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朝中许多人的心都跟着剧烈跳动了起来。
先前,魏静渊在老皇帝的大力支持之下,以一片为国为民的热忱,以身家性命为代价,改世袭为降等,又除庶子之继承权,大大打击了世袭贵族的势力,同时为国家节省了许多资源,也为土鳖上进之路搬掉了一些障碍。由此造成了不少人家的衰落,世家固然受到极大冲击,勋贵也付出了一些代价。
有爵位的人,谁不想一直这么传下去呢?只要不降等,就年年有俸禄拿,儿孙即使不争气,也有国家养到某一代出了争气的人重振声威为止——在这期间,生活还能维持在一定水平之上,还是统治阶级,还能结有力的姻亲,好处大了去了。
这降等而袭与庶子不得承袭,就是压在有爵人家头上的一座大山,要时刻担心自己死了之后儿子没这品级了,到孙子就混得更惨,曾孙这一辈就彻底成虾米了。要是跟老婆感情不好不想跟她生孩子,或者老婆生不孩子来,又或者有个疼到骨头里的庶子,那这痛苦就更不要提了。
池脩之耳朵一动,心里也是一热,又冷静了下来:不好!韦知勉说这么多,绝不是白说的,要求情要照顾,也不用大庭广众这样做,反易被嘲讽为造作。果然,韦知勉道:“请圣人许庶子延嗣,许有功之臣,袭爵而不降等。”
池脩之确定了:【他这是要要反扑,要拉拢人,要市恩,要洗白名声,此事若成,他就是所有有爵之人家的再生父母!谁还会说他恋栈?不能让他得逞。】
旋即,他又苦笑了起来,他想起来了姐夫吴熙跟他说过的话,吴熙就是担忧自家爵位会降,想尽办法想提一提爵位,上战场拿命来换的念头都动过了。现在如果有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吃是不吃?
李幼嘉也想到了,心道,恩相亦有爵,恐怕也不会反对吧?就算反对,这些人,魏静渊之鉴不远呐!他也缩了。
许多勋贵交头接耳,许多人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要说:韦相公不傻,真的,一点也不傻。但是郑爹更逆天就是了,郑爹,给跪。
郑琰对世家的态度有了大松动啊!不过郑爹不会让她犯傻的。
下章预告:给力的小受
、艰难的抉择
韦知勉收获了出道以来最多的感佩的目光;得到了自为官以来最好的评价,仅凭今天的发言;无须再有更多行动,哪怕他立时死了;都能捞取极大的政治资本。
这给许多人造成了心理的压力,李幼嘉摇摇欲坠,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郑靖业在位,一直是压着这种恢复所谓世袭罔替的呼声的。他倒是想反对来着;以郑党的草根立场来说;这是必须反对的。以郑党的源起来说,他是必须反对的。但是他不能,也不敢;否则就是个“群起而攻之”!韦知勉那慈悲的表情在李幼嘉眼里显得是那样的恶毒。
池脩之的思路飞转;绝对不能让韦知勉得逞!降袭有难度,嫡庶却可以做文章,无论如何,必须给韦知勉泼一头冷水!
池脩之站了出来道:“敢问韦相公,熙侯无嫡子,却有庶子,庶子难道不给生父奉一碗饭么?难道祭祀父亲,也要有好处才肯做吗?此等孽子,真是让祖宗蒙羞!”他死咬了嫡庶来说话,并不说袭爵之事,“长此以往,相公不怕天下婢妾要谋害嫡子么?先帝时嫡庶之争言犹在耳,相公其言诤诤,如今这般反口,究竟所为何事?”
李幼嘉一个激泠,跟着道:“婚姻结两姓之好,诸位之女都是许做嫡妻的,韦相公却为妾张目,贱骨肉而重外人,真是有趣。”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看萧复礼。
李相公补得一手好刀,他是个补刀党,专业补刀二十年,一直给郑靖业打下手。让他自己挑头略难,有人开头他给扩大战果,熟练度已然满级。
韦知勉他孙女可不是做妾吗?因女儿做皇后而进位应国公的顾鼎使一眼色,自有顾氏打手上前跟着反对。勋贵&世家阵营出现了小裂缝儿。李幼嘉和池脩之开始打太平拳,偏帮着顾鼎系。
萧复礼的心思也转了十八圈儿,年纪虽小,自新政以来受的磨难却不少,他看问题总是比较深刻一些。萧复礼很快就与他的祖父的脑电波达到了同一个波段,失望地看了看韦知勉,萧复礼穿着衮服,衮冕上十二旒遮住了他的目光。
虽然池脩之只以嫡庶说话,萧复礼也知明着反对的艰难,便道:“事关重大,乱嫡庶则不可。”
韦知勉恨了个半死,把尴尬抛到脑后,乃道:“然继绝嗣可乎?祖先或披坚执锐,或秉国为民,立下的功劳难道只因子孙嫡妻无出,便要抹杀么?似此,恐多休妻。”
这要是不看脸、不听声音,听看文字表述,还以为这是一群女同志在讨论婚姻家庭法。事实上,朝廷就是这么个不严肃的地方!
韦知勉的话也得到了一些赞同之声,嫡妻无子也是一个问题。这一点连池脩之都曾经苦恼过。
顾鼎系小有不自在,对立的势头已经扯了出来,放手又不甘心,硬拼又不能把问题扩大化到袭爵,心中非常憋屈。好在顾鼎有个族叔叫顾宽,说话从来都在点子上,人家说个七八分,他就要说到十二分,被耳提面命朝上站班不许乱用成语之后,他有向李神策靠拢的趋势:“韦相公家中准备好了个庶子等袭爵么?争得这样用力!”接着又看几个勋贵,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怕老婆,家里有凶悍的女儿,“诸君也是如此?那还娶什么娘子啊?装一屋子婢子,谁先生儿子就立谁得了!家中女儿倒可嫁人,嫁了也是带着嫁妆替别人养孩子,真是高风亮节。”
韦知勉被池脩之破防,被李幼嘉补刀,他都认了,顾宽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也敢来鞭尸,他怒了:“令尊倒是礼法大家,汝何其不学无术!我说无嫡子,方立庶,你独拿庶子言事,真该回去读书了。”表偷换概念。
这个,还真不好说话啊~
顾宽可是在中二期啊,韦相公!中二起来是能够激发智商潜能的,就只见他伸手擦了擦鼻子:“我不读书也知道只要夫妻不亲近就生不出孩子来,要是宠爱小妾呢,多亲近也能生得出来了,诸位要能立一法,管得了此事,那我就不再多言了。你就是立了法,谁又肯首告呢?”目光非常地不怀好意,就差直说不跟老婆XXOO就不会生了。
流氓,顾宽是流氓!还在朝上说这个,不用韦知勉来说,楚椿先跳出来指责顾宽:“斯文扫地!朝堂之上,居然、居然污言秽语!”李神策也觉顾宽太刷下限,出言斥退了顾宽。
池脩之挺身而出:“太宗时,诸臣就曾于此谏太宗亲近皇后远离嫔御,仿佛记得韦相之祖,时任御史大夫,以此事直言极谏而扬名?诸君之先人,亦同谏?”
【卧槽!你历史学那么好做什么?】
李幼嘉开始专业补刀了:“好像还写了许多奏折,声情并茂的,大正宫里还有存档。”
【你少拍点马屁会死啊?拍完人家岳父就拍人家女婿,李幼嘉你个马屁精!MD!要肿么样才能把那些奏折找出来毁尸灭迹啊?!】
萧复礼忍笑忍得快要抽风了,脑袋上的珠串发出轻微的响声,勉力开口:“事关重大,又有诸多细节有待商榷,韦相列一条陈仔细奏来,我看过再议。诸位然与不然,皆作条陈。五日后,廷辩。”
————————————————————————————————
韦知勉在朝上被卷得很惨,还被人说是为做皇帝小妾的孙女抢上位、为还没生出来的曾外孙抢皇位,韦相公伟岸、慈善的身影俨然蒙上了一层功利色彩。韦知勉想要的好名声、政治资本,不能说一样没捞到,也给打了个对折再对折。想拉拢人没拉拢上,反倒让人说他这老货太混蛋,拿大家当枪使。萧复礼也对他不满了起来,认为这个老头有问题。
萧复礼的治国理念是郑氏父女给他灌输的,郑靖业比较务实,郑琰还有些后世思想的影子,两人站在萧复礼的角度去考虑,早把利弊给分析得清楚了。郑靖业是靠老皇帝的政策起家的,当然不能拆自己的台,也要防止自己下台之后被反攻倒算。郑琰更是希望打破世家、世袭勋贵的壁垒,也是防止萧复礼有萧令先那样的思想,清算了她。这两人的影响之下,萧复礼脑筋又很清楚,自是不肯站到韦知勉那一边。
更兼池脩之和李幼嘉两把尖刀戳破了韦知勉“画皮”,本来对韦美人还有些好感的萧复礼,心情也复杂了起来。说起来他与顾皇后相处得更多,感情也更好,顾皇后又善解人意,既对徐莹的挑衅一直回之以礼,又兼而照顾尚在宫外的钱氏,宫务也打理得好,萧复礼把顾皇后当成知己来的。
到了昭仁殿,顾皇后正在做针线,见萧复礼来了,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来:“穿这一身儿怪沉的,累不累?”看着宦官宫女给萧复礼除了衮服,也上前给摘几个小物件。
萧复礼道:“你还用自己动手吗?”
顾皇后道:“在家里只学了一点儿,做得慢,这才一直做的。闲着也是闲着,就怕手生。大郎这是累着了?”
萧复礼道:“他们吵呢。”
顾皇后也不问吵了什么:“他们吵,您听着,总归要您来主持公道不是?”
“这公道可不好主持。”萧复礼对女人的看法倒是很开明,朝上的事情难免与妻子说一说,一长一短说了韦知勉的话。顾皇后听了也是心中复杂,这袭爵呢,她倒宁愿赞成韦知勉——她娘家现在也有了个应国公的爵位,自然是想袭下去的。可这嫡庶呢,顾皇后心里感激起池脩之李幼嘉来了,又觉顾宽这个叔祖年轻诙谐也顶了大用了。
“我是深宫妇人,又年幼,不敢妄议朝政,更不敢向圣人游说什么的。只是,我却知道,这样的大事,又不是紧急军务,您宁可慢些琢磨,千万稳妥才好。圣人一举一动,干系万千,朝令昔改,于威信有损呢。”
萧复礼往座上一坐:“我是得好好想想。”
顾皇后道:“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这里有好茶果,你先尝尝再去想事儿,”又请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