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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的背脊忽然一颤,他僵住了所有的动作,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斩云那张似乎做了视死如归豁出去打算的脸,良久良久,他才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覆压在斩云身上,他的脸埋在斩云的颈窝里。
是笑,她没听错,他在笑,那笑声很低很低,让人心碎,他全身都在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在笑。
“如果这样我能高兴的话?”他冷笑着,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不可抑制地低低笑着,停不下来:“风斩云,你伤人的本事为何可以这样厉害?你知不知道你很残酷,如果这样我能高兴的话?如果我能高兴你什么都愿意做是吗,如果我要你去死呢,你会去死吗!”
风斩云..晏青这是第一次喊她这个名字,他一定是怒极了......
两人就这样躺在空旷无人的大漠的黎明之下,清晰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他们的身体贴得那样紧密,两人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这么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谁也没有再动一下,他也没有再粗暴地做出要占有她的举动。
听到“死”字,斩云眼中的瞳孔一缩,竟然慢慢流露出了一股恬淡的笑意,她的语气也变得那样平和,就像在谈论着天气一般:“如果我死了,可以让你高兴得话,那也值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竟然失了神:“你可以为我去死,却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却不愿意分给我一点点你心里的位置。要你去死,我怎舍得,我怎舍得......”
斩云也是一颤,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原来伤害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的,她好罪恶,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坏......
怎舍得?为什么不舍得,她怎么值得.....
“如果你不舍得要我性命,就将我放逐天地,天高任鸟飞,我不想,夹在你们之间,我怀念梦里出现过的那片大草原了,我怀念那里天苍苍野茫茫的感觉了,我向往那里比云朵还多的牛羊,我想穿那里漂亮的衣服,我喜欢听他们奇怪的口音,我想离开纷乱的战场,我想,我好想.....”
她的语气是那样恳切,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单纯无暇,她在央求他,她承认,到了现在,她还是在无耻地利用他绝对不会要她性命,利用他比她更爱对方。
“不准,我不准!”什么时候,这个运筹帷幄唯我独尊的帝王也变得如此孩子气了。
斩云却是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让我走,我会感激你。否则你就得狠得下心杀了我,囚禁我,但你知道的,你拦不住我。”
她不是在危言耸听,论内力,她丝毫不亚于他和凰祁晔任何一人,即便她真的被困住了,她也可以一死了之,这个世界上从来就只有求生不能,不存在求死不能的,一个人想死,什么样的死不是死?
但她知道,他不舍得,晏青比她自己更看中她的性命。
晏青拳头一握,青筋暴起,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体内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绞痛着,他全身都在颤抖,眉头紧拧,病发了,竟然在这个时候,病发了.....
他整个手心都在冒着冷汗,灼热的大手紧紧扣在了斩云的手腕上,似乎只有抓到了她的手,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一般。
“哪怕你一走我就会死,你也要走吗.....”他的气息很不稳,整张脸都苍白如纸,眉间紧蹙。
斩云的目光很深很深,她险些忘了,晏青还是个病痨子,虽然她一直不知道他生的到底是什么病,但光看他会吃那种药就知道,现在的他一定很痛很痛.....
见斩云沉默了,晏青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欣喜:“别走,求你.....”
为什么他要爱得如此卑微,她算什么啊!
斩云的眼里沉了下去,终究还是强行压制下了所有的不忍与沉痛,这时候,是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留下。”斩云终究还是吐出了这几个残酷的字眼,她抬起手在晏青的颈部狠狠劈了个手刀。
她清晰地看到了晏青倒下来的那一瞬间,眼里浮现出的浓烈的恨与暴怒。
“晏青,你要记住了,我的嘴脸有多丑恶,我的心思有多恶毒,你该有多恨我。”斩云轻抚着晏青很浓很浓,英气十足的眉毛,很飞扬跋扈,就像他的个性一样,儿女情长,真的很不适合你,晏青。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她给晏青吃了颗药丸,她给晏字军的弟兄发送了狼烟信号,让他们来这找到他们的将军,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而后,她便要抽身离开,将自己放逐天地,那里,才是她得到救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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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草原,蒙古包的顶部有炊烟袅袅,牛羊成群成群,天上的蓝色是前所未有的蓝,白云好白,有时候一阵恍惚,她会以为是地上的羊儿跑到了天上去了。
阿木是个很阳光很开朗的小伙子,他和草原上的男孩们一样,有黝黑的皮肤,洁白的牙齿,还有十分矫健灵活的身手,穿着草原上特有风情的衣服骑在马背上在草原上奔腾时别提有多帅气了,他的名字太长了,斩云记不住,所以就干脆叫他阿木了。
“卓玛,阿妈一早见不到你,都急坏了,格桑哭着吵着要找你呢。”阿木见到高高的绿草之间躺着的穿着蒙古族的衣服,梳着蒙古族姑娘的大辫子,看上去十分安静漂亮的姑娘时,终于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将马停在了她的面前,朝她伸出手来,示意她和他坐同一匹马回去,这样比较快,阿妈的羊奶都热好了,饼也贴好了,肉也烤好了,就等着他们回去呢。
没错,眼前这个穿着蒙古族姑娘装束,被唤作卓玛的女子便是斩云,阿妈是收留她的一户人家的女主人,大家都叫她阿妈,她也跟着叫了,阿木是阿妈的大儿子,比斩云略小些,但看上去却很高大了,格桑是阿妈家里最小的孩子,才四五岁,十分地粘斩云,总是卓玛姑姑卓玛姑姑地叫个不停,但阿木就从来不喊斩云姐姐或者姑姑,他就喜欢喊她卓玛。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个来自中原的姑娘叫什么,人们都说她是个失了忆的可怜孩子,入乡随俗,阿妈便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待,还给她起了名字叫卓玛,听说,卓玛用这里的意思解释起来,是一种祝福的意思,大概阿妈是希望卓玛从此以后就是草原上快乐的精灵吧。
可怜的卓玛不知是不是因为家里遭了什么难,这么年轻的姑娘就废了一只手,部落里的老人年轻人小孩都很喜欢这个来自中原漂亮的姑娘,自从她穿上草原上的衣服时,大家也都不把她当外来人看待了,所有人早已将她看作了他们草原的孩子,草原上还有好多年轻的小伙子喜欢卓玛,大家都捣鼓着什么时候要把卓玛给娶回家呢,但阿木就不乐意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经常为了卓玛和其他小伙子大打一架,不过每次他都会打输。
卓玛有时会无意中提点他一下两下,神奇的是,卓玛好像会功夫似的,经她提点,阿木竟然越来越厉害了,和人摔跤时,也是赢的多输的少了。
斩云抬起头,见坐在马背上的阿木,他的额头还有一块淤青,她露出了一抹笑容:“阿木,你又跟人打架了?”
019 冷硬相见
夜晚的草原上热闹非凡,他们在庆祝卓玛来这里整整一年了,老人们拉着冬不拉,唱着古老的歌谣,年轻的姑娘汉子们手臂勾着手臂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圈里圈外又是好几个圈,篝火上烤着全羊,肉香四溢,歌声笑声似乎也感染了天地一般,微风格外的欢快。
斩云被拉到了人群中,但令人尴尬的事发生了,斩云废了的右手根本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成为圆环中的一员。
阿木远远地便看到了被草原上的姑娘们拉到中间的卓玛。
“卓玛,吃肉!”阿木手里提了一块硕大的羊腿朝斩云跑去,一把将她从人群中拖出,将肉往斩云手中一塞。
斩云被阿木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眨了眨眼睛:“我没说要吃肉。”
“叫你吃你就吃!”阿木的脸忽然有些急红了,拉着斩云便跑。
他们身后传来了哈哈的笑声,起哄声不断,所有人都起哄取笑阿木自从卓玛来了这里,就成了没断奶的孩子,半步也离不开卓玛了,干脆娶回家做媳妇好了!
阿木边跑边红着脸,连耳根子都红了,直到跑了很久才停下来,阿木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但斩云却像没事人一样,反而问道:“你怎么连脖子都红了。”
“跑不跑的!”阿木十分别扭地别过脸去,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斩云身上:“他们都瞎说的,你别在意!”
看阿木这一张别扭的少年的脸,斩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这别扭的范,像极了晏青,都有一种很阳光的感觉。
“你笑什么!”阿木被斩云这么一笑就不乐意了,他不就比她小一岁,这个女人就成日拿他当小孩子看!
斩云收敛起令阿木抓狂的笑容,朝草原上一屁股坐下,看向仍站着的阿木,转移话题道:“十几天不见着你人影,去哪了呢?”
“十几天看不到我,你也会担心我吗?”阿木那张黝黑的少年刚劲阳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期待的表情,他也在斩云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去参军了,不过你可别告诉阿妈,否则她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才是真男人。”
阿木说这些话时,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憧憬与昂扬的斗志。
斩云却十分不认同地皱起了眉,声音也冷了下来,这是她来到草原一年以来第一次用这样冷彻威严的口吻说话,好像她天生就是一个王者:“不准去,做什么都好,不准参军。”
阿木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凤国祁国交战一年多了,一直难分伯仲……”
“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斩云板下脸来,唰地一下站起身,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刻意回避有关他们的消息。
阿木却急了,他投身军营建功立业的愿望是多么强烈,如果卓玛知道了现在的局势,就一定会同意帮助他了。
“但是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