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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风云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林家,这次重用后,决不再卸磨杀驴;只是,静思院的她……
“皇上……”承恩看人到了静思院门口,想要高唤,让里面的人出来接驾,话刚出声,却被皇上挥手打断,连忙闭嘴,只是,心里很是替林昭仪着急。
这位也是,既然封了昭仪,赐了昭阳殿,却偏偏起了性子,不搬走,说是在静思院为出征的帅将士兵祈福,依旧吃斋念佛,不出院门一步。有时候,迈不过的,是心里的那道坎。
“娘娘,用晚膳了!”宫女来到佛前,轻声唤道。
素颜素服,停了木鱼,无声起身,来到桌前。
素食三盘,一双筷,一个碗。
宫女在身后站立,自行挟食,不言不语。
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承恩感到自己都心酸不已,他不知道,前面这一位,是什么样的心情。
“皇上万岁!”宫女眼尖,发现时,人已跨进了门,跪下的瞬间,顺手轻扯了一下林昭仪的衣角。
“臣妾恭迎圣上,没能远迎,请恕罪!”不悲不喜,缓缓道来。
“爱妃快快起来”弯腰扶起,手触摸到那双手时,心里居然在颤抖。
是内疚,是后悔,还是激动!这双手,他有多少年未曾摸过,这张脸,他又有多少年未曾见过,哪怕,封为昭仪,因她拒绝搬离,他也负气不理她。
错过多少年,错过多少情!
“谢皇上!”淡淡的,悄然起身,伺立一旁,再无多话。
“你?”她不言,他也就无语“怎么不搬至昭阳殿?”无话找话。
“臣妾习惯了这儿,也方便祈福!”不看皇帝,却看向身后的佛龛。
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不求不请,依旧请那尊日日参拜的佛,我的个娘娘唉,你就改改那平淡无求的性子吧!承恩站在一角,看着两个别扭的人,心里哀嚎不已。
悄然向宫女使了个眼色,这奴才也太没眼水了,进屋这么久,还没上茶水。看来是老了,得换人了。要不是顾着她是娘娘身边的人,承恩真想立马让她走人。
宫女连忙进了旁边的小屋,掺了茶,端到了承恩的面前。
“皇上,就用茶!”这院子的主子不招呼皇帝上坐,自己只好反客为主,硬着头皮上茶,用茶就得坐下啊。
皇帝看了林昭仪一眼,并没有讨好撒娇,哪怕,熟人来访的微笑也没有。此地,如何久留!
“不用了!”耍袖,抬步欲走,跨出一步,也没有那些宫殿场景出现。
“恭送皇上!”等待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
一声不吭,负气,大步走出了静思院。自己都不知道犯的什么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哪去不好,偏偏走到了这儿,平添了几分气!
承恩回首,看了看静思院的门,这娘娘,真不适合宫门生活!
人都进了院门,没有微笑,没有挽留,也不撒娇,当真是修行成仙了,无七情六欲了?
哎,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能唤醒她的,怕只有大皇子了,而横在这两位之间的,也只能是大皇子的事了。
“娘娘,皇上走了!”宫女阿可起身,扶起主子。从小就在她身边伺侯,从无忧无虑的林府千金,到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迎娶侧妃;再进入宫门,原以为会是皇后,却是贵妃,后位空悬;再后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贬为美人,静思院里度日如年,为儿子天天牵肠挂肚。要不是因着儿子,估计,她早已支持不住了!
无言,转身,进了卧室。
掏出一个木簪子—半截玉兰花,久久的看着,摸着。
阿可知道,主子想儿子了。
那天,被人吆喝着赶到静思院,身边的下人,一个都不准跟随,是她苦苦哀求,办事的人回禀了承恩总管,承恩开恩,自己才可以随主子一起进来。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再次传来噩耗,大皇子遇刺身亡。
林府倒了;儿子没了,主子一下就空洞无神,坐在地上,任她怎么扶也扶不起来,不悲不怒,久久的坐着,一直到四更天。
她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声音,以为是老鼠,久久的盯着,随手拿了凳子,准备打它,至少,不再让主子受到惊吓。
门,却轻轻的开了,蒙面进来一个高大的人!
刺客!念头闪过,自己刚要大喊。
“母妃!”弱小的黑衣蒙面闪了进来,一下扑进了主子的怀抱。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阿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扑扑的往下掉。
这一声叫喊,仿佛将主子从地狱拉了回来。
“轩儿!”一声唤,泪如泉!以为再也听不到这呼喊声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怎么会来这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浑身上下,恨不能剥个精光,看个清楚明白。
“母妃,我没事,死的是奶娘和她儿子忠儿,出门时,奶娘就让我和忠儿换了衣服!”慕容轩,八岁,亲眼目睹了奶娘和忠儿倒在血泊中,“她们用的我的伺从人马,我一人走在他们最后面,来人刺杀时,他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将我抱起躲在了角落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属下风起,是皇上在大皇子出生起就派给大皇子的暗卫!”蒙面人跪下拜见。
“谢谢你,谢谢你!”主子语无伦次“轩儿,我的轩儿!”失而复得,忠仆母子用命换了轩儿,风起护送了轩儿,她感动和激动,“不行,不行,你得走,快,你是风起是吧,快,快带他离开,走,走得远远的,天涯海角,为农也为,为仆也罢,只别呆在这高墙内!”为母则强,主子一下清醒过来,想明白了许多,看着蒙面男子,居然跪拜“风起,我把轩儿交给你了,请帮我照看到他长大成人!我不找,你们不现!”
“主子快快请起,属下立马带小主子走,只是,往后,凭何相认?”蒙面人一惊,连忙问道。从接受命令以来,就和皇上的暗卫组织再无瓜葛,此生,只忠于小主子大皇子。皇家恩怨,不是他等小人可以猜测瞎说的,但,起起落落,谁主沉浮,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
“凭什么?”主子上下摸索,没了贵妃的头衔,贵重首饰一并没了。进得院来,衣服首饰,全给收了去,没金没银,没凭没据了。
“主子,我这儿有一个玉兰簪!”阿可上前,从头上摘下自进林府天天戴在头上的木簪子,那是娘亲临终时给她的。
“啪!”蒙面人接过,一分为二,递了半截给主子,揣了半截,上前,点了小主子穴,挟在掖下,闪身而出。
“轩儿!”主子望着门外漆黑的夜,小声惊呼,一头栽倒在地。
阿可奋力将人抱到床上,这一觉,主子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抚摸这个木簪。
春去冬来,年复一年,主子吃斋念佛,比以往更沉闷,哪怕面对昔日陪伴她的忠仆,和阿可一天也可能说不到一句话。
苦命的主子!
阿可整理好床被,摸了摸,还好,不算潮。
“娘娘,您早点歇息吧!”阿可准备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娘娘,您就搬去昭阳殿吧,这儿太潮了,您身体可受不了,不为别的,为了大皇子,您也得保重身体啊!”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叹息,摇头,退下。
阿可期盼着,林府能早一些时候找到大皇子,主子就少受一些煎熬。
“阿河哥,你怎么啦?”睡得正香,感觉身边的人有异动,习武的阿海警觉性高,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点亮了油灯,摇着喊着。
“唔!”一声闷哼,阿河艰难的睁开眼,用陌生的眼睛打量四周,闭了一会儿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八成又是做噩梦了!”阿海同情的看着这个据说比自己大的哑巴,可怜的人夜里经常这样,都不知道,在以前的人家,受过多少罪,挨过多少打。“阿河哥,别怕,我们现在是在杨家,杨家心好,再也不会挨打挨饿了。我是决定了,以后就在杨家住一辈子了,赶我我也不走了。”
住一辈子吗?阿河在心里想到,如果可以,他也想。
只是,夜里,梦里,那哭喊声震天的林府;路上在他眼前倒下的奶娘母子;宫里,毫无生机的母妃,总是交替着出现。
他最后,愚蠢的无法记起自己是怎么离开母妃的,只知道,醒来时,天已大亮。那个黑衣男子,自称风起的告诉他,从此,他们二人要相依为命,浪迹天涯。他除了一身武功,什么也不会,意味着,二人生存都存问题。
听他说,这儿离洛城,已有两百里远,为了避免有人追踪,二人不停的变化穿着打扮,饱一顿饥一顿。
在一个街头,看人头上插稻草,好奇的问是什么意思,被告知,是卖身。
为民,哪怕为奴,也比呆在宫里强。
卖身吧!
小小年纪,居然向风起提出。
“卖你还是卖我?”风起大骇!自己卖了身,怎么伺侯主子。
“卖我!你武艺高,卖一家,再将我带走,换一家再卖!”深宫中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招叫仙人跳。
“属下不敢!”要不是在大街上,风起就要跪下了。
“听着,我是主子,听我的。再有,从此,我不再是慕容轩,你们习武之人,都擅长点穴,将我的哑穴点了,世间再无大皇子,只有一个哑巴奴才!”只有对自己狠,才能活出来。没有钱,没有权,先活命要紧。
“属下多有得罪!”风起沉默半刻,手一伸,慕容轩再也无法发声。
笨拙的风起,根本不知道怎么卖人,转悠了半天,随便挑了一个人牙子,狠心将少主拉到他面前,人牙子以为捡了便宜,写了卖身契,准备付二两银子时,风起一怒,直接将他手上的十两银子拿了,转身就消失了。
十两银子买一个哑巴奴仆,没有哪一个人牙子愿意,加倍的重责,加倍惩罚,让这个从未做过半点事情的孩子来承担。
第一个夜里,夜深人静,风起点了所有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