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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躺在床上的杨子千双手揉着太阳穴,头痛的自言自语。
捷报喜讯传来,预计最多一个月左右,百万大军班师回朝,那么,有一种叫芋子的物种就会流传西宋。而芋子会长根,人们,特别是那些有心之人更会刨根问底。是自己一手将杨家推在了众人面前,更或者,推上断头台!
安王,记住的是杨家的恩,还是……?
安王,又能在众多势力中脱颖而出吗?
而那位城府最深,掌握着生杀予夺高高在上的人,能不能容得得下一个杨家。要知道,在这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国度,别说物种,就是人,都是皇帝的私产。而这样高产的作物,自己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私下里栽种售卖,岂不是犯了他的大忌?
自己能让风起封口,安王自是不想与她这样的下里巴人拉上关系,却无法让百万将士闭嘴!悠悠众口,祸福难料!
逃!
杨子千脑海里想出了这么个字!
可是,能逃到哪儿去?
杨家上下,沾亲带故,已有二三十号人,加上长工帮工下人,几乎上百人了!历来以诛连九族斩草锄根为乐的皇权岂会给这百多人一个好下场!
而且,逃,就是见不得天日!
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子千悲催的想哭,自己在这西宋,可是啥违法犯纪的事都没做,怎么就快变成通辑犯了呢?
幸好,老三游学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就算那个啥了,也能逃脱一劫。
不对,老三是带俸游学,一举一动,一直都在皇帝老子的监视之中,说不定,是最先遭难的那一个人!
安王的身份,只有自己一人知道,而将芋子如数送出的,也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想起来,杨子千都觉得自己胆子实在是大了点,家里人也太放心她了。说是将芋子卖了,这么多的芋子,家人谁也没问起过卖给了谁,卖了多少钱!她不提,他们也没问,就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如果,真为了这事儿,一家人在九泉之下相遇,她一定会跪在爹娘面前深深的忏悔!
莫名的成了刀下亡魂,杨家的人,真的比窦娥还冤!
杨子千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四姑娘,好些了吗?要不要起来吃饭了?”夏雨轻轻的敲门询问。
目送着捷报骑兵走后,虽然她还和太太一起小声的说着话,但脸色,明显有变。
她在担心什么?
是担心安王的忘恩负义?
还是担心自己离安王越来越远?
又或者,担心杨家?
对了,一定是杨家!
街面议论最多的是粮草!
芋子!
从杨家庄上运走的芋子!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随着安王班师回朝,杨家的危险将会增加很多。
自己得再让爹增派人手了!不仅洛城,府城,河包县,哪怕李家寨子,都得派人去看着点。
安王在意她,她在意家人,那么,一切,都不能有疏忽!
“我不饿,再躺一会儿就起了!”杨子千有气无力的回答。她脑子乱成了一窝粥,没心思吃饭,更不想月娘担心。
“要不,奴婢进城去给您找个大夫回来看看?”夏雨打着找大夫的幌子,希望能进城找爹。
进城!
杨子千突的从床上起身!
自己还真是可以,遇到这样的大事,就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了!
再怎么着,也该进城打听一下情况啊。
最主要的是不是安王大捷?
连脉都没摸清楚,就胡乱的下了结论!遇到自己这样的大夫,没命也得吃错药!吃错药,才会真的死人好不好!
一拍脑门,杨子千暗骂自己笨得与众不同。
“夏雨,我也没什么大碍,你要进城也可以,不是找大夫,是替我打听一点儿事!”起床,拉开房门,将夏雨让进屋子,小声吩咐。
“是,奴婢记住了”夏雨连连点头。心病还需心药医!看杨子千脸色明显好转,精神也起来了,她趋势说道:“四姑娘,要不,你去前院陪太太吃午饭吧,我看她很替你着急!”
“好,我就去,你也速去速回!”杨子千点点头,凡事,不可钻了牛角尖,要不然,就得纠结,那才是等死!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从捷报传出,到现在,也就两三个时辰时间,可是,让人觉得过了很久一般。
“娘娘,您用点参汤吧,午膳都没有用,身子要紧!” 宋麽麽小心的端了汤盅上前劝慰。
“本宫吃不下!”摆摆手,皇后铁青着脸“宁王去哪儿了,就说本宫凤体欠安,宣他前来!”
“娘娘,此事不可着急!” 宋麽麽朝身边准备传话的内侍摇摇头:“娘娘,事情成什么样还不知道,这会儿,该避一避嫌!”
“还能成什么样?”皇后豁的起身,在寝宫内急走几步:“花了这么大的血本,连黑衣卫都损失过半,却还是落了个空! 都不知道,哥哥他们在干什么,还有宁王,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事前就没得到半点消息?捷报,捷报都送进来了,我们还蒙在鼓里!”
“娘娘,宫外,有左相和宁王安排。宫内凡事,可都靠着主子您呐,您可得多多保重!”宋麽麽轻轻的放下汤盅,垂手低语:“特别是现在,各宫各院可都在看着您,可别中了别人的圈套,让人钻了空子!”
“宋麽麽,你是老人儿了,你说说,他就那么命大?还有那个贱人,见她比见本宫还难,你说说,皇上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不仅自己,还有别人,一次次的下手,居然都能幸运的逃脱,生了三头六臂,还是真的就是个祸害?都说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这母子俩,活着一天,就让自己心里堵塞一天。
“娘娘慎言!”宋麽麽紧张的阻止。
“怕什么?本宫就不信,她们的手脚能长到坤宁宫来了!这些年,是不是本宫太仁慈了?”是的,早该对那人下手了!静思院的时候,以为再不会有翻身那一天,且缺衣少食的,哪天就去见了阎王,省得自己脏了手。却不想,居然枯木逢春,不过,皇上也只是封了昭仪,据敬事房传来的消息,一直不曾恩宠。昭阳殿也是冷宫一般,内不能出,外不能入,看似惩诫,更多的是变相的保护。身为后宫之主都无从下手,更不要说那些阿猫阿狗。如今,捷报传来,班师回朝,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再一步步踩着自己的肩膀往上攀爬,直到……
“不行,麽麽,得想想办法!”越想越后怕,皇后决定再次铤而走险。
“娘娘,三思啊!”站在风端浪口尖,这时候还要主动出击,岂不是太危险了。
“想办法让哥哥来一趟坤宁宫!”皇后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这事,干了!
“启禀皇后娘娘,左相夫人听闻娘娘凤体欠安,带了老山参前来看望!”门外,小内侍通报。
凤体欠安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坤宁宫,左相夫人就看望来了,皇后和宋麽麽心领神会。
“宣!”转身,她躺在了床上,宋麽麽端了还有几分余热的参汤伺立在床侧。
“臣妇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左相夫人,年过五旬,保养得体,略显富贵,一进屋,就跪地请安。
“本宫也只是偶感不适,有劳嫂子了,宋麽麽,给左相夫人看座!”悠悠转身,以探究的眼神盯着左相夫人。
“娘娘要保重凤体,左相才能安心!”夫人朝皇后点点头,小心侧坐。
“嫂子难得进宫一趟,就陪本宫聊聊天吧!”不用说,都知道哥哥有要事相商,随即示意道。
宋麽麽心领神会,躬身退下,一群小内侍、宫女随着鱼贯而出。
“说吧,哥哥准备怎么办?”见人都走光了,皇后也不装了,半起身问道。
“回娘娘,左相担心娘娘的凤体,同时,也操心宁王的终身大事。”眼前的女人,是一国之母,自己虽占着嫂子的名份,却不敢有半点不恭,唯恐让她记恨了去。宁王和女儿璧儿情愿相通,自己也乐得成全。可是,左相一直说不是时候!眼下,却遣了自己前来说宁王的终身大事。
“哥哥不是一直都怕皇上忌惮吗?要我说,早几年就将璧儿指给了宇儿,如今怕是连皇孙都抱上了!”皇后有些意外,一直知道那俩孩子情投意合,自从璧儿及笄后,自己主动多次提起,宇儿封为宁王前也向她求过。一拖再拖,却在这么重要的关头要办此事?
“左相的意思,是右相黄家九小姐娴淑貌美,与宁王天设地造的一对!”左相夫人心下酸涩不已,都不知道,璧儿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身为权贵人家,说是富贵滔天,却连婚姻都不能自主。
“什么?右相黄家九小姐?”此一惊,非同小可。皇后直接从床上起来了。
左相右相,同朝为官,都知道,貌合神离!
要娶一个志不同道不谋的人家女子为妃,如果一旦为太子,就是太子妃,甚至,可能是未来的皇后。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是的,左相就是这样说的!”左相夫人颤颤兢兢,急忙起身朝皇后施礼说道。
“让本宫想想,让本宫想想!”一旦黄家九小姐为正妃,水涨船高,宁王封了太子,她就是太子妃。璧儿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丫头很是乖巧,深得自己的心。难道,要委屈她为侧妃?
张家的女儿,都是这么命苦,非要被人狠狠的踩上一脚,才能出人头地?
她是这样,侄女璧儿也是如此?
皇后在寝宫内走过去,走过来,左相夫人就低着头静待她的回音。
是啊,手握百万兵权的安王大捷,往后,林家为他的后盾。历代以来,皇子公主的嫁娶牵一发而动全身,微妙不已。
趁安王未回来前,将黄家九小姐赐婚给宁王,就是将右相黄家绑在了自己这一条船上。如此说来,确实是一条好计策。
“那这样,就得委屈璧儿了!”思前想后,明白了左相的心思,皇后慢慢说道。
“能得娘娘惦记是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