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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飞奔而出,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她要找谁,要做什么,但所有的动作都领先于她的思维,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置身于漫无边际的沙尘滚滚之中。
万里荒漠,如火骄阳,她就像迷途的羔羊,当理智回归时,早已忘了回去的路。
她终于勒马停下,她高高坐在马背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那傲气就这样从这副羸弱的身躯发散出来,但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茫然,她拉着缰绳的手为什么在发抖,心口为什么在一点一点的裂开,她到底,是怎么了......
“风墨!”一声威吓在她身后遥远的地方传来,然后她听了马蹄踏在沙漠上的声音,一点一点近了,她好像这才找到了方向一般,拉住缰绳的手又抖了一下,她默默地回过头,那眼神,竟然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茫然。
近了,慢慢的近了,她像疯子一样狂奔,他也马不停蹄地追上她,本想要一追上这个胆大包天的疯女人就要狠狠教训她一顿的,但那样的眼睛却让他的心中一滞,为什么怒不起来,那样意气风发的疯女人,和他的左副将打架时那样狂妄的疯女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已经好久没看到的,这样失魂落魄的表情......
晏青在她面前勒马停下,眼中微微一沉,本要痛骂出口的话竟也凝结在喉咙口了,他只感觉喉咙口一紧,什么都说不出来。
斩云失去焦点的眼中这才慢慢恢复了清明,刚才那样令人心疼的神情也一扫而光,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冷静:“是你啊。”
什么叫“是你啊”,谁准她露出那样失望的表情,不是他,不然她以为是谁?
晏青好不容易消散的怒气顿时又冒了上来,冷声训斥道:“你这疯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斩云的声音沙哑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我看看风景也不行么。”
“看风景?”晏青脸一黑:“这里荒无人烟,哪来的风景给你看!”
“荒芜也是一种景......”斩云幽幽说道,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看到断剑就会忍不住失去理智,为什么就跳上了马背义无反顾地冲了出来,她到底是怎么了......
“算了,给我回去!”晏青这是想怒也怒不起来,这个疯女人就是有那本事,让人又气又恼却拿她没办法。
斩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忽然此起彼伏的狼嚎传来,她身下的马儿吓得引颈长啸。晏青身下的马却和他的主人一样,镇定得很。
果然是同类不同胆啊。
“看风景看进狼窝来了。”晏青扫了斩云一眼,但手中却紧紧地扣在斩云腰间,将她一捞,带到自己身前,两人同坐一匹马上,晏青压低了声音,双眸锐利无比:“小心了,疯子。”
果然数不清的苍狼将他们团团围住,狼视眈眈地看着他们,斩云的那匹马完全失去控制,到处乱冲乱撞,下场自然是被狼群撕碎,可以想象,若是斩云坐在那匹胆小的马背上,下场会是如何......
苍狼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动物,他们闯进了它们的领地,此刻的情形危险万分。
“杀出去。”斩云神色一敛,杀气顿起,气势骇人。
晏青脸一沉,也是气势迫人:“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
话落,晏青顿时化身为杀神一般,腰间软剑抽出,冷光一闪,已经溅起血花,苍狼的悲鸣顿起,此起彼伏。
他们身下的战马与晏青配合得极好,斩云跌靠在晏青的怀里,马速飞快,和它的主人一样,一点也不畏惧眼前可怕的敌狼,他一只手紧紧扣住斩云的腰,生怕斩云掉下去,那只扣在她腰间的手非常大力,斩云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晏青的手那样的大,那样的暖,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将他们包围,她背后的那个胸膛很结实,斩云感受到了背后那个男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灼热的温度,稳健的心跳声。
许是体力消耗过多,晏青的呼吸有些沉重,但他们所过之处,杀无赦,血腥味弥漫开来,狼的哀号一声比一声高。
但斩云却闻不到那熏天的血腥味,只闻到将她环绕的淡淡的药香,因为他太像一个人,所以她一度不喜欢她,可是为什么他也要像那个人一样拼命守护她......
风呼呼地吹着,夹杂着沙尘拍打在脸上,吹得她的脸生疼,但斩云却一点也不担忧他们的处境,或许就像晏字军信奉他们的将军一样,晏青身上就是有一种魄力,让人视他如神,不管什么样的险境,只要他们的将军在,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他们冲出狼群的攻击,摆脱险境时,竟然已经是黄昏,连他们身下的战马都精疲力尽了。
他们在一个风蚀过后的避风处停了下来,原本一直像大山一样强悍地在自己身后一路杀戮一路驾马的晏青,在他们脱离危险勒马停下时忽然身子往前一倾,斩云只感觉身后的人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羸弱的背腰上,靠在自己肩膀上近在咫尺的那张刚毅的脸此刻微微发烫,汗流满脸,沉重着喘着气。
“喂,你没事吧?”她承认自己是有点无良,把斩杀狼群的麻烦都丢给了他,不过让他变成这样子,斩云还是会有些不安的。
“没事。”晏青低低说了声,但那声音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斩云扶着晏青坐了下来,晏青背靠着岩石时忽然皱起眉,抽了口冷气。
斩云顿时觉察出什么,将晏青身子往前一扯,这才看到晏青背后竟然有一个刺眼的爪子撕裂的痕迹,这才想起,刚才杀出狼群时,晏青将她扣在怀里的手忽然一紧,整个人也往前重重地一倾,但那是她并没有觉察出什么,此刻才知道,原来刚才他那么做是为了将她护住才没能躲开苍狼的攻击。
“你别太感动,我只是一时没避开。”晏青忽然勾起唇角,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斩云一碰他的伤口他便疼得哇哇叫。
他的背上何止有那爪印,还有一个很深的狼牙洞,那是被狠狠咬下去的痕迹,如果不是晏青及时甩掉攻击的苍狼,恐怕此刻没有晏大将军,只有尸体一具。
风斩云白了他一眼,重重一拍他的背:“我也知道是你自己的错,跟我没关系。”
晏青疼得大叫一声,直抽着气:“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火上浇油,伤上加伤。我真该直接把你丢进狼口就好了!”
斩云却很无良地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骂吧,骂一骂心情好点,反正你骂我我也不疼。”
“你这女人......”晏青脸上黑白交错,疼得直叫。
斩云直接一扯晏青背上的衣服,看着伤口的眼神明显还带了些嫌恶:“真恶心......”
晏青脸一黑:“你这女人,你想干嘛,我告你非礼。”
看他那表情就好笑,斩云站起身,从不远处的马背上取下水囊,走向晏青:“你背上的牙洞,朝外冒着黑血,你说恶心不恶心。谁还有心情非礼你。”
见斩云脸上的笑容,晏青顿了顿,这才慢慢勾起唇:“你可以只看我这张脸,怎么说我也是凤朝第一美男子,总该有心情非礼了吧?”
这是什么话,这男人的脑袋该不会也坏了吧,怎么有这么自恋的人?
斩云一翻白眼,粗鲁地来到晏青身后:“被狼攻击后的伤口最好洗一洗,省得破伤风了还得怪我。”
说着,斩云毫无预警地将那水囊中的水倒出,冰冷的水冲刷在晏青的伤口上,刺激神经的痛感顿时侵袭向晏青。
“你这女人!”晏青冷汗直冒,她这是好心还是借机报复?
斩云站起身,脸上丝毫没有同情之色,将水囊中剩下的水往自己口中灌。
晏青脸一黑:“你这女人,这是最后一袋水,你怎么能都喝完了!”
他们此刻完全算迷途了,天色又暗了下来,就算想找到路回去,也得到明天天亮,否则只是期望军中将士在无边荒漠中找到他们,简直是希望渺茫,这女人竟然把所有水都喝了,倘若他们没能及时找到归路,岂不是还未饿死就渴死了?
斩云不以为然地看着他,然后将空水囊往晏青怀里一丢:“第一,一人一半的水,你的那一半,刚刚全用在你的伤口上了。第二,我不叫疯子也不叫疯女人,更不叫‘你这女人’,我叫风墨,下次再叫错,你就死定了。”
夜色深沉了下来,斩云靠在晏青身旁的空位闭目养神。
其实这个男人也不是很讨厌......
“疯子,我们这样,算不算共患难了?”晏青挑唇一笑,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斩云,他笑起来时,那双眼睛特别好看,特别亮。
斩云睁开眼睛,面无表情,镇定得过分:“严格的说,只有你在患难。”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无趣。”晏青小声地说着,但那唇边的笑意更浓:“身子和心都是木头,没意思。”
“你再提我身子,别怪我翻脸。”
“就你那副身子,还想跟我翻脸,要不要试试,你还不够我打。”
“别忘了,咱俩现在半斤八两,你也好不到哪去。”
“那也是为了疯女人你啊,你没事跑狼窝里看什么风景。”
“我没叫你来找我,我还没怪你坏了我的好事,破坏我跟我狼兄弟们叙旧。”
“你就是一只狼!怎么养都不熟的狼!”晏青气呼呼地别过脸去,闭上眼睛强行睡觉。
005 将军夫人或者皇妃(告白)
夜里的风沙很大,但晏大将军的那匹战马却极其通人性,结结实实地为他们挡了一夜的风,寸步不离,斩云一夜无语,半睡半醒之中天已经蒙蒙亮了。
“将军!”
忽然一声带着惊喜与慌乱的声音将靠在背风处待了一夜的两人惊醒,接着便是一大堆了围了上来,个个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
斩云睁开眼睛,眼中却没有任何波澜,她十分淡定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清冷的声音响起:“哦,你们来了。”
一点也没有获救的欣喜与见到同伴的兴奋,这个人看上就像独来独往,浑身长满刺,极不合群。
此时晏青也醒了,他扫了眼那个气质清冷,与初见时风风火火的个性截然不同的斩云,他也极冷静,好像早就料到这些他训练出的精英会那么快就找到他