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斯妍惊愕,记忆中何时见过离轻染如此惊慌失措?
“轻染,你这是……”
“我……属下以为……”离轻染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哽咽。
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裴斯妍拍拍他的后背,勉强的露出笑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请不要自责,是我自己的缘故……”
离轻染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松开裴斯妍,向后退了两步,单膝跪地,“小姐,属下刚才……”
裴斯妍摆摆手,“没事,人之常情罢了,快起来吧。”
离轻染起身时注意到墨宣,面色一凛,眸子里闪现出警惕。
墨宣觉察到了,无所谓的向他笑了笑。
“是墨宣救了我,”裴斯妍说道,转而正色:“轻染,今天晚上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离早朝没有多少时辰了,我需要整理好二房的全部罪证。早朝之时,我上奏弹劾的不仅是那几名官员,还有冯太师!”
“我要让冯氏一派,彻底垮台!”
第四十六章 弹劾
“启奏皇上,臣有本上奏!”
早朝,裴斯妍抢在所有官员之前出列,对高位之上的帝王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
众人好奇的看着她手中厚厚几本的奏折,暗自猜测着这位年轻巫盼要做什么。
“爱卿请说。”皇上说,语气毫无波澜,好似一汪死水。
裴斯妍的眼角扫向其他三位辅臣,将手中的奏折高举过头顶,朗声说道:“臣上奏弹劾……太师冯定远大人,蓄意谋害臣,意图不轨!这些是臣搜集到的证据。”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炸开了锅,惊疑之声此起彼伏。巫罗淡淡的盯着裴斯妍手中的奏折,像是在思考什么。巫礼眉头紧皱,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巫抵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微微点头。
冯氏一派的官员中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叫嚷着“巫盼诬陷冯太师,请皇上明察”。
皇上的目光落在从容冷静的巫盼身上,不闻不问喊冤声,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裴斯妍扫一眼众人反应,再次提高了声音:“皇上,臣还要检举兵部尚书许昙,武卫大将军陈谨伦,户部侍郎叶文庆、内侍监邱昭福与冯太师狼狈为奸,贪赃枉法,谋图危害国家之事!臣已将他们的罪证罗列在奏折之上,请圣上明断!”
裴斯妍一口气说出来,心中顿感舒畅。
冯太师将自己的罪证隐藏的相当好,她派出了众多探子去调查,可是几个月下来搜集到的罪证寥寥无几,且不足以致其于死地。
她原本想先弹劾冯氏麾下的几名官员,然后从这些官员的嘴里审问罪证。不过现在,单单一封冯太师和悦萝夫人秘密来往、点明谋害澹台瑜的书信,让她率先提出弹劾冯太师。
钱公公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从裴斯妍手中接过奏折,后者向他叵测的一笑。
钱公公这才想起弹劾官员中有自己的顶头上司邱公公,又联想到当初巫盼大人问自己想不想坐上内侍监的位子的事情,他恍然明白过来,偷偷的向巫盼大人感激的笑了笑,转身走上台阶,将奏折交到皇上手中。
“皇上!”户部侍郎叶文庆跑出列,跪在裴斯妍身后,大叫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一向克己守礼,又怎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巫盼大人诬陷微臣!”
裴斯妍心情愉快的看着极力狡辩的官员,想当初自己被人诬陷,而现在全都以其人之道还治这群狼子野心的家伙了。
皇上翻看着厚厚的奏折,目光愈加冰冷,好似三九天里凛冽的狂风。
“巫盼大人,您到底是何居心!”武卫大将军对皇上的沉默忍受不下去了,跳出来指责道:“下官可从来没有得罪过您!”
裴斯妍从容的应对他的职责:“陈将军,有句话叫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您做的事情迟早会大白于天下,我不过是揭发出来了而已。”
陈谨伦恶狠狠的瞪眼裴斯妍,又向皇上作揖,“请圣上明察啊!”
“是啊,陈将军肯定不会贪赃枉法,毕竟是冯太师手底下的人。”
“巫盼大人可真是……唉,太不懂事了,是不是在玩闹啊!”
一群官员纷纷议论,矛头直指裴斯妍。
“皇上,臣有事启奏。”巫罗站到裴斯妍身边,脸色平淡,一身灰白色的长袍衬得他依然风度翩翩,儒雅柔和。
裴斯妍一直觉得巫罗的样子更像是行走于山水间的文人墨客,而不是站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一国辅臣。
冯党停止了争辩,静静的甚至有些胆怯的看着巫罗大人。
“爱卿说吧。”皇上道,目光仍停留在奏折上。
“昨天夜里,臣遭遇杀手刺杀,帝都府尹大人已在调查此事,”巫罗一如他外表的气质,不紧不慢的说:“然而,臣无意中捡到了一样杀手遗落下的东西,想亲自上呈给皇上过目。”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令牌和书信。
裴斯妍瞟眼那两样东西,唇角浮出不易觉察到的笑。
钱公公又将东西转呈上去,皇上一看,不禁愣住:“这,这不是……”
巫罗接过话:“这是冯太师府上的令牌和冯太师的亲笔书信,证明了杀手乃是冯太师派出的。”
朝堂上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四大辅臣中的两位竟然在同一天里上奏冯太师的罪状,想来,朝廷上又要有一场不可避免的血雨腥风了。
帝都府尹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恭敬的附和道:“皇上,巫罗大人昨夜确实遇刺。微臣愚钝,尚未查出真凶。”
那边陈将军仍然极力反驳,他冷笑道:“巫罗大人不会是在演一出苦肉计,以此诬陷冯大人吧?下官可是听闻这几个月来大人与冯大人产生了一些矛盾误会。”
巫罗微微偏过身,定定的看着陈将军,“陈将军,您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诬陷吧?”
巫罗沉静幽深的眼神看地陈谨伦心里发毛,他慌忙躲避开,望向高座上的帝王,“巫罗大人何出此言?冯大人在官场上一直极其受人尊重,乃是德高望重之人,且忠君爱民,怎可能是谋害朝廷重臣,意图不轨呢?”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接过话的是巫抵,他轻蔑的看向冯党官员,“你们是冯大人门下走狗,自然帮他说话。试想一下,巫盼大人在朝廷中一直是保持中立,从不结党结派,更与人无怨无仇,她有什么理由来诬陷冯大人?她既然能上奏冯大人的罪状,只能说明冯大人和你们几位确实有问题。再说巫罗大人的清正廉明亦是有目共睹的,陈将军又为何说这样的话呢?”
陈将军被巫抵一番话堵得张口结舌,他求助似的看向其他两个人——都是一根绳子拴着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叶文庆站出来,“正应了您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巫罗大人和巫盼大人说不定也是这样呢?”
巫抵微微一笑,“那么你也是认同这句话了?将罪证是真是假调查个一清二楚,是对是错一目了然。但是在此之前,请几位配合一些,不要强词夺理了!”
“皇上!”几位官员“扑通”跪在地上,像是受了莫大冤屈的小媳妇似的大叫道。
在众人争论了这么长时间后,皇上终于抬起头,举起夹在其中的书信,冷声问道:“巫盼,这真的是在意图谋害你的二房当家那里发现的?”
“是的,皇上。”裴斯妍答道,“昨夜宫宴之后,二房当家悦萝夫人买通臣身边的侍女,意图谋害臣!臣怒极,搜查二房后发现这封信,才……”她的眼圈儿红了,哽咽的差点说不下,“才知道原来臣的父亲大人是被冯大人杀害的!”
事态越发的严重了,前任巫盼被联手谋杀,两位辅臣在同一日遭遇不幸,又联想到二皇子被揭穿伪善面孔、冯太师家出现的龙袍、最近市井上的流言,众官员们互相传递着眼神——莫非冯太师真的意图改朝换位?
皇上的脸色很可怕,额头上的青筋几乎清晰可见,说话的语气也很冷,但没有表现出暴怒的样子,这更让众人感到害怕。
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官员们知道,皇上现在是在忍,到了一定时候怒火爆发出来,那……后果无法想象,更何况近日朝廷上状况连连,皇上压制下的怒意肯定要比从前多上许多……
想到这里,生怕会被牵连的官员们脑袋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早些离开这个令人压抑而恐惧的地方。
皇上又问:“那么,许尚书等人的罪证,爱卿又是从何得来?”
“皇上,臣先是无意中得知一些风声,生怕几位会做出什么祸乱朝纲的事情,臣做为四大辅臣之一,有义务向皇上及朝廷尽责尽力,维护皇上与朝廷安危,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命手下人去调查的,分别去了几位大人时常出入的酒馆、青楼、商铺、私家别院等地以及在邻里间打听,才搜集到的。”
几位被弹劾的官员向裴斯妍投来厌恶的目光,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略略沉思了一会儿,下令:“相关人等暂时革除职务,收入大牢,听候审问。巫抵,你与大理寺一道彻查此事,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是所犯之罪属实……”皇上的目光变得狠厉,扫向冯党的官员,“严惩不待!”
被弹劾的官员们心头上一惊,双腿发软差点没当众出丑。
巫抵大人审问犯人所使用的手段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冯太师之所以暂时没被下狱,是看在他老人家元老重臣的份上。可是他们几个人不一样了……如果审问不能让巫抵大人满意,不死也要变成残废。
巫抵问:“皇上,冯大人是继续软禁在家中,还是……”
皇上毫不迟疑的说道:“冯家所有人一律押入大牢!”
“臣明白了!”巫抵露出满意的笑容,高昂起脑袋,像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侄子——皇子殿下因为二皇子设计诬陷而被赐死的事情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向冯太师一群人报仇,今天终于是盼到了!
他要让这群人知道什么叫做血债血偿!
侍卫上殿来抓人,陈将军被摘去了官帽,他怒目圆睁,瞪向默默的裴斯妍,大吼道:“澹台妍,你不得好死!”
裴斯妍一扬眉毛,不以为然。
反正她压根就不姓澹台名妍,这样的诅咒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皇上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越来越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