实还不错,便点头同意。
他搀着茉莉下了床,两相携走出房子。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的光景,暖黄色的阳光落天地间,将整个世界染成了暧昧的色彩。
艾瑞克顾虑到茉莉的身体,并没有走远,就房子前的土路上坐下,迎着微风,听着虫鸣。
“今天是几号?”茉莉坐了会儿,便问道。
“6月3日。”艾瑞克低声回道。
茉莉心中微动,视线不自觉飘向了远方。那些画面里,她找到艾瑞克的时间是6月1日,看来那并非幻觉。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那上面依然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见茉莉只是低头呆愣着,艾瑞克开口道:“茉莉,有什么想问的吗?”
茉莉怔怔抬头,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有什么提问的必要呢?那些场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艾瑞克的每一句话,她都刻了脑海里,从今往后,她就跟艾瑞克绑了一起,不管她有没有疑惑,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了。
这一刻,茉莉心中有着茫然,她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她是否高兴。她觉得此刻的心脏像是被冰冻了,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
“可想跟说。”
艾瑞克微笑着,牵起茉莉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里,望着她的眼睛道:“很高兴,只能留这个世界了。可怜其他世界的另一些,但庆幸,是留这个世界,而不是又去了其他再也接触不到的地方。”
“艾瑞克……”茉莉的眼中带了丝震惊,她不明白艾瑞克是怎么知道她穿越了好几个时空这事的。
艾瑞克抬起她的右手腕,“当时碰到了它,它将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
茉莉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本来有个腕式时光机的,但现却空无一物。她先是心中一紧,随即淌过一丝苦涩。就算时光机还,也没用了。最后一次尝试,恐怕已经将它的能量耗光,就算她依然带着它,也不过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就像她一样,穿越了那么多次,却没有一次成功完成任务。如今还被困这个世界,哪里也去不了。
茉莉心情不由得低落,但或许是眼前景色的影响,除此之外,原先的那些悲伤绝望好像离她远去。也或许是因为,她的身边陪着的,是明明觉醒了异能,依然如同她所期望般温柔的艾瑞克。
与觉醒了异能的艾瑞克如此平和相处,是从未有过的,也是她本来不可想象的。之前她那么执着于不让艾瑞克觉醒异能,就是因为他的异能一旦觉醒,性格都会受到一定影响,变得偏激邪恶,她的努力再不会有任何用处。所以,能与不再抱着拖整个世界一起灭亡想法的艾瑞克和平相处,让她感觉此刻像是做梦似的。
“茉莉,答应,不要回到厉家,不要跟任何熟悉的联系,们去一个没认识们的地方,好吗?”茉莉的无声让艾瑞克的手不自觉攥紧,他低声开口道。
茉莉终于抬头,直视着艾瑞克的双眸,迷茫的眼中渐渐带上层迷雾,“艾瑞克……是不是不要的手下,不再想着毁灭世界,愿意过平凡的日子,再不动用的异能?”
“如果愿意,也愿意。”艾瑞克点头,郑重道。那些东西他根本不乎,广收手,不过是为了迅速崛起,满足厉家家主对于女婿的要求。但如果茉莉不再回去厉家,那些东西他根本懒得多看一眼。
原本认为极为艰难的任务就这样轻松能够完成,茉莉只觉得如同身处梦中,鼻子忍不住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