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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叫声仿佛能穿破天际,但地下室外还是空无一人。
颜如卿终于确定这个绑她来这里的人为何不对她施以身体上的伤害了,因为在这个恐怖的氛围中,她很可能会因为害怕恐惧而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只为了求得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颜如卿往后靠着,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墙里。
只是,她靠着靠着,竟是感觉到身后有一个又冷又软的东西,颜如卿转过头一看,她立刻再次惊叫着跳起来。
此时,她宁愿与恐怖的骷髅为邻。
那藏在她身后的竟然就是那个小丫鬟的尸体!
小丫鬟的死状真是恐怖,或许是服了鹤顶红一类的毒,竟是七窍流血而死!死时那双眼睛还不甘的圆瞪着,真是死不瞑目!
颜如卿死命的叫着喊着,直到嗓子沙哑再也喊不出声来,这才将头埋在膝盖中狼狈的哭泣。
时间一点点儿的溜走 ,仿佛连哭泣也成了一种奢侈的行为。颜如卿在这样密闭且恐怖的环境里,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只看着那软软的尸体慢慢的变得僵硬,脸色发青发黑。
在这里,时间显得再也没有意义。颜如卿只能靠拿在手心的一根银针来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变得似睡非睡,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噩梦还是现实。
终于,在颜如卿似睡非睡中,地下室的门稍微露出了一条缝隙,从外面一只手送进来一碗说粥不是粥的东西,颜如卿觉得自己饿了,连忙上前抢过,只尝了一口,当对上那些不明尸骨黑洞洞的头骨时,却立刻吐了出来,甚至连隔夜的宿食也夹杂其中。
颜如卿手一松,那碗就掉落在地摔碎了,东西也掉落在地沾染上了灰尘,不能吃了。
颜如卿整个人真的就如同魇住了一般,用银针刺入睡穴。师父说过,银针是用来救人的,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用这银针来使自己昏睡逃避现实!
颜如卿苦笑,她拔出针,只将银针藏入了手心,便昏睡过去。
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颜如卿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这地下室里一如睡着以前。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久到她这有意识的岁月完全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颜如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当苏宛云得知自己被掳走的消息,会不会心中存了一点儿子对她的愧疚?不需要很多,只需要一点点儿,一点点儿就可以了。
颜如卿不由的又苦笑,那个苏宛云怎么会对自己愧疚呢?当她选择用自己来换取所谓的还看不见的荣华富贵的时候,便已经将自己的愧疚全都抛之脑后了,或许该说是已经连着所谓的懦弱的良知全都剁碎了喂狗了。
颜如卿看着这地下室的一切,也许她早已经有了预感,但直到现在才明白,那个幕后的买家为何不肯现身,他不过是为了等待,等待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等待着她的崩溃,等待着她为了离开这里像狗一眼匍匐在他的脚下时,他才会带着一抹救赎者的丑恶嘴脸出现在失魂落魄甚至可能是已经疯了的她面前。给她以恩惠,让她用自己知道的一切作为交换,交换离开这里的许诺。
颜如卿身上竟是分外的冰冷。这个不知明的敌人竟是这么的狡猾,这么的危险,这么的狠毒!那人终是利用了她唯一一点儿仅剩的对苏宛云的好意,将她打入几乎万劫不复的境地!
颜如卿痴痴的看着那地下室入口处的小窗户,那里几乎是她救赎的唯一出路了。
颜如卿扑过去,用手使劲的推拉捶那扇小窗,即使指甲全都裂开,也在所不惜。当她的手因为流血而暂时失去了使用的功能时,那扇小窗户终于被打了开来。
颜如卿连忙从那小窗伸出手去。却不想外面那人好像受到了惊吓,竟是将手中的饭篮给掉到了地上。
顺着小窗看去,那饭篮中竟是有绿油油的蔬菜和闻香扑鼻的红烧肉!
颜如卿不免满心怒火,手从小窗里伸出去,抓了那碗肉菜就想离开。却不料那前来送饭的那位,竟是脑袋很快就转过来,在颜如卿就要成功的将红烧肉给端进来的那一刻,一只肥胖的带着红色玛瑙玉镯的手伸了过来,从中拦截,将颜如卿手中的红烧肉给再次夺走了。
颜如卿不由的怔住了。此时,绝望的心情终于漫上心头。她鼻子一酸,眼睛明明红肿着,却怎么也掉不下泪来。眼睛也是胀的生疼,仿佛某种东西就要顺着泪道喷薄而出。
或许颜如卿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清晰的听到从腹中传来的饥饿的叫声,心中的绝望感愈发沉重了。
那小丫鬟的尸体似乎已经开始涨大,小小的地下室里也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只有当那小窗户打开时,新鲜的空气透进来,颜如卿才感到自己的鼻子又回来了。
颜如卿累了,折腾了这么些时候,她什么都不想想,就像好好睡一觉。
可就在她马上就要入睡的时候,一股绝望的擦杂声从门外传了进来,那是用笛子吹奏的音乐吗?竟是那么的刺耳,让她不由的精神紧绷,即使心中呐喊着想要睡觉,可依旧睡不着。眼皮已经累得要耷拉下来,但颜如卿的神智却是因着那不知名的嘈杂声音而变得十分模糊。
她似乎要挺不住了。一根银针闪过颜如卿的眼睛,在这近似黑暗的绝望环境下,她再次用这保命的银针救了自己一命。
颜如卿终于睡去,她的唇畔还露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外面的闹声终于停了,这时的环境竟是寂静的连人的心跳和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门上的小窗再次被紧紧关闭,地下室里静静流淌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那味道慢慢的渗入颜如卿的身体之中……
再次醒来,颜如卿看到让她头皮发麻的景象已经不觉得还有什么了。
那小丫鬟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放置,即使这地下室里又阴森有潮冷,小丫鬟的尸体上也还是出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绿毛,随之而来的则是附着尸体而生的各种小昆虫。那副几天前还活生生的身体如今静已经被这些个小虫当成了新家,看着外表还好着,其实内里已经被钻成了一个有一个的洞穴,滋养着这些以尸体为生的小虫子们。
颜如卿木呆呆的靠在门边,这时,她再看到那小丫鬟的尸体和地下室里的冒着蓝绿色鬼火的尸骨都已经不再害怕了。
她的眼是空落落的,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她的手掌紧贴在胸口,或许只能靠着这心跳,才能知道此刻时间的流逝。
这里是地狱吗?颜如卿不由的低声问自己。难道自己对那人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卖自己?这一个个难解的谜团还正有待于她顺利从这个地方逃脱才能一一慢慢解答。
或许在为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很牵强。她也硬撑着不肯自杀。那银针虽然是用来救人的,但某个时间,银针也能变成刺入心脏的利刃。
颜如卿不想死,颜家的好生活才刚刚开始。颜如卿不想死,她师父的仇还没有报。颜如卿根本就不想死,硬挺着撑过了这段时间的酷刑,她还想活的更久一点儿,久到可以看到父母相约百头,久到可以看到自己出嫁,久到可以看到自己可以看到亲手养大的小儿女们成亲生子。
只是她,此刻真的是已经绝望了。深深的绝望……祈北风没有来救她,就连那个幕后买家也再也没有来过,哪怕是为了提条件而来。
颜如卿觉得自己很悲哀,仿佛这十年来都是在为别人而活,起初是为了母亲,后来则是为了师父,更后来,或许是该为自己的妹妹。她本想等到师父的仇报了之后,等到妹妹的嫁妆攒够了之后,就要好好四处游玩一番,无论是西北的大漠,还是东南的烟雨江南。只是,如今,仿佛一切都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消失了,整个脑子里想的都是她该如何从这个囚笼里逃出去!
颜如卿闭了眼睛,静静的靠在门边。若非胸口有微弱的呼吸,那清瘦青白的脸色就可以媲美地上躺着的尸体了。
窗户再次打开了,从外面送进来一碗已经凉了的米饭,和几片发黄的菜叶。颜如卿看着不到她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碗,在心中默默的哭泣。她发狠似的将碗里的米饭往嘴里扒,即使那米饭已经微微发霉,即使那菜叶淡的连一颗盐粒也不舍得放。
胃袋里终于有了一些食物,颜如卿将吃的十分干净的碗不舍的放在了小床边。
那里,一只带着玛瑙镯子的手正往外拿碗。颜如卿猛然抓住了额那只手,从那人手腕上扒拉下了那只看着十分眼熟,但一直都没有留意过的镯子。
这镯子是贺嬷嬷的!颜如卿趁着微弱的日光,看着那镯子内侧独特的标记——一个‘安’字!
这镯子是许大小姐赏给贺嬷嬷的!对!没错!她受了伤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因为贺嬷嬷处理事情处理的十分得当,那许大小姐便将戴在自己手上的镯子赏给了贺嬷嬷!
“贺嬷嬷,我知道是你!”此话一出,那窗外的人影晃了晃,下一刻,便从窗户外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的胖手来!
贺嬷嬷似乎已经知道她就在门边,竟是伸手去拽颜如卿。
颜如卿艰难的换了位置,看着那手就在她鼻尖一指头的地方来回的徘徊,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笑容。
“贺嬷嬷,我知道是你!这镯子是许大小姐赐给你的东西,若是你不见了这镯子,不知道许大小姐会如何想你这个奴婢呢?”颜如卿此话一出,贺嬷嬷的手终于缩了回去。
颜如卿闭着眼睛也知道这贺嬷嬷此刻是个什么模样。
她一定正咬牙切齿的磨着牙,心中暗暗诅咒她毁人前途不得好死。
颜如卿乐了,十分的快乐,呵呵大笑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室中,惹得外面的人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丫头真的疯了?贺嬷嬷有些怀疑,刚才,她还在威胁自己,怎么一会儿工夫就疯了呢?
贺嬷嬷拿不准主意,又不想失掉那玛瑙手镯,便不得不坐在这地下室的外面。
闻着从地下室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腐臭味儿,贺嬷嬷整个心都仿佛被架在火上不加油的炙烤着。
地下室里的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贺嬷嬷的心也被吊到半空了很长时间。
一刻,那笑声终于停了。玛瑙镯子也被扔出了地下室,在地上碎裂成几半,再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