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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一碗,稀清的玉米羹,都快说不上是羹了,简直就是一碗水里,掺了点玉米粉,将颜色变黄了点而已。桌上,人手一个菜饼子,也挟了点玉米粉,还有少许的白面。要是没白面,月娘就算是巧手,也不能将菜和玉米粉煎成饼。
“月娘,你多吃点。”杨大年将自己碗里的一个饼子放进了妻子碗里。
“不,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吃,你还要下地干活呢。”月娘又将饼子放进了丈夫的碗里。
这样的戏码,每天,每顿,在这个简陋的桌上,都会上演。孩子们都会默默咬唇,鼻子发酸。
家里穷,娘心疼爹,总会给他多准备一点吃食;爹又心疼娘怀着身子,总是让娘多吃。夫妻俩让过去,让过来,到最后,往往会将这仅余的多一点东西,分进他们四个的碗里。
“爹,我今年都是十二了,我不去给东家放牛了,我要回来跟着你学下地干活!”子木咬咬牙,红着眼,看着自家老爹。自己能干活,就一定多做,让爹娘吃饱饭,让弟弟妹妹不挨饿。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晚上,我就上东家那里去一趟,让子林替你上工。”
放牛娃,一年,也有一套衣服,因着不在东家吃饭,做工的粮食多了几升,这样的收入,在这个家,占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这还是因为东家人也很好,看他家孩子多,特意将这份工给了他。杨大年不想放弃。
一家人,趁吃早饭的时间,分工明确,杨大年,依旧是伺弄他的庄稼;杨子木,将去东家上他的最后一天工;杨子林,摘采野菜;杨子森,陪着妹妹,哪儿也不许去;月娘,更是不能离了这个家。
这个家,算个家吗?
在一家人走出房间时,杨子千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四下张望,越看,越心惊。就算偏远山区经济条件不好,修不起楼房,不说一楼二楼,但也不至于像这样高梁杆架壁头,墙壁上,拳头大小的洞随处可见;抬头,天,屋顶,居然是稻草;低头,自己睡的床,就是几根木头架起来的,床板都没有,是竹子编的床笆遮,难怪自己后背咯得生疼。抬手,准备揉揉。
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
十指纤细如棍,两臂瘦可现骨。这,分明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的身子,自己,就算摔成个植物人,睡上个三五年,近三十岁的躯壳,也不至于萎缩成这样。
小小身体,穿的还是麻布衣服,杨子千不淡定了,难不成,自己那个啥了?
再环顾四周;闭眼,睁开;揉 眼,再睁开,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半点变化。
想起刚才这一家子的言行举止,老天,你对我可真不薄,你,居然让我杨子千带着自己的记忆穿越到家徒四壁的农家了。
可笑,千争万算,到头来,一场空。真应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我杨子千,是争不赢命。
颓然,倒下,扯了薄薄的被子连头一起捂了,居然,一觉好梦。
☆、第二章
“阿啾!”睡梦中的杨子千感到鼻端轻微的搔痒,一个喷嚏,睁眼醒来。
“妹妹,妹妹,你终于醒了,哥哥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你快起来,我们去玩。”一双狡黠的眼睛掩饰着他的慌乱,杨子森快速将手上的狗尾巴草藏到了身后。
杨子千眯了眯眼,臭小子的一举一动早在睁眼时就看见了。
“你说是我哥哥,那我问你几个问题。”杨子千不屑的盯着他。“要是你不知道,你就得叫我姐姐。”
“杨子千,我比你早见天,无论什么问题,不管知不知道,我都是你哥哥。”杨子森憋着小脸,昂着头,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妹妹聪明,一直和他较劲,要当姐姐,奚落他无数次。对于她要问的问题,自己,还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杨子千一副“就知道你不会的”的样子,让杨子森受伤很深。
想着,不知道的,自己可以偷偷的跑去问夫子,看他摸过自己的头,想必,也是一个好人,会告诉他答案的。
斗志心顿起
“你问,要是我今天不知道,明天一定就知道了!”雄纠纠,气昂昂,打不败的花公鸡。
小样,跟姐斗,你嫩的不止那么一点点。
杨子千见鱼上钩,心里暗笑。
“这是什么地方。”笑里藏针,考学问,不仅仅要高深,还得有脑筋急转弯,诸如1+1=几的问题,往往不是考到很多人吗。
果然,杨子森就傻了一般望着妹妹。
一只小手还准备搭上杨子千的额头。
“去,去,我正常得很,你只需要回答我即可”杨子千厌烦这种关爱,这些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她都迷失了自己。
“这是李家寨子啊?”正常,正常怎么会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杨子森不解的望着这个从小就古怪精灵的妹妹。
“我们是哪一个国家的人?”杨子千不知道这样问对不对,反正,历史她一直当故事来读,从小到大的考试,还没有丢脸过,问题的关键,得让自己知道这一穿,穿到了哪个时代。
“西宋”小眼眨了又眨,难不成,除了堂堂西宋,还有另外的国家,自己常常跑去私塾偷听,也没听夫子说过啊。妹妹又打哪儿知道这些的?
“今年年号,皇帝名讳”越来越高深的问题,让杨子森后背冒汗。
这问题,考一个小小的农家孩子,看他半天没有说出口,杨子千觉得自己过分了。
“你今年几岁?”陡然出口。
杨子森不是后背冒汗,而是眼珠乱转。
“八岁!”搞不清楚她是意图,只得老实回答。
唉,八岁了,自己还以为只有五六岁,看看身上这两只鸡爪一样的小手,再看看矮小的杨子森,严重营养不良啊。
“妹妹,明天我就知道那个问题了?”杨子森胸有成竹,盯着妹妹。
“噢,睡一觉就知道了?梦里有神仙告诉你?”小丫头古怪精灵,转动着双眼,好奇的打探。杨子千想着自己的思维和才华,怎么才能不被怀疑的运用,鬼神之说固然可用,但,装神弄鬼,还是很为难的。
“我告诉你?”杨子森决定实话实说,悄悄凑近妹妹的耳朵旁。
“啊,真的?爹娘知不知道?”听说有私塾,有夫子,杨子千的心雀跃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打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运气不错。
“他们不知道。”杨子森很得意。
爹一直夸他聪明,其实,他的聪明不仅仅用在了调皮捣蛋上,更有一点,自己还是真的很聪明。
躲在门边,透过门缝,看夫子摇头晃脑的吟诵,由最初的好笑,到现在的羡慕。
时间久长,见那些被夫子打戒尺的小子,笑他们笨,怜自己穷。
夫子都一句一句教过了,居然还背不了。
早上,睁开眼,就能想起昨天偷听的句子,之乎者也,一句一句,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有一次听得如迷,撞了门,夫子黑着脸看过来,在一群幸灾乐祸的小儿面前,夫子将他拎到了隔壁的屋里。
问清原由,让他把会的讲一遍给自己听,长叹一声,这孩子,学得不比坐在学堂里的李姓子弟差啊。
“我每日巳时授文。”摸了摸小脑袋,再叹气离开。
至此,他由最初小心翼翼偷听,到现在的光明正大的偷听。
学会了很多,不知道的更多。
比如,刚才妹妹问道的,夫子在授文时并没有说过,要不然,凭他的记忆,肯定知道的。
“妹妹,我带你去问夫子,他肯定会告诉你。”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杨子森这次,终于有当哥哥的底气。
“不用,你悄悄问就好了,不要告诉别人我问你的问题,要不然,别人会说你很笨。”假装是为了他好,小男孩肯定不愿承认自己笨。
开什么玩笑,带个小女孩去问天朝皇帝贵姓,这绝对是想要吓死几个人的节奏。
“还有,如果可以,借一本书回来,你教我读一读。”至少得知道差异在哪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即来之,则安之。
再次环顾四面危墙,决定,还是要和命争一争,连饭都吃不饱,算怎么回事。
要改变,就从眼前这个小子身上下手。
像被狼盯上了一样,杨子森感觉得到妹妹眼里的奸滑,双胞胎,这点心灵感应还是有的。只是,猜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地方好玩?”想起杨子森用狗尾巴草捉弄自己,突然问道。
“啊!”杨子森口吃了。
被爹严令守在妹妹身边,哪儿也不许去。眼看巳时要到了,今天恐怕不能去偷听了,决定把妹妹弄醒,带着她一起开溜,可是,他说好玩,也只是想要骗骗她而已。
“巳时快到了。”杨子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噢,那你快去,我再睡一会儿,我醒了保证不乱跑,你回来就告诉我!”原来,这小子,是想去学堂,又害怕被爹娘责骂说没看好妹妹。
点点头,出了房间门,瞅了一眼娘,好像没在屋里,他一溜烟往寨子西边跑去。
月娘在屋角菜地上,正给四季豆豇豆插竿牵藤。眼看这些菜都打花苞了,这青黄不济的日子,只能指望着菜蔬和野菜填肚子。
再过几天,就要临盆了,杨大年地里的事多,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先把这些手脚活儿料理好了,也能帮他一把。
一双尖尖小脚,一个硕大的肚子,走在土里,她几乎是凭着感觉在走路,眼睛是看不到脚下的路了。这样走来,也有些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好在,一手,抓住了旁边插好的竹竿上,也能稳一稳。
抬头,看到一抹青色影子往西边跑了,这孩子,又丢下四丫头跑了。
担心女儿醒了没人照看,月娘小心翼翼从菜地里挪了出来,一手扶着腰,一手拿了剩下的两三根竹竿挺着肚子,回了家。
“子千,你怎么起来了。”刚进堂屋,就看见女儿站在了房间门口。
“嗯,我渴了。”看月娘关心的眼神,杨子千逃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